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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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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们这个大会怎么这么麻烦？不是学生都不能进会场的。还让我来看，白白浪费人家的时间。”常继妍站在会馆前面，看起来等了哥哥有一阵子了，有点着恼地甩着手臂说。
“不是给了你入场卷了吗？没有带来？”
“给忘了！好在我去了逛街，刚转回来，”她看到魏炜一腋下夹着二外法语的书和笔记本，“好孩子喔，开个会还不忘见缝插针地学习。”
常继年却饶有兴味地看了魏炜一一眼：“我在观众席准备的时候，看到他一直在笔记本封皮上乱画什么呢。”
“嘿嘿……够抽象主义吧，姐姐？”魏炜一向常继妍举起举那幅画，他就不相信她能猜得出来他画的是什么。
常继妍细看那幅画：“你画的是我哥吧？”
其实魏炜一对自己的画技还是不够有自信，那幅画虽然只有寥寥几根简练的线条，但也算画得信手拈来，线条优美而有张力，似像非像，可是真的勾勒抽取出了几分常继年敏感秀逸的脸部曲线的神髓。
“你好厉害，猜对了！”不愧是孪生兄妹，原来常继妍身上也有常继年那种洞悉别人心中所想的能力，只是她个性太随性鲁莽了点。
常继妍半开玩笑地小声说：“哎，你不会是在暗恋他吧？”
魏炜一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就告辞回宿舍去了。
“常继妍你注意不要恃才放旷啊，别忘了杨修是怎么死的。”常继年的笑容有点不自然，脸上开始有点挂不住了。
“开个玩笑嘛，哥，你现在可是有妇之夫了，可是在你结婚之前，不是有的人还以为我是你女朋友吗？”常继妍大大方方挽起常继年的手臂，一路走回了家。
“嫂子。”一进屋，常继妍就瞅见高美鸾那张不凉不热的脸，打了招呼之后，常继妍赶忙钻进自己的房间。
“还不睡？”常继年走进主卧室。
“她老在这里住算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有宿舍吗？那间现在是客房，万一有客人来了，让人家住哪里？再说，以后孩子越长越大了，还要住那间房的。”高美鸾关起门来就说。
“我就这一个妹妹，她一个女孩子，不比别人家的女孩子有父母保护着，她也剩下我这个哥哥，可以看顾她一下了。”
高美鸾想了一下，他妹妹又不愁嫁的，顶多过个几年就嫁人了，才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走到大床边的婴儿床旁，看了看熟睡的孩子，自己都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越长越难看了？”
“不会啊，你仔细看看她的眼睛，虽然是小了点，可眼睛的线条还是很清秀的。”
常继年冲了个澡。就准备睡觉了。熄了灯，高美鸾的身体马上暧昧地靠了过来。他也不是不知道，女人总是有那方面的需求的。可是常继年也试过几次，发现自己真的是对女人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呢，面对着高美鸾的身体，自己那活儿，竟然始终像蛰伏僵蚕一样软绵绵地一动不动。高美鸾总是推心置腹地笑一下就转过身去睡，她那笑容非常刻薄，让常继年觉得受到了侮辱，也严重怀疑起来，他到高美鸾家里那晚，她的父母溶解在酒水里让自己喝下去的那几颗蓝色小药丸，真的能使自己和高美鸾制造出婴儿吗？
常继年其实是一个南莱族的“银鲛”，有一部分“银鲛”是只爱慕男人的。可是这特殊的身份，在他小的时候，带给了他非常创痛的记忆，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他都对此刻意隐瞒，而装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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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常继年下班回到家，见客厅里坐着一个女孩子在哭泣。她长得白皙美丽，高挺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像洋娃娃一样粉嫩可爱。高美鸾正在不停地安慰她。
“没有事的，你在公司那边辞了职，可以在别的地方再找工作的。你一定行的，你是我见过最漂亮乖巧的女孩子了。”高美鸾轻轻拍抚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谢谢你了，美鸾，你是公司里最好的人了。其他人都只会落井下石。”那女孩子挺感动的，握住高美鸾的手说。
“这是……？”常继年刚好进门，问道。
“这是我公司的同事李慧英，她好可怜，刚刚失恋，辞职了，”高美鸾转而对李慧英介绍，“这是我先生。没关系的，慧英，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也好。”
“美鸾，你先生好帅呀。”李慧英勉强对常继年笑了笑。
去给李慧英准备了水果饮料端了上去，常继年怕那女孩子倾诉私人问题的时候看到自己徒增尴尬，就不好意思妨碍她们谈话了。高美鸾又安慰了她一阵子，李慧英才走了。
关了门后，高美鸾就不耐烦地说：“真烦人，以为谁都像她父母一样宠着她，永远对着人抱怨个不停。”
常继年没在意，去收拾吃剩的东西。听到高美鸾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就发出了一阵她特有的神经质的笑声，她兴奋愉快的时候笑起来总是轻轻地，像窃笑，带着点腻嗒嗒的鼻音，就像有谁在不停地咯吱得她喘不过气似的：“呵呵呵、哼、哼、哼、哼……”
