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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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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就好。他的发线尖尖的，眼睛尖尖的，鼻子和下巴也是尖尖的，真的好像一只老鼠埃”
“这个人是我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他家里很有背景的，他的父亲是个被双规的高官，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嘛。他自己也挺会钻营的，大学毕业就做了几年公务员，后来刚刚当上高官不久，因为被卷入了贪污案而下台了。可是后来又说他是被冤枉的。现在他手里有很多地皮和楼房，开始搞房地产。有些人善于用最少的努力换取对自己最大的好处，他就属于这种人。”
“八成在人家调查他之前就把财产转移了吧？”
“绝对是这样。”
常继年一想起这个乔沉荇来，真是头都大了，他对自己那些意思，自己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虽然表面上对他微笑着很客气很礼貌，可是心里真的很厌恶这个人。
记得还是在自己高二的时候，这个乔沉荇到自己的班上当了插班生。因为此人是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的，所以他的成绩也很不错。可是他的成绩没有常继年那么好。他一来到这个学校，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他有个高官老爹罩着，所以谁也不敢得罪他的。
他一来到这个学校，就问常继年借各科的笔记，因为老师也暗示，不要得罪这个乔沉荇，常继年只好不情不愿地把笔记本借他了。后来他借了很久都没有还，当时快要期中考了，常继年急得要命，问他要回自己的那些笔记本。那个乔沉荇却歪着头，优哉游哉地说：“你的那些笔记本吗？对不起哦，我已经全部都烧掉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你把你的笔记借给我几天，我抄好了就还你。”
“我把自己的笔记本借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一到这个班上，就发现其他人的实力都不足以和你抗衡呢，所以你就是我在这个班里的对手了。对付对手，有一个词叫做‘兵不厌诈’，你不知道么？”乔沉荇说完，等着看常继年气急败坏的表情。
谁知道，常继年只是微笑着说了一句：“那好吧。”当时快要考试了，没有人会答应借笔记本给常继年回家抄的，常继年只好利用下课十分钟向同学借笔记本来抄，因为要赶时间，把一手原来很工整漂亮的字都写潦草了。
后来考试成绩出来，常继年的分数还是比乔沉荇要高。常继年是班里的班长和英语课代表，这个乔沉荇又变着法子和他争这两个位子。也许是乔沉荇请了全班同学吃饭，也许是他用不同的字迹多投了自己的票，结果常继年的两个位子都被他取代了。后来那些同学才知道后悔，这个乔沉荇真的是睚眦必报，因为做了班干部，班上的同学和他但凡有一点点小冲突，比如说乔沉荇对那同学说，他想要他让出前排的位置，而那个同学不照办的话，乔沉荇就会在老师面前打这个同学的小报告，让老师很厌恶他。
后来到了高三，乔沉荇冷不丁地问常继年打算考哪所大学，常继年也没有说。结果不知道乔沉荇用什么办法知道了常继年大学的志愿，也考到了那里去了。后来常继年听说是他那高官爸爸托关系给他上的大学。
大学里，常继年到了学生会去，而那个乔沉荇竟然当选了校学生会的干事。他平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很老三老四，用一种很颐指气使的口气对同学指手画脚，让他们做这做那的。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有后台的，都很服从他指使。说道拍老师的马屁，谁也没有他那么积极那么精通。偏偏好像领导就是喜欢这种人，乔沉荇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就步步高升了，大家都说他交了狗屎运。
乔变态的回忆
乔沉荇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放大的照片。这张照片的原件跟随他已经有十几年了。照片上那出奇漂亮的男孩子稳重地微笑着，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很温暖很干净的美。这张常继年的照片，是乔沉荇贿赂了一个高中时和常继年关系很不错的同学，从同学录上撕下来的。
乔沉荇从小就很喜欢挑战，从上小学时起，就常常用衣叉之类的东西追打同一个干部家属大院里住的孩子，打得他们鼻青脸肿、鬼哭狼嚎的。上了学之后，他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成绩总是要保持在全班的第一名。小学时，他是班里的尖子，可是到上了重点中学，却发现学校里比自己聪明勤奋、比自己基础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初中时，他非常努力，才勉强可以保住名列前茅的位置。
高二时，乔沉荇转学上了省重点，发现这里面的人他妈的都是一些变态，特别是那个常继年，他甚至有时会在课堂上睡觉，可是考试的成绩还是很好。后来乔沉荇问过班上的同学，原来他们很多人在寒暑假就已经把高中三年的课程自学完了。于是他也效仿他们，可是成绩还是上不去。他发现那个常继年有个很神奇的地方，小考的时候，他的成绩都不会太突出，可是一到很正式的大考，常继年常常是考第一的那个。当常继年走上领奖台，拿下全级第一名的荣誉证书的时候，乔沉荇就想着一定要打败他。
