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容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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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地说：“她把你丢在深山里，你还叫她娘？”杨戬瞪了他一眼。小玉反驳道：“哮天犬叔叔，你弄错了。听我姥姥说，她是见一女子带着我祭拜我父母，她才把我带回千狐洞的。而且她还给我这个。”说着把一块玉锁放在杨戬眼前。　

哮天犬反问：“那主人和我找到你姥姥的时候，她为什么说你是她捡的？”杨戬道：“应该是寸心让她这么说的！”说完又对小玉道：“她还是把这个给你了。”哮天犬又问：“她为什么……”还没问完，杨戬又一次瞪过来，眼神明确传达出“你自己想”的意思。杨戬回过头，拿起小玉手中的玉锁给她戴上。小玉问道：“爹，这玉锁有什么来历吗？”杨戬回答：“这是一个朋友提前送给我们孩子的礼物。你不拿出来，我都快忘了。”　

上次成亲的前一天，小株儿给他一张金弓、一把银弹，说是给他的新婚贺礼，一套女子头饰，说是给寸心的贺礼，还有这块玉锁，说是给未来的小二郎的。后来才知道，小株儿听说自己不让灌江口的百姓送贺礼，就去问师父什么是贺礼还有她应该送什么东西当贺礼，师父正忙着布置，极其不负责任地说了句随便找些她用不上的东西送就行，还特意叮嘱送三份。所以就有了小株儿那不同寻常的新婚贺礼。而且，师父还让小株儿四处收集鲜花，在婚礼上来了场花瓣雨。　

小玉“喔”了一声，催促杨戬拆信，看看寸心都写了什么。杨戬打开，信上只写了两句话，“在你心里，是我重还是嫦娥重？不许只写我重要，我要听情话！”杨戬很欣慰地想，这样直接说她要什么多好，猜来猜去麻烦不说，她还要生气。折好信纸，不让小玉看到信的内容，问道：“你娘除了让你转交信外，还说什么了？”小玉想了想，说：“娘说，你的回信要是让她不满意，她就一口一口咬死你！”“汪！”哮天犬不满地狂吠。

“她敢咬主人，我先咬死她！”第三次，杨戬瞪向哮天犬，而这次，还伴着一声轻喝：“闭嘴！”小玉问道：“爹，娘信里说什么？”“没什么。小玉，你先去看看沉香，我把信写好就给你。”杨戬想把小玉支开。小玉不依，“爹，我不嘛。”凑上前，神秘兮兮地问道：“爹，其实你一直喜欢着娘吧？”“胡说，我主人明明是喜欢嫦娥仙子！”哮天犬又在一旁插话。　

“我才没胡说。爹望月的时候，经常会做像是揽着一个人的动作。四姨母也说过，娘有副耳坠和嫦娥姨母丢的那只款式相似，她第一次见也弄混了。啊，爹，我还是先回家了。”小玉发现自己好像说多了，连忙走出了真君神殿。　

杨戬却是有些呆了，寸心的耳坠和那只相似，四公主也曾经弄混过。莫非是那一副？新婚第二天，杨戬起身练了一路拳脚，回房时寸心正在梳妆，杨戬看着她淡扫娥眉，轻涂脂粉，想到新婚将别，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不由得愣愣地盯着她看。直到寸心受不了，耳坠戴了几次也没戴上去，气得她一拍桌子，“你看什么看！”杨戬轻笑，走上前，拿起耳坠抚摸一番，才给她戴上。　

杨戬仔细回想，那副耳坠与嫦娥的倒真的是极为相似。捡到嫦娥的耳坠后，只觉得颇为熟悉，想抓住什么似的，就留下了。看到耳坠，那次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抱住自己。现在想来，那身红衣，那熟悉的扑怀，不是寸心又是谁，只是因为那是嫦娥的耳坠，居然会让自己以为是嫦娥！　

杨戬又拿起寸心的信，既然已经有答案了，还问什么在我心里谁重？可这情话，怎样说才算情话？又怎样说才能让她满意？三妹不在，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杨戬取来一张信纸，提笔写下“三界之内，并肩驰骋；西海天庭，冰心玉壶。”装进信封内封好，命哮天犬交给小玉，送到寸心手中。
这算番外呢还是后续呢？　

