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魔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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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蓝凤仍不相信，她认为屠母可能是神经错乱了才找的借口，不由再次问道。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楼下看，他们是否有尸体在那！”屠母维持着诡异的笑容，目光没有移动过。

“我去看！”蓝凤下定了决心，提着长裙，往楼下跑去，屠芙想跟去，却被她喝阻回去了，屠母一个人在那，得有个人守着，避免她有什么举动。

等到蓝凤气喘吁吁的下楼，也克服了对死人的害怕，一个人转到青衣巷房屋的外侧，也就是江边的防护林里，果然，屠芙家的楼下并没有什么尸体，松软的泥土里只有一个人型大坑，好像是有一个人摔下来后留下的痕迹，按身形来看，应该是屠仁的，而墨夜，却好像凭空消失了。

蓝凤按着因紧张而怦怦直跳的心脏部位，眼睛四处搜索，好像两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再也不见了一点影子，不由又惊又惧又担心，不可抑制的伤心涌上心头，眼泪汹涌流下，索性蹲在原地，双手抱肩，哭得稀里哗啦的，幽静的树林中回荡她的哭声，月光柔柔的穿过缝隙照在她的身上，剩下的只是冰冷，这是个伤心的夜晚，蓝凤不记得什么时候没这么伤心过了。

但是，没多久，林间小道上就传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气味，不是香味，而是臭味，臭豆腐的臭味，一个老头推着上下铃铛响的臭豆腐车子从林间的那头，走到蓝凤的前边，又黑又瘦的脸上层层叠叠的都是皱纹，身上系着很老式的围裙，穿着黑色的中山装，中山装又破又旧，甚至打了几个补丁，老头佝偻这腰，对因受惊而看向他的蓝凤笑笑道：“这不是在巷子里租房的凤妹子吗？什么事情让你哭得这伤心的模样？”

蓝凤张了张嘴，手臂指指上边的窗口，才抽泣着道：“他们，从这上面跳下来，不见了！”

老头看看，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们又没死，正在河边聊天呢，我刚还问他们要吃臭豆腐不！”

“什么？”蓝凤猛的看向老头，道：“王老爹，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王看来对这个时常照顾自己生意的女孩子很有好感，抬手指指外边道：“我本来打算回去放下摊子再去看看他们的，不如我现在带你去吧！”

“恩！”蓝凤点头，沉到底的心里才生出了希望，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连忙跟在王老头的身后，在树林里穿行着，去河堤上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没走远，即将穿出树林的时候，蓝凤就听到河边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好似金属和石块在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幽静的月夜里听起来很清脆，很悠扬，便问老王道：“王老伯，那是什么声音？好奇怪！”

老王看向她的眼睛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慈爱，笑道：“那是有人在磨刀！”

“磨刀？”蓝凤哑然道：“不是吧，谁拿着菜刀到这磨的？”

“不是谁，而是屠仁！”老王神秘的笑笑，“他在磨杀猪刀”

“他们真的活着？”蓝凤从未遇见过这么奇怪的事情，但心中突然产生的高兴感觉已经多过了对未知的恐惧。

“恩！”老王笑笑道：“你是作家罢？”

“不是！”蓝凤不好意思的道：“只是个靠码字赚钱的小作者，作家可说不上！”

老王停了下来，用满是老茧的手指了指道路的前方，前方是明月照大江，然后回头对蓝凤道：“那么，今晚你可以看见一个平常只存在一般人想象中的武功世界，或者是叫江湖，它与所有人的生活紧紧相连，却不存在于一般人的眼中！”

“真的吗？”蓝凤的好奇心被勾引起了。

“真的！”老王笑了笑，道：“在江湖里，一个家财万贯的亿万富翁，不会比我这个卖臭豆腐的老头子地位高！”

第七十八章月夜比试

“我不是写武侠小说的！”蓝凤不好意思的道：“我写言情小说的！”

“哈哈！”老王有些世外高人的气势随着他的傻笑而消失，呵呵道：“原来老头我弄错了，不管你写什么的了，快一起去看吧，不然会错过一场好戏！”

