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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夜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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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宫女夜话
作者:芸帐香闺


☆、进宫前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小说,也不知道是宫斗还是古言种田文+_+
  经验尚浅,其中有很多不尽人意之处,请各方板砖来的猛烈些吧!!俗话说,“批评是赞扬之母”哈(*^__^*)
  《宫女夜话》虽属宫斗题材,因为是第一部,所以一定会相对认真而相对严谨的对待,绝对不恶搞。其中的一些人物、习俗、规矩礼仪、吃食等,都是有文记载,有史可查。(只是为了迁就情节,某些说法、人物的设置,可能于史不符。只是希望大家在读文章的同时,熟知一些约定习俗而已,考证党不要抠的太细呦)
  向大家保证,无论此小说,进展有多么纠结,多么扭曲,我都会一直“吐”下去,直到“身亡”为止~~(嗷嗷嗷,吓着大家了么,我是写宫斗滴,不是写恐怖小说。。其实,宫斗=恐怖小说?!——!)绝对不会出现大家万恶的弃坑滴!
  不弃坑,不弃坑~~写到多烂,板砖再多,也不弃坑~~~~~
  最后, 感谢大家阅读我的小说,也请大家积极评论,赞扬批评我都照单全收O(∩_∩)O哈!
  进了五月,天也渐渐的热了。前几日,听闻内务府会计司的人来家中,我心中便知,又快到一年进宫的日子了。
  只是,我们的“进宫”,自然与秀女进宫不同。这个,自我生来,娘亲便早已告与我知。
  选秀女,是打顺治爷那会儿开始的,由户部主礼,每隔三年便会从八旗中挑选样貌出众的女孩送入宫中,以作充实后宫之用。她们含着金汤匙出生,尚未进宫便已是身份尊贵的“小主。”
  而我,虽说也是旗下之人,但自己人却深知自家事。我们隶属内务府三旗,也就是包衣三旗,早已不是八旗的贵族身份,不过是世袭的“家生奴才”罢了。不过,值此这样,总比庶民子女要好的多。我们生下来便有口粮,那时都由都统衙门统一配给,这便都凭皇上的恩典。凡家中有女儿落地时,内务府的人便把我们按旗属和年岁造册,等至十三四岁时,再将造册移交宫中,以待候选宫女——这原本也该是身为奴才该孝敬的差事。
  看来我估的不错,方才内务府的人前脚刚走,后脚爹爹便唤我到前厅。
  进了前厅,给爹娘告了安。只见爹爹,手中端着一杯茶,眼睛并不曾看我,徐徐开口道:“你要去吗?”问完后,也并不抬眼,只盯着手中的的茶。
  虽然心中自知是何故,可父亲无前无后的问话,使自己一时也怔在那里。
  一旁的娘亲,一边起身拉手让我坐下,一边说道:“我听说,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这样的,有的家‘门楼’高点,或是给内务府一个‘人情’,也就罢了”娘亲虽说是看着我,这话自是说与爹爹听的。
  爹爹闻听此言,仍旧看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
  见爹爹如此,我内心绞痛,连忙起身,双膝跪地说道:“女儿进宫服侍,早已是命中注定之事,原本不应该有所避忌,恐犯不敬之罪。可女儿这一走,日后便不能伺候于爹娘膝下,女儿不孝,望爹娘责罚。”
  娘亲早已泪水涟涟,连忙将我扶起;爹爹将手中茶杯重重置于桌上,长叹一声。
  见爹娘如此,我早已心如刀绞,起身后扶娘亲坐下,忍泪安慰道:“爹娘切莫担心,女儿又不是去坐牢,而是去服侍当今圣上和娘娘小主们。这是多大的恩典啊!而且每月都还有例银,逢年过节则格外还有恩赏,让女儿补贴点家用,也算是女儿为这个家进点孝心,女儿的心里也自当宽慰些。且这些都不论,按照宫里的规矩,宫女年满25岁者便可还家。 这岂不是,过上几年,便又可再见爹娘了?”
  娘亲伸手摸摸我的脸,疼惜地说:“只是你小小年纪,就要进宫受苦
  ,做娘的如何忍心呐?”
