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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异闻录之诡楼 作者:牧野洋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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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也能吓著你?”

“好几个零,真壮观。”

“真的?”

“嗯……”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凌霄的呼吸渐渐暖在欧阳晖脸上。

彼此的唇就要碰上的时候,欧阳晖最先清醒,及时偏开了脸。

凌霄这才回过神,满脸燥热地缩进毯子里。

气氛异常尴尬,其实仔细想想,初吻都献出去了还怕啥?只是那时候有个富丽堂皇的理由,那现在呢?

像做了亏心事被发现,心跳得厉害。

凌霄就这样清醒著,迎来了新一天的曙光。

白天,凌霄发奋画图,只要专心致志地把目光锁在草图中,就不会碰上对方的目光。

不碰上,就不会尴尬。

欧阳晖趁著空闲,回店里打点一些琐事。

游魂已经解决,只剩关键的铠甲男。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等铠甲男清醒。

他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第三天,凌霄专心画图,忽然听到身後传来轻轻的呻吟声。

真是天将降大任於小爷啊!大师才离开没多久,这家夥居然醒了?!

裹蒸粽在午後阳光中缓缓睁开眼,难受地扭动身子,视线在小单间里扫了一圈,最後落到凌霄脸上。

凌霄捞著椅子,干笑两声:“你醒了?”

裹蒸粽哑著嗓子:“这是哪?”

“我……我宿舍……”

“啧……”又挣扎几下,无奈招魂蟠越缠越紧,他冷冷盯著凌霄,语调平静:“放开我。”

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裹蒸粽发出的无形怒气,凌霄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捞起了手机……

半小时後,小单间里热热闹闹挤满了大男人。

梁濂和虞清这两天跟踪无果,早憋了一肚子气,陈三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总是不经意地拐个弯,或者穿插在人群中,走著走著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住一栋楼,这脸皮早晚要撕破,只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只能等,只能忍。

虞清坐在床沿,有意无意地把枪擦得铮亮。

梁濂倚著墙,把玩一把折叠刀,有意无意提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欧阳晖瞄了眼旁边的白月。

白月很平静,坐在椅子上垂眼看地板。

政府官员,地府官员,人间天师……好吧,各路人马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小市民汗流浃背。

裹蒸粽别过头不理他们。

审问是刑警的拿手好戏,虞清一边擦枪一边问:“你的名字?”

裹蒸粽假装没听见。

招魂蟠看不下去了,抬起一角,拍拍铁血男儿的脸蛋,提醒他配合点。

欧阳晖想了想,递给凌霄一个眼色,凌霄撇撇嘴,故作轻松道:“他不愿意说算了,没准他的名字太难听,无法示人呢。”

妈的!士可杀不可辱!裹蒸粽何尝受过这样的调侃?他狠狠瞪著凌霄,咬牙切齿道:“睚眦!”

凌霄被他一瞪,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回响的只有裹蒸粽透露的音节,凌霄觉得这家夥肯定是在开骂,但是……这哥们骂的是哪地方言?

负责做笔录的梁濂也没听明白,纳闷道:“牙渍?你的名字?”

裹蒸粽板著脸,根本不打算重复第二遍。

欧阳晖望向白月,白月显然也没听明白,正皱著眉努力思索。自从黑无常消失以来,白月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每天该干啥干啥,形单影只煞是落寞。

对於黑无常的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避而不谈。

唉,那时候想想就觉得惊险,要不是有黑白无常在,那只龙形怪物肯定……

……呃呃呃?!

欧阳晖脑子里灵光一闪,掏出山海经翻了片刻,恍然大悟:“你是龙的儿子?”

裹蒸粽终於冷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人类的无知。

众人都没听明白,齐刷刷望向欧阳晖。

欧阳晖指著山海经的一页:“龙之九子,第二子睚眦,性格刚烈,好勇擅斗,嗜杀好斗……”

配的图比较抽象,龙头加豹身而已。

难怪翻来翻去找不到任何线索,配图与睚眦真正外形偏差非一般大。

配图还有一行小字: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虞清试探地问:“你想不想报仇?”

睚眦望向他。

虞清道:“鸣鸿打伤过你父亲,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睚眦疑惑:“他什麽时候打伤了我父亲?”

