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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爱恋之悠悠我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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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四贝勒府来人了。”冬莹在门外叫道。
我的手一颤,强稳下心神,站起身,任由额娘给我盖上红帕子,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格格,小心。”冬莹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走出大门,钻进轿子里。
途中吹吹打打,甚是热闹,我却只觉一阵烦乱。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四贝勒府,我由着喜娘将我背到了堂内,落地后,有人往我手里塞了一截红缎子,我只是麻木地接了,三跪九叩后,我被送入了新房。
我端坐在床沿,忽觉憋闷无比,想要掀了红盖头透透气,可又碍于周围伺候着的喜娘丫环们,便道:“你们都下去吧,待唤你们时再进来。”
“是,福晋。”一阵轻微的响动后,房内又归于宁静。
我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朝四周望了望,尽是红色,我心中更觉憋得慌,便走过去将窗打开。我贪婪的呼吸着由窗外而来的清新空气,觉得心中舒畅了不少,忽然,瞥见院中,伫立着一名男子。
他久久地凝视着我,身影孤单而悲伤,眼中似乎蕴含了无数的话语。
我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他是谁?为什么看到他之后,我的心中会感到一阵空落落的疼痛?
我们就这样互相凝望着,两个人的距离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外面密密地飘着雨丝,他宝蓝色的袍子上已渗湿了不少,整个人被笼成白茫茫的一片。
他却似并未察觉到一般,仍是定定地望住我。
我心念一动,便不管不顾的冲他喊道:“你这个傻子!下雨了啊,会淋病了的!”
他一愣,随即望着我笑了起来,笑容明媚而忧伤:“瑾儿,你忘了吗?我说过的,我胤祯愿意将命交给你,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眼中不知为何蓄满了泪水,迅速地滑落下来。
胤祯,他就是瑾儿所爱的男子!瑾儿,你看到了吗?他来了!他为了你而悲伤着。瑾儿,我眼中的泪,是你流下的吧,因为看见了他,所以你幸福而又心疼地哭了,对不对?
“瑾儿,等着我,总有一日我会带你离开,这一日绝不会太远。所以,我的瑾儿,你一定要好好地等我。”他的眼中盛满了柔情,“相信我,可好?”
他的出现,似乎冲淡了这几天的彷徨与无助,我微微扯起嘴角,向着他道:“我信你。”
他面上的悲戚隐去了不少,上前几步,似要走过来。此时,庭院里嘈杂起来,似乎涌进了许多人。他的脚步滞了滞,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后大步离去。
杂乱的脚步声在房门前停住,起哄声清晰地隔着房门传来。
“四哥,今儿个咋兄弟几个可不会轻易饶你!非得闹掀了你的新房不可!”一个粗嗓门的男人说道。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应和声。
这么毛躁,看来该是十阿哥胤饿礻我了,我依旧立在窗边,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十弟,你都发了一晚上酒疯了,还嫌不够?还是放过四哥吧,四哥,胤禩先行一步了。”温文尔雅,谦恭有礼,不愧是未来雍正视之为劲敌的人。
“可是八哥!我”十阿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再说。
一阵窸窸窣窣后,似乎他们都离开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着红色喜袍的男子迈了进来,身形挺拔,五官俊美无比,只是脸上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寒霜。他进房后,一眼望到站在窗边的我时,怔了怔,但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面色,眼神却是愈加阴翳。
我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着,脸上也无任何表情。心中却是暗潮汹涌,这就是未来的手段狠绝的雍正大帝,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可是无论如何,在气势上总不能输了他,所以,我豁出去般地狠压下心头的恐惧。
过儿一会儿,他嘴角扯了扯,道:“这还真像你会做的事。”
我一愣神,这才意识到他指的是我自己掀了帕子的事,又瞥到他脸上嘲弄的表情,火气一上来,便冷笑道:“在我看来,喜帕是要心中最挚爱的人来掀起的。”
他面色一僵,靠近我,伸手捏住我的下颌,语调阴沉:“那日在湖畔,你不是说宁死也不愿嫁我吗?怎么今儿个倒是巴巴地随了轿子被抬了来。现在又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以为我当真奈何不了你吗?”
我用力挣扎,可他捏得太紧,根本脱不开身,马上后悔适才的一时冲动,真不该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激怒了这个危险的人。
许是我眼神中的悔意被他察觉,他的嘴角又泛起一丝嘲讽:“可是后悔了?那日投湖的勇气又去了哪里?”
