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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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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跳了几个小节。
“真的,非常非常……好。”俞阳轻柔的话语就像是肥皂泡,仿佛一碰就会碎,“不过,我想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黎盛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怒气:“你觉得我养了你这么久,会让你现在走吗?我会让你破坏我最开心快乐的这一刻吗?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吗?”
“我不会还你钱。”俞阳只觉得该说些什么,说出口的声音却不像是自己的,语无伦次的,“也许以后会还吧,不过,八成一辈子我都还不起。我不会再呆在这里听你继续说了,而且,这也不是你最开心的时刻。”
黎盛的怒气达到了最高点,他几乎是咆哮着:“你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也不想再懂了。”俞阳不得不连续的深呼吸,才能抑制眼前的眩晕,“我一直以为,也许有天你会说你累了,厌了,不想再继续了。我会和你拥抱一下再离开,我会祝你幸福……”
他的声音变轻,轻到谁也听不见。
他聚集了力量,抬起头,直视着黎盛:“我从来没想过毁灭一段感情是如此轻而易举,只需要几句话。”
一瞬间,黎盛甚至有些惧怕这样的目光。
“黎盛,这是我最后的请求,给我一张机票钱吧。”俞阳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毙了,他居然在向一个捅了自己一刀的前爱人求一个赶紧死开的方法。
最搞笑的是,这个前爱人挥舞着沾血的刀子还不愿意让他赶紧“死”。
“凭什么?”黎盛冷笑着道,“我欠你的啊?”
确实,黎盛不欠他的。
俞阳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也许他已经神经错乱了。他转过身,走向“前情人”和“弟弟”。
“能给我一张机票钱吗?”他必须鼓起全身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不愿意就这么冲出门,傻乎乎的吹上几小时的风,再带着一身垂头丧气回来这里。他想离开这幢房子,这个城市,越快越好,越坚决越好。
黎盛说这里对治他的伤有好处,所以他就在这里住了一年。
即使住了一年,这个欧洲的城市对他而言也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世界。没有黎盛的允许,他出不了门,房子里全是说中文的人,他学语言都没有机会,更何况,这一年里他首先得忙着学会像一个正常人般生活。
俞阳这时候才发现,他是被孤立的。他残缺记忆中那个位于亚洲的城市才是熟悉的故乡,曾经的根。这里只是个囚笼,只是黎盛打造得如此隐秘而不着痕迹,如果不是黎盛坦白,他永远不会发现束缚的栅栏。
如果这俩人不给,该怎么办?
护照呢?护照在哪?
要签证吗?不要吧?
俞阳不得不去想一些事,现实的问题,以此来缓解脑中爆炸般的疑问与痛苦。
他的膝盖在发软。
只要黎盛再说一句好话,一句“我只是开玩笑的,阳阳”,也许他就会飞扑到黎盛脚下,抱着他的腿哭泣。甚至,黎盛只要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也会跪伏在地,苦苦祈求不要抛弃他。
黎盛不仅仅是俞阳的爱,更是他的全部。没有过去的他所拥有的只有黎盛,失去了黎盛,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继续生活,他甚至无法想像出没有黎盛的生活该是怎样的。
然而,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不想走,只会被留在原地,割成碎片。
他不愿意再回头,所以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今天,幸运之神似乎也愿意分一点眼色给俞阳。
陆鸿飞掏出了一张卡。
“你可以用这个买机票,除了比较偏僻,一般国家都可以用。”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似乎能震破黑暗般,“里面的钱足够你安顿下来了。”停了停,他补充道,“密码是俞月的生日。”
俞阳迟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根本记不得该死的俞月的生日是他妈的哪天”这个意思,他几乎是以憎恨的目光瞪着这张卡,尽管他知道不该如此,可是,此时,他真觉得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在戏弄他!
“870411。”一直默不作声的俞月终于开了口。
“谢谢,谢谢!”俞阳无暇去管太多事,接过卡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他甚至不敢看眼前这两人的脸,“我……”
他想说“我会还你的”,但这句话可笑得没边了。
要想有钱,就必须工作,他俞阳会什么?
什么也不会,就连卖身他都不够格!
不过,此时俞阳已经不敢再去想这些了,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会发疯。他快速接过这张卡,低着头往书房外走去,却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拉住了手臂,差点往前扑倒在地上。
黎盛怒气冲冲地揪着他的头发,试图把他拖回房里:“你这就想走了?谁准你走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俞阳的挣扎就像是溺水的小鸡,即可怜又可笑。他的眼角瞥见陆鸿飞似乎站了起来,然而,他不想再欠别人什么,因为他还不起。
黎盛有张好看的脸,笑起来就像是阳光缀成的钻石,璀璨夺目,令人移不开目光。只要一看到那笑脸,俞阳就无法抵抗,总是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
此时,那张脸却被怒火扭曲得丑陋无比,当俞阳用义手重重地击过去时,僵硬的触感令他害怕。
那真是他所爱的黎盛吗?
