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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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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刀,长叹一声,上院子里徘徊去了。刚进院门,就见老院公张山迎面走来。曹偕灵机一动,喊道:“张山,你是个老成人,有件难办的事你去替我办了吧!”
张山一问是杀美人的事,先劝道:“留她一个整尸吧,将她塞到枯井里得了!”
曹偕说:“随你吧,只要不留活口就成。”
他将丽琼交给张山,丢开手走了。张山将丽琼带到后花园一座枯井旁,正待动手,丽琼却被一阵冷风吹醒了。心里有事的人,睁眼一见那阵势,什么都明白了。已经无话可说,只是悲悲泣泣地抽咽。月光朦胧,一个美人儿在月影下低声啜泣,铁石心肠也要动情。张山也不动手了,只陪着叹息,眼睛里也有泪花儿闪烁。或许是求生的本能鼓舞了丽琼,她到底说话了。从进京赶考到父子被害等,全都哭诉了一遍,最后又求张山救她。
张山早听成了个泪人儿,没等她将话说完,就回去讨了十两碎银子交给她:“夫人,赶快走吧!这事只有包大人能救你,赶快回开封找他!”
张山催着她悄悄出了后门。丽琼这里一出门,就被开封的便衣盯上了。有他们暗中护持,丽琼自己又装出一副邋遢模样,一路总算没出什么大事,平安到了开封。丽琼先去能人居见了王翠花,安顿下来,当晚自己写了状纸,第二天一早,就直奔开封府敲屈鼓告状了。
包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接了状纸,传齐了各种证人;又分兵两路:一路围了曹府,直奔井边捞了袁文正父子的尸首;一路火速赶到郑州,拘捕曹偕。因为假托太夫人召他进京,曹偕还蒙在鼓里,抓他倒是一点儿也没费劲!
人证物证俱在,曹偕一心只想着皇后、皇上救他,招供倒特爽快,一点也不想抵赖。外面,则急坏了太夫人与曹佾。曹佾是担心堂弟供出他来,坏了他一世清名不说,弄在包拯手里,出什么事都很难讲。太夫人担心的,自然是侄子的安危。包拯的事她也有耳闻,说是不怕,也真没有十分的把握。十万火急赶着进了宫,皇后听了此事也着急。别的事,或者可以不管,事关二哥的生死,虽说不过叔伯,也是十指连心,怎么能不管!其他的考虑,全都往后摆了。
大宋遗事 第三十四回(5)
皇后悄悄出了宫,找到开封府,包拯却给了她一个软钉子:“皇后娘娘,不是微臣有意拂您的意旨!国舅抢夺有夫之妇,滥杀无辜,实在罪孽深重!就是法能容情,也有损您国母的形象!而且,您微服出宫,要是叫皇上知道了,微臣怎么担待得起!”
皇后知道无望,就与母亲一起去求皇上。皇上也无计可施,皱着眉道:“什么人都好说话,就是包拯没法儿说话!”
可皇后与吴王夫人两个人的面子,也总得给,而且,事涉国舅,也关系皇家的脸面。皇上先悄悄口谕两府大臣,让他们到开封府找包黑子求情。
这些人还没进门呢,就见开封府正门外竖着一块告示牌,上面写道:国法昭彰,不容私情。凡为罪犯求情开脱者,一律与犯人同罪。下面印着开封府的大印。包黑子说到做到,谁没事拿性命开玩笑,到那儿找死去!全都缩着头不说话了。
仁宗见大家说情都不灵,只好沉着脸自己出面了:专门为曹偕下了一道特赦令,赦免他的一切罪行。
特赦令也救不了曹偕!
包拯摘下头上的直脚幞头摆在桌上,站起来朝皇宫方向一叉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要替皇上秉公执法,顾不得许多了。来人啦,将曹偕拖出去斩了!”
