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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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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一下头,雁菡道:“先安置在耳房吧。去请御医过来瞧瞧。”

    “皇上已经着人去请了,娘娘不必担心。”耿幼枝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倒是给娘娘添麻烦了。”

    看着她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雁菡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陪着她一并等御医过来。

    说来也是巧了,今儿当值的御医正是宋青。既然是皇上前来传旨,他便亲自去了一趟永寿宫。为宁嫔请完脉,脸色就一直隐隐的不好。“启禀熹妃娘娘,裕嫔仿佛是用了太多寒凉的药物,致使身子虚弱了,经过烈日这么一晒,自然受不住晕厥过去。”

    耿幼枝诧异不已:“好端端的宁嫔怎么会用那些药?她不是一直盼着能再度有孕,为皇上开枝散叶么!这话从何说起。”

    雁菡觉得事关重大,忙道:“内里详细情形,还请宋院判亲自去禀明皇上吧。”

    宋青点一下头:“请熹妃娘娘放心,臣一定如实禀明。”

    说话之际,武歆音幽幽的醒转过来,鼻下涂抹的药油又凉有呛:“我这是怎么了,什么味道。”

    磨溪赶紧递上了绞过的帕子,给宁嫔拭了拭鼻下。

    耿幼枝道:“这是永寿宫啊,方才在宫门外见皇上,还未请安,妹妹你就晕了过去,本宫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事。宋院判在这里,说你是用了寒凉的药物,被日头一晒,自然就虚脱的晕了过去。到底你日日在用什么药,怎么会如此?”

    听到这儿的时候,雁菡忽然已经明白了裕嫔的心思。但是毕竟是人前,有些话不好说。她也只得宽慰宁嫔:“索性发现的及时,想来还有调养之法。妹妹你又年轻,很快就能恢复了。宋院判,是否如此?”

    宋青自然是颔首应是:“幸亏发现的及时,尽早调养应当没有大碍。”

    “我没有用过什么寒凉的药物啊。”武歆音一头雾水。“那些药损阴至极,会使女子不易有孕,我怎么会这么傻,伤害自己的身子呢!除非……”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除非是有人故意害我,拿那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吃了。”

    听了这话,门外的海莲赶紧跪下:“娘娘明鉴,奴婢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怎敢毒害娘娘。”

    这会子,武歆音倒也清醒:“本宫没说是你,你何必惊慌。只怕害我的另有其人。宋院判,我宫里有张方子,乃是先前从太医院求来的滋补药方。成日里,也是喝那方子上的药滋补。再无其他。不知可否请你验上一验,连同药渣。”

    宋青自然允诺:“娘娘放心,微臣一定仔细查验。”

    耿幼枝连忙道:“妹妹,那方子是怎么来的?莫非是……”

    “哼。”武歆音坐了起来,以一股怨恨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姐姐不必多问,想来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看一眼身前的熹妃,她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本是与裕嫔姐姐同来给熹妃娘娘请安,不想自己却晕倒在永寿宫外,给娘娘添了麻烦。臣妾心中有愧,来日再登门道谢。这会儿,臣妾得回去好好查验一下那药了。臣妾告辞。”

    雁菡虽然点头,但也不乏关怀:“这么急着走,只怕你身子吃不消。不若你就乘本宫的肩舆回宫吧,好歹也能让我安心些。”

    “多谢娘娘。”武歆音心里只有熊熊的怒火:“那臣妾告辞。”

    待她与宋青一并离去,雁菡才屏退了屋里其余的宫人。“姐姐这是做什么?”

    耿幼枝听她这语气,便知道她已经洞悉一切,遂开诚布公:“妹妹这便是明知故问了。今儿是你与弘历被皇后算计,明儿岂非轮到我与弘昼。皇上这样不公,明知道皇后心思歹毒,都不加以惩治。我只好推波助澜一把。”

    雁菡连连摇头:“姐姐平日里安守本分,从来不惹是生非,怎么现在去却沉不住气了?难道就不怕皇后来日翻身了,会对付你么?”

