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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宝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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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妇人没有回话,头也没有抬起,直直掂了手指进滚烫的茶汤中捡了木勺出来,武士已经愕然,呆了一旁垂手伺立。
“十三年了,他终于来了这里,就用好茶接待。请!”灰衣妇人冷笑,笑声中仿佛缠了毒蛇的信子。武士还是愕然中,旁边的巴夏阿姆清了清嗓子,武士方明白过来,退了出去。
巴夏小心翼翼等待着灰衣妇人发话。很久,灰衣妇人将瓦罐倾倒,慢慢流出黑茶汁水进土碗里面:“巴夏,我十三年没有煮南安的黑茶了。今儿煮了,公子不来,他却来了,你说,是何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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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修见通报的武士久久未归,心中冷笑,便带了人径直步入苑内。
苑中草木葱郁远远胜于二十年前,很多地方树荫已经遮蔽了厢房,蔓藤垂下漏窗挡住了光线,日暮时分隐隐静谧的有过了。
谢修低头叹了口气,却一头撞上刚才的武士。
武士大声大气喝道:“你如何闯入内厅!”说话间带有些川西口音。谢修却不恼,道:“夫人的意思如何。”武士愣了愣,道:“请进”
谢修笑笑,不再多话自进去了。
远远嗅到一阵浓郁的焦香,谢修有些恍惚,顺手就撩开幔帐,花厅仍是当时那般摆设,上首端坐着一妇人。
谢修愈加恍惚,哽咽喃喃道:“阿妩……”那妇人却冷冷道:“这么多年你还记着她。”一语惊醒谢修。谢修面色冷沉下来,尴尬道:“都过去十五年了……”声音清冷下去。顿了顿,又道:“阿沅,你,这些年还好吗。”
灰衣妇人不动声色的饮了口黑茶,苦涩的滋味顿时在舌尖蔓延开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谢老爷,十五年来你都未踏足这座苑子,想来还是你自己亲建的。今日你来却为何事。”
谢修叹了口气,往事有些模糊,有些犹豫道:“阿沅,好像你和睿儿有些不快……”话音踯躅。灰衣妇人挑了一眼,道:“他对你说的?”
谢修不敢正视她的眼睛,转向花厅外的荷塘,道:“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只是听得侯家老三死了,他也不再回谢府,日日只是与些女子在画舫上厮混,闹得很是不堪。连圣上也亲询过此事,本来过了国殇之年,圣上就有将圣公主指婚给睿儿的意思,这下弄的。”
灰衣妇人笑道:“与女子厮混有何不好?你不是一直也这么过来的。”谢修有些薄怒,道:“阿沅,今日我来是想和你谈谈他的前程。阿妩去了那么多年,我们的恩恩怨怨还提来作甚?”
“前程,此时你也配合我提他的前程。我们听信你离开故土,归顺中原皇帝。你当时许诺我南安部能强大百倍,可后来合着中原皇帝肢解川西。”谢修眼神躲闪,无言以对。
灰衣妇人见此,愈加伤感,冷笑道:我怀胎十月躲躲藏藏不敢见人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姐妹情断义绝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逼着把自己的孩子认阿妩做母亲的时候,你在哪里。阿妩只怕也是伤透了心,才去的那么早吧。”灰衣妇人说完了最后一句,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谢修更是不敢接上话语,半响才诺诺道:“我对不起阿妩,也对不起你,阿沅,你看在睿儿的份上……”