咦?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凌霄补充:“朱棣夺权时,梦中手持宝刀将神龙斩下……”

睚眦冷笑一声:“那不是我父亲。”

“难道是你母亲?”

睚眦受不了这种讽刺,怒吼道:“被斩的是我!呜……”招魂蟠感觉到杀气,猛地收紧,黑色的布料绷出凹凸有致的肌肉轮廓。

“可笑!你以为我会怕吗?!”睚眦咬牙,发力要绷裂招魂蟠。

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欧阳晖紧张地护著凌霄,白月起身挡在众人面前,虽然睚眦的力量还没恢复,但怒气积累,爆发的能量却足以威胁众生。

可惜,睚眦忘了一件事。

招魂蟠里,还缠著捆仙索。

捆仙索悄悄探到胯间,挑起那根温顺的器官轻轻一缠。

“啊!!!”睚眦触电般夹紧双腿,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双手被反剪捆绑,挣扎一番,无果,更是把自己累得大口大口喘气。

虞清趁热打铁:“被斩的是你?”

睚眦扳著脸不答。

捆仙索配合地勒紧了些。

睚眦冷汗直冒:“是我……”

“然後你被镇压在塔下?”

“……”别过脸,似乎不愿意承认这段战败的历史。

细细的捆仙索硬化成铁丝,故意戳了戳那根器官。

呻吟被及时咬碎在齿间,睚眦夹紧了腿,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

“是朱棣吗?”虞清郁闷,怎麽跟传说记载的不一样?

在捆仙索的威胁下,铁血男儿不得不坦白:“我……吸食生灵……被斩了……封印在……盒子里……埋在……塔底……”

然而世事难料,塔在战乱中被毁,深埋地底的盒子被黄小蛋他们误以为是墓室陪葬品……

虞清疑惑道:“斩你的是鸣鸿刀?”

“……是。”

“那时候是谁用鸣鸿刀?”

“一个……道士……朱棣派他来入梦斩我……他早死了。”那根温顺的器官饱受折磨,睚眦的泪水氤氲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掉落。

得,传说果然不靠谱,人家道士的辉煌历程被偷梁换柱套在了皇帝头上!

梁濂插话:“黄二狗你认识吗?”

睚眦点头,随後又摇头:“这些年他来过几次地下……可我们没见过面……”

年度大片人龙情未了震撼开演,他和他的那些不得不说的事情也就止步於狗哥深情徘徊,龙哥不理不睬罢了。

“你怎麽不吃他?”凌霄好奇。

梁濂猜测:“你那时候伤势未愈,被黄小蛋他们解封,没多久又被镇压下去,说到底,是鸣鸿刀造成的伤太重,你冲不开封印,对不对?”

咬牙,脸上满是屈辱:“……对。”

梁濂追问:“随著力量恢复,你控制游魂帮你觅食?”

睚眦沈默了,半晌才答:“游魂是自己过来的……”

“啊?!”梁濂诧异。

白月追问:“每隔几年,法阵衰弱,一些人被改命,是你杀的?”

睚眦懒得回答。

招魂蟠拍拍他。

睚眦承认:“对,是我动手的。”顿了顿,又补充,“我只能在法阵衰弱的时候出去……”

白月冷冷道:“於是你控制了游魂残害生灵?”

“我没有!”睚眦狠狠瞪著他,士可杀不可辱,这种有辱名声的误解让睚眦怒火直冒,要不是被捆绑著,他肯定不废话,有什麽,先打了再说!

“难道你仅仅是化身雾气去觅食?”

“对。”睚眦冷笑,“人类饿了吃牛羊,我饿了,吃生灵,本质上跟你们一样,有什麽不对?”

白月这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他一直以为嚣张的龙之子控制了游魂每隔几年蚕食生灵,然而这家夥却告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硬道理。

倔强又高傲的龙之子不屑依靠他人的帮助,宁愿自己动手,但面对免费送上门的粮食,他还是很乐意笑纳。

再说,那些多余的粮食堆积成壳,又可以休养,又可以防御。

一物三用,何乐而不为?