乔沉荇背后使了很多心眼，才把常继年的班长和英语课代表的位置据为己有。他原来以为，对方遭遇了这个打击，一定会一蹶不振、成绩一落千丈的。可是常继年还是很淡然地微笑着，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甚至对乔沉荇说：“辛苦你了，其实我一直都不想当班干的，太麻烦了，弄得都没有时间学习了，每天回家都睡很晚。”原来自己千辛万苦，却把别人肩上的重担给挑了过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沉荇知道自己对女孩是没有兴趣的。可是，自己对常继年的态度，却在一天又一天的接触里，变得暧昧了起来。常继年仪表和成绩都很出众，受到大部分老师和同学的喜爱，少部分人不喜欢他，大抵也只是出于嫉妒。他就像太阳，而他乔沉荇自己，却只会通过耍手段来得到一切，跟他比起来，就像荒凉险恶的月球背面。
后来和常继年有过一些比较近的接触，乔沉荇发现，自己被常继年深深地迷住了。常继年实在是个妙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他那样知识渊博，常识丰富，又不会胡乱卖弄的人，十个人都不及他一个人有意思。他开始贪恋和常继年在一起的空气。他开始模仿常继年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模仿他温暖而淡然的笑容，模仿他对同学表现出的体谅和善解人意，模仿他说话时爽朗幽默的口吻，模仿他优雅得体的举止和谈吐，模仿他被冲撞之后也只是大度地摇着头无奈微笑的样子。
乔沉荇终于发现了自己一开始对常继年不友好的原因，因为，这么多年来，自己头一次在某个人的面前感到自卑，而这个人就是常继年。越是自卑，越是要向对方发出攻击，越是要对对方表现出目空一切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沉荇发现，自己总是呆呆地端详着对方完美的侧脸，努力克制住轻吻过去的冲动。“常继年，你喜不喜欢男生呢？别人都说，男生喜欢男生，是一件特别恶心的事情，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恶心呢？这样一个拥有自卑而扭曲的内心的我，是不是让你觉得特别讨厌？”乔沉荇总是默默地看着常继年的身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无声地追问着。
一有女生向常继年投递爱慕的眼色和情书时，乔沉荇就感到莫名其妙地吃醋。他转而去追求那些对常继年明白示爱的女生，然后把她们一个个狠狠甩掉。由于害怕被常继年看轻之后彻底疏远，乔沉荇这些幽暗的心思不能向对方明白地说起，像菌丝一样在他心里发荣滋长，他简直恨不得变成常继年身上的寄生虫，如影随形地伴着对方。常继年在高三时，X科选修了物理和英语，乔沉荇就也选修这两科，结果却因为功课太难而疲于应付到科目的成绩低得左支右绌。
他千方百计地打探到了常继年大学的志愿，特意报考了那所学校。他明明知道，以自己的成绩，上那间大学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情，只有让父亲出大钱托关系。他花了高价，买下了一个同学毕业纪念册上常继年的照片。他发现自己爱对方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只要看着那张照片，他就有层出不穷的快感。那天晚上，他把照片放在心口的位置睡着了，做了那些五颜六色的梦，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跟照了风月宝鉴一样，底下泄得一塌糊涂。
进了那间大学，也和常继年学一样的专业，因为惯于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乔沉荇进了学生会之后如鱼得水。可是在学习上他属于没太多真本事的人，学了一年翻译之后，因为程度太差，只能转去别的专业。而常继年因为天分高成绩好，老师们都重点培养，认为他天生是当外交官的料子。乔沉荇感到万分惊慌，常继年的才能他知道的，实在是怕，日后对方会一飞冲天，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
一次偶然的机会，乔沉荇得知，常继年和自己一样，是南莱族的人。乔沉荇是个金鲛，而常继年是个银鲛，他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乔沉荇高兴之余，都在琢磨怎么坏对方做外交官的事，阻止他保送去北京读研究生。乔沉荇请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常继年的家庭背景，发现他的另一个生父封澄，是黑道上的人。他写了一封匿名信，向学校报告了这件事。一时间，那些重点培养常继年的老师，都纷纷表示要换掉这个原来的头号种子。常继年的背景涉黑，怎么样都无法让政府接纳的了，培养一个这种人不但是白费力气，而且还是养虎为患。到最后常继年毕业的时候，老师有好的工作介绍，甚至都不发短信通知他。常继年在上海念完了研究生，外交官的美梦彻底破碎了，回到出生地找工作去了。
乔沉荇很高兴，他始终都可以把对方踩在脚下，让对方飞不出自己的手心。可是因为是自己亲手毁掉了心爱的人的前途，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常继年，只能努力让自己更有钱更有才能，举止更高贵，感觉更配得上他。
直到最近再一次酒会上遇见常继年，感觉他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人，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乔沉荇发现自己终于忍不住，这么多年来，哪一天晚上，不是看着他的照片，想要把他据为己有。自己挣这么多钱，爬上这么高的社会地位，都是在做给他常继年看，可以说，都是为了他。他乔沉荇想要得到一个人，可以处心积虑准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
