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足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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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长房子嗣的绵延，阿枝可谓是责任重大。她能为萧湛做的，除了好好爱他，余下的无非就是生儿育女，照料婆婆和小姑子，料理府内各种事务罢了。
　　为萧湛生儿育女，阿枝心甘情愿。她这一辈子，大概是要和母猪相媲美了。
　　“真乖。”萧湛脸色凝重地望着阿枝，眸色却温柔淬亮。
　　俩人相互依偎着，一室独静安怡。
　　******
　　“都给我滚出去！”房内传来一阵碎瓷声，随即伴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咆哮声。
　　房内的两个长相俏丽的丫鬟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撇了撇嘴，屈膝行礼依言随即便退了下去。
　　萧泳见状，脸霎时气得有些扭曲。这些个小蹄子，他完好无损的时候，一个个的娇声嗲气，爷长爷短的。现在看他不行了，便露出这等轻蔑的眼光来。思及此，萧泳望了望自己的腿，脸上一会儿显出愤恨一会儿又现出惧怕恐惧来。
　　他想不明白，萧湛为何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就因为他搞大了镇国公府里丫鬟的肚子？他的左腿现已废掉，这辈子就只能当个瘸子了。
　　等等，瘸子？！九公主。他是喜欢九公主那等绝色美人儿，可惜未能拥有，只能遐想遐想。可，可萧湛他怎会知晓。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那日萧湛手里拿着的东西以及他自己藏在书房里的那幅画。萧泳想到这，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冷，额间竟冒出一层薄汗来。
　　“嘎吱”一声，房门被来人打开。萧泳抬首朝门口望去，随即开口道：“阿娟，你来了。”声音中充满着惊喜，仔细听来，那声中竟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梁氏听到萧泳竟在唤自己的名字，脸上笑意无限，心中却冷笑连连。阿娟，好久好久未听到他这样唤自己了，久到她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如今听来，她早已没了当初的感觉。
　　“夫君，你的腿怎么样了？”梁氏开口问道。
　　萧泳见梁氏仍然还这么关怀自己，心下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他望了望自己的腿，随即开口说道：“恐怕是接不好了。”
　　梁氏闻言脸上却没有丝毫凄然之色，夫君被人打断了腿，作为妻子的哪个不伤心呢。可是，为何会被人打呢。
　　如果有一个男人，你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耗尽了你年轻貌美的容颜。而他却到处拈花惹草，处处留情，弃你如敝履，那么你想看到他笑还是哭呢。
　　梁氏她想见到萧泳哭。旁人说她心狠也好，亦或是癫狂也罢，可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以前为了孩子，她忍下了。现在也是为了孩子，她忍不下了。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闺女，怎么会嫁给一个傻子呢，她才十一岁。可萧二老夫人和萧泳就是这么狠心。她虽也贪图富贵享受，但绝不会把亲生闺女作为牺牲品。
　　“有感觉吗，是不是很疼？萧湛打的吧。”梁氏摸着萧泳的腿，自顾自地开口说道。
　　“阿娟，你，你怎么了？”萧泳有些惶然道，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梁氏，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你！是你把那幅画交给了萧湛！”萧泳想通其中的关节，骤然出声道，眼中尽是怨毒愤恨。
