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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锦(女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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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可能眼看儿子落入火坑。
羽颜鼓起巧舌,把羽兮夸得云天雾地,连那古今圣贤的名头都搬出来,最后一句总结,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地上一双,总之,江大人哪里去找羽兮这样的好婿!
羽兮暗暗脸红,只不敢出声,江遥竟被羽颜说得发怔,又不好反驳,正是有苦不能言,忽听得一声冷笑,只见一人大步跨进厅来,长身玉立,轩眉朗目,脸上似怒还喜,青袖一甩,道不尽的年少风流。
他讥讽道:“梁王殿下好一张利嘴,黑的说成白的,短的也变长的,连朽木都可被公主殿下夸成黄金。平王殿下既是如此圣贤好人物,如梁王所述,该当是世上不二之英才,我区区一个卑微的小民哪里配得上位尊权贵的平王殿下,岂不辱没了平王殿下?两位公主还是请回罢,如锦不敢高攀!”
羽兮多日不见锦儿,一瞧他来了,心里尽是欢喜,却不敢近前,只见锦儿傲然立在堂前,冷淡的眉宇间天高云淡,竟看呆了去。
如锦言辞犀利,羽颜如何听不出那讥讽之意,当下老脸一红,尴尬笑两声,厚着脸皮低头装作喝口茶,跟着嘿嘿笑道:“此话从何说起呀?江公子惊才绝滟,一般的人儿哪里能入公子的眼。八妹文武双全,才情斐然,又人物风流,本王讲得可不差呀。”
江遥心里明白,只是这两个公主却得罪不得,当下打了个圆场道:“那是自然,只是小儿欠缺管教,无有礼数,怕是配不得平王殿下,这事就……”
“这事就这么定了罢,”羽颜不待她说完便接住,咧嘴笑道:“江公子哪里是缺礼数,江大人谦虚了,江公子气宇高华,丰姿天成,人又睿智多才,与八妹很是般配。咱们早些定下日子,我也好奏请陛下为他们主婚。”
江遥脸上一僵,不想这梁王竟比传闻中还要乖滑,不但截了自己话,连陛下也抬了出来。如锦恨极,只道是羽兮的授意,想这人果然卑鄙,竟拿陛下来逼婚么!只冷笑一声,道:“承蒙梁王抬爱,恕如锦无福消受!这婚事如锦绝不会答应,不必再多言!”言罢青袖一挥:“管家,送客!”
羽颜咬咬牙,见江遥不动声色地喝茶,果然是故意纵着那如锦拒绝婚事,不想这江大人倒是个硬骨头的,平日里八妹的名声那般坏,那些官员还不是照样巴巴地来提亲,要把自家公子送来府上做小爷,若八妹点头,只怕府里养了不知多少了。
羽兮却是一僵,亲耳听到如锦这等冷冰冰的拒绝,心里无处诉说的念头和哀伤都涌上来,痛之极,锦儿说得这么决然,原来他对自己,果然是半点情分也无,自己那一腔的相思,他都不曾正眼瞧过一眼!
羽兮恍惚起身,痴痴走到锦儿面前望着他道:“锦儿,我自是不好,卤莽无状,可对你这一片心意,绝无半点虚言。那日是我一时情急才……”
如锦复又想起多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白了脸喝道:“住口!你这淫贼,自持皇上娇宠,行为无端,光天化日强抢男子,如今又来折辱我,似你这等行径,与禽兽何异!你这淫贼,多行……”
耳边一阵轰鸣,羽兮心下痛得颤抖不停,锦儿他竟如此厌恶我,他竟如此看我么?原来我在他眼中如此不堪,只怕街上的乞丐也比我干净些,他竟说我是禽兽,说我是禽兽……
“住口!”江遥见那平王殿下脸色灰败,似是受了重击,心道不好,若是果真惹怒了这小霸王,怕要有飞来横祸,当下见好就收,忙厉声喝断如锦,斥道:“你这不肖子!还不快给我回房去!”
