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你还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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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顾流景不知道。他不知道我来自何方，也不管我会去往哪里。或许，终有一天我身边的人都会离我而去。

　　☆、012：暗夜里的手

然后
　　　　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个世界。
　　　　我称他们的离去为生命的衰亡！他们都在衰亡，我也是。他们不一定是在天堂或者地狱，有些人或许还在这个世界。只是，他们都必须在我消失前死去，因为疼爱，所以痛惜，也因为痛惜，所以舍不得跟他们在一起。
　　　　顾流景，如果你骗了我，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爱你？为苏故凉。在这之前他一直是个恪守身份的人，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觉得他很诡异。
　　　　“周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玫瑰有什么美丽之处，相反的，因为他失去了生命，我反而觉得他是恶心的！”周锦却眼睛一亮，我不觉得我有说了什么让他高兴的话。可是他此刻的表情分明就是说：没错！苏故凉你说得很对，继续说
　　　　我被他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然后很理智地不再说话。
　　　　他大概是见我不说话，于是追问到：“你为什么觉得玫瑰是死物？它明明开得那么妖艳。”
　　　　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有教养的人，所以我在听到自己说出妖艳个屁！这几个字时，连同生命都开始静止。
　　　　周锦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温柔漂亮的苏小姐会说出这么让人堂目结舌话来。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虽然此刻它看起来很妖艳，可是不久就会死亡。会凋亡的东西都是死物，没有灵气的死物。”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想让他看到我过多的情绪。
　　　　突然，他伸手把我拉进他怀里，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将那妖艳的玫瑰戴在了我头上。我紧靠着他，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跟家的味道很像，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他把头低下，轻轻地在我耳边哈着气，颇为暧昧地说：“故凉，你戴着这玫瑰真好看。就像是一个妖精，直接俘虏所有人的心脏。”
　　　　我知道我脸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脸会这么烫。我不缺少赞美和奉承，可是他的这句话却让我觉得从未有过的高兴。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在心里说：“才觉得苏故凉，真是一个罪恶的人。”
　　　　“你们在这里啊！”
　　　　第六厅的大门不知道怎么打开了，一个身着洋装，头戴着毡丝帽的女子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和她见面。其实后来我有想过，如果当初我们都不认识，以后的岁月都没有瓜葛，她会不会比此后我所见到的她要好过得多。也不至于失去她所有骄傲雏生堕落。
　　　　说话的女子出奇地可爱，像是曾经风靡玩具世界的SD娃娃，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甜甜的笑容以及美好纯洁的眼睛。
　　　　周锦却看见这个女子，眉头微皱，他说：“季空，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因为小叔说夏炎生可能会过来，我就来这里拿《F。L》新品上市的资料，因为回来得匆忙，当时忘记给他
　　　　我抬头看着顾流景，他全身散发出善良的气息，我想，我知道答案了。不需要问他
　　　　前行约十分钟后进入了宫殿最外围的大厅，我心里默数着还有多久可以见到他的父亲。我不介意顾流景骗我，因为我期待那只是很小很小的事，不重要乃至不用说。可是我忽视了，不重要为什么不说！
　　　　在进入第五个大厅时，终于要进入宫殿中心。顾流景牵着我的手走过一段没有灯光的走廊，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里竟然没有阳光。仿佛知晓我的疑惑，顾流景解释到：“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第五厅过后是没有阳光没有灯光的，直到到达第六厅，也就是父亲此刻所在的地方。”
　　　　在被顾流景牵着走在黑暗的这些时间里，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我根本不想要在意却不得不在意的过去。我感受着顾流景的温暖，也许这个男子爱我真的爱到骨子里。
　　　　“顾流景！”
　　　　眼睛忽然一阵刺痛，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顾流景已经带着我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客厅里透着朦胧的光，应该是暮色。偌大的第六厅里，竟然空无一人。
　　　　惊讶！
　　　　错愕！
　　　　忐忑。
　　　　以及来自灵魂的不安如波涛般席卷而来。
　　　　站在我眼前的男子不是顾流景，而是周锦却，我立即将手从他手里抽离。
　　　　“怎么是你，顾流景呢？”
　　　　我佯装淡定，抬起头微笑着问这个妖魅的男子。
　　　　他用苍白的手指取下胸口的玫瑰，将玫瑰轻轻地放在手里，然后他的脸上露出近乎妖冶的笑容。
　　　　没错！是妖冶！
　　　　“苏故凉，我觉得你和这玫瑰很配！你们都那么漂亮，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是把玫瑰戴在你头上，会不会更加漂亮。”
　　　　我愣了。
　　　　他说这句话显得那么轻描淡写，声音听起来却更就像是在哭，他凭什么要做这些我根本就讨厌的事。
　　　　我没有忽视他称我了。对了，小叔在找你呢，他说你把他的宝贝藏哪儿了，要找你算账呢。”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跟《F。L》也有关系！
　　　　季空么？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看起来那样善解人意，虽然她的眼神中也有那种类似真诚的东西。
　　　　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迷宫，这里面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前行。
　　　　夏炎生，季空，周锦却，顾裳，温毓以及我亲亲爱的顾流景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生命已经不知不觉间纠合在了一起。

