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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凤啸世-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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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霖张了张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而一旁原本神色有些迷乱的醉玲珑却仿佛突然冷静了下来。
醉玲珑慢慢站起身来，跪在了离夜面前，低着头，道：“玲珑自知背叛尊上，纵是粉身碎骨也难箭其罪责于万一，玲珑不需要他一命抵命。”
说话间，醉玲珑已经拿出一杯匕首，刺进了心脏。
*
干净利落，直入心脏，立时毙命。
殷悠摇了摇头。果然是不留分毫的余地了。
离夜抬眸望向君子霖，带着几分探究。
君子霖似乎完全被这突然到来的变故怔住了，只是呆呆地走到了醉玲珑身边，执起了醉玲珑身侧的手，竟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我有叫你这么多管闲事吗？”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朦胧的悲戚，“不是叫我永远陪着你的吗？怎么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君子霖慢慢闭上了眼睛，恍惚间眼前有人笑靥如花，万众风情。
*
离夜抬眸望向蔚蓝的天空，又看了看站在了身边的璟燚，笑了笑，拿下了天蚕丝手套，下意识想去拉璟燚的手，却蓦然响起身上的血腥，手缓缓抬起，又放了下来。
手还未完全放下，却被人一把握住了，离夜微抬眸望向璟燚，却璟燚正一脸笑意。
“夜，”璟燚朝离夜眨了眨眼就，“无论如何，也要握住我的手啊。”
离夜一愣，随意释然地笑了。
*
眼前的笑意熟悉而陌生，恍如昨日，却有似乎阔别了太久。
璟燚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无论如何，只有这个人是不能失去的吧。
“夜，四神一族毁去，夜也无法四神一族永恒的时间吧？”璟燚的声音带着几丝心疼。
“我并不在乎。”璟燚方要说什么，却被离夜轻抬了手制止了，“璟燚，我是说，我并不在乎没有你的永恒。”
握着的手交缠成十指相握，无比的眷恋与温馨。
离夜回过头望向一片拉着凌霄的手朝着他微笑的叶若，还有方走出马车的翼儿，面上熟悉的纯然笑意。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值得珍惜了吧。
外卷：青玉案
眠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照着，照得人也忍不住慵懒了起来。
殷悠拥着被子，忍不住有翻了个身，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这样的生活，真是幸福啊，平静得奢侈啊。
心中还没有感慨完毕，殷悠就觉得他也许该收回前言。
听声音应该有人推开了门，看那推门的力道该是分外急切的样子。
*
殷悠裹着被子又翻了个身，实在不想起来。
不过，很明显，来人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是一把拉开了殷悠的被子，拖着殷悠就下了床来。
“我说，璟燚公子，”看那模样，自己就穿了一件睡衣，鞋袜都没穿，就要被人拖起来了，“有什么事你好歹等我起床来再说吧。”
璟燚听见殷悠的话，微有些尴尬，道：“你去帮我看看夜。”话语中是显而易见的焦急。
*
殷悠满脸无奈地看着璟燚，脚步是停下了，不过，抓着自己的手可是一点儿没有放松啊。
“你不要那么着急，他不找别人麻烦就算好事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把他怎么样啊？”殷悠很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肯定肿了。这两个冤家啊，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
“可是，他睡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璟燚皱了皱眉，说道，“会不会是血咒解除了之后还有什么后遗症啊？”
如果不是你来吵我我现在也不会起来。殷悠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不过还是很明智地没有把话说出口。
*
“既然他只是睡着的话，你叫醒他不就好了。”殷悠这句话看着璟燚的脸色说得很小心，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既然还能站在这儿跟他说话，那么，离夜的情况应该还没有危机到令人无法承受的地步吧。
“可是……”因为殷悠这句话，璟燚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看来似乎很累的样子，吵醒他不太好吧？”
*
殷悠现在真的很有冲动提着璟燚的领子问一句，你吵醒他心疼，你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地跑来吵我呢？
要是让人家看到这位想来冷静沉着的苍王殿下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可能真的要以为天下大乱了。虽然恐怕真的天下大乱也未必能看到他如此模样。
不过，清早起来还没吃饭，再加上被璟燚这样一闹，他不管是身还是心都觉得实在很是无力啊。
否则，殷悠真的很想冲到外面仰天长啸一番啊。
*
低低的笑声传来，殷悠和璟燚同时回头，看见大敞的门口，叶若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正笑得厉害。
这一次叶若倒没有对殷悠投来的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稍稍收拾了笑声，看着璟燚道：“璟燚你不用担心，寒玥没事的。”
虽然并不是那么情愿承认，但是，关于离夜的事，很大程度上叶若都是绝对的权威，所以，璟燚纵然还是带着几分疑惑，还是放开了一直抓着的殷悠的手臂。
*
终于拿回自己手臂的主动权，殷悠的神情真有那么点儿感激涕零的味道。
本来劳累了这么久，今天想好好慰劳一下自己，睡个懒觉，不过，被这么一搅和，再怎么大的瞌睡虫大概也醒了。
殷悠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注定是劳碌命了，无奈地开始穿衣洗漱。