黎盛的鼻血流了下来,捂着鼻子,恶狠狠地瞪着俞阳。义肢虽然使用不灵活,但到底是金属制成品,全力挥击下威力不小。
俞阳没有继续留下来观望,他迅速地爬起来,像是逃命般冲出了书房。临出门前,他望了眼一直坐在那里的“弟弟”。
俞月就像是用月光做成的雕像,端庄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一语不发。一直到门框挡住俞阳的视线,他都没有动过。
弟弟?怎么可能……
俞阳冲回房间翻出了护照,他此时非常庆幸黎盛有乱扔东西的毛病,跟在后面收拾的他对所有东西的位置了然于胸。
房子里仍然很安静,俞阳改跑为走,装作平静的样子去了车库。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人把守,以前他并没有在意,现在,他却发觉这幢房子就是个监狱。
心沉进了黑暗,一切也都沉进了黑暗。
“先生?”
车库只有一个司机在看报纸,这个司机和俞阳也算熟了,早就没了防备之心。
“黎盛叫你过去一下。”俞阳努力装出正常的笑容,“我把东西先搬上车,等会儿好像要出去。”
司机并没有起疑,点了点头就进了屋。俞阳一等那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坐进了车,糟糕的是,他这一年中并没有学过开车。
冷静,冷静!
俞阳在车内巡视了一遍,旋下了钥匙,双手握住方向盘,脚踩着油门,闭上眼睛。
按照黎盛的描述,俞阳以前应该是会开车的,既然脑子不行,那就交由身体来吧。
车库的门是打开着的,黎盛恐怕是正好有用车的时候,俞阳赶巧了。当车子驶出车库时,他的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而当车子在大门口被拦下时,他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回去!回去求黎盛!求求黎盛他也许就会原谅你!不,不是原谅,也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一张机票而已,黎盛怎么可能会不给你?只要承受一下羞辱而已,你就可以轻松而体面的离开,和这一年多的复健相比,有什么可怕的?
俞阳脑中不断反复这样的话,然而,当门卫过来时,他却毫不犹豫地说:“黎盛叫我去练下车。”
“您一个人?”门卫一脸奇怪,“我打电话问下先生。”
俞阳想不出解释来,当门卫进到门房时,他的脚已经被不知名的力量按着,用力踩下了油门,车子像是脱缰的野马般冲向铁门,当剧烈的震动过后,他把震惊的门卫和倒下的大门一起留在了身后。
俞阳突然想笑,可是和笑声一起出来的,却是止不住的眼泪和痛苦的啜泣。
那是深秋的一个傍晚,俞阳美好梦幻的欧洲田园生活以极不光彩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
年轻人的时间总是流逝得很快,当俞阳再度感受到初冬的寒意时,他已经离开黎盛身边一年了。
一年的时光,足以把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技能的废物磨砺成一个自食其立的残疾人。
俞阳回到了零碎记忆中的城市,这个亚洲的城市里塞满了和他面目相似的人,他就像一滴水般融入了海洋。
这是个大城市,一千多万人生活在这里,谁也没时间去关心别人,但总是充满了各种机会。对于这一点,俞阳非常满意,他孤独而自由的生活着,贫穷,却又平凡。
一年前,他开着车,靠着疯狂的痛苦和一张纸笔画出来的飞机在那个语言不通的城市里找到了去飞机场。他把那辆豪车甩在了停车场,钥匙扔给停车场管理员,冲进机场,用那张卡买了一张最快离开这个城市的机票,身无分文地蜷在机场等待位置上,等了足足十个小时。
上了飞机后,俞阳吃到了饥饿困顿中的第一口热饭,他一边吃一边哭,却不敢发出声音。身边人以诡异的目光望着他,他只能把脸扭向舷窗。
下了飞机后,熟悉的语言与气息终于给了俞阳几分安全感,他找了出租,不幸的是,那辆出租车不刷卡,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告诉他还是先取点现钱出来,并且带他去了一家廉价又安全的旅馆。
那就是俞阳新生活的开始,他取了钱,补办了身份证,租了房子,买了生活必需品,找工作。
一步一步累积空白记忆后的人生,直到现在。
再远的目标?俞阳目前还没有想过。
在最初的忙碌过后,他试图寻找过去的空白。
顺利补办到身份证是个非常好的开始,但光有身份证并不能找出过去,他在网上查询自己的名字,太多的线索令人绝望,警察局记录的地址是千里之外的偏僻小山村,已经撤县并市,再也寻不到了。他查询了家庭户口,发现他的家庭成员似乎只剩下弟弟俞月,父母早逝,俞月是户口记录上他唯一的亲属。
偏偏俞月是他最不想见的人,无论黎盛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想见那个美丽英气的男人。
不可否认的是,俞阳讨厌那个人。
也许黎盛说的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呢?