　　☆、013：多年也不忘

其实，所有的悲欢只是因为误会存在时人类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当众人拥抱同一个信仰的时候，不要忘记，也许曾经的你也一无所有。
　　　　我一直不愿意承认，那些年，我其实很后悔很后悔过。辟如，顾流景看见我和周锦却紧挨的身体时，他没有生气，只是嘴角轻扬。比如说，我完全没有跟他解释！
　　　　“季空，夏炎生明天就来东莞！”
　　　　不用多说，顾流景的到来让气氛很尴尬！
　　　　周锦却的心思我没法猜测，可是顾流景，为什么你不生气。
　　　　“好了，故凉。我们该过去了！”
　　　　季空完全没有惊讶，仿佛料定我就是苏故凉一样。周锦却在顾流景要拉走我时，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顾流景，别忘了你说过爱情真恶心。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动情！”
　　　　顾流景身体一颤，我使劲握握他的手，然后把头上的玫瑰摘下。
　　　　我对着周锦却的目光，将玫瑰拿在手里。
　　　　“很多年前，有个男生送了我一朵玫瑰，他说他会找到回来时的方向，问我可不可以等他。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依旧没有对他说一句话。我没有办法对他说，没关系，我等你。周锦却，爱情不是你说了就可以算的。如果我知道他还活着，知道他和你认识，那么今天肯定不会让你我相遇。”
　　　　“真是聪明的女子。”
　　　　周锦却的脸上终还是露出苦笑。我看着他把手机掏出来拿到我面前，嘴里却满是苦涩。
　　　　“这里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想知道五年前的事，可以亲自去问他。故凉，你真是一个薄情的女子，残忍得有些让人不能呼吸。”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会哭。不然，当真相就在眼前的时候，当我仅隔一步就可以知道一切的时候，我怎么会听到世界都在哭。
　　　　顾裳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我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她染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拿着手机的样子。
　　　　她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只是她说出了让我难以思考的话。
　　　　“故凉，”她轻声叫我的名字。
　　　　“故凉，也许这件事情你有些无法接受，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其实，我知道你！在五年前，你忽然消失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也许，该这么说，我对缄默难以言语地熟悉。”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失去了防御的力量，那个名字时隔这么多年依旧让我念念不忘。
　　　　“其实，我打算永远都不说的，可是，我觉得伤害你不是我要的结果！既然你已经跟顾流景去东莞了，我想事情已经隐瞒不了多久了。”
　　　　玫瑰掉在地上时，我还是苏故凉，这一刻我听到了世界崩溃的声音。
　　　　五年前，我爱上了一个叫缄默的男子！他是我直至此时见过的最帅气的男子。
　　　　“故凉，你到底怎么了？”
　　　　顾流景伸手扶住快要倒下的我。我紧紧地抱着顾流景，然后哭了起来。
　　　　我哭我的青春，也哭那段爱情！
　　　　有些时间，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人爱过了就没法忘了。人就是这样，会恨一个人，但是绝对不会不爱他。顾流景，如果你知道了那个不是你认知的我，你还会爱我么？
　　　　“故凉！你到底怎么了，别哭了。”
　　　　“顾流景，我们回上海，立即就回上海好不好？”
　　　　我已经近乎乞求地向顾流景说到。
　　　　“再怎么说景儿也刚回来，岂有连父母都不见一面就走的道理！”
　　　　周锦却看见来人，适时地微微倾身。
　　　　“老爷。”
　　　　“伯父，你越来越有精神了。”
　　　　季空也微笑着对那个一身黑色正装的男子问候到。这个男子眉间有些许英气，就算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失去了年轻时的面容，但依然不难看出他曾是怎样的独领风骚。
　　　　“爸！”
　　　　“你给我安静点！我还以为你带回来的是怎样的女子，结果！”
　　　　“伯父，你觉得我该是怎样的女子？”我没有忽视这个男人看见我的样子时眼中的那抹惊讶，他怎么会不认得我这张脸！