如锦薄唇一抿,垂下眼帘柔顺地道:“是。”转身出去。
“锦儿,”羽兮追到门外拦住。
堂前阳光里,如锦容颜如玉。羽兮直直望着如锦,泪要涌上来,却说不出一个字。
如锦冷冷扫过去,望见对面人的眼睛,明若秋水,泛满了哀伤的潮水和……绝望?如锦心头忽然突地一跳,似有一根琴弦断了,心莫名地抽痛。
这绝望,怎地好似望到了人心里去?
两人静静立在堂前,都不说话,堂中人也都怔在当地。
如锦怔怔地看对面的人,她眼中的绝望,怎地好似浸到了自己心里?如锦轻皱起眉头,声音似拨开云雾的月:“殿下请自重,如锦一介草民,不能登大雅之堂,更不堪与公主攀亲,公主美眷无数,何必记挂如锦,望殿下休要再纠缠,自此后,两不相干!”
如锦侧身而过,再不回头,朗朗乾坤地里,心空空一片。再不相干,我与她永不必见了,再不相干,再也不见了,如锦有些惆怅地抚上心口,那里有些痛,心里只一句:我恨她。
第12章
终于打发走了两个公主,江遥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生怕再出什么漏子。
那平王岂是吃素的,早晚给小鞋穿,江遥心里头明白,每日里小心上下朝,行事越发细致,只怕出一个岔子,便给人找了把柄。
几日下来,倒也太平无事,那平王看起来神思不属,在朝堂上总默而不言,偶尔陛下问起什么,她也只来一句“陛下英明!”敷衍了事,陛下似也看出来,若有若无地瞟一眼江遥,只吓得江遥一头冷汗,陛下也不说什么。
连如锦看上去也是闷闷不乐,前些日子只是恍恍惚惚,经那平王上门提亲后,如锦精神更加不济,行卧都急躁不安起来。
南夏暗地里问秋雨,也问不出所以然,只猜测被那乖张的平王给闹的,眼看他消瘦,便怕他窝了心。这孩子是个玲珑心的,一身的聪明,只可惜是个男儿身,出不得仕途,如今又被那平王纠缠,莫要生了病才好。
幸好没几日,秦无尚回京城了,南夏便叫如锦去秦府走动走动,只盼他有了玩伴,便放开了那劳什子。
秦无尚素来是个好奇的,近来那小霸王到江家提亲被赶出来的事,满城传得沸沸扬扬,说得有声有色,都道那江公子当日如何痛快淋漓,将小公主骂得狗血淋头,半声不敢言语,狼狈地从江府后门溜了出去,如今闭门不出无脸见人。
京里甚至说,如今也只有江府的公子才治得住那小霸王,更有人说,莫非那小霸王是有癖好的,偏好那带刺的美人,越是麻辣的越喜欢。
坊间传得眉飞色舞,秦无尚自然也听说了,当下见了如锦,不由将如锦上下打量几番,笑得暧昧不明。
如锦甩了袖子皱起轩眉道:“你若也是来问这些没来由的,我便再不进你这院子。”
无尚眼珠转了转,笑道:“你这脾性我会不知道么。别人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知,但我却知道,那平王家里有个醋坛子。”
如锦脸上无有波澜,白他一眼坐下,接过小厮递来的香茗低头饮茶。
无尚加了些香料进香炉,低声偷笑道:“听说是先帝的六弟家的彤公子,生得玉人一样,偏是个刚烈性子,不知怎么喜欢那小恶霸。上回知道那小恶霸去你家提亲,彤公子差点把平王府给砸了,听说到现在那小混帐还住在梁王府上不敢回家呢。”
如锦唇角一弯,浅笑道:“这些个琐碎的谣传你也信?”
无尚瞪了眼睛,俊秀的面孔越发地红,高声道:“这可是最近朝里官员们说的,我在添香楼亲耳听到梁王说的。”
如锦一怔,忽然道:“无尚,你头上的那支玉玲珑发簪哪里去了?”