“什么事这么高兴？”常继年不由得问道。
“呵呵，她以为她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她又长得漂亮，就到哪里去都是大小姐，都会给人捧在手心里宠着么？居然还想去勾引我们公司高层的太子爷，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大学的时候，一个星期约会十几个男朋友？我就把她过去的所作所为悄悄先告诉公司里那几个最多事、最多嘴、最爱嫉妒的人，让她们不要说，她们马上把她的丑事传得全公司都知道了，反正话可不是我传出去的。你猜怎么着？呵呵呵、哼、哼、哼、哼、哼，话传到那太子爷耳朵里了，人家马上把她给甩了，她就只能灰溜溜地拣包袱走人咯，还以为我会同情可怜她呢，真是弱智……哼、呵、呵、呵……”
“成不成让他们自己发展就是了，你也真多事，好端端的拆了别人的姻缘。”
高美鸾不理他，自顾自在那里偷着乐，那个李慧英长得比自己好看，家里又比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力，大学里两人是经常为了男友争风吃醋的，那时高美鸾故意让着她，是因为手里还没有抓到她什么把柄，卧薪尝胆了几年之后，终于整治了她，高美鸾觉得大快人心。
常继年感到自己后背上的寒毛一凛一凛的，像在跳摇摆舞，怪不得王尔德说，女人是拿来爱的，不是拿来了解的，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等到你了解她，就会赫然惊悚地发现自己没多少活路了。
魏炜一住的那个小区，算是比较好的了，周围住的都是成功的领导啦，企业家啦什么的。这个周末，他回家吃饭，他后母借口钟点工何姨走了，让他到地下停车场去帮他父亲擦车，他最小的妹妹周末坐车出去游玩的时候，在车里吐了。
一打开车门，就闻到车里酸臭难闻，魏炜一捏着鼻子，先用拖把加洗涤剂，后用抹布仔细擦拭着那些污渍。他专心地擦着车，却听到依稀是一男一女扭打的声音，然后那男的决绝地抽身而去，女的站在那里，泪流满面。
魏炜一认出那男的，他矮小方脸，有一双极小、看上去极精明的眼睛，是在这里住的一个很有钱的富商，魏炜一听人说过，他很豪爽，包了好几个二奶，一个人给买一层别墅的。仔细看去，他傻眼了，忙静静钻进车子，趴在车厢里，快速地随手抓起一张报纸遮住了脸——那女的，却竟然是自己的“师母”高美鸾！
魏炜一在心里破口大骂，有没有搞错，她嫁给常老师，自己都觉得是高攀了，人家老常哪一点配不上她，有才有貌的，交易会几天就可以赚几万块。她也不是长得漂亮，竟然有夫之妇还不老实，还这山望着那山高，人家那老板那些二奶，一个起码靓出她几条街去了，她也真是自不量力。
那男人听她哭得悲切，也叹了口气说：“我在交易会上见过你先生，他长得很帅气，人很有才华、很有出息也很爱家，还那么拼命去赚钱养家，现在这么好的男人太少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回去好好跟他过日子。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不知道，其实，他……”
男人狐疑地看着她：“怎么？”
高美鸾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方便说，我们找个私人一点的地方，我告诉你吧。”
两个人结伴走远了。
魏炜一心里感叹，怪不得头一次见这个女的，就觉得她笑起来贼贼的阴阴的，乔张作致的，很可能不是什么老实人，也不是善男信女。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常老师，让他抛弃这个臭女人。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外人，凭什么挑拨别人夫妻之间的关系呢？就算自己说了，常老师也肯定会相信老婆而不相信自己的。他那么醒目的人，就算自己不说，很快他也会看出什么端倪来，发现妻子的不轨行为吧。
既然常继年的妻子这么杂碎这么极品，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去顾虑的了，魏炜一开心地想，本来是不想破坏别人幸福的家庭，可是现在看起来，那女儿是不是常继年的，还有待考证呢，管常继年是不是弯的呢，反正自己是暗暗地喜欢上他了，是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一片心的。
外语系的老师思想都比较开明的，就算自己开门见山地对他说自己是弯的，就算他是直男，他八成也不会显得很反感很排挤的，他那么会为学生着想，八成也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胡乱声张的。
找准了机会，这天上完了口译课，魏炜一就留了下来问问题，他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留到最后才问，问完了学习上的问题，魏炜一见四围无人，才壮起胆子小声问常继年：“老师，你反不反感同性恋的？”
常继年想了一会儿，告诉他：“不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独特的生活方式，我不会去胡乱批判反感别人。”
“老师……其实，我发现自己……不正常……”魏炜一鼓起勇气，小心地碰了碰常继年的手，“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您，常老师，就是这样。”