欧阳晖也诧异:“平时你无法出去,游魂主动替你觅食?游魂是无意识灵体,怎麽可能……”忽然有个念头浮上心间。

凌霄替他说了出来:“黄二狗用游魂养著你?”

虞清笑道:“恐怕是监视和圈养兼顾。”

圈养这词对於龙之子无疑是莫大羞辱,睚眦生气地咆哮:“人类!说话小心点!别把我跟畜生相提并论……啊!疼……呜呜好疼……”

倔强的男人终於呜咽出声,无论身子怎麽缩,双腿怎麽蹭,捆仙索就是紧紧缠著那要命的地方不放。

晶莹的泪珠断了线,一滴滴掉落,白月见他哭得那麽伤心,心软了,轻声道:“捆仙索,别调皮。”

捆仙索这才松开。

一松开,铁血男儿的脾气又来了,睚眦必报,有仇不报非睚眦!可惜他太急,才发力要崩裂招魂蟠,捆仙索感应到杀气,再次及时缠上,匆忙间误打误撞地钻进了顶端马眼,入侵到柔嫩的内部。

细小的入口哪容得下异物,胯间爆发的不适顺著脊椎传上,睚眦疼得眼前一黑,脱力倒在地上。

被招魂蟠包裹,看不见里面的血雨腥风,凌霄光是想想就觉得蛋疼爆了。

白月提醒:“捆仙索,别闹。”

捆仙索犹豫了一下,缓缓抽出身子。

异物离开,睚眦如获大赦,夹著腿恼火道:“搞偷袭算什麽!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场!”

梁濂把玩折叠刀,刀身反射阳光照在睚眦脸上:“手段不是问题,结果才是目的。”

睚眦不屑地别过头。

虞清瞄了梁濂一眼,梁濂清清嗓子,正经道:“黄二狗在哪?”

“不知道!”

虞清想了想:“给你个选择,要麽你跟我们合作。”

睚眦泪眼朦胧地等待第二个选择,结果等来等去没了下文。

这根本就是一个答案的单选题呀!

梁濂晃晃折叠刀:“黄二狗绝不会放过你,他手上有斩你的武器,你觉得你能打得过他吗?狗哥伤了你,鸣鸿刀也曾经伤了你,难道你不想找他们报仇?”梁濂认定这龙之子肯定不会逃,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才叫睚眦。

打蛇要打七寸,拉拢硬汉得靠硬的!

睚眦这种超级古代兵器,不用白不用啊!

睚眦闭眼,似乎在琢磨梁濂的话。

他忘不了战败被斩的屈辱,更忘不了被区区人类折了角的羞愤。

只是,屈尊与人类合作,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直到躺在床上,睚眦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床垫让给了高贵的龙之子,欧阳晖和凌霄只得委屈打地铺。

捆仙索缠在睚眦的大腿上,要是这男人有任何嗜杀的举动,它有自信让他下一秒断子绝孙。

受伤不怕,断角也不怕,要是断子绝孙的话就实在对不起祖宗啊!

胯间的刺痛时刻提醒著,铁血男儿难受地翻了个身。

招魂蟠被睚眦当成被子搭在肚子上,见有动静,警惕地抬起一角拍拍他。

招魂蟠又保暖,又有疗伤作用,睚眦被高级绷带裹了几天,被斩断的手不知不觉生长出来,疗效好得一点也看不见伤疤。

只是头上断角,还得花几百年才能修复。

睚眦头疼,下身更疼。

他觉得那地方肯定肿了,但又拉不下面子找药,只好顽强地忍著。

睚眦不睡,打地铺的两人也不敢睡。

欧阳晖好心提醒:“用淡盐水洗洗,消炎止痛。”

睚眦假装没听到。

欧阳晖偷偷推推凌霄,凌霄起身,打了盆温水,洒下点盐,布置好,若无其事地躺了回去。

果然,不出片刻,睚眦轻手轻脚下了床,双腿发软,扶著墙艰难地挪了过去。

厕所门轻轻关上,里面传来细微的哗啦哗啦响动。

灯光下,睚眦岔腿让受伤的小生命浸泡在温水里,有点红肿,还好没出血。

缠在大腿上的捆仙索偷偷探头探脑,心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冲洗过盐水,还真舒坦多了,睚眦回来後,没一会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凌霄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配合地扯起了鼾。

