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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聘,二嫁千岁爷-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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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抓起她手上那包灶糖,丢给地上还在奋力吃的小雪球,看似随手,却是暗含愠怒。
“爷……”
他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轻声呢喃般地说,“回去等着。”
说完,抽手,转身,去搭建屋子。
她身子发颤地愣在原地,半响,回过神来,满心无力地提着食盒离开。
明明本来好好的,不是吗?
※
他果然说到做到,一日三餐都是灶糖,连续六天,她如他所愿,吐了,而今的她一看到灶糖就想吐,不,是闻到那股味道就想吐。
大年除夕夜,宫里有盛宴。
连续六日不见的男子在傍晚时分,着一身华丽的绛紫锦袍出现在采悠阁。
“把它换上!”
他身后跟着几名婢女,手上端着的又是华裳首饰。
但是,她看到托盘上的衣服不禁面露犹豫。
“爷,妾身可否穿别的衣裳?”
男子抚着怀中小狐的手略一顿,凤眸徐徐抬起,“胆子大了,嗯?”
“不是,是妾身不能……”
“忘记灶糖的事了?”他不悦。
风挽裳不由得打了个战栗,轻叹。也罢,穿就穿吧,只希望她能撑得住。
万般无奈的,她由婢女伺候更衣。
他就这般坐在屋里,左手抚着桌上的小雪球,右手轻转茶杯浅啜,狭长深邃的凤眸似抬非抬地看着婢女给她换衣裳,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珍品。
当他的面更衣,风挽裳实在觉得难为情,偏偏又不能把他赶出去,好在不用脱去中衣,不然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素色的深衣脱下,即便还穿着中衣,她傲人的身姿仍是彰显无遗,玲珑有致。
凤眸微敛,落回小狐身上,手指抚着它,更轻,更柔。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衣裳总算穿好,风挽裳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回身面对他。
他低着头,好看的手抚着小雪球,一下,一下,很轻,很柔,仿佛借着小雪球在抚别的什么。
“爷,夫人穿好了。”皎月刻板地道。
抚着小狐的手停下,抬头,看向她。
芙蓉紫的裙裳,金丝绣面,穿在恬淡的她身上,将她内敛的高贵完全衬托出来,想藏也藏不住。
尤其,她的发髻上斜插着精致的扇形头饰,看起来更加不俗。
他仔细瞧着,颇为满意地笑了,“果然是人靠衣装,美得叫爷想将你压回床上肆意折腾一番,怎么办?”
风挽裳羞红了脸,其余的婢女更是深深低下头,唯有皎月不受影响地站得笔直。
他收敛笑弧,起身。
皎月立即带着婢女将斗篷和手笼给她穿戴好,在主子爷抱起小狐的时候,已准备妥当,恭送他们出门。
今日又下雪了,两抹紫影并肩而行走出幽府,男的俊得天下无双,女的那种恬静的美,犹如空无幽兰。
……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皇宫的年三十盛宴,素来盛大,文武百官皆可携眷参加。
一出马车,便是寒风凌冽,雪花纷纷落在身上。
放眼望去,皆是车水马龙,每一辆车上下来的都是精心打扮过的贵妇人。
“九千岁安好!”
所有人,无论是穿得再华丽,见到九千岁都得躬身低头问安。
一如既往,九千岁的仪仗早已等在风雪中恭候大驾。
风挽裳在皎月的搀扶下轻轻踩着那个人肉凳下车,一个宫女立即撑着伞过来为她遮去漫天雪花。
她抬头看向前方,男子以慢条斯理的姿态傲视苍穹的样子真真震慑了她的眼。
他就是这般,微偏着头,抚着怀中小狐,一切都是那么不疾不徐,凤眸浅阖,明明该只是安静,那股隐隐散发出的霸气却是叫人不寒而栗,经过他身边的人都得猫腰而过。
“过来。”
他的声音本就是阴柔绵绵的那种,不高不低,所以即便是命令,也能叫人误以为是温柔。
风挽裳迈着莲步走向他。
这里,她曾渴望进来,因为想找人。
而今,确定那人已葬送在宫中,她一步也不想再踏入。
奈何,她嫁的是一个活在皇宫的太监,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
“爷。”走到他身边,她轻喊。
他浅浅看了她一眼,抱着小雪球举步前行,她赶紧莲步跟上,同他并肩而行。
两边都是躬身退让的人,简直就是帝王礼遇。
“诶,那位女子是谁?为何九千岁带她入宫参加盛宴?”前方,有个妇人窃窃私语。
