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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花烟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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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玄微笑点点头。
  “故弄什么玄虚?就他这篷门穷酸会泡什么茶?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进来时刚好听到顾惟雍的嗤笑声。
  
  这人怎么如此浅薄、不知进退?
  我在净几后坐定,静看着他,忍不住沉声说:“顾惟雍,只有自身修为不够的人,才会以贬低他人为乐趣。世族蓬门,于学问一途,何分贵贱?于向学之心,何来尊卑?囿于门户,自高身份,是很容易固步自封的。你既身于南山书院,为何没学会书院中办学思想的兼容并蓄的雅量?书院中既已开设政论时论课程,你何以却不明白朝廷革除世袭弊端、广开取仕之路、接纳万千篷门小户的决心?”
  
  “你!”顾惟雍涨红着脸瞪着我,却“你”不下去。
  “好!”张淼笑着一抚掌,“看不出来啊小……穆非,说得好。”
  我微笑道:“独学无友,则孤陋而寡闻。今番穆非如有幸通过考核,还望诸位同好不吝赐教。”
  张淼哈哈一笑:“行,我张淼第一个‘赐教’,下午我教你射箭,好不好?”
  我笑道:“求之不得。”
  容珩注视着窗外,神情淡远。
  讲坛上两位老师微笑着静看眼前一切,并不说话。
  
  我想了想,对谢清玄说:“先生,庭中松露晨流,梅风徐引;窗外青山相对,白云舒卷;景致清心宜人,不如穆非演练一曲古琴,坐待水开,如何?”
  谢清玄一听,身上孤高味淡去,呵呵笑道:“老夫生平至爱,茶与琴。”
  说着吩咐僮儿取了琴来。
  
  我自琴案旁坐下,对讲堂中诸人解释:“穆非以茶道备考,暂先以一曲《茶禅一味》求教于方家。”
  他们笑起来:“想不到还有人主动要求加试的。”
  
  我一笑,静坐片刻,坐中更无人出声,只听见炉上茶声幽微,似静夜远听溪声潮音。
  晨光流溢,室内光线柔和清润。
  
  一曲既成。
  良久谢清玄轻叹:“好一个茶禅一味,闻之忘言。空灵玄妙,如深山独坐,石磬声中,茶的幽香似清风轻卷入鼻端,闲和宁静,尘心如洗啊。”
  
  我一笑,此时炉上水正好已初沸。取下,洗杯,温杯,投茶;待水温降,润茶,冲水。
  小小的紫砂杯,正好二十只。
  我恭敬地端起其中一只,送给谢清玄,微笑道:“先生请——”
  
  谢清玄接过,一看二闻三品味,缓缓点头:“刚才看你挑茶、水、炭,就知你精于茶道。这汤色清碧澄净;茶芽舒展似绿雾初散;至于茶味,嗯,配上眼前疏帘净几,古琴遗韵,伴着清风梅氛,的是清醇悠远,难以言传啊。清玄很久没有喝到这样的好茶了。呵呵,茶道,什么是茶道,不知在座各位真正明白了没有?”
  
  谢清玄指着几上紫砂杯中茶:“这些——?”
  “人说茶,独品得神;对品得趣;众品得慧。穆非想借先生的器具,请诸位同门喝杯茶,共同切磋交流。”
  
  谢清玄笑得雪白的胡子微颤:“好个独品对品众品;想不到清玄今日得此一乐。”他转对大家,“大家上前各取一杯,众品吧。” 
  他们似乎早就盼着这一句,谢清玄话音一落,即纷纷上前,性子急的,站在几旁就开始喝起来;顾惟雍看我一眼,上前端起杯子,慢慢品啜,讶异之下,眼神渐渐阴郁。
  