常继年僵硬了一下，马上很自然地拿开了魏炜一的手：“那在这里，你就装作你自己很正常吧。放心，我不会对别人乱讲什么的。”
魏炜一在学校的时候，从来都很多女生追他的，今天虽然拒绝自己的是个男人，他也算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尖锐的挫败感袭来，狠狠地充塞了魏炜一的胸膛，他感到胸口又紧张又疼痛，气都喘不过来了，脸色由通红转成灰白，慌乱失措中，他也不看常继年就大步走了。
常继年站着那里，脸上虽然尽量平静地笑得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始终有点怅然若失的。那个俊美的少年害羞地表白的时候，脸蛋涨的通红，可以看到他细腻生嫩的脸上那些茸茸的柔嫩的汗毛，他整张脸显得就像桃子一样，说不出的生动可爱。可是，幸福现在貌似离老师太遥远了呢，魏同学。即使没有高家那天那么高明的一招“请君入瓮”，考虑到妹妹将来的幸福，自己还是要委曲求全地活着的。
继年兄也素很RP的捏
从看到那高美鸾和那富商纠缠不清以后，魏炜一在周末回家的时候，也暗暗帮常继年留意着，高美鸾有没有再来这个高级住宅区找那个富商。魏炜一猜想了一下，俩人可能在高美鸾大学的时候，就勾搭成奸了吧。那些心思活络的女生，总是有特别多的渠道，去发展自己的人脉，结识社会上的名流和有钱人，也许通过是一次什么特别的晚会，也许是假期兼职去拉赞助，也许是实习的时候。
这富商的太太住在他另一处房产，这里是他为了平时去公司上班方便，而买下来居住的，魏炜一也时常见到他的车载着装束各异的美女。这高美鸾平时看起来文静柔弱，谁知道全都是闷骚。高美鸾周末一下班，借口公司有事，把孩子扔给常继年，就一个人摸到这边来，找那富商，摁门铃都摁得跟特务接头的暗号似的。
俩人一见面，常常搞得像恶搞版的《卡萨布兰卡》，戏剧化到滑稽的程度，在车上抱着哭泣，在街上拥吻，富商掴高美鸾几个耳光，她装装可怜，他又装腔作势地去哄她，然后富商就开车，两个人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魏炜一瞧见高美鸾好像还一脸滋润和得意，不由得觉得她怎么就这么下贱，其实人家有钱人，装模作样回转过来找她，还不就是想看看她那副低三下四的嘴脸？魏炜一讽刺地想，珍馐百味吃多了，就会偶尔想吃点清粥小菜养养胃，那富翁也是如此，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冰山美人追多了，想换换口味，找一个能够放下身段犯贱、百依百顺的人暂时玩弄玩弄，给自己彻底减减压吧，当是别人真的稀罕她么？
这个周一魏炜一回到学校，收到风声说，有一间很有名的大学，愿意出重金，挖常继年去当口译老师，大家都很舍不得他，觉得他很可能会答应吧，一时间竟有点人心惶惶的。魏炜一直后悔自己那天太冲动了，也许常继年会反感自己的骚扰，为了回避自己而到别的地方换换环境？
好像是知道了大家担心的事情一样，这天常继年上口译的时候，特意对他们说道：“估计，各位可能都听到了什么，我要换工作的小道消息了吧？放心，我会带到你们毕业的。带完你们这届以后，我还想去继续进修。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几年，你们一定要努力，毕业了以后，你们要脱胎换骨。”底下的同学都感动地鼓起掌来。
接下来，他教了同学们做各种速记符号，然后和他们一起听录音，做口译速记。他那竖式速记上只偶尔有一两个单词的缩写，大部分是符号，抽象得就像一幅线描画。可是，看着那速记，他却可以把刚才听到的内容复述个八九不离十出来。
“笔记记得再详细，其实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到了要临场实践的时候，你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记笔记的。所以，大家平时一定要每天练习口译速记，争取烂熟于胸。我们这个行当有句话，叫做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同行知道，一个星期不练全世界知道。”
魏炜一在下面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老常没打算走。
最近，常继年开始觉得邻居们对自己都怪怪的。那天他买菜回到家，对门住的是高美鸾公司里的一个同事，那男的见了自己，总是咧开嘴呲啦一笑，他那笑里，有一种特同情又特看不起的意味。还有好几次，常继年下班的时候，看到那男的带一脸鄙夷的笑，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悄声跟楼上楼下的住户说着什么。从那以后，楼上楼下的邻居看到自己时，虽然也礼貌地打招呼，可是，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隐约带着一种怜悯和玩味。
这个周末，高美鸾又借口公司要加班，就外出了。那女婴特麻烦，平时总是要常继年抱着，不然就不依不饶地大哭大闹，常继年只能一边备课，一边在电脑前准备着兼职的口译和笔译，一边抱着她慢慢摇晃着，到她睡着了，就轻手轻脚地把她用毯子裹了放在床上睡觉，才觉得清净一些。不过这个周末，常继年推说有事，把女儿寄放到高美鸾父母家去了。他另有安排。
这个周末，高美鸾一听说常继年周末有工作，就借口回娘家。常继年就锁上了自家的门，在她后面无声无息地跟踪着她。他身手不错，轻快敏捷不输给私家侦探，高美鸾竟没有发现他。她打了好几次手机，都很快挂了机，可能是对方故意不接听吧。她出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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