话没说完,匆匆走来一位黑盔遮面武士,抚着灰衣妇人耳语数言。灰衣妇人听了展颜一笑,对谢修道:“真是不巧的很,今日有贵客来访,还请谢老爷先行离开。送客。”只留下谢修呆呆站立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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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高立在木桩上,武士在下摆成阵势,一时间双方僵持对立起来。突然武士变换队列,从后面冲出一对弓箭手,打起弯弓,撩起弓箭,而箭头沾上了搽上火油,随着檫的一声,箭头的火油飒的迎风燃起,羽箭划过上空,直指木桩。
噔的声箭直中木桩,顿时火光上溢。黑衣人见势互相打了个手势,武士还没反应过来,却齐身飞向塔楼,向下撒开一道密网。
为首黑衣人攀上第三层塔楼,捶开三楼的木窗,从外翻身进了内塔,一步从中间旋梯扶手飞速滑下底层。外面武士尽数被套进网中,顿时乱成一团。
宝生进退不得,见被堵在塔内,想反身向楼上跑去,突然楼上飞下一条黑影,反抄起宝生的腰间,就重新跃上三层塔楼平台,一脚踹开木窗就飞身出去攀住塔檐。
宝生本来饿的眩晕,此时被拽住腰带飞身上了高处,往下微瞅,离地数丈,夜风呼啸过面庞,身体晃晃而坠,髻上的簪子顺发滑落而下,不由得心神俱震,恶心的一口酸水就呕出来,吐到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见状,不以为意,也无空拂了胸襟上的污物,只是更加紧紧将宝生向自己贴近,转头向旁边的同伴转转头示意,同伴挥打手势做着旗语。
宝生不敢再向下悬望,却见亦不知黑衣人是敌是友,侧过脸去微微看着身边人。却见这些人全身穿着厚重的玄衣,腰间紧紧系着皮带,脸上罩着白森森的人皮面具,唯有眼珠转动。夜幕清明,看着人心中发憷。
但转念一想,如何都比在这里饿死强。想来反而心中安定下来,更不想胡乱挣扎加重负担掉了下去,便伸手死死拽了黑衣人的衣角。
黑衣人聚精会神观察下方武士情形,猛然被拽扯住衣物,仿佛吃了一惊,快速回头看望,见宝生下定决心般紧皱了眉头,右手捏了自己的衣服不放,冷哼了声就回过头去,但转首间,眼神竟微微漂浮荡漾。
此时楼下却没有动乱开来,被困的武士训练有素,齐齐举刀隔开了密实的网,顺次钻出,再次搭起弓箭对准塔上的众人。
弓箭嗖嗖而来,噔噔的钉上木塔。宝生发簪失落,散发飘落在风中,晃晃荡荡间被黑衣人拽着左躲右闪,心中吃怕的厉害,浑身颤颤抖抖,不由得双手拉住黑衣人。
大湖的边际突然驶来十来艘官船,官船竖了力帆,灌满了大风急速向这边撞来,快的仿佛黑色的飞禽。每艘官船五丈来余,上装铁铉炮台。船上水手更是手持火枪砼和毛竹盾牌,沿弦而立。
初始没人发现,待官船近了岸,方有武士报警,众人掉过头去,却见船头立了一人,正是谢睿。
第六十章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官船舶来,眼内似乎藏了笑意,向周围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其余众人领会,分批跃下塔去。
突然背腹两面来人,南安武士有些乱了阵脚,不复之前的整律,有些弓箭手也搭弓转向湖面的方向。这群人乘此机会,以极快的速度踏着南安武士的盾牌哗啦而行,直至潜入河里。
黑衣人拽着宝生,行动并不如其他同伴迅速,稍一迟缓,便被回过神来的武士堵回,被逼得折返了塔腰。
宝生远远的瞅见船头之人,距离太远却不甚清楚,只是蓦然心惊,待想看清些,身边的黑衣人似是微微点头,迅速翻身躲进塔内。
谢睿在下方眺望,看得真切,却面无表情,对着岸上的武士朗朗而道:“众位南安的勇士,你等跟随我的母亲来到中原已有数十载,背井离乡,吃遍了苦头,今日谢睿还请各位再相信我一次,放下手中的弓箭,跟随我回去南安!”