　　“没错，就是我。”梁氏直接承认道。她是借了萧湛的手，断了萧泳的腿。这点小计俩，萧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想来，萧湛是真的动了怒了。当然，若是因为这些，萧湛和九公主之间互生了嫌隙，那就最好不过了。九公主的那张脸，真是令人嫌恶得很。
　　“你这个贱妇！”萧泳闻言怔愣片刻，随即直接伸手朝梁氏脸上挥了上去。萧泳的身子虽弱，但毕竟是个男子，力道还是有些的。
　　梁氏一时间躲闪不及，便生生受了萧泳这一巴掌。
　　“夫君放心，我这个贱妇是不会嫌弃你的。”梁氏捂着自己发疼的脸，开口说道。
　　萧泳闻言脸色气得有些发白，看样子，可能随时会厥过去。萧泳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花瓶之类的东西，口中一直在喃喃不语地咒骂着。近的东西都被他砸了先前的那两个不长眼的丫鬟，远处博古架的他又够不着。
　　萧泳一时间又急又气，双眼赤红，那模样真是恨不得咬死梁氏。
　　“夫君好好歇息，待会儿我再派两个丫头过来，夫君保准满意。”梁氏看见萧泳这副模样，心里畅快极了。
　　萧泳闻言挣扎着要起身，一个不注意，竟从床榻上掉落了下来。
　　梁氏像什么都未见到似的，径直走了出去，徒留萧泳一个人瘫在地上嗷嗷大叫。
　　这几日，梁氏扮足了一个好妻子的角色，纵使萧泳断了腿，她仍对萧泳不离不弃不嫌。这一点，萧二老夫人看在眼里很是满意，便渐渐地开始重视起梁氏来。
　　萧二老夫人知晓是谁伤的萧泳吗，当然知道，可她不敢辩驳埋怨一个字。自从巧姑和萧烨的事被揭开后，萧家二房的命都攥在了萧湛手里。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巧姑便是他们一家人的下场。
　　惜花和怜月的事情过后，萧二老夫人见都不敢再见到萧湛，更别说跑到萧湛面前，理直气壮地质问萧湛了。
　　什么，儿子在萧湛手里折了一条腿，阿弥陀佛，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公主

　　阿枝只是听闻萧泳断了腿而已，当然了，像这种比较凶残级别的事情，萧湛是不会亲口对阿枝说的。不过，仅仅就萧泳和秋扇这件事，萧湛就动了手，在阿枝看来，确实有些过了头了。
　　阿枝虽不知晓其中真正的缘由，但在这种事上，她通常惟萧湛是从。萧湛发怒的真正原因，阿枝大概永远不会知晓了。
　　陶梓有了身孕，公孙琰在萧湛面前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那脸上神气的神色，怎么看怎么欠抽。
　　阿枝闻言心下也是一松，陶梓的性子阿枝极是喜欢，她希望陶梓能够过得如意一些。在这个世界，女人生不出孩子，那绝对全然是女人的错。有些规则不管是对是错，但你必须得遵守。
　　前段时间魏王妃也有了身孕。一提起如今的魏王妃，阿枝就会不自觉地想起另外一个女人，连清。连清她亲手推开了魏王，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不过现在看来，连清的做法倒是一种成全，魏王的幸福连清她给不了。
　　萧湛根本不理睬公孙琰，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朝阿枝的小腹处望了望，他每晚那么卖力地耕耘，相信阿枝肚子里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吧。思及此，萧湛望向阿枝的眼神柔地能溺死个人。
　　阿枝在萧湛炽热的眼神注视下，最终还是很没骨气地红了脸。这不是还有外人在场么，国公爷。
　　公孙琰在萧湛面前得瑟了半天，结果面前的这俩人深情对视了半天，当他不存在似的。最后他只好乖乖地回去伺候脾气变得更糟的陶梓。公孙大人的身心一时间得到了极致的摧残。
　　十三公主明日就要回宫了，在宫外搁留太长时间，连太后她老人家是会担忧的。可明摆着十三公主不想回宫，她还要偷偷地教薛戎戬识字念书呢。
　　阿枝忙着十三回宫的事务，而萧昶一直跟在阿枝身后跑前跑后。等阿枝忙完时，就见自家儿子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娘亲。”萧昶开口唤道。
　　阿枝见状忍不住在萧昶脸上呷了一口：“乖儿子。”自家儿子今日怎么没跟着薛戎戬习武呢，阿枝有点儿纳闷。
　　这段时间萧昶煞有介事地跟着薛戎戬习武，也算是小有所成。薛戎戬教的一板一眼，萧昶学的有模有样，师徒俩的关系倒很是融洽。
　　萧昶小朋友觉得自己算是有了一定的实力，便向自家娘亲展现了一番。那小身板，那和萧湛简直如出一辙的凝肃小脸，阿枝瞧着，霎时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心底踏实极了。