  我抬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女儿进宫学点规矩,调理出个人样儿来,等着期满回家后,娘为我挑个如意好郎君如何?”
  娘亲“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对父亲说道:“瞧瞧咱家闺女,越发的没有规矩,整天郎的、君的,挂在嘴边,真真应该送到宫里,让掌事姑姑好好管教管教才是。”
  爹爹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我听得出,这笑中三分是宽慰,七分是无奈。
  他转身对娘亲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去厨房做点饭来吧,容我再嘱咐女儿几句。”
  娘亲答应着出了前厅,我揽着爹爹的胳膊,一齐在院子的小花园里走着。
  爹爹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这在宫里可不比家中,伺候皇上皇后小主们切不可像在爹娘面前那样没有规矩。凡事都要听从掌事姑姑的教导,万不可擅做主张。还有一事,要万万记得:宫女是绝不准识字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爹爹是个大老粗,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当年一直服侍在皇上王爷周围,小心留神了一辈子。临老了,才捡起几本书来,混认了几个字,这不读书的痛苦,爹爹我算是尝尽了。所以呢,你那点学问,也切莫在人前显摆搬弄,唯恐横生事端,平日里还要多留心些女红才好。”
  我知道爹爹的意思,便一字一顿地说道:“爹爹请放心,女儿一定小心留神、仔细当差。女儿不奢望能成为主子面前的红人,只求做好自己应分之事,直至25岁出宫之日,方可阖家团圆。”
  爹爹听闻此言,脸上掠过一丝欣慰,心中却不禁五味杂陈、老泪纵横,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不断地拍着我的手,以示安慰。
  吃过晚饭,已是月上柳梢头。我回至房中,看着桌上的蜡烛发呆。“叭”的一声,烛花爆了一朵,倒吓了我一跳,遂取了剪子来。
  “都说‘烛花爆,喜事到’,你是在“恭喜”我明日入宫吗?”我一边剪着烛花,一边自语,硕大的泪珠从眼中滚落,滑落脸颊,化了妆容。
  窗外的月亮已经高挂于中空,月光隔着窗格子洒在早上习字的宣纸上,照着越发的凄清。
  恰巧是一首宋人遗句:“烛花吹尽篆烟青,离人梦暗惊,乡思动,旅愁生,空江月自明。”
  这大抵便是命了!
  “呼”的一声,我转身吹灭了烛火。
  拥衾熟睡,一宿无话。


☆、进宫

  次日一早便醒了,早晨的天气还稍显凉些,人也舒服些,到爹娘屋里告了安,用了早饭没多久,内务府的人就派车来接了。
  按照宫里的惯例,在正式进宫的前几日,要将待选的宫女先送到内务府熟悉宫中规矩,早晨接过去,晚上送回来。其实这也算是内务府送的情分,让女儿和家人道道别,免得正式进宫那日哭闹,不吉利。
  出了前厅,来至大门口,看见门口早已站着位姑姑等候。我有些紧张,跟在娘亲的身后,低着头,由下往上怯生生地看她。只见她脚下穿着白凌子袜子,从袜要到袜面都浆洗的干干净净;青鞋鞋面上虽然朴素无纹,但是鞋帮上却绣来几朵浅浅的碎花点缀着,反道显得素净而又淡雅;身着一袭深绿色宁绸衣裳,也是素织的,没有什么花纹修饰,只是裤脚、袖口、领口处都有淡淡绣花装饰:雅致却不呆板,浑身上下透着宫里的人爽利。
  只听爹爹对她说:小门小户人家,让姑姑久等了。
  只见姑姑微微一屈膝,向左边福下去,口里道:“哪里的话,大人太瞧得起奴婢了。”声音不大,却又不似嗡嗡之声,一字一句的,送到听者的耳朵里,让人舒舒服服的。我心中便暗自思忖:果真是受过□的。
  “兰儿,过来给姑姑请安”娘亲转身对我说道。
  我低眉顺眼慢慢地从娘亲身后走出来,微微一屈膝,向左边扶下去,说道:“奴婢兰儿,给姑姑请安,姑姑万福。”
  告完安后,我才敢正眼瞧一瞧这位姑姑。她带着高旗头,头上除了素色的发簪外,也没有其它装饰。一副清水脸庞,没有描眉画鬓,连嘴上的胭脂都是淡淡的,却格外显得敦厚稳重。就好似那宝石玉器一样,由里往外透着润泽,让人看着很妥帖。
  姑姑道:“时候不早了,上车吧”,声音仍然不大,却透着绝对的威严。
  爹爹仍旧不放心,从娘亲手中拿出一袋银子,放到姑姑的手中,对她道:“望姑姑多多照顾小女才好”。
  姑姑接过银子,这才瞥了我一眼道:“大人请放心,能照顾到的自然照顾到,倘若姑娘有这份“受照顾”的福分,皇恩浩荡,将来必有享不尽的“照顾”呢!”