众位南安武士听得此言,心神震荡,顿时静默下来。
“睿儿,你是待飞的小鹰,以为翅膀硬了,可是你真的能带领大家回到南安?”突然,一艘快艇悄然无声的驶进谢睿的左舷靠近,灰衣妇人深深望过谢睿,眼中多是难言的落寞和不解。
“您终于出来了。”谢睿也深深看过灰衣妇人,随即转头,强忍住一丝不忍。
“你是想这些人都听命于你。你何德何能,能带领他们重返故里。”灰衣妇人曾试想千般方式与谢睿再次见面,唯独没有这个场面。
“那您又有何功德?”谢睿再次望向灰衣妇人,面无表情。
“夫人,公子欲摆脱汉人的陋习,重新振作起来,带领我们,这也是郡主的遗愿,我单远桥愿意跟随公子。”
“单远桥你这……”灰衣妇人被抢了白,有些气急,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妥,急忙止住。
岸上的武士也开始哗然,各队指挥官自是灰衣妇人提拔,此时极力维护灰衣妇人的权威,开始用长鞭鞭笞想卸甲的底层武士。
灰衣妇人见状,大声喝止道:“武士是我们南安部的雄鹰,怎能用汉人的法子对待我们的雄鹰。”眼珠转动,转向单远桥,笑笑道:“我是信奉佛祖的人,如果公子愿意摆脱汉人的颓靡陋习,我也就祝福他。但是他要向我们证明小鹰的决心。”
单远桥想了想,对谢睿道:“这个塔里的汉人女子曾是公子的心上人,如果公子能当着我们的面了结她的性命,远离汉人女子的诱惑,那公子的誓言才有神的祝福。”
谢睿冷冷一笑,转身对火炮手朗声吩咐道:“放火!”一声令下,火炮手准备就绪,拉开火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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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生被黑衣人拽着翻进塔内,听到外面的声响,不顾一切想挣脱黑衣人的牵制,推开木窗听个真切,却被黑衣人左手紧紧钳住,宝生再欲挣扎,黑衣人顺手点了宝生喉间的哑穴。
宝生气恼,一脚踢出,黑衣人避开,宝生又是一脚,黑衣人又躲。突然间,轰隆一声,一注火光球飞入,直插宝生面前,黑衣人扑开宝生,火势迅猛,又是数炮,却见木塔已经燃起半边。黑衣人急急半挽了宝生滚下楼去。
宝生听得谢睿在外下得命令,万般不信,待此时火光滔天,惊觉毫无生趣,集聚全身力气,一脚踹去黑衣人下身,黑衣人没有防备,吃痛间跳了开去,坐上木梯。
宝生见了冷笑,躲去数步远的地方,道:“反正大家都要烧死在这里,露个脸给本姑娘看看,也让我死的明白。”
黑衣人冷哼了声就要过来抓住宝生,宝生不容多想,退到已经烧断的楼梯边,你过来我就跳下去!”火焰如毒蛇的信子嗖嗖的舔着大家的发梢,竟隐隐有些焦臭。
宝生脸上被熏开,有些睁不开眼睛,恍惚间,见黑衣人撕下人皮面具,容颜俊美,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确是连曜。
宝生猜测了很多,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人,竟呆呆的立在那里,此时两人生死未卜,只觉前路唏嘘。连曜被烟火呛得厉害,说不出话来,做着手势让宝生别动,自己慢慢靠近想拉她过来。
突然塔顶烧漏了天梁,一根火柱只掉下来撞向宝生身上,宝生仓皇间想拉住连曜的手,却一个猛子掉下去。连曜,擒着尚存的梁栋,一把将宝生拉回自己的怀中。火柱直接砸向塔楼底层的一尊佛像,从中将整个基座都砸碎。
宝生心中砰砰直跳像要炸开一样,刚才想死的心思被这个瞬间冲击的粉碎,喃喃道,“带我回去,带我回去。”说着紧紧揽住连曜的腰间。
连曜心头莫名一荡,低唇吻上宝生的头发,发丝被火烤的有些焦硬。连曜轻轻安慰道:“放心,我定会带你出去。”说着攀着慢慢往下降。到了地面,将宝生小心放到潮湿位燃的阴暗处,自己再次检查有无空虚可以逃出。
此时塔楼已经完全被火团包围,只烧到天顶,只有中间佛像处还有少许落脚之处。