秦无尚一呆,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即面红如火,不敢看如锦,咬了贝齿站起身,在原地走一步,又退一步,最后挪到书架前急急忙忙抽了两本书又坐下,头直低到了案几上去。
如锦疑惑地试探道:“你送了人?”那发簪是无尚父亲家传的,日后要送与妻主做定情之物。
无尚的脸红得要滴血,忽然抬起头大声道:“谁说我是送的!明明是被她抢去的!”无尚一张脸红艳动人,眸子里尽是明亮的光。
如锦心下一跳,沉了下去,又是抢,莫非又是那小淫贼,她,她……她果然是薄情的……
无尚慌乱地灌了一口茶,又低下头,轻声道:“她,她简直是个无赖,我昨天去添香楼,被她碰上,”
不知为何,如锦的心抽空了般地疼,她果然是见了美人便惹。
无尚无措地撵起衣角,不安地画圈一边咬牙道,“那个混帐东西,上次打轻了她,昨日她缠着我不放,我拿酒楼里的凳子打了她一顿,谁知道,谁知道那混帐东西的胳膊都打折了,还是伸手硬拔了我头上簪子去,我,我抢不回来……”
如锦的心忽然又欢喜起来,隐隐地雀跃,怎也压不住,连无尚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忍不住笑道:“咦?原来梁王的胳膊是你打折的?抢你簪子的原来是梁王么?”
无尚白他一眼:“自然是她,你道是哪一个?上回她在林子里轻薄我,想来是我手软,没得记性,昨日叫她吃些亏,大约会有些长进了。”
如锦抿起唇,说不出的喜悦鼓在心口,不敢跳出来。
今天江遥下了早朝回来,便说起梁王的胳膊不知怎么竟折了,任陛下怎么问闷着头讲是自己摔断的。无尚说打折了人家胳膊,如锦瞧着杯里的茶,心下一松,知道自然那人指的是二公主梁王,不是那混帐平王了。
无尚不知如锦为何突然面色大好,只是好似不愿再说那簪子的事,飞快地转移话题道:“我便是听她口中说那平王被彤公子逼婚,当时我便坐在隔壁,听到她们私语,想来那彤公子可说是咱国中的奇人,如此大胆,听说……”
无尚忽然又红了脸,叫小厮朱墨跟秋雨都出去,如锦莫名地攥紧了手心,怔怔地想彤公子他很是喜欢那小混帐……
无尚凑过来,低不可闻地耳语道:“我昨日听见那混……梁王跟她的贴身侍卫说笑话,说当日平王从你家回来,便被发怒的彤公子关在房中,后来王府里的侍卫见情形不对,闯进门去,彤公子当时正把平王按到了塌上要强行……夫妻之事……”无尚顿住,红了脸羞涩地道:“那彤公子果然是大胆,这样有失大德的事也做得,竟不顾名节。”
“什么?她,她,”如锦的灵台一片混沌,想起那夜彤公子将小混帐按在塌上的光景,心里空如雪,若彤公子真和那小混帐……如锦的心忽然针刺一般痛起来,恍惚摸不到边际,只抓紧了自己的青衫。
只听无尚又道:“……所以平王吓得跟兔子似的,连着多少天都不敢回府去,那彤公子又是陛下的亲叔叔的独子,虽然此事没有传开,但彤公子喜欢平王的事朝中皆知,用不了太久,也许陛下便会赐婚下来,你再不必担心那混帐东西缠着你不放了……”
“赐婚?赐婚……”如锦喃喃重复了几句,低头轻轻笑了笑,心道我自是该高兴的,从此后她自被彤公子管束,再不能来纠缠我,再不敢去强抢男子……
只是,心却欢喜不起来,再也听不到无尚在说些什么,浑浑噩噩应两声,不知怎么便出了秦府,秋雨跟在后头咕咕哝哝地言语。
日头有些刺眼,满街的人影绰绰,忽远忽近,灵台里,空明一片。如锦越走越快,秋雨跟头流水撵在后面。
一辆马车忽然在身旁顿住,如锦木然回过身,碎花帘子掀起来,随即如锦便突然被人一把拉进去,跌入一人怀里,帘子刚一落下,马车便飞奔而去。
追上来的秋雨看得清楚,唬得魂飞魄散,哭叫着追赶,却哪里追得上。
如锦回过神来,淡淡的清香沁入鼻息,果然是那小淫贼,她紧紧抱着自己,两人贴得甚紧,小贼幽深的秋水双瞳直直望过来,竟在他唇边轻啄了一口。
如锦一怔,甩手一巴掌过去,恼恨地骂道:“你这小淫贼,你想做……”话未出口,身子一倾,被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唇也被堵上,柔软的舌尖舔着他的唇跟着滑进来,如锦一颤,脑中“轰”地一下空白一片,全身麻软。
