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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我一生一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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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个不住。
韩娘子挑挑眉，这江烬雪平时这么乖巧，今天话可真够多的。而且她还比划起来：“芳芳姑娘那姿势真是娇健敏捷，一下便从地面上跃起，玉掌一抬便落在我的脸上。我一时蒙了，下意识也回了一掌。芳芳姑娘顿时便抬起双手，拍打双腿，划着圈圈，坐到地上，姿势十分美妙，犹如跳舞一般。而且她叫骂的也很有节拍……”
赵芸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江烬雪看着孙芳芳忽白忽红的脸，不禁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韩少爷脸上挂不住了，哼了一声：“讲重点！”
“嗯，重点便是芳芳姑娘有节拍的叫骂时，突然又矫健敏捷的跳了起来，扯住了我的头发，打我的后背，肩头，后脑，我在万分疼痛之下便又头顶了她一下。芳芳姑娘又大叫着向我扑来，我自然打不过她，便跑了出来，撞上了韩少爷，完了。”
众人像听书般正听着来劲呢，江烬雪说完了，都有些意犹未决。韩娘子摇头晃脑：“我听出来了，这事儿怨谁大家伙肯定也听出来了。是吧？”她询问的看着众人，大伙儿都跟着嗯了一声，点头。
“乖侄儿，你说呢？”
韩少爷哪还有脸说什么，于是摇摇扇子，颇有些大义凛然的说：“姑姑，后院的事都归你管的，侄儿前面还忙着呢。”说完便目不斜视的在大家的注视中奔向前院。
19。一卷 家暴…十九 韩娘子你真公平
韩娘子眼见着韩少爷走了，便换了张脸看向孙芳芳。孙芳芳没人撑腰，也没了刚才的不怕死的样子，闪烁的眼睛不敢看她。
“大家来这里上工都是为养家糊口的，谁家有钱还来这啊！既然都是混饭吃的，就好好干自己的活，没事找什么事啊！孙芳芳，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姑娘，我韩娘子给你留面子，早打发你滚蛋了！行了，今天这事全怪你，这月工钱扣五百文给江烬雪看伤！”
“什么，韩娘子你……你欺负人……”孙芳芳哇的一哭，捂着脸便跑了。不是跑回绣房，而是跑出院子，看样子是跑回家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干活。”韩娘子看看江烬雪：“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休息一个下午。”江烬雪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韩娘子点点头，又催促众人去干活，便返回前院了。
赵芸心疼的给江烬雪理好了头发，摸着她还红着的小脸，有些愧疚：“丫头，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娘，放心，我没事。要不晚上给我煮几个鸡蛋吃？”赵芸连忙点头。两人又回去干活，到了晚上回家，赵芸果然煮了十个鸡蛋，给她揉脸，又给如雪瑞雪讲了经过，娘四个围在一起臭骂了孙芳芳一顿，这才解气的睡下了。
江烬雪以为孙芳芳这一走就不干了，谁知道第二天上工时，她人照常来了。而且还上了妆，头上戴了个金晃晃的钗子，摇来摇去的，晃的人眼晕。
她看到江烬雪过来，颇有些哀怨的用手拨拨金钗挂着的流苏：“我说不戴吧韩少爷偏送给我，这碍事的，还怎么干活啊。”得意的瞟了江烬雪一眼，转头对身侧的一个绣娘说“韩少爷说啊，五百文算什么，于是便花五……万……文给我买了这么个金钗子。”