“杨戬、寸心，今日你二人成亲，陛下和本宫赐你们件礼物。”王母娘娘一挥手，就有天奴送上贺礼，是用水晶以被杨戬打碎的玉树为型雕的雕塑。　

杨戬、寸心正在三圣母、四公主、嫦娥等人桌上敬酒。听到王母此言，放下手中的酒壶酒杯。看到礼物之后，寸心有些疑惑杨戬为何不谢恩，却见听心、杨婵和嫦娥的脸色也有些不对，略加思索已经明白过来，闭眼，告诫自己逝水剑化成的发钗还插在鬓上，不可动怒。再睁眼时，与杨戬同时行礼，同声道：“杨戬（寸心）谢陛下娘娘。”一如冰山般冷厉，一如深海般莫测。两人虽行礼谢恩，眼睛却是直视两位至尊，并未低首垂眉以示恭敬。　　

王母似未察觉两人的不逊，仍然温颜问道：“寸心，这件贺礼你打算放在哪里？”寸心眉一挑，“扔了。”两字就要脱口而出。身旁的听心拉了她袖子一下，寸心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西海龙王龙后一脸担忧。寸心微微叹气，在父母和杨戬身上逡巡了几番后，终是孝心占了上风，万福低首道：“回娘娘，陛下娘娘所赐之物，寸心定珍之重之，珍藏于府库。”“不，本宫要你将此物置于真君神殿正殿桌案上。”寸心攥紧双手，还未答言，就听得杨戬答道：“娘娘，神殿正殿是杨戬办公之所，桌案上向来不放杂物。”“杂物？”王母问道。“桌案上除笔墨及卷宗外都属杂物。”杨戬回答。“也好，就置于你们新房内吧。”王母又提议道。寸心又回道：“陛下娘娘所赐之物置于新房内，此举恐对陛下娘娘不敬。寸心不敢从命。”　

王母道：“既是本宫之命，你有何不敢？”说罢，不等寸心反驳，又道：“寸心，本宫听说你曾一怒之下毁了西海龙宫数间殿宇，日后不可如此任性了！”毁了数间殿宇？我什么时候毁过殿宇了？寸心疑惑地看着听心，却见听心点了点头：寸心与杨戬和离后回到西海，四海龙王催她去定海。她当时悲极怒极，逝水剑上发出腾腾杀气，逼退了龙宫中人。寸心舞剑泄愤，西海龙宫数间殿宇被毁。寸心带着不解回道：“谢娘娘教诲。寸心日后定会修身养性，不负娘娘教导。”王母得她答复，也不再停留，起驾回瑶池了。　

玉帝王母走后，杨戬握住了寸心的手。听心也担心地叫道：“寸心……”寸心看着听心，那些被压抑的怒火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满腹的委屈。甩开杨戬的手，靠在听心身上，“听心姐姐……”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得只让听心听到。听心低声劝道：“寸心，王母娘娘就是故意要给你们制造矛盾。别上当。相信杨戬！也相信你自己！好吗？”寸心点点头，又道：“为什么我的婚礼总是这么不顺？”听心笑道：“好事多磨啊。”寸心又过了一会，才离开听心，拿起酒壶继续给他们斟酒。　

寸心给嫦娥斟满酒，嫦娥趁机劝道：“三公主，爱是付出，欲是索取！”寸心听到她说话就把头扭到一边了。听心抱歉地对嫦娥笑笑，推了推寸心。寸心这才不甘愿地道：“仙子，爱欲一体。我爱杨戬，就一定要索取他对我的爱！”嫦娥继续劝道：“三公主，婚姻的本质是奉献……”寸心截住她的话头，道：“仙子对我夫妻之间的事情了解多少？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仙子的好意寸心心领了。”嫦娥受这一通抢白，也不再言语，抬眼看了杨戬一眼，只见杨戬面无表情，非喜非怒，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却不是她能看得明白的。　

杨戬寸心敬完了这桌的酒，就到了梅山兄弟哮天犬玉鼎真人那一桌了。哮天犬期期艾艾地说了句：“寸心，其实主人真的很爱你！”寸心白了杨戬一眼，没说话。参加婚礼的众仙看着杨戬从春风满面变回那个熟悉的司法天神，也很快就散了。　

杨戬送走众宾客，寸心独自在新房内看着王母送的贺礼，越看越气，抓起那雕塑狠狠摔下。谁知居然未碎，寸心气不过，一脚把它踢到床底下，来个眼不见为净。杨戬回房，不见贺礼，问道：“玉树呢？”寸心没好气地答道：“玉树自然是在广寒宫中，你在这里看什么玉树？”“寸心……”杨戬唤了这一声之后，却说不下去了。说什么呢？不屑解释更不善解释，但是不解释寸心只怕会闹起来。寸心见他不说话，更生气了，怒道：“我以为以前你望月是因为心情不好，还特地陪你，谁想到你是在倾慕月中仙子！那我算什么？”杨戬叹了口气，转身走出。　