而此时的墨夜已经取出了藏好的墨蛇，神兵天成，自然不需要像屠仁那般精致的细磨，他只觉自己非常清醒，清醒得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浑然没有醉酒的感觉。

然后，屠仁哈哈笑着站了起来，用手试了下杀猪尖刀的手感，对着身旁的江边巨石随手一劈，一人高的巨石无声断做两半，不由狂兴大发，高大的身影在月下斜拖成一线，神情豪迈的对着墨夜拱手道：“兄弟，请了！”

墨夜站在堤上一笑，朝他微微一礼，左手摆动处，墨蛇依然出鞘，一线刀芒映月而出，晃过了远处蓝凤的双眼，蓝凤低低的惊呼声，顿时引得墨夜回头看向蓝凤，目光清澈之极，朝她微笑的点点头，然后洒然转身，身影飞起，凌空横跃三丈之多，划向屠仁，去势汹汹，绝没有半分留情，在高手之间的比斗中，点到为止几乎是不可能的。

屠仁只觉墨夜如大鸟般仆来，不慌不忙的前进一步，屈膝下蹲，杀猪刀挑向墨夜的持刀手腕，却不理墨夜劈来的那刀，因为墨夜如果不变势的话，势必先断手腕，然后才能去劈屠仁，握刀的手都没了，怎么能劈？屠仁这刀原来十分巧妙。

墨夜微笑，扬刀回收肋下，身形一转，变得头下脚上后，滴溜溜的旋转着卷向屠仁身侧，一如鲁不莽那日表演的倒栽葱，刀光如弄卷风似的缠向屠仁。

屠仁退后一步，枯瘦的身材猛的拔高，在墨夜到达他的身侧之前已先飞起，刀尖摆出，直刺墨夜的腹部。

墨夜伸出右手，手指抓住巨石一个突出，用劲之下，旋转之势立止，他一手抓地，一手长刀划出，两腿后仰，腰间弯曲如弓，划出的这刀更是快了数分，以长极短，反劈尚在空中的屠仁，他的刀长五尺，屠仁的杀猪刀不过一尺之长，墨夜这番以长击短，正是发挥了手中长刀墨蛇将刀和枪糅合后的优势，它长如枪，劈如刀，因长而强，因劈而势沉，快如银光一现，奔屠仁而去。

屠仁一击无功，眼见墨夜反刀而出，不由惊了一惊，便用手中杀猪刀去格住墨夜极快极重的一刀，两相交击下，两人人影腾飞，交错而过，屠仁倒翻到身后的河堤上，只觉手臂发麻，这下撞击下，他已吃了力气上的亏。

墨夜稳稳的占住屠仁先前所呆的石头，长刀隔空指着屠仁，笑道：“换你进攻了！”

“好！”屠仁上身一震，衬衣嘶嘶声不绝，被他突起的肌肉爆裂成一缕缕的布条，胸膛上顿时肌肉坟起，本是身材瘦得只剩骨架的屠仁竟然在十几秒内变成了肌肉强健的壮汉，他对着墨夜哈哈笑道：“再跟我比下力气试试！”身形虎跃而起，一拳轰向墨夜的头顶。

老王看着屠仁身材的屠仁变化，不由眼神一紧，语气有些奇怪的道：“屠仁这小子果然厉害，所习千斤决在今年年初才突破连筋阶段，这才半年，竟然已是锻骨阶段了，莫非他还有所保留？

蓝凤亲临现场看着电视里经常能看到的比武场面，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去了，只知道眼光紧紧盯着墨夜，虽说她不会花痴般的叫嚷，但她知道自己已经很欣赏这个房客了，而她的小心思认为，可能比欣赏还要前进一步，即将变成仰慕了，心无旁骛的她，完全不知身边已多了个人，是个胖子，他一身满是油污的衣服，甚至头发都沾了几片菜叶，手里还拿着把菜刀，菜刀上沾着些肉屑，他接过王老头的话道：“肯定有所保留，不过这个少年家好像也不弱，小小年纪内力就非常高明，比我们这些苦练几十年的老家伙不会输于多少，不知是有什么奇遇，还是天资太高！”