江烬雪算了一下，五千文是五两，五万文是五十两。才五十两的钗子，一个破玩意儿，自己哪支钗不是上千两的。想到这，江烬雪一愣，自己哪有什么钗子啊，可刚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上千两的钗子，自己好像还很多。原本以为自己绣活好是个绣娘，可绣娘哪用的起上千两的钗子，自己难道以前是巨富之家？
她这一恍神，孙芳芳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她，于是加大声音：“五万文的钗子算什么，韩少爷说啊，以后这金钗银簪的让我用都用不完。那些穷酸的，也就值五百文，一辈子连破铜烂铁都戴不上了吧！”
江烬雪觉得好笑，给人做相好的，连门都没过，有什么好炫耀的。不过她是来干活的，不是来找事的，装听不见。此后孙芳芳经常指桑骂槐的，江烬雪都装不知道。
过了有十来天，孙芳芳不来上工了，然后传出了大消息，孙芳芳已经被韩少爷下聘了，过几天赶上九月初六就收房了，是韩少爷的第三房小妾。
孙芳芳和韩少爷拖拖拉拉一年了，一直说收房收房的，没想到还真收了。消息传来第二天，便又有惊人内幕，原来孙芳芳已经珠胎暗结了，所以韩少爷才会迅速的娶她进门。韩少爷一房正妻，二个小妾，成亲三年了，都无所出。所以孙芳芳一有孕，那真是如珠如宝，几乎都被韩家人捧上天了。
母以子贵，冲着孩子，这娶小妾竟然也办起了喜宴，排场还不小。
孙芳芳成亲后不到一个月，便又有消息传来，她小产了。然后又过了半个月，又传来消息，孙芳芳又小产了。这回就成疑案了，哪有半个月内小产二回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原来孙芳芳当时和江烬雪吵那一回，自觉自己受了惊天大冤屈，于是跟韩少爷百般吵闹，都想报这深仇大恨。便想了假怀孕的办法嫁入豪门。
心想事成后，又怕十个月后生不出孩子，便又心生暗计，诬陷二姨太撞她，摔没了孩子。她坐了个小月子出来透风，二姨太当然要报仇，反正她小产完，摔倒可就白摔了。
于是便憋足了劲，真的撞了她一回，将孙芳芳从假山上的凉亭里碰了一下，有半层楼的高楼梯，这一路滚下来，孙芳芳便肚疼的杀猪般大叫。请了郎中一看，小产了。
这一回可就露陷了，上回是假小产，假月子，这回是真小产……
众人像说笑话一样，将孙芳芳这事传来传去，又翻出上次和江烬雪打架那事，每天都热闹的议论不止，足足有五六天，这劲头才歇了。
锦绣衣阁最好的一点是，发完月钱的第二天一般都是休息的日子。韩娘子也是给人做过工的，自然了解人的心思。所以有时宁愿晚一天发工钱，也排在休息那日前。这样的安排众人十分欣喜，晚二天发工钱也没人生气。
江烬雪得了二两五百文，赵芸已调入制衣房得了八百文，家里一下就多了三两三百文，交了房租剩下这许多。上个月赵芸花钱已经挺大方了，自觉能赚钱便时常买肉添菜的，三个孩子都吃的好。所以一个月也花了五百文的生活费。要是以前在家里，这可是半年都花不到的啊。如今一个月花了五百文，赵芸也不觉得心疼。她本就不是小气的人，以前因为江照春乱扔钱，家里没钱才过的如此紧巴，现在就不一样了，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吃好的，穿好的？
五两二百文，赵芸想个法子，一人一两缝在衣角，剩下一两二百文又带着三个孩子上街了。已是深秋了，各又买了布，买了棉花，留给如雪无事在家做棉衣。又添了日用品，路过胭脂铺，实在没忍住进去买了四盒雪花膏，四人一人一盒。但是不一样的效果。赵芸年龄大了，买贵一些的保养的。三个孩子都是预防冬日干裂的。
有了钱谁还吃玉米饼，连玉米糊也不愿意喝了。赵芸买了一个大米缸，二百斤的大米堆进去，天天吃米饭，顿顿有好菜，这真是神仙的日子。
把东西都送回家，赵芸看着孩子都一脸喜色，又豪气的带着三个娃儿进了饭庄，要了几个菜，大吃了一顿，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真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娘四个开心的过了几个月，腊月的时候，梁氏和江照堂江照明找来了。
