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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关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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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为光线问题，楚航没能看清楚曜的状况，只见他脸颊红肿，嘴角挂著干涸的血痕，身体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青青紫紫找不到哪块是好的，他顾不得许多就去解开了盖著的外套，某些地方更是惨不忍睹。楚航就算迟钝，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可楚曜是男孩，怎麽会遇到这种事？
“哥……”楚曜咬著唇，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被人看到如此狼狈的样子，但他没有力气遮掩。
“楚航，你冷静点，先去煮点热水。”
楚航脑子里乱得厉害，他怔怔地点了点头。
韩熙砚将楚曜放到床上，然後去拿出药箱。
双腿被曲起分开，即使在亲哥哥面前，摆出这样的姿势也觉得难堪，更何况还有哥哥的情人，楚曜咬著唇侧过脸去，在沾了消毒水的棉球碰到伤处时痛得扭曲了五官，却倔强地不发出声音。
楚曜躯干和四肢很多处青红淤紫，没有明显的伤口，最严重的是两腿间，某个地方已经裂开流血了。
楚航死死地拽紧拳头，他生性平和，不愿与人起冲突，但看到弟弟被人这样对待，恨不能立刻将那人找出来好好泄愤一番。
处理好楚曜的伤口，韩熙砚给他吃了一粒止痛药，回过头来看到楚航的表情，明白他是愤怒极了，大掌包住他的手，示意他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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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干的？怎麽可以这麽伤害曜？”楚航活到现在都没这麽激动过，但弟弟刚刚遭遇了那件事，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房间里的人听到。
“楚航，你先冷静一些。”
“我冷静不下来，韩熙砚，我真的冷静不下来，一想到……我就想把那个人找出来为曜讨回公道。”楚航拳头拽得很紧，若不是有所顾忌，他一定狠狠往墙壁上砸。
“我明白你的心情，这件事不会就这麽算了的，我一定会把伤害曜的人找出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韩熙砚也很愤怒，且不说他挺喜欢楚曜这个孩子，又是楚航的弟弟，光是强暴这个行为就让人不能原谅，不管什麽理由，一个人都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另一个人。
“不，你不明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楚航突然抱住身子，满脸自责，“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曜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都是我的错。在酒吧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出去，很像曜，我以为不是他的，如果早知道，我一定追出去。这样……这样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都是我不好……”
“楚航，你不要责怪自己，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要怪也只怪那个伤害你弟弟的人。”见楚航不停自责，韩熙砚一把将他拥入怀里，“冷静一些，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弟弟需要你陪著，你妈那边，我们还要找出伤害曜的人，所以你必须冷静下来，我会一直在你边上。”
随著韩熙砚的安抚，楚航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是啊，错了一次见就不能再错第二次，曜遭遇这种事也不知会怎麽想，他天性乐观，应该不会想不开，妈那边是必须要瞒著的，自己如果不振作一点，只会让事情更糟。
楚航靠在韩熙砚身上，这个怀抱让人觉得很温暖，很安心，不由得渐渐冷静下来，“韩熙砚，谢谢你！”
楚航心里平静了一些，但也不可能因为韩熙砚几句话就停止内疚，他仍然怪自己当时没叫住弟弟，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沈浸在自责中，他无比的庆幸此刻身边有个人陪著。
楚航给弟弟的手机充电，之前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所以跟他说话的时候突然断了，他怕等会李梅会打电话过来，若是联系不上会让她担心。
楚曜吃了药之後就昏昏沈沈地睡著了，两人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让他好好休息，有什麽问题等他精神好些了再说。
楚航刚将弟弟的手机开机，就连续来了几条短信，发信人都是一个叫“子默”的人。
若是以前，楚航是绝不会窥探别人隐私的，但今天曜遇上了这种事，他不得不怀疑曜都交了些什麽样的朋友。
楚航进入了收件箱，几行字让刚刚形成的罪恶感被更重的疑惑与怒意代替。
就算不读取短信，收件箱里也能显示每条短信的前十多个字。
由前到後，楚航能看到的字依次是：
“曜，打你手机怎麽都关机了。”
“曜，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麽……”
“能当做什麽也没发生过吗？我真……”
楚航无法不将“子默”的道歉与曜遭遇的事联系到一起，难道就是这个人伤害了楚曜，然後回过头来道歉？
韩熙砚泡了杯茶出来，看到楚航盯著手机，表情有异，走过去，“怎麽了？”
楚航正将一条条短信打开来看，没回答。