“看他的左手！”老王头一边漫不经心拿着未熟的臭豆腐伸进了滚烫的油锅，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爪安然无恙，一边看着墨夜的左手道：“看见没，他的左手是他身上最自然的部位，一切动作都是举重若轻，显然他的武功应该集中在左手之上，一般人都是用右手拿武器，而他用左手，显然刀法走奇险为主，擅长以命搏命，刀法如天马行空，毫无定数，让人无法捉摸下一刀是什么，虽然有些稚嫩显得他实战经验不是很多，但他对武功的直觉无疑是天生的灵敏，又是一个天才级别的高手出现了！”

“我赞同王前辈的说话！”树林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声未散，那人身影极快，已越过数十丈的距离，站到几人的身侧，看着墨夜道：“青衣巷莫非成了磁石？随便来的一个房客都是江湖中人了，这些年除了些老住户外，一个个的都陆续来了。”

老王头呵呵的笑道：“稍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假如一个人是干什么的，跟他打交道的一般就是干这个的，江湖人也差不多吧！”

就在几人讨论的这段时间内，屠仁已经进攻了十二次，每次都是自空中一拳轰下，就无视那个斗大的拳头，扬刀反劈屠仁的胸前，受到十二次攻击之下，仍一步未退。

屠仁再度腾空而起，第十三次盘旋在墨夜的头顶天空，拳头直击而下，墨夜如法炮制劈出一刀，刀到中途，屠仁收拳，脚下一坠，落于墨夜的面前，一刀直刺墨夜心窝，他变招极快，一往无前的气势竟似无法阻挡似的，刀尖发着寒光奔墨夜而来。

墨夜胸有成竹，出到半途的长刀突然折而向下，气势突然暴涨，身影如枪一般笔直，双手拖刀横掠，日前领悟不久的刀式——“惊鸿”已被使了出来，他的眼中再无了屠仁的身影，只有浩瀚长空，横掠之下，刀光如幕，带起一弯银光，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屠仁的腰侧，旁观之人都是大惊，都没想到墨夜的一刀突然变得威势如斯，屠仁呆呆的在那，好像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定是一刀两断的结局。

第七十九章一刀足够

在这生死关头，屠仁身形暴涨，不理墨夜的长刀，手中杀猪尖刀猛得撅向墨夜的腰间，却是舍命一击，拼得自己被墨夜腰斩，也要将墨夜戳个对穿而死，这般走极端的刀法已让旁观者暗自骇然，这虽然是很好的解围方法，但太过极端，端的是两败俱伤的结局，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墨夜是否怕死了，如果不怕，怕是一个俱死的结局！”

墨夜的身形冲到了中途，看似能收不能发，一定会与屠仁拼个两败俱死，但他只是轻轻一笑，连一丝怯色都没有，他早料到屠仁会这样来，在自己这箭出无回的刀势下，除了奋起拼命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笑后，墨夜却轻轻的退后一步，退得如此轻巧，如此自然，旁人只觉得他火箭一般的前冲无比诡异的停顿，然后朝后似慢实快的退了一步，就像天空飞翔的大鸟，双翅回旋一展，滑行的方向立时改变，这就是惊鸿一刀的真正奥妙所在，人如惊鸿，尽管受惊而飞，但举止仍是优美而自然，刀如双翅，尽管扑腾不止，仍能掌握平衡之妙，这招刀法得意于林世闲给他的《连山》《归藏》两篇功法，魔门尽走极端，一般一往无前，猛则猛矣，却无法变通如意，哪有现在这么自然。

墨夜左手轻握前冲的长刀，对着屠仁蓦然微笑，面前一尺外有屠仁的尖刀对着他，屠仁的手臂已经到了尽头，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墨夜轻伸长刀，动作洒然之极，抵住了屠仁的脖子，轻轻道：“你输了！”

“这招叫什么名字？”屠仁脸色灰败，惨然道，“这一刀有如神来之笔，我虽有舍命之心，却不像你能在千钧一发之间收发自如，输得心服口服！”

墨夜收刀回鞘，淡淡的道：“惊鸿！”

“好名字”远处的蓝凤轻轻赞叹了声，此刻才从墨夜的身上转移了注意力，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个巷子里的街坊邻居。