*
面对璟燚的疑惑，叶若却似乎并不忙着解释，只朝璟燚笑了笑，道：“璟燚，吃过早饭了吗？”
璟燚还没有回答，叶若又径自接口道：“我想你担心寒玥肯定还没吃过，不如一起吧？”
说完也不理会璟燚，转身离开了。
看着叶若离开的背影，璟燚却并没有急着追去。面上原本的焦急早已褪去，凤眸却愈加地幽深了起来，只定定地注释这叶若。
*
那样几乎能够穿透人心的目光，叶若即使被对着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回过了头。
“你该相信他的，他哪里舍得让你伤心？”叶若说得很无奈。
叶若这样的话璟燚愣了愣，一时无言以对。
似乎很能够理解璟燚的心情，叶若一笑，道：“那么，相应的，你是不是也应该不要让他担心呢？”顿了顿，叶若走了过来，一把拉起璟燚，道，“所以，我们现在一起去吃早饭吧。”
深深看了叶若一眼，手腕翻转，很巧妙地摆脱了叶若的手，径自走出了门。
“我自己会走。”
清越的嗓音传来，叶若笑着摇了摇头，举步跟了上去。
*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璟燚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着一旁的叶若问道。
“什么事啊？”叶若问得很无辜。
璟燚忍了一口气，才道：“夜为什么还不醒来？”
“你不是说了吗？”叶若的语气似乎很不以为然，“他在睡觉啊。”
璟燚咬了咬牙，瞪着叶若没在说话，站起了身来，准备离开。
*
看来真的玩得有些过火了，叶若叹了一口气，道：“璟燚，寒玥终究不是神，如果是你一个多月没睡觉的话，也该用些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的吧。”话语似乎无奈，却带着淡淡的心疼。
“夜怎么会一个多月没睡过？”叶若的话成功地璟燚停下了脚步，不过，璟燚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其实你知道的，只要有人在他身边，他是不可能真的睡着的。”叶若继续喝着粥，不紧不慢道，“目前为之，你是唯一的例外。”
我曾经努力地要他在我身边睡去，结果也只是他一夜无眠笑着等我醒来说“早安”而已。
*
其实应该早就想到的，那张脸上的倦意太过明显，几乎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这在离夜身上几乎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但是，它还是出现了，是不是表示真的到极限了？
本因为血咒，故而并未多想，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都说寒帝陛下无所不能，但是 ，我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寂寞、无奈和伤痛的，怎么还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云霜在你身边一个多月，你就真的几乎一点儿也没睡过吗？
*
“不用那么自责，”看着璟燚的脸色，叶若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安慰道，“本来设计自己心爱的人，就不可能如平常一般冷静。”
叶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那个计划本就是漏洞百出，他根本就是笃定你当时心思繁杂绝对看不出来，而且，也是因为面对的是你，才让他那般束手束脚，不得不白班思虑周全计划，才导致晚上有云霜在睡不着白天也睡不着的。
*
璟燚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夜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我也不知道，”叶若表示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他昨晚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只说翼儿这次从江南匆匆来去，都没有好好玩，不如过几天去走走吧。”
“那他过几天肯定就醒了，你根本不用担心。”叶若说得很轻松。
“但是，他这么几天都不吃东西，没问题吗？”
*
虽然璟燚那秀眉颦蹙、深情关切的神情真的很动人，但是，叶若还是很庆幸自己现在嘴里没塞什么东西，要不然她肯定一口喷出来了。
是不是恋爱的人智商真的就会下降这么多呢？
叶若很努力地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无果。
“那璟燚公子你被困阵中一个多月，不是也没吃东西吗？你有事吗？”叶若表情僵硬地反问道。
*
天一，采天地之气为我所用。
以离夜的功力，一年半载的不吃东西确实也无所谓，但是……
“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吧？”璟燚还是不放心。
“那你叫他起来吃吧。”这一次，叶若的耐心看来是彻底告罄了。
*
“绝对不要……”璟燚还没说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殷悠举步走了进来。
虽说殷悠面上神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文潇洒，但是，璟燚还是觉得那样的语气中隐隐透着几许焦急。
或许察觉到璟燚的疑惑，殷悠忙开口解释道：“你不是也说了吗？残夜那么累，你就让好好休息吧。”
殷悠这几句话说得真诚之极，就差没拿把刀把自己的心掏出来以表诚心了。
璟燚不想在理会殷悠耍宝，一转身离开了。
*
叶若似笑非笑地看着殷悠，殷悠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瞪了叶若一眼，没好气道：“很好笑吗？”
“不好笑，”说着“不好笑”，叶若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并不能说明这一点，“不过，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寒玥了？”
对于叶若的问题，殷悠直接选择了无视。
开玩笑，璟燚要是真的现在就去把离夜叫起来，那还得了？
*
离夜在很多时候生活是很有规律的，表现在不论睡得多晚，他还是可以早起的。
离夜向来有个原则，那就是如果他在睡觉，那么，你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别去找他。
璟燚如果真的去叫醒他，他当然是不会把璟燚怎么样？但是，他到时候没处撒气，殷悠敢保证，倒霉绝对就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
