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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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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那伙贼寇并没有给葛怀敏后悔的时间,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从敌寇阵中冲出,由左至右从宋军阵前掠过。一大半的射手都转移目标,对准了这名贼酋。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星月湖营下!朱骅王韬!」
  来骑高呼声中,长斧迸出火光,犹如飞舞的火龙,将射来的箭矢卷起。那些疾射的羽箭刚飞入火圈,便迅速焦黑碳化,尾部的白羽更是化为飞灰。
  接着又一骑从阵掠出,「星月湖营下!青骓崔茂!」
  两骑在阵前纵横驰骋,宋军弓箭虽然密集,但远远攒射,无法损其分毫。
  葛怀敏面上冷笑,心里却在发急,自己手下若有一二郭遵、王珪之流猛将,何必让这伙贼寇在自己阵前耀武扬威?
  一刻钟后,一匹大黑马忽然从夜色中掠出,四蹄翻飞,宛如踏风而行,迳直朝右翼掠去。
  「星月湖营下!天驷侯玄!」
  宋军用弓以气力为第一,这时连放数箭,臂力渐弱,这时目标直冲过来,箭支却远不如开始密集。侯玄短短两个呼吸便冲到宋军右翼,这次他并不是单骑踏阵,身后还带着自己的直属营。
  葛怀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右翼的第九、第十军,出自任福的龙卫左厢军,虽然有五千之众,士气却极低。那群贼寇骁勇之极,箭锋般撕开宋军的阵型,最前面的侯玄长槊飞舞,丈八的槊身划出一片又一片乌光,槊锋所及,无一合之敌。而他身后的贼寇清一色使用五尺长刀,一出手便带出一片血光。
  侯玄选在北门邀战,除了迷惑宋军,还因为今夜有北风,将宋军最精良的弓箭优势抵消大半。接着王韬与崔茂出阵作势,引得宋军弓箭手耗费体力、箭矢,然后侯玄才提兵疾出。
  「杀!杀!」
  宋军嘶喊声起彼伏,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来犯敌寇始终一声不响,对他们的喊杀声更是充耳不闻。宋军依寨结阵,投下的火球大半都在己方附近,敌寇却藏身暗处,几乎看不见对手的调动。直到侯玄出动,才知道敌寇的目标何在。
  夜战并非易事,夜色阻隔,旗号基本无用,白昼能够指挥一个军,到了夜间全靠口令,想顺利指挥一个营五百士卒都不容易。依靠目力,超过二十步距离,就难以分辨敌我。可那些敌寇如同生着鹰眼,目力远超这些禁军精锐。宋军右翼空有两个军五千人,此刻却只能利用战用战阵勉强支撑,毫无反击的余力。
  就在这时,又一支敌寇悄然出现在宋军右翼侧方。而宋军直到敌寇如林的长枪刺来才惊觉。原属任福麾下的左厢第九军都指挥使范全正在阵中提刀督战,忽然鞍后微微一动,仿佛多了一个影子,接着两道光芒闪电般亮起,从背后绞住他的脖颈。
  那个虚幻般的影子孤傲地立在坐骑上,手中弯钩一挑,用钩尖挑住范全血淋淋的首级,冷冷道:「星月湖营下,幻驹斯明信!」


  宋军右翼抵抗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便支撑不住。葛怀敏心下怒极,龙卫左厢的第九、第十两军本来就难称精锐,可被寥寥数百贼寇一冲,便乱了阵型,指挥官未免太过无能!
