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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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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磨溪,你让徐瑞和去查一查,今天宫里殁了的奴才叫什么?尸首送到哪儿去了!”雁菡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文章,故而认真道:“记着,别惊动了人,悄悄的去办就好。”

    “是。”磨溪倒是不知道宫里殁了哪个奴才,但是从熹嫔的脸色,她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娘娘,奴婢还有一事……”

    “你说。”雁菡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免奇怪。

    略微一想,磨溪还是决定要说:“娘娘,您落难的时候,裕嫔只是冷眼旁观。现在误会才解除,皇上已经相信了您的清白,她便急切着找上门来致歉,这不是很奇怪么?至少,奴婢觉得裕嫔动机不纯,未必就不是想着利用娘娘,来为自己谋福祉。”

    “深宫之中,理当如此。一切所做,都要审时度势,衡量轻重。很可能一句无心的话,就成了落进旁人耳中的刀子,也很有可能稍微的一点疏失,就成了被刺穿咽喉的利刃。本宫相信,裕嫔的确是有私心的。但本宫也相信,裕嫔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会帮衬本宫。就如同,这宫里不会有长久的敌人一般,或许也不会有长久的姐妹。来来去去,都是这个样子。历朝历代繁衍生息,永无休止。你又何必太介意别人的真心?”

    雁菡看着她稚嫩的脸庞,一抹坚毅,数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磨溪,你才入宫不久,还不满十五岁。本宫以为,过早的卷进这样的争斗来,没有什么好处。”

    “娘娘,奴婢明白您的意思。”磨溪苦涩一笑:“从前奴婢就是没心没肺,以为只要按姑姑的吩咐做事,就一定不会出错。可惜,就是奴婢太过于相信,才险些丢了性命。若非娘娘向贵妃求情,保住了奴婢,这会儿,奴婢的尸首怕也烂在了乱葬岗。”

    “本宫知道你心里苦……”

    “不娘娘,奴婢心里没有什么苦。”磨溪打断了熹嫔的话:“奴婢只是觉得,既然逃无可逃,不如好好的斗一斗,鹿死谁手,终究是要到最后才能揭晓。娘娘,您隐忍不发也是这样活着,您凌厉狠辣,也是这么活着。无论您选择忍让还是面对,那些想要害您的人,她们都不会就此罢休。也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放您一马。既然如此,忍气吞声又有什么意义?奴婢只想扶持娘娘,一步一步,走上巅峰。也许不容易,但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行不通?”

    倒是个有野心的丫头,雁菡从前没有瞧出来。“本宫只是不想你陷得太深了。要知道,双手染满别人的鲜血,就怎么也洗不干净了。何况,真的走上了巅峰如何?难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么?放眼这宫里,尊贵如太后,尚且不能如意,更何况是咱们了!”

    “奴婢没想过那么多,娘娘,可若是咱们不杀人,那些人只会杀了咱们。”磨溪轻轻朝雁菡一福:“娘娘信任奴婢,愿意留奴婢在永寿宫伺候,奴婢必然感念娘娘一番恩德。您宽心,不该惹得麻烦,奴婢一定不会招惹。”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雁菡也不想再劝什么。“你只记住一点,保全自己才是最好的谋算。”

    “奴婢,明白了。”磨溪退了出来,按照熹嫔的吩咐叫徐瑞和去查。

    雁菡看着她离开时,双眸掩藏不住的坚决,就知道她以后的路是不会平顺的。
第九十六章 截断阴谋,贵妃不究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年倾欢总是睡一小会儿就醒来。心里总好像不踏实似的,但因何不踏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最后一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淡紫色帷帐的晨光,有些清冷,很像是冬天的霜华。

    索性披了件帛衣,走下了床。年倾欢难得有这样恣意的时候,虽然眼睛发干,头脑却清醒,推开窗棂,嗅着清晨清新的花香,也不失为享受。

    “娘娘,您怎么这么早起?”乐瑶值夜,才从旁边的二房里出来,就看见贵妃迎窗而立:“夏晨湿热,娘娘当心扑了风。”

