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你还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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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缄默明明就不是五年前那个温润如玉，高贵如神邸的男子，我怎么还是因为他的话心痛。
　　　　不过，他既然就这样走掉，是不是说明他本质的善良？
　　　　“故凉，你怎么在这里？”
　　　　一身白色淑女装的july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脑海迅速反应，条件反射般出现两个字惊吓。
　　　　“july？”
　　　　“怎么啦？”
　　　　
　　　　“没骗人吧！july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撒娇了？”
　　　　“回来上海就变回来了，你也知道，少爷的为人。在少爷面前肯定要沉着冷静，我可不想少爷受到惊吓！”july说完还不忘像我抛个媚眼。
　　　　“故凉，你怎么了？”july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显得很是幼稚，可是那种高傲的眼神依旧不改。她，一直都是我理想中的loveless。
　　　　“我没事！july。”
　　　　我对她报以友好的一笑，在我的再三申明下她终于不再叫我小姐而是称呼我为故凉了。这个奇特的女子，肯定不知道我多么想和她友好的相处，不是因为小姐或者其他什么身份。就算是敌人的我也多么情愿。
　　　　“故凉，策划层不是在《F。L》9楼么？你怎么跑这来了？”
　　　　天出口就是这么高难度的问题，真亏你问得出口。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
　　　　july貌似很能接受我的说法，了解地点点头后，她说出了句让我抓狂的话：“我刚刚好像看到你在和某人接吻诶，我还以为少爷受不了相思之苦也来上海了。也许是我眼花了吧！”
　　　　“july，你一定是眼花了。”
　　　　现在，我真的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好了！我要去boss那里了，真是麻烦诶，那个消失五年的天才回来了，boss竟然要我做他《F。L》show的搭档。”
　　　　我对于《F。L》show并不陌生。虽然之前对《F。L》的了解并不多，虽然《F。L》在世人面前一直很神秘。
　　　　《F。L》show的全称是《Fewlovelessshowtime》，而不是《Feellove》。参加《F。L》show的人一般都是身价过千万，还有很多平时基本没缘见面的大明星。可是，参加《F。L》show的必备条件是：必须是恋人。
　　　　这个近乎奇怪的条件竟然奇迹般地每个人都很遵守。就算国际大红大紫的明星都情愿顶着被狗仔偷拍的危险和恋人参加《F。L》show，当然，他们的恋人是真是假外人就不可得知了。
　　　　“故凉，明天的《F。L》show你也会参加吧！少爷会不会过来？”我怎么看都觉得july不希望顾流景来上海，难道这是“少爷恐惧症”？
　　　　我颇有意味地看着她，出口问道：“你是不是有少爷恐惧症啊？”天知道顾流景在July面前会是什么样子。对于我的提问，july不置可否地一笑，至于是不是，我无从得知。
　　　　有时候我会觉得在这个地方其实还是很好的，我有爱我的顾流景，有美艳的顾裳，还有天才的温毓，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们的一生这么短，能遇见他们我是何其有幸。只是我所遇见的那些人，你们是不是也会珍惜我们相处的时光？