“那是太后赐嫁给九千岁的女人,既然是年三十的盛宴,人人都携带家眷,九千岁自然也就带上她了。”
“原来就是她就是南凌史上第一个烙上残花的二嫁之女,我倒要看看她长得……”妇人瞧着越走越近的女子,瞧清了伞下的容颜,惊讶的张着小嘴。
“你不要命了,快低下头。”旁边的贵妇人轻轻拉扯她,悄声提醒。
妇人回魂,赶紧低下头去,只敢悄悄地瞄。
真的,好像。
风挽裳感觉好像有道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瞧,她凭直觉微微扭头看去,那瞬间把头低下去的妇人叫她一怔,脸色微微泛白,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
盛宴摆在御花园的回廊里,对着外面的落雪美景,饮酒作乐。
有些早到的官员扎堆的各自寒暄着,其中就有萧璟棠。
萧璟棠是大长公主的驸马,又是太后钦点的缉异卫指挥使,自是多的是人想要巴结。
然而,这一切,在一声“九千岁到!”后,所有人噤若寒蝉。
萧璟棠端着酒杯回头看去,看到走在九千岁身边的女子不由得心儿欢喜,但在看到她的穿着后,瞳孔微缩,眉头紧蹙。
“参见九千岁!”除了萧璟棠外,所有人均躬身行礼。
谁叫九千岁等同摄政王,且不说他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批红盖印的大权在他手上,他还是东厂的督主,东厂可是为监视百官而存在,朝廷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他一个不高兴就能灭人全家。
“这般多礼岂不扫兴了。”他站定,抚着小狐,柔腔慢调,谁都不看。
“是是是,九千岁说得是。”众人只觉背后冷汗嗖嗖,忙不迭点头附和。
风挽裳镇定地站在他身边,目不斜视。
朝中,人人喊他九千岁,东厂的人喊他督主,司礼监或宫中太监宫女及老百姓都称他千岁爷。
也许,正因为他的恶贯满盈,才会有这么多尊称。
顾玦淡淡地扫了眼全场,选定了位置,正要走过去,倏然,一名太监匆匆走来。
“千岁爷,太后宣您过去。”
顾玦收回迈出的脚步,看向身边极为安静的女子,“去挑个位子坐下。”
风挽裳点头,“爷放心地去吧,妾身能照顾好自身。”
他笑,俯首凑近她,“爷有说担心你了吗?”
“你……”她赧然。
他愉悦地勾唇,看向皎月,“可别再让上次的事发生了,否则,爷会非常、非常不高兴。”
这话,看似说给皎月听,其实说给萧璟棠,更多的是说给她听。
“奴婢明白。”皎月低头道。
顾玦又看了眼淡然若水的女子,这才转身随小太监离开。
风挽裳扫了眼全场,挑了个最角落的位子坐下。
很快,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入座,她开始四下寻找方才在宫门口见到的妇人……
………题外话………我怎么发现我也深深爱上爷的傲娇了,接下来又会发生啥嗫☆_☆
第86章 :爷还是爱你不正经的样子
很快,她找到了。
那个妇人正同户部侍郎的夫人一同入席,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也不敢看她,低着头,脚步加快。
原来,她没认错。
十年了,十年,旧人相见不相认鲫。
她隐约还记得,妇人是朝中大官的表亲,原来是户部侍郎。
不认她是应该的,而今的她还有什么好认的?认了只怕会惹祸上身。
连她都害怕妇人认出她,可却又期待妇人认她,很矛盾不是。
不知是否心闷的缘故,风挽裳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她轻轻拉了拉领口,环顾了下外边的景色,起身,对皎月道,“皎月,我到那边走走,你不用跟来,你从这里看得到我的。”
皎月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犹豫了下,要跟上的脚步退了回去,表示同意。
风挽裳感谢地对她颔首,提起裙摆走出回廊,走进细雪纷飞的花园中。
走了一会儿,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夫人,您的帕子掉了。”
这声音——
她冷不丁一震,回过头去,就见那妇人弯腰捡起地上的绣花帕子走向她。
“民妇见过千岁夫人。”妇人将帕子递给她的同时,目光探究地盯着她瞧。
“有劳了。”风挽裳淡淡地伸手接过。
那妇人的目光便直接落在她手心的烙印上,她不自在地缩回,莞尔一笑,“夫人是哪家的家眷?何以自称民妇?”
妇人似是没料到她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怔了怔,才笑道,“民妇来自四方县凌云镇的风家。”
说后面风家的时候,妇人紧盯着她的反应。
风挽裳却是淡淡一笑,“喔,这年三十的,夫人何以不在家与家人团聚?”
“来天都有事,就耽搁了回家团聚的日子。”妇人道,怀疑地看着她。
莫非,当真不是她?否则怎会听到风家后毫无反应?