  第十军虞侯单骑驰来,叫道:「将军!敌寇势大!第九军范都指挥使战死!儿郎们顶不住了!」
  葛怀敏拔出佩刀,一刀斩下那名虞侯的头颅,寒声道:「两军争锋,妄敢言退者!皆斩!」
  右翼第十军都指挥使朱鸣与部下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啐了一口,高叫道:「列阵杀贼!」
  朱鸣的话虽然冠冕堂皇,但重新结阵谈何容易,军士一直退到寨墙,才收拢阵型稳住阵脚,事实上已经退了。
  一匹快马冲到阵后,葛怀敏的亲兵叫道:「第十军都指挥使何在!」
  朱鸣叫道:「末将在!」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名亲兵便拔刀斩下他的首级,「葛将军令!左厢第十军作战不力,无令退却,斩!」
  阵斩大将,即使从军多年的老兵,也从未见过这种事,一时间两军都鸦雀无声。
  葛怀敏已经骑虎难下,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敌寇究竟有多少兵力,那伙贼寇隐身暗处,反击更是无从谈起。临阵斩将的大忌他也不是不知,第九第十两军都指挥使一战死,一处斩,必然大乱,但他已经打定主意牺牲掉左厢的两个军,让他们陷入乱战,尽可能拖延时间。毕竟右厢十个军才是自己的嫡系,只要能拖过一个时辰,金明寨的援军爬也爬过来了。
  侯玄逼退右翼,迫使宋军在寨墙下聚集,随即扬手打出一枚哨箭。尖锐的哨声划破天际,崔茂与王韬的部属同时向前,攻向左翼的两个军。这些敌寇的攻势犹如海浪,一波接一波,每次都出乎葛怀敏的意料。
  所幸第二军都指挥使曹英竟然顶住了敌寇进攻。曹英的第二军是右厢主力,列阵最早,阵型完备,将士用命,看样子,那伙贼寇也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几次冲击,都没有撼动己方的阵脚。
  葛怀敏大声道:「传令!第二军能击溃敌寇,诸将各晋一级!」
  说着葛怀敏对左右笑道:「贼寇也不过耳耳!」
  诸将纷纷称是,赵珣心里却有些不安,攻击左翼的那伙敌寇,分明没有出全力。但这位主将的虎须不是那么好拨的,临阵斩杀一军的都指挥使,这种事何曾有过?
  葛怀敏心下大定,从放出烟花信号,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不出意外的话,金明寨的轻骑随时都可能出现。
  「传令!第三军出兵!截断敌寇后路!」
  ……
  程宗扬盯着闹钟,当时针、分针和秒针全部重叠,他手往下一挥,低声道:「时辰到!」
  十二名法师分成两个圈子,外面八名,中间四名,各据方位。就在崔茂和王韬两个营与宋军左翼鏖战的同时,匡仲玉抬起手掌,一掌拍入地面。
  内圈的藏锋道人、玉武子、白鹭飞各自抬起左掌,搭在同伴肩上,外圈的八名法师齐声道:「风--虎--云--龙!」
  一阵波动从匡仲玉掌下的泥土传出,闪电般掠向远方。
  定川寨北门的战场上,双方血战方殷,谁也没有留心,就在那些星月湖军士身后,一片沙地传来诡异的波动,接着一片长十余步,宽数十步的沙土从地上脱出,边缘像刀切般整齐。
  那片沙土悄然浮起,悬浮在距离地面丈许的空中。一个呼吸之后,战场中每个人的耳膜都猛然一震,感受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空气仿佛被人暴击一拳,刹那间顿成狂飙。那片沙土在烈风中迅速分解,犹如一道土龙从星月湖军士头顶越过,劈面扑向宋军的阵列。
  宋军的旗帜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狂风卷走,旗杆从中折断,前排执盾的军士被吹得向后仰去,包铁的重盾脱手飞出,羽毛般飞开。刚射出的箭矢倒飞回去,射进寨墙数寸。紧接着,无数泥沙被狂风卷裹而来,犹如细小的利针,在宋军裸露的脸、手留下道道伤痕。
  单是这样的风,也不会乱了左翼宋军的阵型,但要命的是,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强风中睁开眼睛,勉强睁眼,第一时间就会被泥沙打盲。这股强风对敌寇却几乎毫无影响,他们顺风攻来,反而更增威势。一方顺风,一方逆风,本来势均力敌的对战,转眼变成一场屠杀。
  军中的战马第一时间失去控制,嘶鸣着跳踉起来,四处奔突。一直在前方指挥的第二军都指挥使曹英甩开受惊的坐骑,刚站稳,就被一支不知哪里飞来的流矢射中面门,险些丧命。第三军都指挥使赵政运气更差,他扭头避风,却被一只铁盾横飞过来,正砍在他的脑后,顿时脑浆迸裂,毙命当场。