刽子手从牢里拖出曹偕。到这时候,他才知道了包公的厉害!可也晚了,只好引颈就戮。开封府里不但没一个人敢连署,还有人来劝包拯三思而行,至少可以等等再行刑。包拯既不请人连署,也不听人劝阻,只一挥手,领着人奔小校场行刑去了。到一骑飞至,送来皇上的第二道赦令,曹偕早已身首离异了!
当天晚上,开封城里无缘无故炸响了半城爆竹,听得人热血沸腾,心惊胆战。当事各方,谁都不愿再提二国舅的事了。
第二天,满城都传播着一句新词:“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有些过节儿的权贵豪右,则人人谈包色变,收敛多了。
包拯乘着余威,又办了一件棘手的事。
从城南穿城而过的惠民河,被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绕河圈地,在城里城外修了许多私家园林。本来十分通畅的河水受到阻隔,再也不畅了。平常还不觉着怎样,水一大,麻烦就出来了。这次水灌开封,人人都看出了毛病,可谁也整治不了:要得罪的人太多!包拯发了一道命令:凡侵占河道,阻塞水流者,限七天之内一律自行拆除。过期不拆,一律以违法论处。想着国舅爷没头的身影,再横的也不敢不自律。一件棘手的事,不到七天就处理得不相上下了。
丽琼原本还请求处理曹佾,被包拯劝住了:“好了,你的大仇算是报了,大国舅就算了,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尽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丽琼想想也是,只好算了。包拯又从公使钱里给了她一笔路费,让她回潮州去。文正家已经没有什么至亲,万里迢迢,一个单身女人也没法儿回去。辗转之后,丽琼还是回了扬州,另外嫁人了。
包拯这样八面威风,该是人见人怕了?但就是他,也还有入人彀中的时候。而且,让他入彀的,还就是他手下的那些吏役。
有个叫李财的商人犯了法,该在背上打板子,害怕得不得了,找到许镖求他想想办法。许镖一拍胸口,说:“没事,你找我算找对了。大人一定会将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只管乱嚷嚷分辩,我自然替你掩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一板一两银子。先交十两定银。”
李财怕的是打,多的是银子,当时就成了交。过堂的时候,包拯果然叫许镖来行刑。这里刚一说“打”,李财就胡乱嚷了起来。许镖大声呵斥道:“打完板子就放你出去,你乱嚷个什么劲儿!”
没想到包拯一听倒火了,一拍惊堂木:“许镖,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在这儿卖乖!左右,将许镖责打二十大板。”
包大人的话谁敢不听,真的将许镖拖来打了。不过,毕竟是自己人,板子下去轻多了。打过了放下,李财倒给放了。自然,剩下的十两银子,事后是要补的。
包拯只想着不准手下伸手卖权,哪里想到是他们有意结的扣儿!连包拯都给左右这么蒙了,这世上的事也真太难说了!