　　☆、019：命定的别离

我也不知道顾流景会不会来。
　　　　后来，july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
　　　　很多年后，我都会想起那个时候的july，美丽，高傲。我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直到所谓的当年过去了很久后，我才醒悟。那是我缺少的一种觉悟。
　　　　“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那样选择，很多人都还可以存在！在这个世界或者梦里！苏故凉，你说是不是？”很多年后，顾裳对我说。
　　　　其实我作了很多猜想，那个时候的顾裳是不知道那么些年后她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而我也不知道。
　　　　“你确定你把资料扔了而不是不见了？”
　　　　“是的总监，我确定！”我估计顾裳可能会受不了刺激立即将她新买的DAMINI钻戒扔过来。很显然我高度了自己，她直接将手里的文件一扔，气势汹汹，说：“苏故凉，老娘真想宰了你，那里面是韩缄默的资料！”
　　　　我一愣！他应该不会看吧，资料还在他手里！
　　　　后来，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给顾裳当助理的那段时光在我记忆里那么坚强。我忘记了很多生命中出现的人或者事，忘记了他们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存在于我不知到达何处的生命里。
　　　　我生命里的很多人已经离去，或者死亡。存在的或者离去的，都比不上那段时光。
　　　　我以为这些年只是一个漫长的梦，梦醒后顾流景依旧在我身旁，梦醒后我不是孤独一人踏上这孤独的旅程。这旅程真的好寂寞。
　　　　所有的事物都会死亡，我们的诞生就是为了死亡，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为何我和他那么相爱我和我爱的人一起死过，为什么不可以一起活？
　　　　没有了爱的人，人们依旧可以活下来。从前的从前，韩缄默没有了我，我失去了他，可是我活着他也活着。后来的后来的今天，我回忆起顾流景，我依旧可以活。
　　　　有时候我会去墓地，顾流景安静地长眠无海边的一个小镇，他墓碑前的百合每天都是新鲜的。我看看依旧像是被琥珀染过的天空，没由来地泪流满面。
　　　　曾经有人问我，最爱的人是谁？是后来陪在我身边的人还是顾流景。每每被问起，我都难过得只能保持缄默。我不是不爱顾流景，也不是只爱他。我不是善变的人，只是这人生太漫长又太短暂，我无法清楚地记得每一个裙下之臣。
　　　　有时候在睡梦里我会不断梦见韩缄默再次出现的的这天。我不知道命运为何要给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不知道为
　　　　什么顾流景会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匆忙赶来这里。更不明白为何他就偏偏看见韩缄默吻我的样子。每次梦醒，我只能安慰自己说，顾流景爱我。
　　　　我独自旅行，跟很多人或者事情都有关。流浪五年，伤心五年。最后我却没能和顾流景白头偕老，我情愿这是我的过错，不情愿这是我的遗憾。我永远不会忘记接到顾裳电话时她多么平静，以至于每次想起她这平静都让我如履薄冰。
　　　　韩缄默出现的那天，为我人生划上了多么惨重的一笔，顾流景误会了我和他，醉酒与人打架由于被暗算脑袋受了伤。我不知道他在那一刻想了些什么，是不是在想，苏故凉你果然是薄情的女子。可是，我没有办法对他说，顾流景，我苏故凉没有背叛你。
　　　　顾裳给我打电话是只是说，故凉，我想以后你都不会再微笑了。电话那端的她深吸口气然后说，顾流景出事了。
　　　　这一场旅途，大梦醒来，永失我爱。
　　　　我依旧是苏故凉，我依旧路过了很多地方。我记得我流浪五年才遇到想要停留的地方，我也无法忘记顾流景的死亡。后来，我离开了顾裳那里，后来我一个人看这沿途的风景。后来的今天，距离我漂泊已经八年。
　　　　我和韩缄默，是不可能爱。
　　　　我和顾流景，是没有办法再爱。
　　　　没有了顾流景我孤独，有了他我只怕会更孤独。
　　　　我爱的人，你离开三年，够不够抵得上我漂泊的那五年。
　　　　我爱的人，你为何只是想要等我情愿。
　　　　这是你离开的第三年，这是我漂泊的第八年！我没有遇到你的那五年孤独，后三年却是寂寞，前五年是为了遇到你而活，这三年是为了你离开而活。
　　　　唯有你，一直在。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020：无谓爱与恨

