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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与子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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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袍的主人冷冷一笑,“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爹,不弱错了”
“来人,把这个小孩给我扔出去。”
“爹!”这声带着点颤,纵是一身七个胆的项羽也被吓哭了,“不弱再不敢了,爹!〃
见下人无一敢动,上官老爷亲自拎起小哭猫,毫不客气地扔出门外。
“谁敢放他进来,就跟他一起滚出去!〃
完了,小胖娃捶门大哭,娘,娘你快回来啊,爹爹真真生气了。
一日后,上官夫人牵着马自东门进城,一路被人指指点点。若她没记错,上一次她受人瞩目,还是八年前的事。
上官夫人正疑着,远远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向她飞奔而来。
“娘!〃
不弱?美眸瞠大,对上小乞丐那双如出一辙的月牙眼。
脏黑的小脸滑下两泡热泪,小霸王抱着亲娘哭得震天动地,“娘,你不在的时候不弱好苦啊,爹爹他不要我了!〃
上官夫人虽然心疼,却显然没被自家小坏蛋的唱念做打迷惑过去,“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也没什么。”小霸王止住哭偏,有些心虚地撇过眼。
“什么没什么,上官夫人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上官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谁,是谁在多嘴!
小人儿狠瞪事无巨细一一向自家娘亲告状的路人,却没从他们眼中看到往常的惧意。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很怕自己的么,怎么会!
周遭告状声嗡嗡直响,小人儿仰面看着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目眩。半晌,只听自家娘亲一声轻道:“我明白了。”
他期冀地抬起头,亲亲娘亲温柔地为他抹去眼角的泪。
娘果然是疼他的!
他意气风发,刚要展笑,就见娘亲平复了面色,转身就走。
“既然我家相公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我家不弱。”
什么,月牙眼崩溃了。
“娘,我是不弱啊!娘!娘!〃
他极力喊着,手脚并用地向前追着。那道身影微微颤着,越走越快。
他追到上官府外,发疯似的敲着大门。
“娘,娘!别不认不弱啊,娘!”天塌了,就算被爹扔出家门,他都没有这般绝望。
门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是娘。
他停住了抽泣,只听得这哭声沉敛而又绵长,如丝如缕缠住他的绝望,勒得他透不过气来。
第二日,东大街沿街的商铺撤下门板,微熹的晨光中只见一个幼小身影跪拜在地。
这是上官家的小霸王?
众人揉眼,以确定不是在梦中。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娘镶,不弱错了,请原谅不弱。”小人儿重重叩首,
额头上留下血印。
见他还要再拜,心软的女人们纷纷将他拦住。
“好孩子起来吧。”
这才多大啊,五岁的娃娃哪有不调皮的,三天在外流浪,当爹娘的也真够狠心的。先前还“助纣为虐”的金陵人瞬间心软,众志成城敲响上官家的大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心肠毒辣的始作俑者。
“上官老爷,孩子给你送回来了,别不认账啊,真真就是你家上官不弱!〃
身后,金陵人纷纷打气,小人儿抬起变瘦了的小脸,“爹,孩儿知错了。”
流火的夏日映在他的眼中,熏熏冉冉变成了无数星星,星光之下他只见自家爹爹放大的俊脸,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疼惜。
完蛋,他还没说完呢,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怪他。
晕倒前他还懊恼着。
嘤嘤嘤
是谁在哭,他没死,只是饿过头了。眼皮依旧打不开,他下意识咽下入嘴的米汤。
“你别怪你爹,他下了猛药都是为了你好,这几日他都没睡过,等你醒来就知道了,他的眼晴红得像兔子。”
“我要是兔子,我怀里的就是兔.患子。”头顶的这声一如既往的臭屁,原来抱着他的是爹啊。
“哼,你爹只是嘴硬。”娘明显带着怨气。
“秭归,我是不是只有嘴硬,最清楚的是你啊。”
“你!〃
“怎么夫人这么快就忘了。”
他真的不是偷听,真的,两位要打情骂俏麻烦回房,他很困很想睡啦。
几日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长久伫立在牛首山的峭壁之下。
“不弱,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自家娘亲的目光,小人儿道:“是个心字。”
“不,是个笨字。”
小人儿不服,“明明就是个心字!〃
亲亲娘亲叹了口气,弯腰和他拉平视线。
“从前晋阳有个余家,余家老头颇好杯中之物,偏偏不幸又认识了一个大嘴巴的酒友,有一天余老头酒后乱吹牛说―”
我家里有一个人人欲得却求之难得的绝世宝物啊。
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长长眼,酒友道。
不行不行,这是祖传的宝物,外人不能看的。
这么神?