  我端了一杯,走到位上递给容珩:“以后我就正式与你同学了,你得多多提醒。”
  他微笑着接过去,深深地注视着我,一小口一小口,极慢极慢。
  这家伙,怎么喝茶呢?
  我伸手一推他:“喂,你这是在喝茶,还是在喝我?”
  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未及回答,谢清玄已点了我的名:“穆非,老夫问你:你喝茶,喝出什么来了?”
  与他同座的还有刚才那位清瘦的中年教师,他正微笑着品茶。
  
  大家都在停杯思考,我只觉得他这问题大而玄。
  我想想,答道:“穆非静坐独品,宛然如处云山,晴光满目下,依稀听到茶歌悠扬,只觉一叶一芽莫不包含春天的无限生机。”
  
  谢清玄频频点头,这会儿孤傲全无,一派慈眉善目:“这茶,与我们的人生有何关联?”
  霍,这次问得更空。
  “你们有谁能回答?”谢老夫子转问众人。
  
  “让穆非回答吧。反正这会儿正在考查他。”
  张淼笑得满是嘲讽:“顾惟雍,你小子自己回答不起来,倒会指派别人。”
  
  见他二人又要斗嘴,我忙站起来回答谢清玄:
  “穆非觉得生命如茶。用温水沏,因为没有遭遇痛苦,就会如叶片轻浮其上,无法释放生命的芬芳;只有经过沸水浇灌的痛苦,浮沉起伏下,才能勘破苦涩,品出淡静,品出人生的甘爽余味。”
  
  堂中诸人神情复杂,有的惊讶;有的若有所思;更有的细细打量我后,忽然有所发现般目露精光、兴奋难掩模样。
  
  谢老头笑得满面红光:“好,很好。穆非你完全有资格留在这个班继续学习了。这会儿你有什么要对你的师兄们说的?”
  我想了想,朝他们微笑揖手:“各位学兄,穆非因为来得匆忙,所以囊中羞涩。哪位如果想学沏茶,或想学琴的,皆可找穆非。一个时辰三十文钱,穆非保证负责教好……”
  
  谢老头一听,高兴得脸都绿了:“好好好,好你个穆非!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原来是做生意来了。你这浑身铜臭的臭小子给我滚到后面去!”
  我呆掉,傻站在课桌边。
  容珩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里是无限的愉悦,仿佛见着了今生最令他开心的人与事般。
  
  室内一时静得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四大皆空,坐片刻不分你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走东西。
——各位浮上来喝杯茶再潜吧。 
                  咫尺之间
  一番心思凭谁诉?料前尘、剩轻负。
  
  顾惟雍最先反应过来:“容珩,建议你以后要找也要找个有品味的来刺激我顾惟雍。这种寒门炭头,没几句就原形毕露了。你就是再花心思教他沏茶弹琴又怎么样?终究是难登大雅。他肯帮你,多半也是冲着你的钱来的吧?”
  
  容珩仿佛没听见,抵了我的耳朵:“一个时辰三十文?小非,我要把你所有的空闲时间全部买下来……”
  张淼听到了,转过身来:“不行,容珩。穆非,我免费教你射箭,你教我弹琴,一个时辰六十文……”
  “教我吧,一个时辰九十文……”
  
  “教我!一个时辰一两纹银!”
  霍,说话人是位衣衫华美的年轻人,长得高大健爽,两眼十分有神。
  “五两!”一个瘦瘦高高的家伙跳起来。他上下打量我,越笑越深,说不出的满意样。
  “喂,瘦猴!为什么要与我抬杠?是我林东亭先看中他的……咳,看中他的茶道和琴技的。哼,一个时辰,十两!”
  “林东亭,你……”
  
  顾惟雍听着听着,骄横之色淡去,换成满脸的不可思议。
  容珩眉微皱了皱,却又抵了额角,无声笑起来。
  
  我直接发愣。
  这到底是个什么书院?这些人真的代表了书院里的最高水平?
  真够疯狂的。
  
  好好的茶道课,最后竟然变成这样,我为自己刚才草率的话后悔不及。
  不禁非常抱歉地看向谢清玄。
  不想那谢清玄似乎静静地审视我好久了,与我眼神一遇,老夫子白眼一翻,雪白的胡子翘老高:
  “浑小子们全给我闭嘴!看看你们这副尊容,真是斯文扫地。臭小子受罚,不准吃午饭。哼,茶禅一味,我看你根本就是茶钱一味。午间到老夫那儿去一趟,看老夫怎么把你浑身铜臭洗掉。”
  说罢,一拂袍袖,去了。
  我依墙而立,躬送他离开。
  