大宋遗事 第三十五回(1)
辞职府界改知常州
辛劳一场功败垂成
欧阳修推荐的其他三个人,或者略有疏漏,但荐安石,说他“学问文章,知名当世;守道不苟,自重其身;议论通明,兼有时用之才,所谓无施不可者”,却称得上一语破的:对安石学问才干、道德为人的概括,实在精当极了。欧阳修这话说白了,就是称赞安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放在那儿都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朝野上下当得起这种评价的人,能有几个?就算话里有水,挤了水,分量仍然很重。何况,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人举荐安石,大家都知道欧阳修这话大体都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什么夸饰之词呢。此外,还有天谴,擢用贤才可以将功折过。经过斟酌,朝廷决定让王安石去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
开封府辖下一共管着十八县、二十四镇,县都是赤、畿大县,镇也都是大镇。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公事,就是专管这十八县、二十四镇的刑狱、盗贼、场务、河渠等所有事情,称得上位高权重,事多任繁。若就资历而论,原是轮不着安石的。他的前任蔡挺,比他大了十多岁,范仲淹主政前后就做到知州了;他由提点府界公事降官,还去知了滁州。由此自然不难想像,这个提点公事对于安石,应该是一种着意提拔。朝廷看重的,大概也就是欧阳修所说的,诸能之外“兼有时用之才”了。
可安石还是上书请求外调。
除了家庭困难,身体也是个原因。
自鄞县起,他就得了个头晕病。书看久了,或是思虑深了,都会头晕目眩,有时甚至昏昏然不知所以。究其根源,或者与小时候家境不好,身体受亏,成人后又总好苦学冥想,不无关系,年轻的时候还镇得住,渐渐年长,身体日虚,病也就慢慢出来了。
别的且不说,光看他的学问根底就明白了。学问包罗还是太多,只看集句诗词一件,就能知道一二了。这集句诗词的发明权虽有争议,至少,安石是个集大成者,前后都再没有人能与他相比,大抵谁都承认。所谓集句诗词,读着虽然完整,遣词造句,情感意境,也都属于上乘,但句子本身却都是人家的,要靠自己将他们选来集中在一起。安石给元度写过五首诗,《怀元度三首》,《示元度一首》,《寄元度一首》,五首都是集句诗。且看《怀元度三首》之二:
舍南舍北皆春水,恰似葡萄新拨醅。不见秘书心若失,百年多病独登台。
前后两句,即是杜甫的名句。
要写集句诗,首先得诗熟,烂熟于心,而且要记得多,多了才有挑选,才能精心组合。即便过目不忘,也得下死工夫,才能记熟无数诗篇。他写了那么多集句诗词,该花费多少心血!
一件事就要花费那么多心血,其他,不说也可以想见了。心血花费多了,平常又根本不注重休养生息,更谈不上锻炼,那身体能好吗?
最后一条,也还是老理由,想着到外省历练,借官家的力量,实施自己学到的东西。
两年群牧判官,他已经连续十来次上书请求外调。新任命既然还是留他在京勾当,他只有再上书了。与先前一样,要求仍然不高,只想在东南宽僻地方得到一个官职就行了。京中可以说话的只有欧阳修与曾公亮,他只好又去请他们帮忙。欧阳修、曾公亮见他执意外任,只好勉为其难。努力的结果,终于放了外任,叫安石去任常州知州。
接到任命,安石很快就安排动身赴任了。本来没有东西,又不是个讲究排场的人,不设卤簿,无人喝道,轻车简从,看着不像赴任,倒像是出外谋生的天涯孤客。因为从来如此,他自己倒不觉着什么,旁人却大为感动。尤其是那个以诗名世的梅尧臣,更不能自已,当场写下一首《送介甫知毗陵》赠给安石。前半段谴责了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僚,后半段就专门谈到这件事:
……每观二千石,结束辞国都:丝鞯加锦缘,银勒以金涂:兵吏拥后队,剑木过盛前驱。君又不若此,革辔障泥乌;款行问风俗,低意骑更驽。下情靡不达,略细举其粗。曾肯为众异,亦罔为世趋。
学诗闻已熟,爱棠理岂无?
所谓“款行问风俗”云云,虽然只是想像,也是应有的事实。上任不问民情风俗,怎么治理州政呢?