除去黎盛编织的美好谎言,他所拥有的过去就只剩下一个笔记本,本子大部分地方记叙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从内容上看,他原来似乎是个程序员,可是现在,他的脑中找不出任何有关程序的东西。
唯一有用的就是扉页上的号码,黎盛说那是他以前的同事,他满怀希望的拨过去,电话里传来已停机的提示。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渐渐的,俞阳也不想再去查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的过去似乎都与美好无关,既然如此,何不重新开始呢?
与房东签了长期租赁合同,慢慢整理出一个干净舒适的家,一步步稳定工作,学习新的东西,锻炼身体,规划未来……
好吧,规划未来还早,但至少俞阳还算满意如今的生活。
至少,他还活着,他没有被那个下午击倒。
现在回想起来,俞阳非常不理解黎盛的做法。
你说你要是真恨一个人到极点了,拼着犯法把对方的亲属囚禁起来,拷打逼问才算是正常的报复吧?
好吧,他那时候的情况不要说拷打逼问了,不管他自自然然就挂了。
嗯,此路不通。
那好吧,养好了伤,让他去工作,或者折磨他,以此来发泄报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不谙世事,这是怎么个做法?
本来计划养个纨绔子弟以此来拖垮弟弟,结果弟弟根本不管,是这种剧情发展吗?
这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况且,要报复的对像爱上自己,这种剧情也不对劲啊。
俞阳反复回忆,确实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黎盛的那些暗示,他觉得“我很喜欢你,要不要做我的情人”这句话应该不会有别的含义……吧?
也许,黎盛与俞月有情感纠葛,于是让俞阳爱上自己,然后再甩了大哥,以此来令弟弟痛苦。
说真的,这种报复方式蠢毙了。
最后,俞阳无奈地把这些归结于“有钱人的思维回路与普通人不同”,就抛诸脑后了。比起研究黎盛,他有一大堆现实而又急待解决的问题。
俞阳找工作并不容易,毕竟,他少了一只手,体力活又干不了。四处碰壁之后,他弄了一辆三轮车,买了一个烧烤摊子,找个没人管的地方支起了夜宵摊。白天不行,热闹的地方不行,摊多的地方不行,只有在夜深人静的偏僻地方才能赚些钱。
时间久了,渐渐的,逼着自己与人自来熟,逼着自己笑脸相迎,认识了许多人,熟了许多路,俞阳也能换个稍微带点人气的地方了。收保护费的倒没见过,夜深人静的也没有卫生市容来管,虽然赚得不多,日夜颠倒又累人,但生活倒是趋于平稳了。
陆鸿飞给的卡他一直拿着,却在有了收入后就没有再取,查明用了多少钱后,他在一年间省吃简用,再办了一张信用卡,用分期付款透支了相当于飞机票的款子,总算是把所有的钱都还上了。
那一刻,俞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尽管身上背着一万多的信用卡帐单,但他仍然觉得比揣着那张薄薄的卡要轻松。每次用那张卡,输那个密码时,他都觉得似乎有根刺插在按密码的手指甲里,尖锐而又无法言喻的痛楚。
他不想再见到那三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想。
俞阳找了卡所属的银行,把卡塞进了提款机,等卡出来时不拿,亲眼看着那卡被机器吞了才放心地离开。银行自然会把卡还给所属人,就算不行,保管在银行也是安全的。
回到家,看看天色不早,俞阳赶紧收拾一下就去“上班”了。一直到凌晨四点,早餐摊出来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租的房子离摆摊的地方很远,他吃力地踩着破旧的三轮车,在寒冷的夜风中前行,悠闲的欧洲生活就是场梦,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趟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这才是他的人生。
他一边想着回去是不是要吃点什么,一边拐进了租房的大院。这个地方离市中心稍远,但院落清净,出入人员也单纯安全,虽然房租稍高,长期租住也有优惠,对他而言十分适合了。
不知谁把车停在大院门口,黑沉沉的车屁股占了一半大门,十分碍眼。俞阳一边在心里骂了句一边小心翼翼地让过,生怕把车刮花了,现在的他,不要说刮花四个轮的,就算弄坏两个轮的都得哭天喊地后悔一阵子。
骑过空寂无声的院落,停好车,俞阳裹紧身上的衣服,迈着轻松的脚步进了黑漆漆的楼洞。楼道没有灯,全凭月光,走了一年也熟悉了,几步迈一个台阶。他的屋子在四楼,三楼才过,他就停下了脚步。
楼道里有人。
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后颈,他仰起头,眯着眼睛往上看,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他屋子门口的台阶上。
打劫的?还是小偷?
一般来说这种老小区不太可能有入室抢劫或者小偷,顶多就是偷楼下的车,这里住的人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俞阳正犹豫是掉头下楼还是装作没看见继续往上走时,那坐着的身影站了起来。从身材来看,这是个成年男人,结实高大,除非弱智,不然他绝对不可能打得过。
还是跑吧。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俞阳脑海中,那人就往下走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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