    “皇后翻不翻身,她都会对付有阿哥的妃嫔,我怕不怕都必然经历这一遭。”耿幼枝怀恨,语气越发生硬:“何况从前的我,并非是安守本分,而是懦弱怕事。怕年贵妃责难,就百般讨好于她,怕皇后谋算,就低声下气的伺候着。可现下,咱们都知道年贵妃是如何的人,也都在贵妃身后得到了庇护,难道还怕皇后能欺凌辱没,一手遮天?好妹妹,我忍得够久了,我不要再这样下去!即便你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也请不要阻拦,可好?”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赞此举,贵妃阻拦
    乐凝进来,请了安低低道:“贵妃娘娘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年倾欢看着一针一线绣成的金龙,勾起了唇角,却没有笑意。“从前在娘家的时候,本宫无非是绣绣花,绣绣蝶,绣绣鸳鸯,入了宫,不是绣双龙夺珠,就是绣金龙凌云。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手艺怎么能不精进。但倘若现在,你要本宫绣一对并蒂的莲花,只怕是再也绣不出那种栩栩如生的神髓了。”

    瞧着年贵妃似乎不大高兴,乐凝少不得愧疚:“奴婢多嘴了,一句话反而惹得娘娘不悦。”

    “并非是你。”年倾欢不加以掩饰:“亦不是景仁宫的那一位。而是一再纵容景仁宫那一位作威作福的始作俑者。乐凝啊,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是危及到皇权危及到江山之事,无论皇后做什么,皇上都不会计较。毕竟废后之事太过大,大到会影响前朝与后宫的安稳。皇上是绝不会愿意冒这个险的。”

    这些事,乐凝如何不明白,她只是不愿意说出自己心里看清的那些事实罢了。“娘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也不例外。总之皇上待您真心,真心的疼惜您,便是最好不过的了。皇后即便空有后冠,没有权势更没有恩宠,那也终究威胁不到您什么。”

    “投鼠忌器。”年倾欢脸上的颜色更冷了几分:“有皇后做例子,皇上又怎么肯真的放心我去管制后宫?不过是相互平衡,力求我与皇后能够互相钳制罢了。我低的时候,打压打压皇后的气焰,皇后高的时候,又冷落了我,挫挫锐气。君王的权衡之术,我与皇后皆能明白,皇上只怕看得更为透彻。”

    “娘娘洞若观火,既然看得如此明白,又何必难过。”乐凝幽幽的叹了口气:“奴婢以为,不光是帝王之家如此,即便是富胄贵族之家,也必然处处皆是算计。女子的命数,大抵都是如此吧。”

    年倾欢垂首而笑,于理她很清楚很明白,可是于情,她怎么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有时候一觉醒来,她会忽然想起与他一起泛舟湖上的情形,那时候他还是王爷,颀长的身影映着金灿灿的阳光,衣袂飘飘,飘逸临风。然而一瞬间的美好忽然被脑子里那些深刻的东西击退,她心里的恨意,就会一点一点的涌起来,一点一点的膨胀,直到令她窒闷的难以承受,才又拼尽全力叫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去想。

    反反复复,清清楚楚,折磨日复一日。年倾欢真的觉得很累很累。若不是还有福惠与福沛,她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甚至说,如果不是她还当着贵妃,哥哥年羹尧也不会造次成那个样子,年家的命数也许就此改变也未可知。来来去去,放不下的唯有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而已。

    “娘娘。”乐凝低声唤道:“娘娘还是别多想了,当心玉体。”

    “无妨,想也是这样,不想也是这样。”年倾欢的目光,慢慢的落在自己手里的刺绣上:“哦,你是否有事回禀。”

    乐凝点一点头,道:“奴婢听说宁嫔在永寿宫门外晕了过去,这会儿又去了养心殿告御状。”

    “告御状?”年倾欢不禁觉得有点意思:“好端端的怎么在永寿宫门外晕了。即便晕了,也并非与熹妃有关,她这是告哪门子的状啊?”