“没错,”我强忍着下颌的疼痛,咬咬牙,答道,“就是因为死过一次,自然更知晓了这条命的可贵。”我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嫁过来,只是想要‘两害取其轻’。”
“两害取其轻?对你来说,跟了我就那么难以接受?”他的眸色越来越深,捏着我下颌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我疼得倒吸了口气道:“我想四爷您也不缺我这一个女人,所以想来和您谈笔交易。”
尽快切入主题,省的再吃苦头。我想。
“交易?”他冷笑一声,放开我,背着手转过身去。
我揉了揉下巴,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拿手耍着一块玉佩,随意地问道:“噢?那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沉下声,一字一句道:“君临天下。”
他赏玩玉佩的手一滞,望向我时已面色如常:“说这样的话儿,你倒是胆大得紧,不怕死吗?”
“怕。但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万岁爷。”捅出去的话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断然不会干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我思忖道。
他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玉佩,踱到我身边,逼近我,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我自然不会告诉皇阿玛,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不告诉皇阿玛,我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
我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他说的不无道理,对他来说,杀了我易如反掌,对外只需说我病死了也无可厚非。
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只是凭着自己知道日后的历史走向,满以为可以借此明哲保身,却忘了他是自小就在权术中长大的人,跟他比,我这些小把戏不过就是小儿科罢了。
我默默地闭上眼,道:“这条命本是你救的,要取走也自是由你。”
我等了会儿,未见动静,睁开眼,只见他正凝视着我,似是探询的神色,见我忽然睁眼,他迅速隐下了那抹疑问的神色,好像刚才看到的他只是我的幻觉一般。
“如果,我问你,”他背对着我,再次开口道,“刚才那句话,你准备用来换得什么?”
我回过神来,轻声道:“自由。”
又是一阵静默。
我的心里直打鼓,天知道和雍正独处一室有多么恐怖。
记得在现代时,对雍正的隐忍和权谋我都是抱以欣赏的态度的,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残忍的政治手段只是一种方式而已。而如今,当我真正面对他时,再也无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剖析他的言行举止。
这时,他举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停了停,冷冷地说了一句话:“你要的自由,我可以给你,只是,你该明白,紫禁城,是永远没有真正的自由的。”
“丞瑾恭送四爷。”我按照从前嬷嬷教的方式福了福身。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我终于抑制不住,瘫倒在地上。
我懂,我当然懂。只是,他肯许下我的自由,我便无甚安慰了。
瑾儿,这样子的结局,你可满意?
情迷【1】
清晨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唤了作为陪嫁丫头的冬莹来为我梳洗。这么些天了,我还是没法儿自个打理这些,清朝的发式太难梳了。
看着冬莹仔细地为我捣鼓着,不禁赞道:“手真巧,要不是你啊,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摆弄这些玩意儿呢,还真要好好谢你。”
“格格哪儿的话,这本是奴婢该做的。”冬莹答道。声音有些沙哑。
我疑惑的回过头,这才发现她的眼眶也是红的,忙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侮你?”
“没”她忙转过身去。
“冬莹,你”我望着她,道,“是不是跟了我到这儿,想家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原先在府里,虽也是丫鬟,但至少也得个自在,而如今,却陪我寄人篱下,如被囚禁一般。
“明日,我就去跟四贝勒说,让他放你回府去罢。”
“不是的,格格!”冬莹听了我的话,忽然跪在我面前,扯着我的袖子哭道,“格格,奴婢奴婢不是想回府,能跟着格格一起,奴婢是再开心不过的了奴婢,奴婢是为格格您叫屈啊!”
我赶紧扯了帕子为她拭泪,笑道:“我有受了什么劳什子委屈啊。”
“奴婢今日去厨房为格格准备早膳,原是跟那儿的小林子打过招呼的,哪儿料到遇见了年主子屋里的绿荷,硬是端走了给格格准备的冰糖燕窝,奴婢气不过,便与绿荷理论,可绿荷却说,说”说着,冬莹又抽泣了起来。
我隐隐明白了些,问道:“说什么了?”