羽兮搂得甚紧,不知多久才放开他,可怜如锦自小到大,哪里被女子这般调戏过,偏又恼恨不起来,恍惚间,那小淫贼在耳边委屈地道:“锦儿,这几日我怎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这般恼我,叫我寝食难安,今日便与你说个明白。虽然二王姐浮浪无行,大概因我自小体弱,从前对我管教十分严厉,我也从没去惹过男子。就只到了京城,一见你,便日日刻在心里想,却是不知你是何人家里的,便叫我府里的侍卫到处寻同你一样的轿子,她们连轿带人抬到王府里,我,我也只是望一眼是不是你,别的什么都没做便把他们送回去了,那卓君,确实是我见他被人下药,才带回王府的,他早已经有了心上人的,还有彤子轩,我与他清清白白的,从来只当他做好弟弟。我这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今生我要定了你,你现下不明白我,早晚有一日也总会明白我。”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如锦乱糟糟的心忽然静下来,连方才那股憋闷之气也散了,才觉自己还在平王怀中,两人的青丝都缠在一处,急忙挣开去,原本恼她轻薄,抬眼却瞧见她脸上的红印殷然,显是方才打得不轻,心下一跳,忽然间什么都消散了。
马车不知到了何处,四面很是安静,静得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如锦红了脸,别过头淡然道:“平王殿下做什么,与如锦无干,请放如锦回家。”
羽兮顿时黯然,幽怨道:“锦儿,你还是不信我么?我但有半句虚言,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如锦脸色一变,却又止住口,清雅的容颜恍若月辉,良久才淡然道:“殿下若是并未做下什么失德之事,城中都传得如此不堪,日后殿下更该谨言慎行才是。”
话里之意,似已认可了羽兮的辩解,羽兮一喜,道:“你这一句,抵了别人百句千句,我日后定会改了,小心谨慎。你莫叫我殿下,叫我兮儿便是。”
马车中光线昏暗,如锦侧身坐着,人如画颜如玉,眼帘半垂,轻轻抿了唇也不答话。羽兮立时沮丧地没了精神,很是委顿。
听见羽兮几不可闻的轻叹声,如锦唇角一弯,微微地笑,仿佛云开月出。
那淡淡一丝笑,是……应了么?羽兮的心忽然欢喜得要飞起来,轻轻握住如锦的手。
如锦一怔,浓密的眼睫抬起来,轻瞥了一眼,抽出手,淡然道:“你既说要改了,还不知道守礼么?”
羽兮轻咬唇角,抬头偷瞥一眼温雅的锦儿,点点头,如锦瞧她唇角弯弯,眼中流光飞转,不尽地风流妩媚,心忽然跳起来,心中被什么柔软地覆盖了,软绵绵地不着边际。
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两人撞到一处。羽兮顺势把锦儿揽在怀中,心猿意马凑着香了几回。
如锦满面通红,气恼地挣脱掉,想自己怎地信了她?这人一边发着誓一边趁机来轻薄,哪里会是真心,只怕哄自己罢了,恨道:“你……果然跟京城里的纨绔女子一个模样,嘴上说的好,转过身还不是轻薄无行!”
羽兮见他变了颜色,不敢再唐突,只嘤咛道:“我,我没有……是瞧着你便喜欢,总想和你亲近些……”
“你……”罢罢,她只一声软语,如锦心里的气恼便已消了八分,羽兮见了他神色,似已不恼,便欢喜地靠近他些。
如锦横她一眼,挑起轩眉道:“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把我掳进马车里,这等行径与强盗何异?你还说你是守礼的?只怪我心软,竟听信你花言巧语。”
他这言语淡淡,听不出喜怒,羽兮生怕再惹了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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