  “穆非,欢迎来到深研班。”那中年老师朝我一笑,又转向众人,“诸位,今年年试想争第一的,一定要多花功夫了。依我看,你们又多了一位强有力的对手。另外,玩笑要适可而止,谁要是坏了校风,绝不轻饶。”
  说完,朝我们微一点头,挟了书本走出讲坛。
  
  “多了一个对手?想不到王元方老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别的暂不论,瞧他那模样,过得了仪容关?只怕一登台就被轰下来了。”
  顾惟雍下巴轻扬,薄薄的唇下撇,目光斜视,看向我的眼神,仿佛我长得像只猫头鹰,生来应当蒙面出行,免得人家看了精神受创、恶梦连连。
  
  那边林东亭摇头一叹:“顾惟雍,两年来从容珩一事,我就知道你眼睛很不好使;今天更是佐证了我的这一看法。”
  “林东亭,你什么意思?一个时辰十两银子?我看你才是疯了。”
  “……”
  
  我一笑,无暇理会他们。
  仪容关?
  
  “容珩,年试到底要考哪些?怎么考?什么时候开始?”我抽开容珩的书,迫使他转向我。
  他看我半天,久得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淡淡凉凉冒一句:“你想争这个第一?”
  “这倒不是,是我老师要我……”
  容珩啪地一声合了书,站起来,径自走出。
  背影孤高挺拔,步履不急不徐,仪态十分优雅,却满是冷漠疏离的味道。
  
  所过之处,似乎气温陡降十度,人人心神一凛,静静注目。
  
  “小乌鸦,你说什么了,惹他这么生气?”张淼坐过来,捋捋我的头发。
  生气?
  我才生气呢。
  这怪里怪气的家伙。
  
  张淼却不再问,只是伸长了鼻子咻咻咻一顿乱嗅:“小乌鸦,你用的什么香料?这身上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好闻啊。还有这头发,滑凉滑凉的,摸上去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还未及回答,林东亭已推开张淼,扑在我了身上:“让我抱抱看。果然没看错,这身子骨……天,抱着真舒服啊,还有这小腰,细的……嗷——!”
  正在奋力挣扎,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差点儿没震聋我的左耳。
  我微喘着定睛看,林东亭不知何故已经跌倒在地,斜后方一张书桌还压在他身上。
  
  “哗!你这手功夫是什么时候学的?同窗三年,我居然都没察觉。”
  张淼一脸崇拜地看着我身后。
  身后?
  容珩。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去而复返。
  此时他静静地站着,散散淡淡的眼光生生逼回了林东亭即将出口的话;又面无表情地扫了张淼一眼,伸手一拉,我被他拽出了门。
  
  一路东绕西拐,晕头转向间推门声关门声,声声震得我头皮发麻。
  最后呯地一声,我被摔倒在……床上?
  “喂!容珩你……咝!”
  一本书不轻不重正好落在嘴巴上,恼怒之下,我拿起书就想砸回去,却发现是妙音送我的《克敌之举》。
  
  我一腔的愤怒渐散,笑起来:“容珩,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想陪我练……?”
  翻着它,联想起刚才林东亭的举动,我猛然醒悟。
  这册子上画的都是些什么?!
  武功普及本?
  亏我这么以为。
  亏我被他捉弄了多次仍然学不精。
  
  坐在床头盯着它的封面,看着看着,猛然发现妙音这狂僧的恶作剧。
  克敌之……举?!
  多么恶劣的书名。
  妙音!
  我浑身燥热,一把团了书刚想撕毁,容珩却闲闲抽过,放进了袖袋。
  