　　萧昶得到了自家娘亲极高的赞誉后，便暗暗下定了决心，日后定要和自家老爹决出胜负。
　　十三公主进住国公府的时候，府里的很多下人都不知她到底是何人，只知道她是府里的贵客，连同她身边服侍的嬷嬷都不可轻易怠慢。
　　知情人闭口不言，不知情者也不敢妄自揣度，总之就是小心服侍着就是了。十三公主等人来时穿的皆是便装，旁人哪里能看得出她公主的身份。
　　但连太后思女心切，这次便直接派了宫人来接十三公主回宫。镇国公府里众人看着府门口公主的仪仗，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薛戎戬站在人群最后，望着远处浑身充满皇室贵胄仪度的女孩儿，脑中一片空白。他以为，他以为她只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薛戎戬伸手摸着怀里揣着的那本启蒙书，旋即垂首遮掩住眼中翻滚的情绪。
　　大周朝有着嫡出公主之尊的十三公主，他与她之间，又何止是云泥之别。他卑贱，居无定所，身无分文，连同活着的这具躯体都充满着污秽。他忽然觉得，自己连望她一眼都是亵渎。
　　他虽从未妄想过，但是能在她身边当一名奴仆也好。可是如今，他连当奴仆的资格都没有。皇宫，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走进去的地方。
　　十三公主身着公主朝服和阿枝萧湛等人一一道别，临走前她忍不住朝人群中望了一眼，随即消失在一片锦帛中。
　　“还愣什么，赶紧走啊。”萧左拍了拍薛戎戬的肩膀，开口提醒道。
　　薛戎戬垂首低声应了一声，旋即一声不吭地跟着萧左进了府。
　　****
　　魏王抚摸着连秋的小腹，脸上笑意不断。
　　“阿珣，堂姐她，她要见我。”连秋思忖了半晌，方开口说道。俩人说好的，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对方。因此，连清要见她的事，连秋并没有想着要隐瞒。
　　魏王闻言脸色未变，但也未开口回应，只是一个劲地抚摸着连秋的肚子。
　　“王爷。”连秋握住魏王的手，复又开口说道。
　　“想去便去吧。”魏王有些无奈，对于连清，他虽不能忘得根儿净，但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如今他和连秋心意相通，日子过得美满，如今又有了孩子，他已别无所求。
　　魏王不是在妄自揣度连清的用意，他只是有些怕，怕连秋遭遇什么意外，毕竟连清是有过前科的人。虽然他知晓，连清早已翻不出任何风浪。
　　连秋神色温婉地望着魏王，她对连清并没有什么芥蒂，她只是希望魏王能够安心罢了。这次见过连清之后，连秋恐怕不会再去见她了，她不欠连清的。
　　“母后又想要见你，我先送你入宫吧。”魏王轻声说道，颇有种连太后在跟他抢媳妇孩子的意味。
　　连秋闻言不禁有些失笑，旋即吩咐丫鬟准备入宫的事宜。
　　连太后早已候了多时了，一看见连秋，便迎了上去。
　　“阿秋。”连太后笑意盈盈地看着连秋开口唤道，随即视线触及连秋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的笑意更甚。她的小儿子如今总算是圆满了，但看见连秋，她还会时不时地想起连清。思及此，连太后不禁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面色上却未显。
　　魏王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连秋身后，生怕连秋一个不注意便摔了跟头。魏王脸上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彻底逗乐了连太后，真是个傻孩子。
　　连秋的胎相坐稳之后，便时不时地进宫陪着连太后。魏王又是个闲散王爷，所以每次都得跟着。俩人在太后宫中并未逗留多长时间，便起身出宫了。
　　“阿秋，我陪你一起去！”魏王有些担忧地开口说道，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有些不踏实。
　　连秋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连清要见的只是她而已。
　　魏王见状也未坚持，下了马车后继而便吩咐车夫载着连秋向青莲观驶去。
　　魏王站在原地，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才回转过来，旋即上马便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家了，努力把前两天的给补上。