    “无妨。”年倾欢自从没有吃那些乱七八糟的时令鲜蔬,感觉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加上老天垂怜,福沛的病情也有所好转,她心里安宁不少。“难得醒得早,看看清晨时分的景致也是有意思。”

    “那奴婢去准别盥洗的用品,请娘娘稍后片刻。”乐瑶温和的笑着,眉眼弯弯的。

    “好。”年倾欢也不自觉的舒展了唇瓣,岁月静好,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总算自得其乐。只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看见乐琴匆匆而来。连风里都添了一抹急切。“一大早起,是怎么了?”

    “娘娘,养心殿那边,苏公公刚过来说熹嫔伙同武氏,买通辛者库的侍婢甜杆行刺皇后!请您过去瞧瞧。”乐琴之所以急切,乃是因为此事也牵累了贵妃。“虽然苏公公没有多说,可奴婢似乎能感觉到这间事情或许与您有瓜葛!”

    嗤笑一声,年倾欢只是觉得接二连三的事情未免太紧凑了。想要忙里偷闲都不容易。幸亏是她今天醒得早,早早静下心来看过这样宜人的夏晨之色。否则在睡梦中被这样的事情惊扰,只怕她的心悸症是要复发了。“更衣吧,本宫这就过去。”

    年倾欢是个利落的人,以至于从她得到消息,到前往养心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是这短短的一盏茶功夫,养心殿里的气氛已经变了又变,在场之人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谁的脸色都不见好看。“臣妾来迟,给皇上请安。”

    胤禛还未来得及上朝,就被这样的事情堵在了养心殿,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愤怒与不满。“不迟,朕还未曾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既然来了,就替朕问清楚。”

    问清楚?年倾欢看着跪在皇帝面前的四人,分别是皇后、裕嫔、熹嫔以及被废黜的武氏,便已经心知肚明了。“遵旨。”她朝皇帝一福,转身睨了一眼皇后,恭谨道:“臣妾迟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劳烦皇后娘娘告知。”

    静徽也不在意自己是跪着,而年倾欢却与皇上并身而立,只道:“昨日本宫前往慈宁宫为太后侍疾的路上,被一个疯疯癫癫的侍婢袭击,幸亏御前侍卫来的及时,将那发了疯的侍婢斩杀,本宫才得以化险为夷,后经查证,此侍婢名为甜杆,乃是辛者库的粗婢。本宫着人仔细查问过之后,才晓得原来这个侍婢与武氏相识,故而心中生疑。连番的追问下来之后,便牵扯出了其余两人。贵妃既然来了,大可以替本宫问清楚熹嫔,甜杆袭击本宫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目光划过熹嫔的脸颊,年倾欢只觉得疲惫:“熹嫔可有话说?”

    “臣妾并不知道甜杆为何袭击皇后娘娘,也并不认识甜杆。唯一就是得知此事之后,让奴才去追查了一下甜杆的身份,也是出于对皇后娘娘的关心,并无恶意。”雁菡答得清脆,也没有半分迟疑。

    紧挨着熹嫔的便是耿幼枝,知道贵妃要问,她便先开了口。“臣妾身边的侍婢,昨个儿凑巧看见皇后娘娘遇袭之事,故而讲给了臣妾听。因着此事非同儿戏,而事后又宫里风平浪静,又不曾有消息,臣妾心中疑惑。以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故而着人去细细查问过。但后来,臣妾明白,皇后娘娘之所以没有声张,乃是因为怕惊动了太后静养。于是臣妾只将此事知会了熹嫔,熹嫔向来稳妥缜密,臣妾以为她心中有数,必然也会替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周全,是臣妾多嘴了。”

    年倾欢略微颔首,目光不经意的瞥了皇帝一眼,才最终定格在武氏身上。“你呢,你有什么可说的?”