韩熙砚站在楚航边上，扫了眼短信的内容，眉头也不由得蹙起来，几条短信的内容都很简单，都是表示道歉并请求原谅，平常看来没什麽，可能两人吵架了或者别的什麽，但今天晚上曜遭到了伤害，如果这个叫子默的人就是罪魁祸首，现在来道歉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航，你先不要乱想，不如我们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吧？”韩熙砚将手搭到对方肩膀上。
“嗯。”短信只有几条，很快就看完了，没有讲明究竟做错了什麽事，楚航点点头，他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但这个人绝对有很大的嫌疑。
正想拨号，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正是那个叫子默的人。
楚航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键。
“曜，你终於接电话了。看到我短信了吗？对不起，我是真心实意道歉的，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一时没能控制住情绪，我想请你忘了今晚的事好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你。”
楚航捏紧手机的手开始发颤，电话那头的男子说喜欢曜，要他忘了今天的事，难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曜？你在听吗？”见这头迟迟没有回应，对方疑惑的问。
“你究竟对曜做了什麽？”楚航的声音冷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你不是曜？请问你是哪位？”对方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会不是楚曜，很是讶异，楚曜朋友很多，但被允许称呼其单名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我是他的哥哥，你又是谁？跟曜什麽关系？”楚航也抱有同样的疑惑，肩上压著一只手掌的重量，莫名地给了他勇气。
“哦，你好！我叫江子默，是楚曜的同学，曜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抱歉，他累了在休息，恐怕不能接你电话。你究竟对他做了什麽事？”
“我……”
“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不希望听你说假话。”
电话那头沈默了一会儿，江子默才开口，“对不起，我是真心喜欢曜的，是想要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喜欢，我明白一般人不太能接受同性恋，但曜也说过喜欢我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们在一起。”
“既然你喜欢他，为什麽又要伤害他？”
“抱歉，我已经知道错了。”
“呵，光道歉就好了吗？你知不知道他伤得多严重？你那麽对他，还把他一个人丢在公园里，若是他出什麽事都没人知道！你还说喜欢他？”楚航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强暴了他，现在才来跟我装傻吗？”
“什麽？”江子默显然吃了一惊，“曜出什麽事了？他还好吗？”
“你不知道？”楚航听那人的惊讶不像假的，他虽然维护弟弟，但也不想冤枉别人。
“我今天跟他一起去黑吧，结果我多喝了点酒，就跟他吵架了，一气之下仍下他就走了。後来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再回去找他已经不在了，打电话也是关机。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吗？我想见见他。”
“不行。还有，你暂时不要打电话过来了。”楚航挂断电话，对方又打来几个，他一概不接，後来江子默也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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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航，你没事吧？”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楚航坐在沙发上，腿曲起来，将脸埋在膝盖里。
“先给伯母打个电话吧，她可能也给曜打过电话，打不通一定急了。”
“嗯。”楚航暗怪自己竟把这麽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幸好韩熙砚提醒，深吸一口气给李梅拨了电话，骗她弟弟这几天都要住同学家，自己今天也在韩熙砚家不回去。
“这件事发生在黑吧附近，我会让风扬他们帮忙查一下的，曜那里你想怎麽办？”
“我还没想好，我先进去看看他。”
韩熙砚不太放心，跟著他一起进去。
一开门，楚航就发现弟弟眼睛已经睁开了，怔怔的望著天花板，听到声音朝门口看了一眼。
“曜，你多睡一会儿吧，现在还是晚上。”楚航一时不知该说什麽，虽然很想问元凶是谁，但他又怕刺激到弟弟。
楚曜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苍白得让人心疼，他动了动干干的唇，“哥，你想问什麽就问吧。”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我们以後再说。”楚航感受到垂著的手被一股温暖包围了。
“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好。我知道你想问什麽。”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曜，不要想太多，我不会逼你的。”
“哥，我没关系的。刚才听到你讲电话了，是子……江子默打来的吧？”
“嗯。”
楚曜想坐起来，似乎是牵动了伤口，他痛苦地拧起了眉，楚航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来，顺势坐到床边半搂住他。
“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要怪他。”楚曜说话的同时看了站在床边的韩熙砚一眼。
“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说。”韩熙砚收回搭在楚航肩上的手，转身欲走，却被叫住。
“等一下，你不用走，反正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的。”楚曜咬了咬唇，“韩熙砚，我知道你和我哥的关系，我和子默也一样。”