　　☆、第六十九章　　悔恨

　　一直跪在下首的薛戎戬沉默不语地在等着萧湛的回复。而萧湛此时正端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挥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你决定好了？”过了良久，萧湛才望向薛戎戬开口问道。
　　“属下已决定好了。”薛戎戬闻言恭声道。
　　“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萧湛的眉梢犀利如常，剑眉微挑复又开口问道。在萧湛眼里，薛戎戬本就是一可塑之才。只不过前些日子薛戎戬拒绝了萧湛的提议，旋即便入了国公府当了萧昶的师傅。人各有志，萧湛并未强求。
　　“属下想干出一番事业。”薛戎戬犹疑了半晌，方开口回道。以往他真的是无欲无求，但现在，他忽然有了一丝希冀，他想离她近一点，哪怕他的努力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萧湛抬头望着下首跪着的脸色坚毅的少年，眼中浮现一丝赞赏。
　　“到了边关，把这封信交给朱将军，他自会安排你日后的去处。”萧湛说完便伸手把那封写好的信递给了薛戎戬。
　　薛戎戬闻言眼底倏然一亮，面色上隐隐有些激动：“属下，属下多谢将军。”
　　“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会甘心拘泥于这四角院落，退下吧。”萧湛说完便在凝神思索着怎么安抚自家极有上进心的儿子。
　　“是！”薛戎戬闻言便自行退了出去。
　　萧湛回房后便见萧昶抱着一锦盒正窝在阿枝怀里，旋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怀里抱的是什么？”萧湛拎起萧昶，开口问道。
　　“送给师傅的。”萧昶小声回答道。
　　萧湛闻言面色有些讶然，随即揉了揉萧昶的小脑袋：“阿昶，乖。”
　　阿枝望向萧湛以示询问：真的是要走了？萧湛见状点了点头。
　　萧昶和薛戎戬相处的日子虽不长，但师徒二人的关系极是融洽。锦盒中放的是一把短刀，那可是萧昶小金库中的宝贝。
　　阿枝和萧湛俩人皆以为萧昶很快就会忘记薛戎戬这个师傅，他毕竟是个两岁多的孩子，哪里记得那么多的人和事呢。可时间证明，萧小世子爷的记性好着呢。
　　总之，对于薛戎戬来说，萧昶这个小徒弟绝对是没有白收。
　　****
　　外面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气变得有些寒凉。这天呐，说变就变。
　　连秋望着面前脸色有些晦灰的连清，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你来了。”连清看着连秋，有些艰涩地开口说道，当看到连秋微微隆起的小腹时，连清眼底一黯。当初如若不那么做，自己仍是魏王妃，现在会不会也有了身孕。
　　“堂姐，你找我来有何事？”连秋开口轻声问道。
　　连清闻言一时有些语塞，是啊，她找连秋来做什么呢。看看连秋是否真的如别人口中说的那般幸福？还是自己仍然心有不甘？连清她早已分不清了。
　　“阿秋，我后悔了。”连清口中喃喃道，她这辈子也出不了青莲观了。思及此，连清眼中不禁浮现一层水汽。
　　如果没有连秋，魏王表哥是不是还会如从前那般对待自己。
　　“阿秋，你把魏王表哥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连清突然上前捏住连秋的双肩开口问道。
　　“堂姐，是你不要他的。如今你虽后悔，但我也不会放手了。”连秋面色如常地开口答道，随即轻轻地拨开了连清的双手。
　　连清闻言霎时瘫坐在地，面如死灰。没有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连秋望着连清，沉默良久方开口道：“我就不打扰堂姐的清修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见你了。”
　　连秋说完也不等连清回应，开门便走了出去。
　　不多时，身后房中便传来女子歇斯底里的大哭声，连秋脚步一顿，旋即头也不回地步出了青莲观。
　　“阿秋。”已经守在青莲观门口多时的魏王见连秋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心下一松，随即慌忙迎了上去。
　　连秋见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