  “还我!”
  ……
  我的话仿佛是对空气说的。
  “像刚才林东亭那样抱着我。”他背转了身,声音淡凉悦耳,却不容置辩。
  
  林东亭……那样?
  “快点!”
  我略一迟疑,上前扑到他身上,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他一颤:“……小笨蛋,用力!”
  “刚才林东亭就是这样……”
  
  分辩未完,已被莫名其妙地压趴在床上。
  “明白了?”
  明白?
  明白什么?
  似乎是为了惩罚我的不开窍,我双肩微吃痛。
  “喂,容珩……”
  
  他站直了,重新背对我:“再来。”
  我重复刚才的动作。
  “用点力!你……”他又是一瑟缩。
  “可是他……”
  
  眼前一黑,又被摔在了床上,他膝盖抵着我的腰,反剪了我双手:“明白了?”
  我调整微乱的呼吸:“对不起,……能不能慢点?”
  这一次吃痛的是双腕。
  
  再来。
  慢。
  似乎很慢。
  
  “明白了?”
  为了避免再次被惩罚,我立刻点头。
  
  “那好。现在换你来。”
  什么换我……
  背部一沉,他身体的重量压上,自身后抱住了我。
  凉凉的薄荷味袭来,一张极清秀而书卷气的脸悄然出现在眼前。
  
  简宁。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与景帝重归与好?
  要是他知道我因为生活费的问题被罚站面壁,是会哑然失笑还是会担心不已呢?
  我微笑起来。
  
  “……小非?”温柔低凉的声音。
  “嗯。”恍惚间,我轻轻答应。
  背后的呼吸突然忽轻忽重,变得不稳定。
  
  “容珩,你别太为难……”
  门被撞开,张淼愣在门口,嘴巴塞得进一枚鸡蛋。
  
  我猛醒,连忙站直了,却想不起容珩刚才教的动作,无奈,直接用力掰他的手指。
  他轻哼,掌心一转,我的双手顿被反握、高举过头顶,连带着整个人转了一圈面向床;膝盖被用力一顶,瞬时站立不稳,再次摔趴在床上。
  
  “喂,容珩……”张淼走上前。
  “别误会,张淼。容珩是陪我……”
  
  “出去!”
  这声低喝别提多冷多端严,听起来还有几分莫名的耳熟,我浑身不由自主地绷紧。
  张淼似乎也吃惊不小,身子都来不及转,直接退出门去。
  呯一声,门被慌里慌张地关上;窗纸上的竹影被震得乱晃。
  
  不知是被晃的还是被摔的,我趴在床上:“容珩,今天不练了。头有些眩晕。”
  回答我的是他的动作。
  他把我拉坐起来,十指轻轻按压着我的头部,却主动介绍起年试情况:“离年试还有七天。共四轮。第一轮经史典籍释义,此为笔试;取前五十名进入第二轮,第二轮考时论政论,仍为笔试;取前二十名进入第三轮,从此轮开始,为当众考核。”
  
  当众考核?
  “这一轮最有意思,首先考的是口才便捷。
  诸生当众写出自己心中所想词语,由书院院长抽出三个词。这些词绝大多数是毫不相干的,参考者自由发挥,阐发议论,思考不得超过一盏茶功夫,所论不得重复、不得超过一百字;
  筛选出最后十人,这次考就不必再动脑筋了,评的是各人仪容风度,由全书院师生投票选出;
  取得票最高的二人,参加最后一轮的比试。出题者为上一年年试第一名。大家把书院内开设的所有的课程名写下来、制成签,由他负责抽,抽中什么考什么,像你今天接受考查的方式一样。”
  
  霍,难怪我说愿意接受任何内容的考查时,他们那么吃惊。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算御骑射等,原来并不在三轮比试范围内。而要争这第一名,这些不仅修,而且得精修。
  如此,这年试第一名的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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