  爹爹陪笑说道:“那就借姑姑吉言了”。
  之后,我便每天都随着这位教引姑姑到内务府去学习一些宫中规矩。内务府里,也有其他待选的宫女,只是各自有自己的教引姑姑指导,
  且是早上送去,晚上依旧接回家中,这几日也没有说上什么话。
  乾隆二年,五月初四,天气晴朗,太阳照着有点热了。早上姑姑照旧到我家为我梳好辫子。年幼宫女是不梳旗头的,而是将头发汇总,编成乌油油的辫子,束于脑后,辫跟扎着两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绦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发梳梳匀了,蓬松着,看着就让人清爽自然,这才是宫女应有的德行。今天的骡车上多了很多人,我便想大约是到了要进宫的日子了。果不然,今天没有去内务府,而是直接把我们送到了神武门外,此时已有一个老太监等候。姑姑让我们都下了车,在这位公公的引领下,进了皇宫。
  我们一共三十多人排成两列,跟在公公的身后。低着头,心中虽然有些惊奇,但也不敢四处张望。这一路上,来往的太监宫女众多,但无一位不是着装整洁,屏气凝神、谨慎小心的。我们从神武门进入,跨过顺贞门,穿过了垂花门,便进了西花园。我们并不是四处乱窜,而是沿着游廊走,节气已临夏至,园中早已树木苍翠,掩映在山石其后,煞是好看。我们偶尔也会遇见一些贵人小主,也有乘辇而过的妃嫔,公公便带我们屈膝行礼,并无他话。
  我们就这样沿着游廊走,直到一个小院才停下,这便是静怡轩了。只见早已有众多姑姑在此等候。教引姑姑曾经告诉我,这些都是每个宫中的掌事姑姑,嫔位以下的小主、该宫内的宫女都归她管,可以说是掌握着“生杀大权”。可以打,可以罚,可以认为你没有出息,调理不出来,打发你做杂役去。在掌事姑姑的身后都还跟着一位姑姑,便是专门教导新晋宫女的姑姑了,通常是一位姑姑带三四个小宫女。
  我们逐一个的给姑姑行礼,报出自己出身、年纪、小名,再根据姑姑的指令回话行事。大方懂规矩的,便有本宫姑姑带走;只要稍微显出粗笨呆傻的表情或举止,姑姑当即打发其做粗使杂役,连宫门都不让入。
  我站在队伍的尾端,看着前面曾一同训练的小姐妹,一一被分配到不同的处所,心里就莫名的紧张。已是夏日,而我却仍感浑身发凉,捏着丝帕的右手,也不禁微微抖动。
  “正黄旗包衣,夏氏,小字莺儿,年14,家父是内务府庆丰司主事!”站在我前面的一位姐姐,脱列而出,声若黄莺,清脆可人,言词间还透着骄傲的神气。“给姑姑请安,姑姑万福!”
  此言一出,两旁的小宫女皆都暗自惊叹,羡慕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官
  职虽小,可隶属内务府,又是上三旗的人,不可谓之是个肥缺啊!