　　☆、014：父辈的遗憾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顾流景。
　　　　“景儿，你们先出去，我有事情要问她。”
　　　　“爸！”
　　　　“你放心，她可是我未来的儿媳，我不会为难她。”
　　　　等到他们都离去，他才微微笑着对我说：“你是凌儿的女儿？”
　　　　我微微一笑，说：“是！顾伯伯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没见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只有3岁。如果当年我可以娶了凌儿，如今她也不会毫无消息了。”
　　　　看着他，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他爱了我母亲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可是他永远也不知道母亲消失是因为什么。
　　　　他让我坐在他旁边，我不知道此刻的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告诉我那些年他和母亲的事。
　　　　“那时，初到美国，人生地不熟，再加上那时美国排斥华人，父亲也是经历了很多磨难。后来就有了唐人街，有了家族。父亲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我一直安静地听顾伯伯说着，我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话。
　　　　“后来，遇到了凌儿，也就是你母亲。”
　　　　“顾伯伯很爱母亲？”
　　　　他暗叹一声，眼里充满了悲戚。
　　　　“那个时代的爱情，其实远远比如今的爱情可怕。”
　　　　“再后来我回国，结婚生子，而你的母亲出身苏州百年望族，也因为家族原因嫁作他人。”
　　　　那天，也许是这么多年来他最开心的一天，他说了很多他已经永远不会想要说出的事。
　　　　“那个时候你才三岁，天天往我们那里跑，我知道你长大后肯定很漂亮，你跟凌儿很像，至少气质很像。有一次你来家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哭，我就送给你三幅这个世界最美的宫殿设计图，其中一幅就是这座宫殿。再后来我们搬到了这里，你也再也没有来过一次。直到五年前我听说你们家发生了变故，我赶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你父亲和你外公也再一夕之间退出了商界。”
　　　　“顾伯伯，这么些年你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我，看来顾伯伯真的没有对母亲死心。”
　　　　“傻丫头！爱情没有什么死心不死心。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是比什么都美的事情。爱情之所以被那么多人期待是因为他的美好。相爱，善意的谎言是毒药。”
　　　　我被顾伯伯的话惊醒。不管是韩缄默还是顾流景，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是我爱过而已。不同的是，韩缄默已经成为过去。不管他如今是存在还是已经消亡，他已经远离我的生命，而顾流景，如今已经是我的生命。
　　　　“我没有想到景儿给我找的儿媳竟然是凌儿的女儿。其实当时他说故凉这个名字时我就应该猜到的。你小时候都没有见过他吧，那个时候他在美国，算算看，明明就和凌儿曾是熟悉的恋人，可是我的儿子却比她的女儿要大3岁，不知道是不是算我赢了一次。”
　　　　天色渐渐暗了，第六厅鹅黄色的灯光照在我和顾伯伯身上，显得有些沧伤。
　　　　“故凉！你爱景儿么？”
　　　　我当然爱，在他追着我跑的这些年，他早已经刻在了我岁月的伦理上。
　　　　“如果爱，就结婚吧！景儿也许不够完美，但是他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
　　　　“爸！”
　　　　站在门外偷听的顾流景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原因，一不小心把门推开了。
　　　　“你别为难故凉。”
　　　　“顾伯伯！我没有办法说我爱他，不过如果是和顾流景结婚的话，可能我还是会乐意的。”我的回答让顾流景一愣，不过随之而来的喜悦淹没了他。顾伯伯好笑地看着顾流景说：“你这混小子，把你爸想成什么人了。人家故凉可没有为难。”
　　　　我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时，顾流景是偷着乐的！不过，既然我已经有了这个打算，说出来要比不说出来好得多吧。
　　　　“好了，景儿也应该去看看你母亲了。锦初，你带少爷过去。”
　　　　“是！老爷。”
　　　　我没有注意到周锦却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我一直不明白周锦却这样的妖孽为何会在这里，他本该属于混乱的尘世，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个家族的管家。
　　　　我漂泊了这些年，，离家五年，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归宿！
　　　　我不知道我和顾流景是不是最契合，我只是短时间里没有办法契合他人。既然如此，有顾流景在的地方，即使是地狱，那也是我的天堂。
　　　　我想，如果很爱很爱一个人，爱到愿意为他死，那么就一定要告诉他。幸而我和顾流景还在一起，幸而我们没有颠沛流离，我只是还没有告诉他，仅仅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015：破碎的爱情

爱情，其实是手心里的线，有人说那是命运的年轮。被爱眷顾的人，是不是也很被所爱的人珍惜？
　　　　“妈，我知道了！你怎么还这么操心。”
　　　　夜里，我和顾流景陪着顾伯母聊天。顾流景的母亲年过四十，风韵犹存，她脸上始终都带着浅浅的笑容。我见到她手上带着和顾流景要我带的同系列手镯，原来顾流景从头到尾就是希望我被他母亲认同。
　　　　我知道伯母肯定认识我这张脸，可是都不重要，她的教养不允许她介意。
　　　　“故凉，景儿自小被我们宠坏了，他要是欺负你你就给我说，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伯母说笑了！”
　　　　离开伯母房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早已经有人准备了夜宵放在房间里。我毫无形象地拿起筷子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吃饱了么？”
　　　　“嗯！”
　　　　夜里，我和顾流景都无眠，顾流景拿着厚厚的相册给我看。看到照片中熟悉的脸，疼痛在我心里蔓延开来，我只需一眼便看出照片里的女子是我母亲。
　　　　夏炎生是一早就过来的。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中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强忍住起床气打开门，顾流景正靠在墙上拿着手机讲着电话。挂断电话，顾流景看着我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夏炎生已经到宫殿外了。”
　　　　“你要过去么？”
　　　　顾流景亲妮地在我额头一吻。
　　　　“早安故凉，你先睡会。夏炎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