赵芸和江烬雪下工回来，看到桌子上大吃着白米饭，嚼着肉的三人都愣住了。
如雪和瑞雪都扑了上来叫了声娘，姐姐。
如雪拉着赵芸的衣角，小声的告状：“奶奶把所有的肉都炒了菜，蒸了大锅的米饭，差不多都吃光了。”
二百斤米的大缸，一般够娘四个吃四个月的。上回买了二百斤，正好这几天快吃光了，赵芸打算去买的，幸好没买，否则恐怕又会被他们装袋拿走了。
看着他们三个将肉吃的精光，米饭实在咽不下去了，一个个的撑的打嗝才放下筷子，赵芸上前问道：“娘，你们咋来了？”
“咋来了，你巴不得我们不来吧！”梁氏冷冷道：“放着男人在家要死了不管，自个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要作死啊！”
赵芸这几个月上工见识多了，也比以前胆子大些了，不像以前那样怕梁氏了，于是便回答她：“娘，当初我们是被照春打出来的，孩子都被他打伤了，养了半个月才好，这个可是大家都看到的。”“都看到的，我只看到你们穿好的吃好的，过的好的不得了！”
梁氏有些嫉妒的看着娘四个身上的新衣服。都是崭新的小棉袄棉裤，厚厚实实的，一看就暖和的很。梁氏起身掀开帘子钻进里屋，打开柜子将衣服都扔到坑上，捡出赵芸那件桔红的棉袄看了看，脱下自己的掉袄穿上了身：“这身服我穿的正好，正好过年也不用做了。”
然后挑出赵芸秋夏的单衣，除去天蓝的，粉紫的亮色，把朱红的和藏青的卷了卷装进怀里，“这二件看着旧了，就给我这老婆子穿吧。”
赵芸敢怒不敢言。江照堂翻看着瑞雪的衣服，有心想拿，可是瑞雪比雷哥还小一岁，都穿不上，只好悻悻的放下了。他家没女儿，江照明家可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于是他将如雪和烬雪的衣服挑捡一番，看哪个都好看，于是胡乱抱了几套，“这么多衣服，你们也穿不完，这几套给你们表妹穿。”
江烬雪还没说话，可如雪不干了。如雪的脾气一直都挺辣的，如今在镇上过这半年，人越大，脾气也越大了。更何况她只怕江照春，别人才不怕。眼见江照明拿她的新衣服，心里那个气啊！她这么多年，就今年才穿上了新衣服，还没穿够呢，这么宝贝的衣服怎么能送人。于是大叫一声：“那是我的！”便扑上去咬住江照明的手腕。
江照明啊的叫一声，双手一松，衣服都掉落地上，他甩开江如春，抬手就要打。瑞雪就扑上去，又踢又拍，叫道：“不准欺负我姐姐，不准抢我们家衣服！”
20。一卷 家暴…二十 好日子到头啦
江照明敢打如雪，因为她是女孩子，梁氏不喜欢。可是瑞雪他还是不敢打的，尤其自个老杨虽然不管不问，但是在那冷眼看着，自己哪敢下的去手。于是便提着瑞雪放一边，哄道：“不拿，不拿，二叔跟你们开玩笑的啊！”
瑞雪这才住了手，可依旧气哼哼的瞪着他。
赵芸上前抱起瑞雪，对梁氏说：“娘，你们来这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说呢？”梁氏回了外屋坐在桌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你不回家就算了，我江家的三个孩子必须要回家。”
赵芸不情愿的说：“娘，当初照春赶了我们出来，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去？”
“爹打了我好几下呢，爹天天打娘，天天骂我们，才不回去呢！”如雪气呼呼的大声嚷道。
梁氏白了她一眼：“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如雪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江烬雪拉起她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
赵芸说：“照春天天不是打就是骂，有点钱就卖了胡混，三个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倒不如在外面过的省心。”
“我说了，你不回去没关系，三个孩子必须要回去，尤其是瑞雪！”梁氏冷冷的说：“今儿天晚了，我们要找地方住，你拿出二百文来。”