正如叶若所说，过了两天，离夜就醒过来了。
其实璟燚知道，无论如何，离夜都一定会醒来了。已经走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以阻止呢？
看着离夜恬静的睡颜，璟燚觉得这样也不错，这样的美人沉睡图，平常也不是时常可以看到的。
而且，无论如何，他还活着，活着呆在他身边，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愉悦的呢？
*
离夜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
璟燚方起身洗了个脸，放下毛巾，一回身，就看见那一双紫眸幽幽，似有三千水色潋滟，正带着几分笑意看着他。
抱着无比的期待等他醒来，待真的看到他醒来，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该用什么的表情来面对了。
*
看到离夜坐起身来，对着他伸出手。
晨光沐浴着空气带着几分浅淡的氤氲，恍惚似有几许梦幻的色彩，那人美丽不可方物，朝着自己笑得温柔得近乎明媚，眉宇间盛放的曼珠沙华，流动的血色流动成很婉转的艳丽，那紫眸盈盈，水色粼粼，深沉仿佛将人的灵魂也吸了进去，却清晰地看见那倒影丛丛。
那只手修长白皙，璟燚觉得甚至可以看见那皮肤下流动的血液。
这样的动作实在太过蛊惑，璟燚呆呆地走到离夜身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后来想起，璟燚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肯定很傻。
*
璟燚有些恍惚地拉住了离夜伸出的手，离夜脸上的笑意似乎倏忽之间灿烂了起来，仿佛那窗外的阳光，飞扬一片。
离夜微一用力，璟燚倾身坐在了床边，离夜手臂一展，慢慢将璟燚拥进了怀中。
拥抱还是一如那笑意，温柔带着几分缠绵，令人沉溺。
“璟燚，”离夜在璟燚颈间深吸了一口，带着几分叹息，道，“我很想你。”
*
嗓音低沉而悦耳，轻浅却似有千般情意萦绕心头，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只是隐然间却有深刻的温柔缱绻。
璟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整颗心春水满溢，几乎无法呼吸却是不可思议的温暖和愉悦。
慢慢伸手环过离夜瘦削的腰身，鼻尖在离夜雪色的发见轻轻摩挲着，离夜身上那样纯然清澈的味道令人眷恋。
*
“夜，既然起来，就先吃些东西吧。”半晌，璟燚稍稍平息了心中沸腾的情绪，在离夜耳边说道。
话是这样说着，璟燚放在离夜腰上的手却没有松开。
“待会儿吧，”离夜笑了笑，将下颚放在璟燚肩上，懒懒道：“我想抱抱你。”
璟燚只觉得一股血冲进脑子，只有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
感觉到腰间的手似乎有越收越紧的趋势，离夜挑了挑眉，又问道：“你觉得如何呢？”
“最好……”璟燚鼻息在离夜颈间轻轻地摩挲着，“一辈子就这样。”
离夜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来，稍稍向后拉开了距离，倾身捧着璟燚的脸，在他颊边亲了亲，然而，拉开了璟燚的手，站起了身来。
伸了一个懒腰，离夜转过头，对着璟燚眨了眨眼睛，道：“虽然我也觉得这样不错，不过，总还是要起床的。”
*
“爹……”离夜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一个童稚的嗓音响了起来。
离夜看着大门的方向，宠溺地笑了笑。
璟燚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拿过一旁的外衫披在了身上，亲身在离夜额上一吻，柔声道：“夜，早上好！”
感觉到额上温暖的触感，一转身看见孩子明媚有如阳光一般笑容，离夜深吸了一口，唇角勾起悠扬的弧度。
*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感受到，我是如此真是地在这个世界活着。因为这个世界有你们的存在。
*
“坦白说，寒玥，”叶若也稍稍收拾了一脸的玩笑戏谑，不过，满脸的笑意依旧有如闲话家常，“现在江南这兵荒马乱的时期，你怎么就想到要去那儿呢？”带着真实的疑问。
战争有太多的不确定。离夜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现在带着翼儿去这样的地方实在有些费解。
“荒和乱是一定的，只是这兵马就未必了。”离夜悠悠道，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
叶若觉得自己眼皮似乎跳得有些厉害。
虽然现在的确是秋天没错，但是，怎么连马车里感觉到秋风那个吹啊？吹得人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闭着眼睛在心里念了几十遍“错觉，错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叶若透过车窗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不由得要感慨一声“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啊”。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离夜这个人说话本来就是那样嘛，也没有稀奇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犯嘀咕，那家伙不会又做了什么吧？
或者该说，他恰好又什么都没做？
*
“话说在这种荒郊野外，不是应该有一帮人跑出来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吗？”叶若突然打趣地说道。刚才的话题还是不要在继续得好。
看着叶若兴致勃勃的模样，离夜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正在这时，本来骑马在马车外的璟燚也走进了车里。没说什么，只是很自然地走到离夜身边坐下，拿起水喝了一口。
*
叶若狐疑的目光在璟燚和离夜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离夜身上。
“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叶若说得有些心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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