地上只有一层凉席,欧阳晖睡得冷,招魂蟠的一端延伸下床,偷偷盖在他身上。

欧阳晖摸摸招魂蟠,轻声道:“谢谢。”

招魂蟠抬起一角,长辈般摸摸欧阳晖的脑袋。

恍如时光倒流,盲眼老头的笑容映在阳光里,手掌传递来的是暖暖温度。

正失神,身边传来点动静,这回轮到凌霄轻手轻脚地起身,偷偷摸到书桌那,开了台灯开始记东西。

欧阳晖好奇地偷眼看凌霄。

小单间里唦唦写字声持续了差不多半小时,台灯熄灭。

欧阳晖假寐,闭著眼,却无比清醒。

清醒得,连凌霄摸了摸他的手,给他掖毯子,那种单纯的关心,也感受得一清二楚。

凌霄躺下後,连著毯子一起,轻轻搂上欧阳晖。

体温传递,烫红了欧阳晖的脸。

床垫上的男人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盯著地上的两人。

招魂蟠拍拍欧阳晖,欧阳晖警觉地支起身子。

凌霄迷迷糊糊:“大师,还冷吗?”抬头见到睚眦,被冷冷的视线扫过,身子瞬间一僵。

睚眦忍不住要问一下:“你为什麽要把魂分给他呢?”

“什麽?”凌霄没听懂。

欧阳晖在睚眦要解释之前及时打断:“没什麽,他说的是伤风而已。”

睚眦冷笑一声,正想嘲讽几句,捆仙索抬起身戳戳睚眦的小腹,睚眦只好黑著脸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大师?”

“没什麽,别多想。”欧阳晖翻过身背对凌霄,铁了心绝不透露丝毫。

凌霄觉得自己成了井底蛙,扑捉到一片天空,却又看不全,各种纷乱的线索交织,凌霄牵著线头不知所措。

睚眦也许知道些什麽,要是能套套话就好了,一种想法酝酿在心,很快,凌霄把想法付诸於行动。

“睚眦大大,甜酒合口味不?加了鸡蛋哦,可补了。”

“睚眦大大,尝尝红枣羹。”

“我这套衣服新买的,你穿穿看?”

“呐,这是仙踪林的鸡排饭。”

甜酒两碗,一碗欧阳晖,一碗睚眦。

红枣羹两碗,一碗欧阳晖,一碗睚眦。

睚眦穿著凌霄的衣服。

凌霄为睚眦特地去了趟仙踪林,当然,鸡排饭一次买两份,一份欧阳晖,一份睚眦。

人家睚眦是谁,大名鼎鼎的龙之子!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铮铮铁男儿!

凌霄友情提醒:“睚眦大大,记得报恩哦。”

睚眦翻了个白眼,被强买强卖折腾得彻底没了脾气。

欧阳晖没眼看,甩手回酒吧办事。

小单间里剩下俩男人,有捆仙索和招魂蟠守著,睚眦乖乖躺在床上看书,凌霄专心画图,该干啥干啥,河水不犯井水。

大师不在,井水按捺了半天,终於忍不住犯河水,凌霄问:“睚眦大大,你说的分魂是怎麽回事?”

睚眦瞄了凌霄一眼,继续看书不理他。

一碗热乎乎的鸡蛋甜酒端到眼前,睚眦放下书,不耐烦地望向凌霄。

“身体虚弱,多吃点,补中益气呢。”

“留给你那位吧。”睚眦冷冷道,“我没你想得那麽虚弱!”

甜酒放在旁边,凌霄厚著脸皮等下文。

睚眦作为上古龙族,一时贪玩闯祸,被封印上千年,早就闷坏了,眼见终於有展现博学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於是侃侃而谈道:“魂魄不全的人,总会表现出一些症状,例如那只黑无常脸色苍白,你的那位还好,体虚畏寒,怕冷而已。”

“他叫欧阳晖,不是我的那位……”凌霄满脸通红。

睚眦疑惑:“你和他是什麽关系?”

“普通朋友……呃,他还是我公司的客户……”

“那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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