    乐凝道:“具体奴婢也不清楚,倒是皇上下旨让人去请了宋院判。这会儿,宋院判也陪着宁嫔去了养心殿。且传话过来的奴才说,宁嫔哭的不行,看那样子,随时都可能再晕一次。”

    “由着她闹吧。”年倾欢心想,宁嫔虽然不够聪明,可也不至于太蠢。才被皇后怂恿着诬陷了熹妃一次,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熹妃起冲突。更何况她是知道,熹妃一直依附自己,说白了也算是一边儿的人。“皇上那里没传出话来,咱们也不必理会此事。左右宁嫔也是直接告御状了,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乐凝点了点头,笑道:“娘娘绣了好一会儿,想必手心也该出汗了。奴婢去打水来,给娘娘净了手再接着绣吧?”

    “也好。”年倾欢才站起身子,就看见胡来喜闪身进来。“怎么了?外头有事?”

    胡来喜打着千儿道:“回娘娘的话,裕嫔娘娘领着侍婢在外头求见呢。”

    “裕嫔一个?”年倾欢有些意外,虽然她也向自己靠拢,但熹妃不来的时候,她从未一个人来过翊坤宫。“请进来说话。”

    “嗻。”胡来喜腿脚利落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裕嫔便走了进来。许是为着说话方便,身后并没有带着侍婢一并入内。年轻欢刚净了手,看她进来,便叫乐凝去奉茶。“姐姐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叨扰娘娘,还望恕罪。”耿幼枝很是客气,行了礼,依照年贵妃的眼色慢慢的落座。“宁嫔去养心殿告状的事儿,想必已经传到娘娘耳中了。臣妾此番,正是为了这件事儿前来。”

    “哦?”年倾欢微微一笑:“既然是为这事,姐姐便直说吧。”

    “宁嫔晕厥之时,皇上正在,臣妾亦在。”耿幼枝拘谨一笑,随即道:“臣妾非但看见了宁嫔晕厥,且还是让宁嫔晕厥之人。”

    听她这么说,年倾欢也随之一笑:“姐姐一向安分守己,并不理会宫里的俗世,与宁嫔也算是关系良好,怎的今日一改常态?”看着她似乎有顾虑的样子,年倾欢宽慰道:“姐姐放心,本宫这里最能说话,有什么直言也就好了。”

    “谢娘娘。”耿幼枝坦然道:“给宁嫔拭汗的帕子上,臣妾用曼陀罗花的水反复浸泡过,晾干了才用。所以宁嫔闻到了味道,吸进了药气,便晕了过去。”

    “只怕也不是光吸了药气就晕厥过去了吧?”年倾欢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关窍。

    耿幼枝不禁啧啧:“娘娘果然睿智,当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一双慧眼。宁嫔之所以晕厥,还因为她长日服用的补药,乃是致使体质虚寒的良性药物。长期服用,导致她体虚血亏,阳光下走这么一会儿,热气再这么一撞,她自然就会受不住。臣妾那点子药,不过就是催化一下罢了。”

    不待年贵妃开口相问,耿幼枝接着道:“不瞒娘娘,臣妾前些日子身子也不大痛快。未免惊动皇后,便自行去御药房取了一些药材。机缘巧合之下,臣妾发觉宁嫔滋补的药材让人动了手脚……可能娘娘会觉得臣妾有心思,发觉不妥了还不声张,却留待此时……”

    “心思人人都有,并非只有你一个。”年倾欢明白裕嫔,毕竟她从前懦弱怕事,凡事都不愿意强出头。

    “多谢娘娘体谅。”耿幼枝稍微安心了些。接着又道:“娘娘以为,这药是何人所为?”