  一场怪风彻底打乱了宋军的坚阵,残存的宋军顿时大乱,每个人都转过身避风,把背后暴露给敌人也顾不得了。接着有人从阵中脱离,朝寨门跑去,开始是一两个,接着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争相往寨中挤去。
  赵珣一手抓着头盔,遮住面孔,一手用力扯住主将的马缰,叫道:「将军!快回寨!」
  在寨前列阵的四个军刹那间演变成一场无法收拾的溃败,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寨门挤,人群形成的涡流中,几名骑兵无法控制坐骑,被急于入寨躲避的军士推倒,转眼间连人带马便被无数脚掌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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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怀敏也被溃兵裹挟着,身不由己地退入寨中。他的亲兵都被冲散,全靠赵珣死命扯住他的马缰,把他拖入寨门。
  泥沙打在寨墙上,发出密集的声响,站在墙上的士兵不少都被狂风吹得掉落下来。钉入泥土的栅栏一根根拔起,撞在土垒的墙体上,整个定川寨都仿佛在风中摇摇欲堕。
  寨中到处是乱纷纷的士卒,忽然有人叫道:「那不是葛将军吗?」
  葛怀敏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人叫道:「兄弟们!朱指挥使就是被杀的!打这狗日的!」
  葛怀敏这才意识到这伙军士中夹杂了不少第十军的溃兵,挤撞中,一只手突然从人群间伸出,硬生生把葛怀敏扯下马来。葛怀敏身手不凡,但这种环境下,单凭身手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用力一撑,将那名士兵甩开,一手举起马鞭,怒骂道:「狗瞎子!滚开!」
  葛怀敏面前站着一名士兵,他似乎被泥沙打伤了眼睛,翻着白眼,这时忽然一笑,然后扯开喉咙道:「兄弟们!打这狗日的!」
  「呯」的一拳,正击中葛怀敏的面门。葛怀敏只觉咽喉中传来一股咸味,仿佛脑髓都被打出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葛怀敏悠悠醒转,先看到的便是第一军都指挥使赵珣,他沙哑着喉咙问道:「怎么回事?」
  赵珣半边身体都是血迹,似乎刚血战过一场,他抹了把脸,「有人趁乱袭击将军。要不是将军的亲兵扑过来,替将军挡了一刀。将军性命危矣。」
  堂堂龙卫军右厢都指挥使,竟然被自己的士兵挤下坐骑,被殴打晕倒受伤,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这会儿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葛怀敏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才哑着嗓子道:「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了子时。」
  葛怀敏一下坐了起来,「夏帅的援军到了吗?」
  赵珣摇了摇头。
  葛怀敏过了会儿才道:「贼寇呢?」
  众人都没有作声。葛怀敏看着赵珣身上的血迹,点头道:「很好!赵指挥使手刃敌寇,本将会为你请功!」
  「将军。」
  赵珣沉声道:「寨中进不了许多人,左厢两个军叫嚷将军把他们堵在寨外送死,眼下已经乱了起来。」
  葛怀敏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炸营!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赵珣道:「第四军的刘贺正带士兵弹压,但溃兵趁乱放火,火势从北门蔓延开来,眼下半个寨子都烧了起来。」
  「看守东门的是谁?」
  「第五军刘湛。」
  「召集诸将!」
  葛怀敏站起身,「打开东门!你的第一军,刘湛的第五军跟我一起走!」
  赵珣大惊失色,「将军不可!」
  「留在这里等死吗!」
  葛怀敏恶狠狠盯了他一眼,心里却充满恐惧,半夜炸营,强敌在侧,眼下的局面九死一生,即使临阵逃脱也顾不得了。
  他放缓口气,「如今敌情不明,诸军自相惊扰,寨中无法停留。诸将愿意随我杀敌的,便与我一起出寨与贼寇血战!」
  「敌寇乃在北门!」
  「攻敌锋芒,智者不取!」