赵芸道：“为什么让我拿钱？”
“我们来找你，你不拿钱谁拿钱？”
江烬雪跟如雪要过钱袋子递上去：“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了。”
梁氏冷冷道：“骗谁呢。”
如雪嚷道：“娘和姐姐上工，钱都是放我这里买菜买饭的。就这么些了。”
梁氏推开面前的碗筷，把钱倒出来，数了数，六十九文，“就这么点？”
“这些够住店的了，一间上房也才二十文。”江烬雪淡淡的说。“二叔三叔睡一间就成了，奶奶你拿四十文吧，剩下的二十九文，我们还要吃饭呢。”她说着上前去拿钱，梁氏一看，立刻全抓到自己口袋里，站起来说：“走吧，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们回去。”
看着他们离去，赵芸锁上了门，一脸愁容的坐了下来。瑞雪和如雪哭着扑到她怀里：“娘，我们不回去，不回去！”
赵芸叹气：“我也不想回去啊。可怎么办呢。”
“娘，咱们有十几两银子了，不如离开这里找地方躲一躲吧。”江烬雪出主意。
“这能成吗？”赵芸有些狐疑。
江烬雪沉吟片刻：“咱们没有路引，没有户口，想出城是不行的，但是在镇上躲上几天倒是可行的。最好现在就走，明天奶奶他们肯定赶早来就走不掉了。”
“是啊，走吧，走吧，娘，我不想回去。”瑞雪不住的哀求。如雪也拉住赵芸的手：“娘，我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没衣服穿，没肉吃。爹还又打又骂的。”
赵芸被孩子闹的心疼，于是一狠心，“好，咱们收拾一下，马上走。”如雪和瑞雪连忙进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其实他们也没多少东西，除去身上穿的棉衣，也就二身夏衣，二身秋装，一身棉衣，一个小包就装的下。各自装各自的，片刻便好了。赵芸挖出银子一共十三两，想了想，赵芸四人各四两缝在棉衣里，为的是防梁氏他们抢钱。身上一共装了几百文便带着三个孩子锁了门，叫出方姐，简单说两句，说是家里有事，回家几天，让她帮忙请假，于是便踏着月光找地方住。
可没想到，刚出巷子，梁氏像鬼一样阴森森的出现了：“往哪走？”
“哟唉，娘啊，你算的真准，他们还真要跑啊。”江照明和江照堂也出来了，堵在路口。梁氏冷冷的说：“把瑞雪抱上，我们走。”
江照明便上前来抢瑞雪。赵芸抱着不松手，江照堂也上前来帮忙，梁氏制住如雪和烬雪，三人抢了瑞雪，梁氏冷冷的说：“瑞雪先跟我们回去，你们啥时候回来都行。”
说着不顾瑞雪的哭喊，三人上了路边的马车。
原来他们早算好了，还驾来了江照明来的马车。他家的马车并不是有钱人家的那种，就是一个平板二轮木推车，但前面拉车的是马，不是牛，因为马贵，所以一般人家买不起。江照明有钱啊，他是个包工头的助理，工钱一个月能有一两呢。那马他也宝贵的很，谁借都不给，要不是梁氏镇的住他，恐怕他也不会驾来。
这马车一跑，天又黑片刻没了影儿。只有瑞雪的哭声还远远的传来。赵芸三人跟着马车跑了一会，眼看追不上了，便相扶着回了家。
赵芸和如雪哗哗的掉眼泪。江烬雪安慰的说：“没事。奶奶最疼瑞雪，不会有事的。咱们明早就坐牛车回去。”“可我不想回去啊。”
江烬雪想了想：“娘，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回去。爹最爱钱。如果跟他说咱们在这里做工有月钱，他肯定会同意咱们天天来镇上的。然后就说回家太远，咱们住这里就是了。”
赵芸狐疑道：“这能行吗？”江烬雪点头：“看在钱的份上，很有可能。不过咱不能说有这么多工钱。就说我是学徒的，有二百文。娘有五百文。”
“姐姐，就说你没钱不行吗。”
“不行如果说我只学没工钱，爹肯定让我在家干活，不让我再做工了。”江烬雪冷静的分析。如雪想想也是。赵芸这才宽了下心，收拾好桌子，也没心情吃饭了，三人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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