第 55 章
接到了谢凌的电话，魏炜一带着常继年一起去一间咖啡屋见了他。魏炜一知道谢凌给常继年吃的那种药是一种正在试验中的新药，用以提高南莱族的银鲛的生殖能力的，他才略微放下心来。
尽管乔沉荇一直在故意接近常继年搞暧昧，可是常继年一向不是那种处处留情处处收取零碎好处从而玩火自焚的人，对于那些对自己有不可告人居心又招惹不起的人，总是想方设法和他们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内。不过魏炜一觉得，如果常继年有心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凭他的清晰头脑和聪明才智，那是绝对可以同时脚踏几条船也可以把每一段关系处理得井井有条、穿梭在每一个情人身边游刃有余的。幸好他不是那种人，自己这才可以暗自松一口气。
此后，魏炜一就经常发现，老常和谢凌聚在一起，像是在交换什么资料。不久之后，谢凌马上因为一个毋须有的罪名，被开除出了医学院。魏炜一为了朋友，去找父亲魏金水据理力争。
“你那个朋友，被那个常继年迷惑住了，他竟然制造了一些假证据来诬陷我！”魏金水脸色铁青，“你必须远离那个居心叵测的常继年，尽快和皮霖订婚！”
魏炜一知道，皮霖的父亲皮致远最近当选了南莱族华南地区的总院长，一直以来，魏金水把自己安插在青云直上的皮致远的儿子身边，以便不失时机地“抱粗腿”，结交这些有势力的人。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提醒你一句，常继年的爸爸常勇，是没有作为南莱族的人的那份档案的……常继年的档案，基本上来说，也是可有可无的……”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和手脚？！你身为医生，无权篡改和销毁别人的档案的！可是封澄是黑道上的人，你也不能动他的儿子，不是吗？”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封氏家族经过那么多年的洗底，早就没有原先的那种骇人听闻的势力了。我就是动了他的儿子，谅他封澄也不敢动我。他现在只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不，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和常继年在一起。”
“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哼。”
谢凌准备重新考别的医学院，不和南莱族扯上关系的那几间。他要去另一个城市了，告别之前，他对魏炜一说：“我只知道，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用不可告人的诡计去坑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哪怕万一他魏金水‘神通广大’得让我以后永远也不能做医生，我也不愿意在得知全部肮脏的交易的情况下，还当包庇罪犯的同谋。我已经把材料寄给了皮院长。”
魏炜一追问常继年到底是什么事，对方却只字不提。
魏炜一坚持不理会魏金水，这样过了一个月，常继年发现族里给他的补贴和各种保险都停了，而且，谢凌介绍他吃的那种新药，医院里也不给他继续发放了。他只好苦笑着对为魏炜一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可以有一个孩子。可是，他们现在不发那种药给我了。现在的办法，也只有……也许你去求求你父亲，他还是可以通融一下的。”
谢凌去了湖北的一间医院继续进修，他留了QQ号码给常继年。不久之后，谢凌找到了同样去了武汉的詹素梅医生。和谢凌不同，詹素梅没有被赶出南莱族的医院，她只是被调到了武汉工作，她从谢凌那里知道了常继年的情况，就给经常他寄那种新药。
可是，詹素梅告诉常继年，她查过了，常继年在南莱族医院的档案和病历都被注销了。虽然族里补给给族人的津贴和保险都非常可观，可是，常继年庆幸自己的生活还没有困难到要靠救济，就当这是和魏炜一在一起所付出的小小代价吧。还有就是，常继年不能再到当地的南莱族医院看病了，他以后要到普通的医院去就医了。
常继年尽管吃着药，可是他的病过了一年多还是没有什么起色，魏炜一开始想要一个孩子，现在心也慢慢变淡了。魏炜一有天下了班，正在市场挑选药材和蔬菜，准备给常继年熬汤，却意外地碰到了乔沉荇。乔沉荇一如既往地衣着光鲜，魏炜一在卖干货和咸鱼的摊子前，还是可以闻得见对方一丝不苟地往衣服上掸的Ｄｉｏｒ Ｈｏｍｍｅ若隐若现的香气。可是，乔沉荇看起来还是像一只高贵而干净的大白老鼠，也许比别的老鼠们都高贵，可是，由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气质始终阴湿而猥琐，上不得高台盘，就像成了精的老鼠始终修不成人形。
“你好。”乔沉荇主动打招呼。魏炜一虽然讨厌他，出于礼貌也回了礼，他看出乔沉荇微笑的时候，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换言之，对方平时总是以一脸无懈可击的假笑示人。
“真是可悲的姻缘哪，继年是绝对不肯要你的孩子的。我非常了解他，他那个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听说……是你爸魏金水害死了他的爸爸，所以，他才会故意弄得自己失去一个‘银鲛’应有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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