  葛怀敏说得头头是道,「我大军自东门出,攻敌侧翼,必然一战功成!」
  连逃跑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赵珣不再劝说,叹道:「将军雄姿英发,只是愧对了这身甲胄。」
  说罢也不施礼,转身离开大帐。
  「迂腐!」
  葛怀敏喝道:「第一军都指挥使赵珣怯战!传令诸将,愿随我杀贼的,一同奔东寨门而出!」
第七章
  程宗扬抱着肩膀,远远看着一条火龙从定川寨冲出,乱纷纷朝这边杀来,笑道:「孟老大料敌如神。」
  臧修道:「姓葛的还真逃了?」
  程宗扬数着火光,「差不多有七八千人,三个军。宋军狗急跳墙,孟老大想挡住他们也不容易。老杜!」
  程宗扬叫来杜元胜,「你先把咱们大营的宝贝送回去。」
  众人都是一笑,他说的宝贝是那些法师,刚才的狂风,耗尽了诸人的法力,这会儿都在盘膝打坐,只有藏锋道人修为精深,准备与剩下的人一同去援助孟非卿,截杀龙卫军右厢主将葛怀敏。
  宋军六个军在寨外列阵,一场大风下来建制全被打散,寨中的六个军也因为溃兵的鼓噪内乱。兵乱发生在北门,东门的守军建制相对完整,葛怀敏把东门附近三个军全部调集过来,冲出定川寨。他颁下将令,十名都指挥使来了七人,这位内忧外患,难以收拾,厢都指挥使发话,便都随主将奔往金明主寨。至于赵珣等人的生死,葛怀敏已经无暇理会。
  葛怀敏一马当先,十余名亲兵紧跟在他身后,把主将和其他军士隔开。好在江州地势平坦,夜间驰骋也不用费心辨认沟渠,三十里路,不惜马力,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气浪冲来,葛怀敏御赐的甲胄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击中,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亲兵连人带马倒在血泊中,身旁多一个大坑。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葛怀敏这次看得清楚,一名亲兵正策马狂奔,马蹄刚一落下,平坦的地面突然炸开,火光中飞出无数碎片。旁边几匹战马被飞溅的碎片击中,嘶鸣着跌倒在地。
  随着军士大批涌来,巨雷般的爆炸声不断响起,声音却远在身后。葛怀敏死命勒住马匹,朝前方望去。
  不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排人影,他们半蹲在地,手中握着白腊杆制成的长枪,夜色下,宛如一排雕像。再往后,是一道长龙般的铁丝网,足有百余步长。这些宋军大多没见过铁丝网,但他们把铁丝网摆在身后,摆明了宁死也不容他们越防线一步。
  葛怀敏心头生出一股寒意,终于意识到自己只怕今生今世都无法走完这短短几十步路。
  一个雄狮般的男子负手立在阵前,淡淡道:「雷池莫逾,葛将军不小心误入我雷池,还想出去吗?」
  葛怀敏瞳孔收紧,一字字道:「孟非卿!」
  孟非卿狙击宋军的位置选取在定川寨东南五里,程宗扬几乎与葛怀敏同一时间赶到。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又是一声大骂,该死的岳鸟人,地雷也造了出来,他过够了先知的瘾,一点渣都不给自己留啊!
  以程宗扬的眼光看来,这种地雷的威力很可疑,别说被地雷的爆炸力波及,就是直接踩上,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不过伤者的惨叫反而更渲染了这种未知武器的可怕。
  随着爆炸声不时响起,越来越多的军士停下脚步,面前平坦的原野此时却成为危机四伏的禁地,没人知道自己下一步会不会被埋在地下的天雷撕成碎片。
  星月湖大营手里的地雷并不多,但用来阻截这些宋军已经够用了。葛怀敏运气不坏,一马当先也没踩上地雷,但也因此无意中闯入雷区深处,进退不得。
  生死关头,葛怀敏反而抛开心底那点怯懦,他跳下战马,从鞍侧摘下一柄长刀,「能与铁骊一决生死,幸何如之!」
  孟非卿解下天龙霸戟,缓步朝葛怀敏走去。
  程宗扬游目四顾,不出意外又看到月霜。月丫头面无表情,倒是跟在她马屁股后面的秋小子朝他笑嘻嘻眨了眨眼,活像一只刚舔了蜜糖的小猫。
  程宗扬用口型对他说道:「今晚水香楼,我请客!」
  秋少君用口型回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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