那当然,有了这个宝贝,富贵荣华皆在手,九州四海唾手得。
老头吹嘘道。这本是酒后玩笑,只是他低估了众口铄金的威力。
转眼间江湖皆知晋阳余家有一个可定乾坤的江湖秘宝,于是家族悲剧便随着这个流言一代代延续下来。
“娘,真有这个秘宝吗?”小人儿好奇问道。
“有。”月眸缓缓抬起,看向崖壁上的这个心字。
小脸骤地黑了,“别告诉我”
“嗯,这就是那个老头吹嘘的秘宝,是他酒后发疯刻上去的。”可怜一代代余氏后人面壁思过,想骂又不能骂祖宗。
“果然是个‘笨’字。”小人儿沉重点头。
“是笨字也是秘宝啊。”听自家娘亲这么说,不弱的小脑袋差点错乱。
“娘,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当年,娘也是这么对你外公说的。”娘的眼中思念无限,看得他心头发软起来。
娘
“不弱。”迎着朝阳,种归看向牵着自己的小小孩儿,“这几日你可怨吗?
童眸澄激,小人儿微微点头,“初时是怨的,可看到街坊向娘告状,不弱就不怨了。”
“哦,为何?〃
“街坊们以前之所以怕不弱,是因为爹是因为娘,不是因为不弱。”小人认真想着,“其实让别人怕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倒是得到叔叔伯伯们的原谅,不弱才真心快乐!”
闻言,种归欣慰道:“所以说这个笨字也是秘宝啊。”
小人儿愣了愣,再抬首,月牙眼中盛满了笑意。
“嗯!对了娘,余家还有什么秘宝啊。”
“余氏家训之一,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过就跑。”
“嗯,嗯。”这个好。
“做人秉承老二哲学,打架之前千万不要报名号。”
“明白!”
“对了,还有一条,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爹。”
“娘”
“嗯?”
“这也是外公教你的?“
“不,这是娘以身试法得到的血泪真理啊,唉不弱你可千万要记牢了。”
秭归牵着儿子软软的小手,沉重叮哼着。
枝头上夏蝉的鸣声一唱一和,随风直上云霄。
当与子归 番外之四 人上人
这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成片的云朵荫聆在皇城之上,如巨大的蒸笼屉子,衬得整个紫禁城如微缩的景致一般。
“一十五、一十六。”
尖细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念着,儿臂粗的廷杖上下交错,闷重地打在四个小太监身上。书房内,年仅十岁的兴平帝捧着书,心思却显然不在之上。
“皇上。”周侍读轻声提醒道。
兴平帝眨了眨眼,这才发现首辅眉头紧锁,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严厉。
“皇上,刚才周侍读念的那段是什么意思?”
小皇帝被问蒙了。
季君则招来门外监棍的太监,“再领十棍吧。”
闻言,小皇帝忍不住了,“季师父!”他脱口叫道,“别打了,都已经二十棍了,都是朕的错,朕”
“皇上是天子,天子不会错。”
小皇帝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门外,听说再加十棍,已有人经不住告烧起来,“阁老饶命阁老饶命”
季君则眉头一皱,“是谁在殿外喧哗?”
“回首辅的话,是富贵。”
“富贵?就是教唆皇上出宫玩的那个小太监?”季君则抬眼看向一脸紧张的小皇帝。
“是。”
“把他们四个都带进来吧。”季君则道。
按说能在皇帝身边当差,那是无上的荣光。可在兴平初年,御书房的跟班却是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可怕差使。原因只有一个,季首辅是一位极其严厉的帝师,仅皇帝出阁读书的第一年就打死了三个御书房的小太监。
“方才求饶的就是你?”季君则看向当中的那人。
“是。”小太监讨好地抬起头来。
一副奴颜媚骨,难怪皇帝会宠爱于他。
季君则目带狠色,“大胆奴才,还不知罪!”
小皇帝瞪大了眼,“季师父,富贵做错了什么?”
这声不问还好,一问更坚定了季君则的杀心。
“敢问皇上,这奴才是为谁领的打?”
“是为朕。”
“那他这声饶是为谁求的,又求的是谁?”