“那就可惜了,夫人待会可要玩个尽兴。”风挽裳笑笑道。
“那是,那是。”妇人笑吟吟地点头。
风挽裳朝她淡淡颔首,转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满目悲怆。
“夫人,请恕民妇无礼,你长得很像我家老爷子妾侍所生的女儿。”
风挽裳脚步骤停,心如雷轰。
她抚了抚心口,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去,微笑,“那真是巧。”
“可惜那孩子十年前做了件天理不容的事被赶出家门,我们风家早就当她死在外头了。”
意思是,不要再回去打扰是吗?
她也从未想过要回去打扰啊,以前没脸,现在更是不敢了。
因为,她还是没找到他。
因为,她成了天下间最大的笑柄。
如此,还怎敢回去?
“诶呀!夫人,真对不住,一不小心就说多了,民妇先回席了,这外头也够冷的,夫人也别待太久了。”那妇人见目的达到,假意寒暄一番后,转身折回。
这个妇人,她理应称之为一声‘大娘’。
是的,她有家人,只可惜,回不去。
倘若顾玦查了她,都查不到她属于哪里,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失踪了十年的她已经在风家的户籍上除名。
原来,她早就成了孤儿了,真正的孤儿。
风挽裳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落在额上的雪花,一片冰凉。
就在转弯之时,突然多出一股力道将她拽入一丛花木后。
她惊惧地瞠目,正要挣扎,熟悉的声音响起——
“挽挽,是我。”
萧璟棠?
她猛地推开他,谨慎地看向四周,“你又要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莫非你不知道?”
这是皇宫,他怎能不知轻重地对她拉拉扯扯。
萧璟棠的目光却是落在起了红点的皓腕上,焦急地道,“挽挽,你怎可以穿这种衣裳,快脱掉!”
“请驸马自重!”
风挽裳努力想要抽回手,可是握在腕上的手加大了肌肤和衣裳的摩擦,让她的身子反应越发强烈。
萧璟棠看着她的脸越来越不对劲,看着她喘息越来越急促,心急之下,动手去扯她的衣裳。
“不……”
风挽裳喘息着,摇头,拒绝他的碰触。
可是,越忙越乱,身子越来越无力,他已经扯松她的腰带,双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拉,从肩上褪下——
“你们在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响起。
眨眼间,大长公主已经冲上来,狠狠一巴掌打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她被打倒在地,衣衫凌乱,真的很像是做了什么的样子。
她伸手去拉衣裳,可是越拉越无力,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这般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然后,一双精美的皂靴来到眼前,置身黑暗的她仿佛看到了亮光,欣喜地抬头,却没想到会看到一双满是鄙夷的凤眸,凤眸的主人居高临下地看她,唇角带着嘲弄的笑弧。
顿时,刺骨的冷意袭来,仿佛是刚爬上深渊的出口又被狠狠踹回深渊里,绝望,无助。
“风挽裳,你怎还如此不要脸,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勾-引本宫的驸马!”君滟盛气凌人地厉声斥骂。
萧璟棠连忙开口解释,“公主,并非你想的那般,你误会了……”
“是误会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本督的女人受了欺负,无力反抗。”顾玦蹲下身,伸手将地上的女子捞进怀里,斗篷一扬,便将女子的狼狈全都收在怀里。
风挽裳哭了,在他冷眼看她狼狈后还是蹲下身来将她收拢入怀时,她泪如雨下。
不管他是否是因为面子才这般做,至少,这一刻,他收留了她的狼狈,收留了她的所有委屈。
心里艰辛筑了十年的那道墙,在被他收揽入怀的刹那,轰然倒塌,这一刻的她脆弱得不像样,只想哭尽心中隐忍了十年的苦楚。
人在最委屈的时候,只需要别人一句轻轻的劝慰,一个不经意的安抚动作,便能使其崩溃得一塌糊涂。
“九千岁,你别含血喷人,明明是这女人缠着驸马不放!她之前是如何缠着驸马的,天下皆知……”
“本督不论从前,只论而今!”
不论从前,只论而今!
阴柔徐徐的嗓音却带着十足的魄力,深深震撼了风挽裳。
够了,真的够了,有他这句话,从这一刻起,此生,她心甘情愿做他的妻,心甘情愿。
顾玦更加用力揽紧怀里的人儿,凤眸徐徐抬起,看似轻慢,却是盈满不悦,带着威慑,看向萧璟棠,“驸马,你说是怎么一回事呢?”
萧璟棠看向被他收藏在怀里的女子,内心陷入挣扎中。
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眷都在场,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还有手里牵着小皇帝的太后也面带薄怒地等着他的回答。
这里,又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方才两人发生纠缠的事实。
是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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