  “这丫头,说话到挺利索”长春宫的掌事姑姑满意的点着头。长春宫,听教引姑姑说过,那是皇后娘娘的居所,我的心中犹生一丝艳羡的情绪,我进宫本是不愿争什么的,为什么会徒生此感,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掌事姑姑或是想让她做些什么吧,可刚一抬手,天空中就落下一个风筝,从姑姑的右手边滑落,“咬”着姑姑的丝帕就落进湖里了。
  “啊!”一旁的小宫女没有见过这架势,不禁惊呼一声,立刻就被其他姑姑呵斥一顿:“大惊小怪做什么,没有规矩!”
  我盯着站在前面的“莺儿”,她到很能忍住,虽然看得出她也是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住了。我暗想,不愧是正黄旗下□出来的。
  姑姑们见风筝落水也不声张,静待了一会儿,只见有几个小太监过来拿着长竹竿打捞风筝。
  “小桂子,你过来”翊坤宫的掌事姑姑,悄悄地叫来一个小太监。
  只见一个小太监,立即撂下手中的工具,跑了过来,打着千儿道:“给玉儿姑姑请安”。
  “可是公主的风筝?”玉儿姑姑悄声问道。
  “回您的话,是。今天天儿好,公主就想放风筝了,巴巴的叫奴才跟着放,都怪奴才当差没留神,让这风筝落水里。”小桂子口齿伶俐的回答道。
  玉儿姑姑听了别过身去,倒也没再搭话。
  那小桂子,又跑到长春宫掌事姑姑的面前,打了个千道:“梅香姑姑,奴才这差事当的不好,等着奴才给您捞上来,明儿日洗净了,赶着给您送过去!”
  这梅香姑姑,面貌和善,倒像是个老成妥善之人,宽厚地道:“那劳什子有什么值钱的,没了就没了,倒是你自己的这差事,可要仔细着点!”
  “是。是。。”小桂子敬畏地退下了。
  “梅香姑姑!”又是一声黄莺般的声音,我已经能凭声音断定那是“莺儿”了,她双手递上自己的帕子,说道:“姑姑的帕子湿了,且用奴婢的使吧!”
  她的手帕一定是用很好的丝绸做的,润滑且有光泽,在帕子的右角处,绣着一朵牡丹,大而饱满,色泽也滋润的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女红技艺精湛。
  “请姑姑用奴婢的吧!”所有人都双手奉上了自己的丝帕。
  》  梅香姑姑笑着对其他姑姑说:“你们看看这群‘猴儿’,还没学规矩,先学会‘蹬鼻子上脸’了!”其他姑姑听了,都微微一笑。
  梅香姑姑走下来,一个个审视着我们的帕子。走到我面前停下了,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指着帕子问:这绣的是什么?
  我微微一屈膝,答道:“回姑姑的话,是兰花”。
  从梅香姑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的心中上下打鼓,不知姑姑是喜是怒。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梅香姑姑低头问道。
  我单膝跪地,向左福了福,答道:“回姑姑的话,奴婢秦氏,小字兰儿,年13,汉军旗包衣,家父曾任汉军旗蓝翎侍卫,正六品。”我的声音越说越低沉,最后也就成了嗡嗡之声了。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扑哧”一声,
  “是谁在笑?”一个姑姑问道。
  只见莺儿单膝跪下说:“奴婢失仪了!只是奴婢觉得好笑,不禁以为之”。
  梅香姑姑回身问道:“有什么可笑的?”
  莺儿回答道:“一个汉军旗‘小南蛮子’,也敢敬献丝帕给姑姑欣赏,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你刚才说是‘曾任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如今呢?又是什么?”
  这一刻,我的脸涨得通红,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得越发厉害了。
  啪”清脆的一掌,打在莺儿的后脑勺上,打得她一个趔趄,双膝跪倒在地,茫茫然的不知何故,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就很懂礼数吗?”梅香姑姑看了她的丝帕一眼,厉声问道。声音一如开始的柔声,只是充满了凛冽之气,严厉得使人畏惧。
  “我”莺儿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宫里的规矩是,打人不打脸,先打后说话。
  “啪!”又一下,“宫里规矩,打死不准出声,你教引姑姑没有教你吗?”。旁边一位姑姑,马上屈膝道:“是奴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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