“绿荷说,说昨儿个贝勒爷是歇在年主子屋里的,还说格格您刚进门就不得贝勒爷欢心,本不配喝这东西格格,您哪儿比不上那个年主子了?您比她年轻,比她美貌。可贝勒爷为何就”
我拿过帕子继续为她拭泪,淡淡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气的?快去洗把脸,都哭的像花猫似的了。”
“可是格格,您”冬莹抬起头,不解的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缓声道:“冬莹,我向来拿你当亲姐妹,有些事也不想瞒了你去,四贝勒”我顿了顿,继续平静地说道,“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真的。”
冬莹愣愣地望着我,喃喃道:“格格,您怎么竟似换了个人一般”
“是么。”我苦笑。
的确,十三岁的丞瑾断然不会讲出这样的话,只是,那又如何呢。瑾儿已经
“人总是要成长的,我只是,忽然明白了成长的无奈而已。”
“格格,奴婢听不明白。”
“不明白好,不明白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道,“你自个儿回房去梳洗一下,再好好的补个眠,哭了这么会儿子,该是累了,我自去花园走走。”
“格格,奴婢陪您去!”冬莹忙望着我道。
我微微笑了下,道:“放心吧。我自个儿去就好了,你回屋吧。”
冬莹这才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
在她走后,我又在房中兀自愣了会儿,这才提步朝花园踱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雍王府的原貌。
因为在21世纪,已被命名为雍和宫的雍王府基本上被弄成了个喇嘛宫。国内外游人络绎不绝,再难看到其原貌。如今,还是雍王府的它,一草一木无不透露着清雅,幽静的味道。没有了绕梁的诵经声,也没有了烟雾的缭绕。只是一片恢复了本原的安然与惬意。
我信步走着,冷不丁撞到了人,还来不及开口道歉,就听到了一声尖叫:“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
我一愣,抬头打量着被我撞到的女子。瓜子脸,肤色红润白皙,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倒是个美人胚子。如果她此刻不是对我怒目而视的话
只听得她身边的一个绿衣婢女道:“你是哪个主子屋里的,撞伤了年主子,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原来,她就是雍正的宠妃年氏。
那晚四贝勒走后,曾派了个小太监来传话说让我不用去大屋请安。所以在这府里见过我的并不多。再加上今日我只拣了件月白色的宫装让冬莹为我换上,并未穿桃红色的侧福晋装。
想到这儿,便福了福身道:“钮祜禄?丞瑾给年姐姐请安。”
“钮祜禄?”年氏这才仔细的打量了我,略带揶揄的笑道,“原来你就是爷昨儿个新娶的侧福晋啊,我当时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才呢。”
我只得无奈的苦笑。
尽管他许了我自由,但这府里女人间的钩心斗角怕是躲不过去了,只得低下头轻声答道:“适才无意中惊扰了年姐姐,丞瑾给您陪不是了。”
她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跟她认错,但随即又笑说道:“妹妹哪儿的话,你可是爷新娶的侧福晋,这名分可是在我之上呢,向来妹妹是让爷疼爱的紧,不仅昨儿个舍不得碰你,就连今早的请安都免了啊。这会儿子你这般同我单签,可不就是折煞了我嘛。”
说完,便袅袅娜娜的离开,走过我身边时还狠狠的撞了我一下,我一个没站稳,再加上未穿惯这花盆底儿,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望着年氏的背影,我只得一阵叹息。罢了,由得她去,这一切,本是我自个儿求来的。
正发着愣,忽觉眼前投下一片阴影,下意识的仰起头,竟看到了十四阿哥。
我原想揉揉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想,但又怕一揉,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于是只是呆呆的盯着他看。
他孤寂的眸中又增添了一份心疼,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沉声道:“何苦如此委屈自己?”
我未答他的话,只是朝他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是随八哥一块儿来给四哥道喜的,他们现在正在书房聊着。我估摸着在这四处逛逛说不定能”他顿了顿,不再说话。
我微垂眼睑,也不说话。
不知为何,对于胤禵,我总有一种熟悉感,仿佛两人已相识了好久好久,见到他,就会没来由的安心。
忽然,他拉住我的手道:“瑾儿,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一愣,虽很想立刻随了他去,但一想到现今的处境,只得犹豫着问:“我可以出去吗?”
他清亮的眸子立刻黯了下去,目光深沉而痛苦:“也对,我一时竟忘了你已是四哥的”
望着他失望的神色,心中又被狠狠地一扯,竟似要窒息一般。
“我走了。瑾儿,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他转身正欲离开,我连忙扯住他的衣袖,他顿住身形,怔怔地看向我。
我忙道:“你别走,我我随你去!”
胤禵听清我的话后,笑意一点点在他脸上弥漫开来。
他握紧我的手,大步朝王府门口迈去。
我跟着他一路小跑,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
就一次,让我疯狂这一次。我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瑾儿,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他了。
出了王府,一名小太监牵过来一匹高头大马,他一个翻身跃了上去,在马上向我伸出了手。
我瞅了瞅那马,瑟缩着朝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摇着头。
他无奈地朝我笑笑,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走过去。
我向他挪了挪,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问道:“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骑马?”
他笑笑,俯下身。我以为他有话要对我讲,便将脑袋凑了过去。
哪料他狡黠一笑,一手握住我的手,另一手揽过我的腰际,将我提上了马,将我置在他身前。
我惊魂未定,他已环过我,握住了缰绳,喝道:“驾!”
我还没反应过来,马儿便已撒丫子狂奔了起来,吓得我闭紧了双眼往后靠。
过了一会儿,渐渐觉得身子没那么僵硬了,风在耳边“呼呼”而过,便抵不过好奇心,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四周疾速后退的景物,不禁兴奋起来,到处张望着。
这时,身后的胤禵似乎轻笑了一声,但又不是听得很真切。我正纳闷,便听得他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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