屠仁心如死灰，对着长空大嚎一声，好像是困兽的悲鸣，在对天咆哮着他的悲愤，他看着墨夜，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我隐姓埋名十多年，练刀不止，只为了有那么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为什么却打你不过？”

墨夜的心境因为这一刀而高远，平和的道：“你依旧在努力，依旧在进步，你的仇人不是我，你应该找你的仇人试过了才知道有没有用，何必没了信心？”

屠仁默然半晌，才露出个勉强的笑容，道：“兄弟，你说得没错！”

“呵呵，回去吧！”墨夜笑了笑，转身纵上江堤往回走去，本打算与屠仁大斗三千招的，现在才发现真正的刀法，其实只需要一招。

“你学刀多久了？”屠仁在后边问出了心中这个最大的疑惑，就算他在娘胎里练刀，也不一定胜过自己啊。

“一天！”，墨夜连头都没回，仅仅是嘴唇动了下，泛起一抹平淡中带着自傲的笑容，是的，他只用了一天，早上模仿出余文云的第一刀，下午的时候就自创了属于自己的一刀，原来刀君真的不需要刀谱的，只需要实战！

屠仁颓然跪地，仰天长叹，旁观的几人也是心中惊骇得无以复加，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第一天学刀的人，竟能使出如此惊艳的刀法。

墨夜并不管那么多，他看向树林前的几人，一个卖臭豆腐的老头，一个拿着菜刀的胖子，最后一个是拿着扫帚的环卫工人，他还穿着橘黄色的马甲，手中提着一把铁锹看着自己，而在这些人的旁边，则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是很有些可爱的蓝凤，脑海中便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对老头道：“还有臭豆腐吗？”

老王的身影一僵，弄不清墨夜的用意，指着在油中炸得臭气熏天的臭豆腐道：“这不正炸着？”

“怎么买？”墨夜问道。

“一块钱四块臭豆腐，很便宜的！”老王觉得收摊前再做笔生意也不错。

墨夜侧头看向蓝凤，对她笑道：“你要多少？”

“我？”蓝凤愕然指着自己，睁着本就很大的眼睛，小嘴微＇Qisuu＇张道：“你请我吃臭豆腐？”

墨夜耸耸肩，道：“昨天你跟我说起的时候，不是你馋得连口水都流出了么？”

“你还记着啊？”蓝凤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被他记着，自己晚饭吃到一半，就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心情大起大落后，还真有点饿了，便点头道：“一碗就够了！”

“弄两碗吧！”墨夜也想吃了。

“一碗六块臭豆腐，两碗三块钱！”老王吆喝了声，便开始夹臭豆腐。

等了两分钟，老王头手脚麻利的弄好，墨夜递过钱，接过臭豆腐，一碗给了蓝凤，又拿了牙签递给她，这番体贴的动作，让不了解外情的人看了，甚至以为这是一对逛夜市在买臭豆腐的小情人。

“好了，走吧！”墨夜边到，边看了脸突然红了一些的蓝凤，道：“怎么了？热吗？”

“不是！”蓝凤连忙否认，自己分明是不好意思，第一次有男孩子请自己吃东西呢，害羞而已！

“小心别烫了”墨夜微微一笑，当先行去，蓝凤用牙签挑了块臭豆腐，慢慢的尝着ｃ市最有特色的辣味，脚步有些雀跃的随着墨夜前行，临行前还不忘对几人说了声再见，而墨夜自始至终却似没当这几个人存在似的。

走了不久，“你好厉害！”蓝凤看着墨夜宽厚的背影，突然冒出了这么句话，在幽静的林中回荡，甚至激扬起了些许月光的银色涌动。

墨夜笑了下，道：“我能将它理解为你对我的夸奖吗？”

“不止是夸奖！”蓝凤的心情一下变得大好，对墨夜道：“我想这应该是仰慕，这就是你那天跟我说的武功吗？你正开始学的武功？”

“是的！”墨夜看着这个时而羞怯，时而活泼的女孩儿，站在林间的月光下，很像一个不沾染烟尘味的精灵，不由语气温柔了点，道：“跟你那种软趴趴的招式有些不同的！”

蓝凤的脸又不自禁的红了，将沾着辣味的牙签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