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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王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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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就打算……这样跳下去？”
“不然还要怎样？”
“你的外套……尤其是你的鞋子，上面那么一大块铁护脚，如果你到了河里，它一定会把你坠到河底的！”丑女孩向他伸出手，“脱下来我帮你拿着吧。”
疏流想了一会儿，“算了，让我在你面前脱衣服还不如让我沉在河里算了。准备好吧，我要跳了哦！”
“喂，现在不是讲究礼仪或者教养的时候吧？你……”刚说到这里，疏流已经跳了起来，像箭一样落入了河的中央，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丑女孩只好赶紧把魔兽的尸体甩进了水中。
水下的景色比疏流想象中要美丽多了。头顶的水像镜子一样映出水下所有的东西，水草，石头，远处的一扇石门，还有那群像玛瑙一样漂亮的食人鱼。
在这种水里，连魔兽的血浆看上去都美丽多了。
等等……那是扇石门是什么？密道吗？
疏流在水中稍稍停滞了一会儿，转向那扇石门游去。
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大了，那群在啄食魔兽的食人鱼突然察觉到了疏流的存在，除了少数几只已经吃饱的以外，剩下的全部脱离了那具魔兽的骸骨，一古脑向疏流涌了过来。
糟糕了！疏流立刻改变方向，一边游向岸边，一边用魔法集中了水中的空气，向身后的食人鱼群冲去。
食人鱼群被强大的气流冲散了，但十几秒钟后又迅速集结起来，再次向疏流追击。
丑女孩紧张地盯着水面。水的波动让她看不清水下所发生的事情，只能靠自己想象。但这样做难免会越想越可怕，越想越不安。
在她的神经绷紧得快要断裂的时候，河面上突然涌起了巨浪，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然后又“轰”然落入了河中。
“天啊！”丑女孩吓得叫了起来，“疏流！你没事吧？”
没有反应，河面回归平静，看不到疏流，也看不到那群食人鱼。
又过了一小会儿，河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朦胧的红色，越来越明确——那是人的血液。
“疏流！”
“疏流大人究竟怎么样了呢？”舍丁和占卜女披着斗蓬，装扮成西域沙漠的商人，在暝王朝皇宫外的集市上徘徊着。“三天了，竟然还没有出来……难道……疏流大人已经被……”
“不会的，舍丁先生。”占卜女指了指远处皇宫门口的柱子，“你看，疏流先生是叛国逆臣，一旦被斩首，一定会示众的。可是现在皇宫门口的柱子是空着的，充分表示疏流先生还没有死。”
“那么，也就是被关起来了。难道……该不会被关在那个‘世外桃源’里了吧？！”舍丁打了个冷战，“那里是比死还恐怖的地方！历代企图从那里越狱的人，统统都会受尽各种机关的磨难，最后死无全尸的。我……”刚说到这里，舍丁突然俯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又开始了。”占卜女面无表情的说：“你的病情又加重了。现在我们最好什么都别做，找个离皇宫远一点的地方把病养好。如果每天都在这里晃来晃去，会被怀疑的。”
“可是……可是我……难道就这样放着疏流大人不管吗？”
“他很强的，你应该相信他。”占卜女冷静得近乎残酷：“何况你就算现在去救他，也只能把你自己赔进去而已。根本于事无补。”
“啊！是舍丁先生和占卜女吗？”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虽然在喧闹的集市中，但仍然听得一清二楚。
声音的主人是个瘦高的黑发男子，细长的眼睛半眯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有点神秘。他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服，就连手套也是黑色的。“你们是舍丁先生和占卜女吗？”
舍丁点了点头，放在背后的右手凝结了全身的魔法力。“你是谁？”
“我是狼小京的朋友。”黑发男子笑了笑，“他说你们一定遇到麻烦了，让我来找你们。跟我来吧，我会把你的病治好。如果一直这样拖延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
黑发男子大声笑起来。“真是多疑的人。你可以用在沙婆城神殿学来的读心术看一看嘛！”
沉默。
舍丁盯着黑发男子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看不到你的思想。不过我相信你了，读心术的事情除了狼小京和我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狼小京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问得好。其实，狼小京现在也陷入了困境。他在‘海市蜃楼’，现在无法到这里来。”
“‘海市蜃楼’？！”舍丁大声叫起来，“你是说那个每一百二十年便出现一次，在暝王朝、启龙川、饕餮帝国都能看到的幻影？”