却见外面不断有欢呼之声传入,连曜皱了皱眉头,在刚才被砸的佛像处停住。宝生也围过来,道:“这佛像之前是铜铸镶金,怎么这么容易就碎了。”连曜掂了掂地上的灰块,道:“只是用青铜粉混了石膏砌成。”
宝生想了想,撩起裙角,上前踹了一脚佛像,嘴上道:“菩萨菩萨,得罪莫怪。”转头又对连曜道:“此处有奇怪,你看木塔甚是干燥,只有此处阴湿不堪,还有渗水,之前我睡着旁边的稻草上还觉冷的厉害。”
连曜听了,拉开宝生,自己上前数掌之下,将残余的莲花基座打碎推掉。宝生已经被熏得喘不过气,咳嗽着蹲下身子。听得硿的一声,基座下方竟露出一道暗路,用白玉砌得十分讲究。
暗道一开,一股阴潮之气扑面而来,吹散了周围的火光,连曜不得多想,拉了宝生的手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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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蜿蜒而下,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好似在地底永远没有出处,光亮和时间消逝在处空间。连曜想打个火折,但此处不仅空气潮湿能滴出水来,火折根本打不燃。
宝生迷惑了,完全看不见,只听得两人微微的呼吸声。连曜拼的内力,在黑暗中尚能辨认少许,只能紧紧拉住宝生的手往前摸行。
汉白玉本来润洁,加上潮湿苔滑,宝生被拉着也是踉踉跄跄,不时一头撞上两边的凿壁。连曜听得,想了想,拉过宝生,蹲下一把将宝生背起。宝生觉得不妥,想挣扎下来。连曜回过头来,柔声道:“别动,我带你出去,再动,两人都走不了。”
宝生只能小心伏在连曜背上,手却缩在胸前拳起防住。连曜回头笑道:“你若不想掉下来,就可挽着我脖子。”宝生知道这样只是让连曜吃重不堪,就赌气想下来自己走,连曜却反手搂实了宝生的腰,又将宝生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拽着。
“你肯定心里骂我,说我救你又是有所利用。”连曜淡淡道:“那也不完全冤枉我。不过,那天我收到了急件,说你被人带走,我的心里砰砰的跳,什么都没有想,就想着要把你找回来,绑到我身边。”说完竟然自嘲似的轻轻一笑。
宝生听得他胡言乱语,脸上一红,屏住气息不说话,想了想又觉得甚为生气,嗔怒道:“你胡说些什么糙话,你这人怎么这般轻浮不堪!”说着就要挣扎下来。
连曜却不让得,紧紧钳住宝生,道:“我蓟马千里赶回来拼了命来见你,你说我轻浮,我如何轻浮了。”
两人紧紧贴住十分不堪,宝生愈加气恼,道:“你家中自有妻氏,如何不知珍惜,对我,对我,几次三番如此挑衅!!”
“妻氏,”连曜玩味的反问道,言语间竟有些高兴,“那你说,我的妻氏是否十分美丽。”宝生被问到,想起雪烟的姿容,有些愣住,老老实实赞道:“美的像仙子。”
连曜又笑了,道:“是啊,那么美的仙子,我怎么会喜欢于你,只怕是你表错了情。或者你对我有意,反污我挑衅你,是也不是。”
宝生单纯,并不知其意,只道搅合起人家的家室,是十分不和礼法规矩的,心里有些慌张,匆匆辩论道:“我不是故意谈论此事,我怎会对你有意,你就是个罗刹鬼,罗刹鬼!”
连曜心中得意,只觉人生从未像此刻这般轻松万分,没有任何身份束缚,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前程往事,没有罪孽内疚。
“你在哪里学得画那样的罗刹鬼。”连曜笑问道。
宝生方想起那张画纸,黯然道:“我幼时随父母到过福州海边,见过西洋货船上的西洋水手,长相就是那般,长发卷毛,蓝眼睛,大鼻子。父亲说他们来自珐琅国。”
连曜笑了,想了想道:“以后你也带我去看看那珐琅国人,可好。”
宝生却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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