    武歆音仰起头,对上年贵妃的眸子,然后平伸双手,掌心向上。“娘娘且看臣妾一双粗糙的双手便知,这些日子,臣妾是真的诚心悔过。辛者库劳作辛苦,臣妾整日低着头浣洗衣物,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这活计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再说,臣妾不过是被废黜是嫔妃,没有位分没有封号,更没有什么权势,臣妾凭什么能指使甜杆去行刺皇后娘娘。又凭什么能让她对臣妾言听计从。而且整件事情原本就是错漏百出,皇后娘娘方才也说了,甜杆疯疯癫癫的,试问对于这样的奴婢,臣妾该怎么去控制?”

    看一眼武氏手上的水泡,年倾欢是真的有点心疼了。养尊处优的妃嫔一下子沦为奴婢,干让人身心俱疲的粗活也就罢了,还要看辛者库那些狗奴才的脸色度日,简直生不如死。可再不好,她也还是坚持了这么久。“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静徽心气不顺,郁结在胸口,窒闷的难受。且跪了这样久,双膝也硌的疼起来。“贵妃这一句有道理,莫不是觉得本宫所查到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吧?”

    年倾欢朝皇上福身,并不看皇后的脸:“皇上,无论事情因何而起,是否有人暗藏私心,臣妾以为,都应当先送皇后娘娘回宫安歇。娘娘昨日于慈宁宫为太后侍疾,疲倦整日,又受了惊吓,想来此刻定然是心绪不宁。总是得请御医过来,仔细瞧瞧才稳妥。”

    “唔。”胤禛早有此意。后宫里的事,再烦说白了也只是女人之间的事情。身为天子,他不愿意被这样的琐碎禁锢,弄得精疲力尽,再无精神顾及其他。“苏培盛,把皇后送回景仁宫去。”

    这口吻,听起来似乎是逐客令一般。静徽闹不明白,自己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半天,皇上怎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偏偏是年贵妃一句话,皇上就马上给出了回应。难道说,皇上的眼里和心里,都只要一个年倾欢就好了,旁人都是无用的,旁人也都是多余的。不管是皇后还是嫔位根本没有差别。“多谢皇上体恤,臣妾告退。”

    “熹嫔。”年倾欢唤了一声:“先前的事情,你几次三番的与皇后有些误会,本宫知晓,你侍奉皇上皇后一向稳妥,此番的事情,何以你知情不报,不当机立断的禀明皇上,还暗中让人去查,闹出了这么多误会。”

    “臣妾疏忽了,以为皇后娘娘不想张扬必然是有缘由的,故而不敢造次。”雁菡知道,贵妃虽则是在指责,却也无疑是替自己开脱。有了她这套说辞,想来皇上也必然不会再深究。

    “皇上,熹嫔的话也不错,毕竟太后凤体欠安乃是阖宫最牵挂之事。”年倾欢皱了皱眉:“臣妾心想,既然行刺皇后的侍婢已经被御前侍卫斩杀了,这件事情不如就暂且搁下。眼下,皇后娘娘最记挂的,必然是太后安康。臣妾想着,不如让后宫嫔妃轮流为太后侍疾,也好让皇后娘娘得空调养自己的身子。”

    “就按你说的办。”一大早起,就听见各宫各执一词的相互指责,已经让胤禛烦闷不已了。此事能够暂且搁下,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武歆音许久不见皇上,没想到这种机缘下还能相见,不免心中悲恸,潸然泪下。只是皇上的目光,从未在她的脸上停留,她想说什么话,他都一定不想听。除了沉默,亦唯有沉默。于是就连落泪,也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那臣妾恭送皇上上朝。”年倾欢知道,身为天子,皇上的心永远装着天下。而后宫里无论生出什么风波,只要不影响皇上的江山稳固,他都不会真的在意。孩子没了,总会再有的。妃子没了,很快就能添新的。只要他还是大清的国君,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实现的。