“那并不是幻影啊。只不过是一个像‘神之门’一样的虚度空间而已。”黑发男子向他们伸出手，“来吧，让我们一起去看一看神的故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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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动】………
疏流和丑女孩不停的飞奔着，躲避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机弩。
这是一条细长的走廊，他们脚下的地板在不住崩塌，露出地板下的尖刀。如果不想落到尖刀上死掉，他们就必须奔跑。
妈的！我从来没像这样痛恨过我自己！疏流在心中说，肩头被食人鱼咬过的伤口本来就没有愈合，一直在流血，现在剧烈的运动又把它撕得更大了。为什么我要把这个该死的走廊弄得这么长呢？！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机关，搞不好我们真的没有命出去了！
就在疏流心中抱怨不止的时候，走廊的尽头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高出地面两米左右的平台，正在缓缓地向远处滑去。而平台下面，竟然是一个火坑。
“跳过去！那个平台滑到对面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那么远，怎么跳……”话还没说完，丑女孩就被疏流提了起来，整个人都夹在腋下，一起向远处的平台跳了过去。
最后一块地板在他们脚下坍塌的同时，他们落到了那个平台的边缘。互相注视片刻之后，两人一起瘫倒在地。
“天啊！再少跳十厘米，我们就摔下去了！”丑女孩说，“疏流你可真厉害，带着我还能跳这么远。”
“得了吧，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疏流指了指自己肩膀的伤口，“帮我把伤口包扎好吧。前面还有多远才能到出口？”
丑女孩看了看地图，惊喜地叫起来：“不远了！只要再过一个关卡就可以出去了！这个关卡……嗯，有四十个影子守护着。影子是什么？”
疏流表情僵硬地笑了笑。“影子就是……一种魔兽，没有实体，虽然攻击力不强，但照样可以杀人。基本来说，没有击败它们的可能。”在丑女孩叫起来之前，疏流赶紧把话题接了下去。“对了，我在那条有食人鱼的河里看到了一扇石门，那扇石门是通向哪里的？”
丑女孩把尖叫吞了回去，看了看地图。“……这上面的确画了石门，可是却没注明是通往哪里的。可能里面是条死路吧。”
“辛苦你了。”狼小京坐在一团棉花组成的椅子里，虚弱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罚天使。“真不好意思，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你知道就好了。”罚天使笑了笑，“你的心脏怎么样了？”
“好多了，可是我每天都要吃一大堆苦死了的药。占卜女和舍丁怎么样了？”
“虚无和现实正在治疗舍丁的病，她们说这种病挺奇怪的，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智慧发现占卜女有点异常，现在正在给她做系统检查。”罚天使停了一下，突然改变了话题。“你知道饕餮帝国的机械灾害吧？”
“知道，似乎是一种病毒。”
“不是似乎，真的是一种病毒。专门设计来摧毁饕餮帝国的病毒。”罚天使说，“我知道是谁设计的。这个人现在正率领着一群机械野兽，和六个著名强盗在启龙川和瞑王朝四处肆虐，给瞑王朝造成了很大恐慌，现在正在用皇家军队进行镇压。”
“这也是最高天使那家伙安排的吗？”狼小京问。
“不是，完全是计划之外的。最高天使也是最近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我曾经跟那个人见过面，希望能与他结成同盟，一同对抗叛变天使军，但被拒绝了。他打算用他的‘暗黑死灵团’对抗每一支力量，不向任何一方妥协。关于天使和叛变天使的战斗，他决定坐收渔利，不管谁赢了，他都会跟剩下的那一方宣战。”
“告诉我这些做什么？”狼小京眉毛一扬，“你该不是说，想让我帮你去说服他们加入天使军吧？”
“正是如此。”罚天使伸手捂住了狼小京的嘴巴，阻止了他那一番惊人的咒骂。“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的，而且你们的关系不错。”
两面钉墙，正在慢慢合拢。而那闪亮的长钉上，赫然挂着一个人。这个人的手脚被长钉穿透的地方伤口已经愈合，和长钉长在一起，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好几年了。丑女孩扑在那人身上不停地哭，那个人一面不停地安慰她，一边也哽咽起来。他们两个的对话让疏流觉得越来越烦躁。
疏流的整个脚都埋在水里，移动速度大大受到影响。黑暗的影子一次又一次扑向他和他背后的丑女孩，虽然每一次都被疏流的魔法壁挡了回去，但强大的力量还是把疏流冲得步步后退。
“啊，可怜的父亲！”丑女孩哭着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别哭了，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你的母亲已经死了，对不起。”
“别这样说……”丑女孩哭得更厉害了，“父亲，这么多年，你一直在这里吗？很痛苦吧？一定很痛苦吧？”
“也还好，伤口长好之后便不痛苦了，只是无法离开这里了。”他勉强地笑起来，“多亏了海鳍族遇水便重生的能力我才能活到现在。”他无奈地看了看自己埋在水里的脚，“也许……没有这种能力才是好的。”