　
2009…6…30　13：12　回复　　
　
风起悠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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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3楼


杨戬捧着一大束花回到房间，刚拉开门就被扔了张纸过来。杨戬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杨戬大坏蛋，我讨厌你。”不由得被寸心逗笑了，还是这般孩子气。杨戬捧着花半跪在寸心身前，说：“寸心，你我这一生终要并肩携手共同度过。就让我们忘了过去的不愉快，重新开始好吗？”寸心扁了扁嘴，说：“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必须回答，而且，”接过花，放在书桌上，拉杨戬起来坐下，抱住他，“不许生气离开！”杨戬摘下她头上的凤冠，抚弄着如瀑青丝，点点头：“好。”　
“你为什么捡嫦娥的耳坠？”　
“她的耳坠与你的很相似，我觉得熟悉……”　
“很相似？有多相似？”寸心明显不信。　
“四公主曾以为那是你的！”　
“四姐也认错过？那就算是很相似好了。我的什么东西你这么贴身的对待过？”　
杨戬扶起她，拉下自己的衣领，露出那串珍珠。寸心眨眨眼，算了，这问题不再追究。　
“你为什么打碎玉树？”　
“这……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你什么时候为我一时冲动过？”　
杨戬看着她，从初遇到现在，在被弱水围困的小岛上，听说她被天庭通缉，不假思索地抓着她的手臂回到灌江口。那是除了杨婵外，他第一次主动与女孩子有肢体接触。杨府内有逃难的灾民，有杨婵收留的，只有她是他带回去的。　
西海岸，听着她的哭诉，只想把她也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让她不再哭泣，于是说要陪她回西海，见爹娘，说只要有他在，三界之内任她驰骋。　
杨府内，她说要给他洗衣服，他竟也同意了。而且答应得那么爽快，那么自然。与哮天犬灵魂互换后，明明当时在三妹房内，听到破空声，就立即追了出去。听到她的死讯，甚至没有向四公主证实就去找弱水，知道她未死，亲口向四公主许下婚约。因为她一句折磨了她一千年，答应王母接下了司法天神的职务。　
瑶池上，只听到玉帝说要将她推出天界，三尖两刃刀已经出手……只是，杨戬的手轻轻抚摸着寸心脖颈处的细嫩肌肤，小株儿的医术很好，寸心的脖子上并没有留下伤痕，与寸心相比，他的冲动又算得了什么？　
杨戬摇摇头，寸心看着他眼中的疼惜与自责，怎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寸心心中警铃大作，不能再轻易被他蛊惑了，今天必须把这事解决了！寸心很不爽地想着，他对身边人都极隐忍，只有对她，动不动就拔腿就走，这算不算冲动？　
“你对嫦娥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　
“这……”杨戬一怔，这让他如何回答？因为他当上司法天神后，对腐朽的天条极为痛恨，所以当时对杨婵说的那句“反下天去，树旗为妖，天庭又能奈我何？”也有发泄对天庭、对天条不满的意思？因为他们相知相许是在他被天庭视为妖孽的时候，所以才会说出此话？死不足惜？那天沉香已经成长起来，足以保护三妹；兄弟反目，而他杀了与寸心容貌酷似的丁香，他才会无牵挂的想要死在沉香手上，死在开天神斧之下。　
寸心见他为难，就换了个问法：“你会不会为我反下天去？”　
杨戬点头，却又突然顿住，那日在瑶池，他终究没有为她反下天去。他可以为她、为杨婵反天，可是为了三界众生，他不能反。　
寸心又问：“现在你还会不会为嫦娥反下天去？”　
杨戬坚定地摇摇头。他在嫦娥身上寄托了母亲的影子，寄托了寸心的影子，却独独缺少对她本人的认识。与其说是迷恋嫦娥，不如说是迷恋自己心中的幻象。　
想到此处，杨戬望着寸心的眼睛，真诚地道：“寸心，三界之内，并肩驰骋；西海天庭，冰心玉壶。杨戬心中只有你一个。”　
问了这么多，也不过求一句让自己安心的话而已。杨戬轻轻地把寸心揽在怀里，相依相偎，恍然觉得，只要有寸心在身边，就是自己最大的幸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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