遇到的，失去了！爱情终究不够真，这世界，没有永恒的失去，也没有得到的永久。
　　　　我们这一生会遇到的人实在太多，你没法记得与你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神爱世人，但是他爱你么？
　　　　…弥之生
　　　　城市是烟雾弥漫经久不散的战场。我们每一个行使在这上面的人都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不是怕惊醒我爱的人，我也不是怕我爱的人同我一起消亡，我只是怕没人可以跟我爱我爱的人一样爱我。
　　　　我是顾裳，我爱的人，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很多次我无法坚持下去时，我都会打电话给苏故凉，不是因为她跟顾流景的死亡有无法切割的关系，不是因为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更不是因为她坚强。我想，我只是知道她脆弱而已，所以我知道她跟我一样有着那样的切肤之痛。
　　　　有时候我会记起苏故凉离开的样子，那是她双唇紧抿，眼神凄凉。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见过她掉一滴眼泪。
　　　　失去顾流景的这三个365天里，我不知道她是否那么悲伤地哭泣，但是我知道她恐怕无法再微笑。
　　　　苏故凉遇到顾流景是她的劫难，我遇到夏炎生也是我的劫难。
　　　　我们都被爱情的枷锁禁锢，本是贪婪，得到了就想要更多。如果遇见的结局注定是别离，为何又要让我们遇见。苏故凉遇见了顾流景，而我遇到了夏炎生。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在这茫茫人海相遇，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相忘于江湖，只是悲伤的始终是我们。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一定还是会遇见他们的。我们遇见了，唯一的选择就是承受。
　　　　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去无海边的小镇看看那安静的墓地，阳光给墓地镀上了一层可以称之为哀伤的金光。整个小镇在深夏的波涛汹涌中显得孤立。顾流景的墓碑前永远有不谢的百合。我不知道每天给他墓碑前换上新鲜百合的人是谁？但是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苏故凉。苏故凉每年都会来看看安静沉睡的顾流景，只是我也不知她是在哪天来的，我和她仿佛永远无法相遇，无法再见。
　　　　我和苏故凉曾经那么默契，我们在同一节车厢相遇，只是我提前下了车而已。我和苏故凉明明那么相似，她曾经因为韩缄默而远走他处，可是她永远也不知道，我也曾经因为韩缄默停留此城。
　　　　我和苏故凉是不同的自己，一个是高高在上，一个是电光石火。我再也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出我和苏故凉这么相似的女子。
　　　　直到我失去了夏炎生，直到我离开《F。L》我才发现，苏故凉跟我不一样，她是得到了，失去了又得到，而我是失去了，得到了，又失去。
　　　　“顾裳，你现在在哪里？”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在安静的墓地显得有些突兀，我握着电话，小心翼翼，唯恐惊动沉睡的人。
　　　　“对不起了韩缄默，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我想象不出电话那端的他神色是多么难过，我也不愿意想。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他消失，不是希望他离开或者未曾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我是希望他消失。
　　　　世人说温毓是薄情的女子，我想苏故凉应该也是。她们都薄情，我不薄情，我是寡义。以前我看重韩缄默，看重夏炎生，当然现在也是。只是我更看重我自己。
　　　　“顾裳，我知道你在哪里。无海边的小镇此刻应该很美，那样的风景真是适合你。”我不记得到底是谁先挂的电话，我只是记得听到这句话后，电话那端的他和这端的我都奇迹般地保持了沉默。
　　　　无海边的小镇风景真的很美，我看看墓碑上顾流景的相片，相片透着沧桑，顾流景浅浅的笑容将我灵魂厄止。多么希望他可以活着，活着陪在苏故凉或者我身旁。
　　　　“喂，顾流景，这一次来了我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才会来了，也许是一年，两年，或者三年！”再次看看墓碑上的顾流景，然后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流景，也许我永远也不会再来看你了。
　　　　我离开了无海边的小镇，对于小镇我没有丝毫眷恋。记得韩缄默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这辈子注定了孤独。如果当时我有后面这三年的觉悟，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孤独。
　　　　有的人，爱情就是她们的所有，有的人金钱才是他们的一切。我的所有不是爱情也不是金钱。有人说我不懂爱情，有人说我不知金钱珍贵。我并不是不懂爱情，不是不知道金钱主宰着这个世界。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我不想装什么清高，相反，因为过早地接触这个社会，过早地看到社会的生存法则，我更透彻地了解人们的欲望。我看着迷失在这个世界的人，真替他们难过，也可怜我自己。
　　　　我寡义，来自最痛彻心扉的爱情。我不想成为跟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样被爱情主宰，可是这个世界，谁不食人间烟火？
　　　　离开上海这三年，我真的很孤独。所有的青春都沉寂，所有的过往都封闭，所有的悲欢都别离。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我到头来还是一个人。那么，为何我是一个人？
　　　　曾经，我真的那么那么爱过那样一个男子，他不是被我眷恋的韩缄默，不是离我而去的夏炎生。那个男子我从未得到，所以我也算不得失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早早地与这个世界别离。
　　　　我坐上前往周庄的车，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上海了。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退后，我亦飘零久！
　　　　一个月后，上海！
　　　　“总编，《F。L》已经申请破产保护，这是今早的报纸，相信界内都已经收到了消息。”
　　　　周锦却一身黑色的紧身衬衣说不出的魅惑，他只是微微点头漫不经心地接过从助理手里接过报纸，好像《F。L》申请破产保护这轰动界内的事在他看来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随意一扫后他头也不抬地问：“艾辞，查到苏故凉的消息了么？”
　　　　“只知道她一个月前去过无海边的小镇上，不知道她为何要去那里。据说《F。L》离职的前总监顾裳在一个月前也去过那里。
　　　　周锦却身体往后倾看着桌上的报纸，这三年实在是太漫长，他怀疑他的疼痛会因为他们离开的每一天而递增。
　　　　我不知道周锦却在找我和苏故凉，我也不知道他不知道顾流景的死亡。其实所有的悲伤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我没法让我爱的人也那么爱我，同样我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爱我爱的人。
　　　　我终还是没有到达周庄，这旅途尚未到中途我就下了车。我不识得路，也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我害怕我是在将苏故凉的悲伤延续。如今轮到我飘泊。
　　　　顾流景离开的第一年，我也离开了《F。L》。这三年我一直在行走，总以为下一个地方我就会死心蹋地地停下来，可是事实是我如今仍然在行走，不停不息。
　　　　也许你也那么爱过一个人，你恨不得为他死。
　　　　苏故凉失去了夏炎生她真的想到过死亡，只是她不得不好好活着，她也许永远也没法知道顾流景在最后一刻说了什么，顾流景最爱的人果然是苏故凉，那时就算他已经即将告别这个世界，他说的依旧是，苏故凉，我爱你。
　　　　这些话在很久很久的三年前，在后来的后来，我依旧没有告诉苏故凉。我情愿苏故凉什么都不要知道。
　　　　我想也许我才是该消失，如果苏故凉没有再次遇到韩缄默，是不是如今就是另一种结果。同样，如果苏故凉当初不那样选择，说不定顾流景如今还在。苏故凉和他认识就不得不推迟时间，一年，两年，三年，又或者是没有尽头的明天。今天的人始终等不到的明天，穷其一生再无悲欢。
　　　　我们相遇在最快乐的时光里，在最难过的时候离去。
　　　　这场青春没有恨，只是不够爱。当一切沉寂，我们都各安天涯。
　　　　苏故凉再见到我时，距离顾流景离开刚好四年。这四年的时光，所有的曾经都已消亡。她变瘦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我和她乘着车不停地围着这城市转，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应该在哪里下。最后，还是她说，在前面的广场下吧。我浅笑，这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相遇。

　　☆、021：王者的冷漠

广场周围的灯光照在苏故凉身上倾斜出她单薄的身影。我多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