丑女孩又哭起来了。
“疏流，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挂在钉墙上的人转向疏流，声音低沉沙哑生硬，就像野兽的低嗥。“也没想到你会碰到我女儿，感谢你救了她。”
“我才没想到呢！鲸！你身在监狱之中竟然还能画出如此详细的地图来！”疏流几乎是粗暴地说，“如果你真想答谢我，就告诉我你使用什么方法做到这一点的？还有那扇不知名的石门到底是通往哪里的？”
“我只是用魔法制造了一些可以代替眼睛的小昆虫而已。”鲸说，“你知道的，这是海鳍族的特技。”
“那扇石门呢？”疏流追问着，又退了一步。
“石门上有结界，魔法昆虫无法进去。再说那个石门是你制造的，里面有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清楚个头！疏流在心里骂道，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忘光了！
两面钉墙越来越接近，现在只剩下一个半人宽的地方。“没时间说废话了！”疏流大叫起来，“再不跑我们就全完蛋了！”
丑女孩立刻停住了哭泣，站起来去拉鲸，“我们一起走吧！”她说。
“不可能的！”疏流大声说，“别去拉他！他的血肉已经跟钉墙长在一起了，一旦拉下来立刻就会死！”
“他说的对。”鲸说，“你们走吧，我还剩一点魔法能力，足够结成阻挡影子的魔法壁。你看，”他向通道的尽头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个滑梯，跳下去就可以出去了！快点，别浪费时间了。”
绿色的魔法壁从鲸被钉住的手中蔓延开来，代替了疏流的蓝色魔法壁。这个时候钉墙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人宽了。“快走！”他催促道，“你们历经千辛万险才到了这里，别功亏一篑！”
丑女孩仍然看着鲸，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疏流看了看丑女孩，转身走到鲸面前，认真地说：“谢谢你，鲸。我会保护你的女儿的。”说完立刻拉起丑女孩向出口跑去。
钉墙在慢慢地合拢。丑女孩在疏流怀中挣扎着，哭喊着。疏流全装作没听见，仍旧全力奔跑。
时间毕竟耽误得太多了，当他们就差一步便可以出去的时候，钉墙的钉子已经触到了疏流的肩头。
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在我自己制造的监狱里！
他左手抓住了长钉，用尽全力向外推。鲜血立刻从他的手心里迸了出来，钉墙合拢地速度也因为他的力量而稍稍放慢了一些。
趁着个时机，疏流用受伤的左手撑起自己和丑女孩的重量，凌空翻跳，从钉墙最后的缝隙中跃了出去。
“嘭”的一声，钉墙终于合拢了。左面墙壁上的钉子**了右面墙壁的空孔里，变成一面完整的墙。而疏流的左手，却从手肘处完全断开了，和在钉墙里面的鲸一样，连骨头带血肉被挤成了一滩血泥。
没有什么了。只要能活着，怎么样都好。只要能活着……
疏流和丑女孩沿着滑梯快速下滑，滑向无尽的黑暗。
舍丁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狼小京正坐在他身边。“醒了吗？”狼小京的脸异常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虚无和现实说你的病已经彻底只好了，现在只需要好好静养。”
舍丁费了很大力气才听清楚了狼小京的话。“我……已经昏迷三天了？”他问，“疏流大人呢？你有没有去救他？”
“罚天使已经在瞑王朝皇宫后面的可燃物垃圾场里找到了他，而且把他带回来了。”狼小京想了想，接着说，“他现在还算不错，似乎从那个什么‘世外桃源’里救出了一个女孩子。”
可燃物垃圾场？世外桃源的出口是在那里吗？舍丁摇了摇头，简直无法想象，那个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疏流竟然会落到垃圾场里。
“我们怎么会都变得这么狼狈呢？”舍丁低声地说着。
一个白发的少女身穿紧身的白色长衫，用一柄改锥敲打着已经被拆开了的占卜女。“这种病毒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繁殖和传染能力比较惊人。”她说，“你看，只要是跟饕餮帝国有联系的电脑，不管离得多远都会被传染到。不过这样也好，根据占卜女的症状，我可以研究出来抵抗这种病毒的程序。你看怎么样？罚天使？”
“当然好。”黑发的罚天使神秘地笑了，“这可以成为一个重要的砝码。”
“这就是人间的第一美男子吗？不怎么样么。”
“当然了，一个人断了左手，又掉进了垃圾场，弄的全身脏兮兮的，能看就算不错了。”灰色头发的少女看着躺在水晶台上，昏迷不醒的疏流，“这个人在人间似乎很厉害。”
“我才不管他有多么厉害呢！让我们这些神仙来医治凡人，狼小京真会给我们找麻烦！”一个蓝发的少女抬起疏流的左臂看了看，突然伸手撑开了疏流的眼皮。然后惊呼一声，大声说：“虚无！大发现！沙婆女神的定论被打破了！”
“时间快到了。”
“的确是这样的。历史的蓝图即将浮现了。”
“五大神祗都会在同一时间复活，是真的吗？”
“到时候我们也要参加战斗了。这个世界是由神所创造，也必将归于神的统治。”
“以神至高无上的尊严起誓，我们将处死一切阻挡神的道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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