从刚才的通话中，楚航已经明白了弟弟同江子默的关系，但听楚曜亲口说出来仍是为之一惊，同时又有种恍然，难怪曜会看男男欢爱的视频，难怪他这麽轻易接受了自己的性向？随即又想到了自己，他没有任何资格责怪弟弟，他切身体会到喜欢一个人说不清缘由，不论那人是男是女。
楚曜沈默了一会儿，继续道：“我和子默去黑吧跳舞，後来我们吵了一架，他就先走了。我等了半个小时不见他回来就想去找他，但我没想到在公园门口被人捂住了嘴巴。”
“曜，别说了，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
“哥，我没事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一个男人被别人强暴了，说出去只会是个笑话。可你是我哥，我不说出来你只会更乱想。”楚曜勉强扯了个苍白的微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眼睛被蒙住了，手也被绑著，做完後那人就放开我走了，我实在是没力气动，又怕天亮了别的人进来看到，就打电话求救了。”
楚航越听心里越难受，“曜，其实那天我也去了黑吧，我看到你出去，可我以为那人不是你，如果我能叫住你，你就不会被……”
“哥，别胡说，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别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楚曜也很讶异自己竟然能这麽冷静，他不怪江子默，自然也不会怪楚航，他只怪自己运气不好，刚才的话他说得半真半假，若是把实情全部说出来，恐怕脾气一向好的哥哥都会冲动到想杀人吧。“对了，哥，如果子默再打电话过来，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儿，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抱歉，是我让他知道这件事了。”
“他早知道也好。”楚曜经常上扬的嘴角带著几分苦涩，“哥，我想先睡会。”
“嗯，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情叫我。”
“好，晚安。”
“我们出去吧。”从头到尾，韩熙砚都没有说话，他沈默地看了楚曜一眼，刚才他把过程说得轻描淡写，但他看得出来，楚曜那一身伤岂是能轻易弄出来的，这方面的事他不会去问，可他一定会把那个元凶找出来出口气。
楚航一个晚上没睡著，韩熙砚自然也没睡，他给风扬打了电话，把事情大体说了，只是没提受害者的身份，让他注意可疑的人。
风扬虽然疑惑韩熙砚怎麽会管起这档子事，但也一口答应，他虽然为人轻浮又开GAY吧，可也恨强迫这回事，不管是有没有感情的肉体交欢，双方自愿才能开心。
第二天楚航精神很差，幸好休息不用上班，三人商量了一下，楚曜继续住在韩熙砚家，学校那边请了假，又打电话给李梅说学校组织旅游出去玩几天，至少要等表面的伤淡去。
楚航是不擅长说话的，尤其是面对李梅这个把他带大的人，怕露出马脚，楚航让韩熙砚一起回去，有韩熙砚在，说到弟弟出去旅游的事很快就能敷衍过去，李梅有人聊天也不会太在意，何况楚曜每天都打电话回来让她安心。之後就是中夜班，楚航有借口不回家单独面对李梅。
江子默又来过电话，楚曜去房间里听的，楚航不知道他们说了什麽，但楚曜出来的时候情绪不太稳定，楚航明白这件事他管不了，只希望弟弟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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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航上夜班时收了一个孕妇，怀孕三十周，因为胸闷气喘被家人送到了急诊，一查竟然像心衰的征兆，立刻转进了重症监护室，由妇产科的医生和监护室医生共同负责诊治。正好轮到童磊值班，他一看病人是个孕妇，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格外凝重。
监护室里几个知情的人是明白的，他老婆怀孕了，对女人来说生孩子冒有很大风险，他恐怕是多了这层顾虑，以前沈浸在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中没意识到，此刻一个生生的例子出现在他眼前，不得不让他害怕起来。
经过一番讨论，孕妇立刻被送上手术台行剖宫产，由於病情严重，全麻上了呼吸机，回到监护室之後依然不能拔管。
孩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浑身都发紫，体重也只有四斤，立刻就送进了新生儿监护室。
病人的神志是清醒的，喉咙里插著管子打呼吸机本就是件异常难受的事，更何况刚刚剖宫产，既担心孩子的情况，自己的病情，又怕家属著急，情绪很不稳定。
一个夜班，所有人都很忙，除了常规的治疗和生活护理，还不停地给产妇做心理疏导，到了早上刚，每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童大哥，於琴姐买了很多早点，你去吃点吧。”下了班，楚航见童磊仍在看产妇的检查报告，眉头蹙得紧紧的。
“嗯，谢谢，我再过会就去。”
“童磊，你怎麽不去吃啊。再怎麽也得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工作啊。”彭芳也过来了。
“稍等一会儿。”童磊想了想，开口问，“芳姐，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是怎麽想的？”
“还能怎麽想，当然是很高兴啊。”
“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怕过？”童磊挠挠头，似乎觉得自己的问题很不好。
“害怕是有一点的。你也知道我当初工作那会医疗条件还没现在这麽好，就在我们这个医院也有女人因为生孩子死的，当时我们几个都怕得决定以後不生了，但後来结了婚，知道自己怀孕後依然很高兴，哪舍得不要？”
楚航在一旁没走，他也知道童磊担忧的事，可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童磊，你别想太多。作为一个女人，跟自己喜欢的人有了孩子，那是件很幸福的事情，那种心情你们男人是无法理解的，就算会一脚跨进鬼门关也不会後悔。”彭芳拍拍童磊的肩，“你回家可不要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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