    “你这么问,自然是心中有答案了。”年倾欢猜到是皇后。皇后从来用人也防着人,何况她对宁嫔本就刻薄,又怎么会容许宁嫔再度有孕,有朝一日不但能摆脱她的桎梏,还能向她讨债。

    “娘娘所言不错,臣妾非但知道是谁,且还暗自找到了证据。只是这份证据无论呈不呈现于皇上面前,依照宁嫔的性子,都必然会禀明皇上是皇后所为。臣妾之所以现在不去养心殿,并非是怕事,而是怕此招扳不倒皇后,来日臣妾因此殒命,弘昼他……”耿幼枝想将弘昼托付给年贵妃,再去养心殿揭穿皇后不迟。实际上,她也是想听听年贵妃对此事的看法,究竟是做得还是做不得。毕竟贵妃与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凡事心中了然,胜过自己千百倍。

    果然年倾欢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你既然先来了本宫的翊坤宫,那养心殿便不要去了。熹妃的事情,皇上已经掌握了皇后的铁证,可皇后不也只是被禁足在景仁宫了么!废后这一步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走的。你的担心不错,倘若有朝一日,皇后能再度风光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今日向皇上交出罪证的你,以及无辜的弘昼。”

    “可是娘娘,即便臣妾忍气吞声,皇后也未必就会放过我们母子啊。从前是您与两位阿哥,现下是熹妃与四阿哥,皇后的心思如何歹毒,臣妾岂会不知。”说到此时,耿幼枝难掩激动:“皇上他又是……不会轻易废后的,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东山再起,再度祸害后宫祸害这些孩子么?”

    年倾欢闭上眼睛,好半晌没有做声。待想明白了,才又凝视裕嫔道:“这宫里,姐姐只记住一条,无论做什么,首先保全自己。从前你宁可低眉顺目,息事宁人,如今不妨再这样下去。若是连命都轻易搭上了,只怕你更保不住想要保的人。你手里的证据,只管交给本宫便是,其余的事情,再无需你多管。”

    有些失望,耿幼枝不甘心:“难道真的只能如此么?贵妃娘娘,咱们就不能彻底的搬到皇后么?”
第三百三十章 平息后宫,自有招数
    “倾欢,你来了?”胤禛一直在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凝视着门口好一会儿。以至于人才走进来,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口:“朕等了你好一会儿。”

    年倾欢福了身,却被一双厚掌托起:“臣妾来迟,让皇上久等了。”

    “倒不是你来得迟,而是朕心急着见你。”胤禛牵着她的手走到西暖阁的榻上:“坐,倾欢。朕有事要与你说。”

    皇上急着传召自己来养心殿所为何事,年倾欢心知肚明。裕嫔掌握的那份证据,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借着旁人的手,已然呈现在皇帝面前了。皇上如此心急,必然是先前没有想到皇后会做这么多功夫,故而又急又气。“请皇上明示。”

    “朕前些日子宠幸宁嫔的事,你还记得么!”胤禛不是问话,而是点名由头,故而也不等贵妃答话,便自顾自道:“皇后之心竟然如此歹毒,暗中在宁嫔滋补的药材里动手脚,添了几位药,使补药几乎成了毒药,致使宁嫔身子阴亏的厉害。幸而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朕万万没有想到,朕的皇后竟然心思歹毒至此。不光是要陷害有皇嗣的宫嫔,就连那些没有孕的,她也竟不放过!”

    看皇帝气郁成这个样子,年倾欢心里竟然有几分痛快。皇后歹毒至此,皇上您有好得到哪里。历经两世,有些东西看的太清楚,年倾欢早已经心灰意冷。加之前一段时间,皇上对自己疏远冷漠,归根结底,乃是哥哥还朝请安之故,年倾欢更加没有讨好他的心思。“果然如此,那……那宁嫔还当真是可怜。”

    “是朕对不住她。”胤禛温言道。“也怪她自己不懂事。几次三番的受皇后的利用。”

    “皇上何出此言?”年倾欢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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