常州的情形,比想像的可要差多了。
常州属望州,共辖晋陵、武进、无锡、宜兴、江阴等五个望县,古代叫做毗陵郡。因为隋文帝开皇年间在常熟县置州,才改名叫了常州。后来常熟虽然划归苏州,州治也移往晋陵,常州的名字却留了下来,再没动过。全州北临长江,南辖半个太湖,中有长荡湖、芙蓉湖,江南运河又从西北向东南斜贯全境,水网纵横,交通便捷,是湖州、苏州、秀州等两浙州县与福建路各州县进京的必经之路。既有水网的便利,土地又很肥沃,物产当然不会贫乏。一年有麦禾二季,稻也有早熟晚熟的不同,从隋唐时代就是朝廷重要的财赋来源了。到南唐,因为国小,常州又接近京畿,格外精心治理,比隋唐似乎并不逊色。归宋之后几十年,虽有发展,却往往难遂人意。安石原是个期许很高的人,更难免失望了。
他五月离京,七月到任就职,很快就大致知道弊病所在了。主要有两点:一是主要官员调动频繁,都是时来暂去的“客官”,根本没有长远设想,不过草草应付一阵完事。主要官员如此,吏治、政事等自然只能一塌糊涂。不是撒手不管,就是推诿于朝廷制定的种种条例,搞烦琐哲学,使上上下下都无所措手足,最后还是归于不了了之。第二点也与此相关,就是水利不修,旱涝肆虐,田园荒芜。这样富庶的地方竟有那么多抛荒良田,实在叫安石扼腕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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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三十五回(2)
吏治可以慢慢整顿,只要自己在,假以时日,法出令随,总会得到改正。当务之急是兴修水利。水利一通,旱涝保收不说,荒芜的田地也不难找到耕种的人了。
但要兴修水利,谈何容易!州大县小,两者可比的地方不多。不说别的,要找一个真正懂行的,就相当困难。一县之内,人人大抵都是根生土长,范围又有限,找个通晓水利的人或许并不算难。可偌大一个常州,管着五个像鄞县那样的县,要通晓一州的水利,光熟悉地方或富有经验,都不够。它需要知识,需要研究,需要将它当作一种事业长年悉心关注。在一个只重记问之学,一心靠它套取一官半职的社会里,上哪儿去找这种人呢?
问问身边的几个副手,他们更加茫然。安石正愁眉不展呢,氓儿却欢天喜地地进来报告:“老爷,好消息!”
安石瞥了他一眼:“会有什么好消息?”
“逢源先生来了!”
“逢源?哪个逢源?”
“天下还有第二个逢源吗?王逢源。”随着声音,逢源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了。
安石又惊又喜:“啊呀,真是你!安礼半路上病了,耽搁了几天,赶到高邮你已经不知去向了。我正纳闷再到哪儿找你,你倒来了,好好!”
安石与逢源眼下已不只是密友,也是亲戚了。当年安石不是说合,要将二舅的女儿淑梅表妹嫁给逢源吗?这事后来真成了,他们早结了婚,都有个小女儿了。就舅家那头说,逢源是安石的表妹婿,逢源则该随妻子喊安石一声表兄;就淑贤这边说,淑贤与淑梅是嫡堂姐妹,安石与逢源又是大姨夫、小姨夫了。密友加亲戚,自然更亲近。可天南地北,虽常有书信往来,却很少见面。安石来常州赴任,先约了逢源在高邮船上相见。就这一面,也因为安礼生病给耽搁了。
逢源见安石询问,便答道:“我在高邮等了两天没见你们来,知道肯定有事耽搁了,干脆先到宜兴来会了一个朋友。看您好像有点心不在焉,是有什么事吗?”
安石苦笑道:“逢源真是眼尖!眼下是有些心事。”
“那就是大事了!一般事,您是不往心里去的。能说说吗?”
安石道:“州里的事,比我想像的还要糟!眼下关键是要兴修水利,正愁找不到一个懂行的人!”
逢源一听是这种事,笑道:“哈哈,这真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当知州,难道不知道此地流传的一句俗语?”
“什么俗语?”
“曲有误,周郎顾。水无壑,找单克。”
安石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急切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我到宜兴来会的朋友,正是单克单化刚。前天,他还跟我说:‘天朝历国数十年,水患不但没息,反而愈演愈烈。生为吴人,还有什么脸皮为官作宦!罢了,我这一生只与水旱为伍,再不想别的了!’他对常、湖、苏三州的水利,尤其成竹在胸。”
“逢源,谢谢了!你是专门为我跑了这一趟!”安石感动地说。
逢源莞尔一笑:“这我可不敢当!顶多也就是顺便而已,哪里是专门呢!”
“我们现在就去拜访单克。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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