“是”小皇帝不说了。
这不是帮他向季师父求饶么,那究竟是他是皇帝,还是季师父是皇帝,这奴才真是大胆。
思及此,小皇帝语带狠庆,“把他拖下去!”
“皇上,皇上饶命啊!”惨叫声一路远去。
物伤其类,一同被打的两个小太监身子禁不住颤抖,只有一人恭敬伏地看不出异样。
小皇帝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皇上可知道这是何意吗?”
“不知。”小皇帝收回视线。
“周侍读,你同皇上说说。”
“是,回皇上,这句话的意思是:孔子在乡邻中恭顺谦逊,好像不会说话。在宗庙和朝廷中,讲话雄辩,但很谨慎。在朝廷中,他与同级说话,直率畅快;与上级说话,温和恭顺。国君在的时候,敬畏不安,态度严肃。”
小皇帝边听边点头。
这时季君则道:“人先有礼而后有德,那个富贵对皇上逢迎附和,对外臣讨好献媚,便是不懂礼仪不知廉耻。说句皇上不爱听的话,我朝英宗就是因为宠幸阉竖而遭土木堡之难。”
在场的大小太监心神震荡,纷纷跪下。
“季师父说的是。”小皇帝应道。
众身伏地,又只有那个小太监不动不颤,不动如山地趴在那里。
待几位师父离开,小皇帝就命他抬起头来。
“你是”兴平帝有些记不起他是谁。
“回皇上的话,奴才吉祥。”
小皇帝想了片刻,“你是富贵的师弟?〃
“是。”
“你不怕季师父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怕。”
“你倒老实。”小皇帝很满意,他都怕,没道理这个小太监不怕。
“对了,你师父福明呢,月关还等着他的好东西呢。”
“奴才的师父被打发去南京了。”
闻言,小皇帝有点来火,“谁打发的,月关怎么不知道?”
“是首辅大人。”吉祥老实答道。
同在这片天下的金陵―
“难为公子还记得。”福公公看着锦盒里的名贵药材,两眼微微颤动。
“小事。”
福公公摇摇头,“不怕公子笑话,这次被贬出京,咱家看透了人情冷暖。往日里那些巴结我的人,现在见了我不骂声阉竖已经很念旧情了。”
“说到这事,公公是怎么得罪了季首辅?”上官意像是久未关注京师,虚心问道。
“唉,响家哪里敢得罪他。不过是给皇上找了几个小玩意,就被这位大人说是有意教坏皇上。”
见他言不由衷,一脸愤恨的表情,上官意心领神会,立刻给他搭了个台阶。
“照理说,内廷的事也轮不着外官生杀予夺啊。”
“公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福公公的嘴又开始漏风,他确定四下无人,眨眼道,“首辅和太后之间的秘密。”
“难道是太后下的旨?”上官惊讶了。
“可不是,宫里知道这个秘密的就是我啊,这回只是把我赶回南京已是阿弥陀佛了。公子,你可要小心,那两位可不是投桃报李的人。”
上官恍然大悟,“多谢公公提醒。”
“唉,还好啊,听了公子的话,走之前安插了两个小徒弟在皇上身边。以后就算首辅大人杀了我,这个秘密我也不会带到棺材里去。”福公公哼哼两声。
“公公大可放心,季君则杀不了你。”
“哦?〃
上官微笑转眸,看向天边流云。
“不出十年,季君则必死。”
八年后——
京城街头,一双阴鸷眼紧盯着那个华丽的三十二抬大轿。
好一个季师父。
去年他不过是想重修大殿,就被一句“百性不足,君孰与足”堵了回去。
“公子,该回去了。”仆从老实本分,他身量颇高却始终不敢超过主子的视线。
“公子,宫门要下钥了。”见自家主子未动,他再道。
黄公子才收回视线,“张英,你说这天下是大魏皇帝的还是首辅大人的?”他问。
“大魏自然是皇上的大魏。”
“朕我瞧倒像他季柯家的。”
闻言,原名吉祥后改叫张英的太监心思一跳,目波似有翻滚却转瞬平静。
“公子,再晚老夫人可要着急了。”
说者似无心,听者实有意。
想起锦衣卫上报的江湖传言,黄公子年轻的面容带抹冷意。
兴平十九年七月,首辅季柯急病而亡。九月被夺季柯太师、首辅等官职,撤“文忠”谧号,季柯三子抄家发配,季氏一门永不录用。
―《兴平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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