    “贵妃娘娘……”武歆音看见贵妃要走,慌张的唤了一声。

    “何事?”年倾欢看她一眼,清冷的叹了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本宫只希望你是真的没有涉足其中。”

    “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武歆音感到委屈,这些日子,她只求自保,不愿意就这么被折磨死。可终究还是徒劳。她就是不明白,皇后为何容不下她这个已经被废黜的人。“臣妾……”

    年倾欢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方才皇上的态度自己也看的很明白了。皇上薄情,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废黜的武氏了,所以再怎么求,也只能是徒劳:“胡来喜,去太医院给武氏取些疗伤的药,知会辛者库掌事嬷嬷一声,伤好之前让她好好歇着,不必做活。”

    最终冷冷的看一眼武氏,年倾欢言简意赅:“好自为之吧。”
第九十七章 一语惊醒,痴迷痴心
    钦安殿内,奴才们有条不紊的打扫布置,来来回回利利落落,偏偏却很安静,一看便知是成日里训练有素的样子。

    静徽仔细的审慎着这里的每个角落,对身旁的汪泉道:“皇上在钦安殿设道场为太后祈福,乃是后宫重中之重的要紧事,本宫不希望有一丝疏漏,使得皇上不高兴。这里,你连同内务府的徐中川好好盯着。”

    “嗻。”汪泉赶紧应下。“娘娘放心,奴才绝不敢有半点疏忽。”

    “那就好。”静徽嘴上没有多说,但心里却不得不多想,的确是不能再有疏忽了,再有疏忽,她真的不知道皇上还会不会信任她这个空有名头的皇后。

    年倾欢就在这时候走进来,看着奴才们众星捧月簇拥着的皇后,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甜美几分。“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只听这声音,静徽便知道来人是谁,何况年贵妃一向喜欢用浓烈的香粉,人还没有靠近,那股子馥郁已经迫不及待的呛了过来,简直避无可避。这就跟她的为人一样,总是那么狷狂自傲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也不管对方是否喜欢。“贵妃怎么也过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去慈宁宫侍疾么?”

    “臣妾一早就去过慈宁宫了,侍奉过太后用药这才过来。”年倾欢扬起眉,眼底熠熠生辉的眸光看上去格外的精神。“皇上下旨,在钦安殿为太后祈福,臣妾心中记挂着皇后娘娘有伤在身,诸多不便,故而特意前来,看看是否能为娘娘打打下手,尽一份薄力。”

    这几天,静徽一直躲着年氏,倒不是因为怕她才避而不见,只是不想再多生事端。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的收拾着自己的情绪,从来不会在人前显露半分对年氏的痛恨。怕就怕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总有一天,她会承受不住这种辛苦。“贵妃如此善解人意,真叫本宫欣慰。”

    “娘娘谬赞了。”年倾欢想起太后的话,不免低下眉目。没有到能扳倒皇后的时候,她也的确不该太激进。“臣妾不过是尽本分而已。”

    两宫僵持之时,身边的奴才们都没有停下手脚,自当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静徽很满意这样的氛围,淡然一笑:“贵妃也瞧见了,本宫虽则有伤在身,却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钦安殿这里,奴才们会仔细留意打点,你若不放心,只管派人在这里盯着便是。本宫乏了,也该回宫服药,就不多言其他了。”

    “娘娘主掌后宫之事,看来是臣妾多虑了。但臣妾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随便的回去。娘娘既然乏了,臣妾便送娘娘您回宫安歇。”年倾欢抚顺了耳边的流苏:“臣妾也有许久不见福惠了,想来娘娘您不介意臣妾顺道去看看吧?”

    看来年贵妃今儿是冲着自己来的。静徽知道避无可避,只能欣然点头:“也好,只不过近来酷热难耐,福惠食欲不振。贵妃和本宫都是才从慈宁宫过来的,最好还是避讳一些,远远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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