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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劫by花沁雪(古代,生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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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那般晚景凄凉,谁知自己竟在风华正茂的时候丧夫守寡,最后落得如此,倒是比当初在青楼卖笑承欢更是不如了。
  井水冰寒彻骨,梅沁雪却像无知觉一般眉头都没皱一下,将一大摞碗利索洗完了,然后擦干手便准备回房去陪自己的儿子读书习字。她不是真的顺从认命了,她只是比一般人更明白,命这种东西,不能硬争,尤其是当自己毫无争的资本的时候。
  天黑得差不多的时候,刑枫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纵使乡亲们万般热情,刑枫始终坚持一条原则——一定要回家过夜。
  “将军今天回这么晚?”
  梅沁雪总是不放过任何可以与刑枫搭上话的机会,她不奢望对方能爱上自己,但是她知道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对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感动,会深刻在心底怎么样都抹不去,那样就够了,她要的只是那么多,她只要这个最无情也最有情的男人分给自己一点点感情,一点点便足够她享用一辈子。
  “是啊,袁知府非要我留宿,推了好久才脱的身。夫人呢?睡了没?”
  刑枫每天回家问的第一句话总是有关自己妻子的,每一次都会在梅沁雪心里扎个洞。她至今仍然不明白,刑枫究竟爱那个女人的什么,还是说爱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
  “夫人肯定还没睡,她哪天没等着您回来呀?”
  “那我回房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刑枫朝梅沁雪点了点头就大步朝内院去了,梅沁雪只是微笑的目送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离开。她自己呢,自己又是爱刑枫的什么?
  。
  “清浔,我回来了。”
  刑枫推门入室,上官清浔正批了件外衣坐在床上看书,见刑枫回来了,放下书准备起身下床,“这么晚?”
  刑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示意他别起来了,“是啊,我都好些年没去袁世伯家拜访过了,他拉着我聊了很多当年的事情,多半是关于我爹的。”
  上官清浔见刑枫心情不错,知他这番定是聊得欢畅,便道:“以后这么晚就别赶着回来了,你也不用天天都陪着我。”
  刑枫不赞同的蹙了蹙眉,“从北陇回来后我才陪了你几天,等过了十五元宵我又得走,当然要抓紧时间多和你聚聚。”
  一说起要走,上官清浔也惆怅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十五了,日子过得跟飞一般。
  “干脆别去了吧。”
  “那怎么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刑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上官清浔不禁挑眉问:“你好像很喜欢做生意?”
  刑枫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赔笑道:“也说不上喜欢,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是正值壮年,老闲在家里也不像话,还是出去打拼打拼的好。”
  说实话,他倒也的确不讨厌经商这种事,应该说还是有些喜欢的,至少跟朝堂那些个事比起来,商场上的角逐会要让他觉得有意思得多。
  上官清浔只得暗自叹息了一声,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怂恿他了。
  “既然你喜欢,那就去做吧。”
  “清浔,你干脆也同我一起去吧?”刑枫忽然道。
  “我去做什么?”
  “就当我陪我好了,没有你在身边,着实寂寞得慌。”
  上官清浔不禁嗤笑出声,“那你在遇上我之前岂不寂寞了三十几个年头?”
  “可不是么。去不去?”刑枫又问。
  上官清浔摇头,“我去了你也是成天忙来忙去东奔西跑的,我还不是一样在屋子里守着。”
  刑枫还想再劝,上官清浔又抢在前面接着道:“再说我已经过惯了一个人的清静日子,不喜欢你那种天天应酬交游的生活。”
  “那好吧,”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刑枫只得放弃自己的念头,“我多抽空回来就是。”
  “嗯。”
  “清浔。”
  “嗯?”
  “让我疼疼吧。”
  上官清浔一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忙将那张贴过来的脸推到一边,“我还有话跟你说。”
  “有话等会儿被窝里说。”
  刑枫扔不依不饶的又贴了过去,伸手就要去解对方的衣服,就听上官清浔期期艾艾的道:“枫,你……纳个妾吧?”
  刑枫果然倏地停下了动作,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的神色满是不耐,“怎么又扯到这个了?若是不愿我碰你直说便是,我何时勉强过你?”
  上官清浔微微一怔,没料到这人会发火,不禁好笑,于是又顺从的依入对方怀中,幽幽的道:“我什么时候不愿你碰我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三贞九烈的宁可吃鞭子也不让我碰。”
  刑枫登时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三贞九烈?哪有这么夸张?”
  “既然不是三贞九烈,再纳个妾又何妨?我这个‘妻子’都不介意了,你做什么这么大反应?”
  “我反应大?那又是谁大年三十的闹着要分房睡?那反应可比我大多了吧?”
  “……好吧,咱俩是八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了。”上官清浔决定说上正题,“跟你说正经的,你觉得梅沁雪如何?”

  (番外一)母与子(上)

  ……》
  刑子夕应该算是个幸福的孩子,虽然还没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侈地步,但至少衣食无忧,身边也不缺陪他玩耍的同龄小伙伴,七岁时父亲还给他和其他几个孩子请来了教书先生教他们识字念书,比起一般穷苦人家的小孩来,他自然是过得相当舒坦的了。
  刑子夕唯一觉得缺憾的就是自己跟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也许不是不好,但也谈不上好,母子之间总是淡淡的,缺点什么。刑子夕每次一见到刑夫人就会紧张,总害怕她要考察自己的课业,要么就是怕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要被责罚。
  总的来说,刑夫人是一位十分苛严的母亲,所以刑子夕一直很羡慕跟自己住一个院子的徐氏三兄妹。三兄妹是玉姨的子女,玉姨则是刑子夕的奶娘,在刑子夕心里她也就和亲生母亲差不多。虽然玉姨有时候也会特别凶,但多数时候都是很温柔的,总是对孩子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她也从来不问起他们功课学得怎样了,只会问念了这么久的书肚子饿不饿,要不吃点糕点之类的。
  没有母亲娇着惯着的刑子夕,十岁这年的时候就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出来的话常常让大人都觉得吃鳖,教书先生都说自己教不了他,让刑老爷再另寻高就了。刑子夕也渐渐不再跟其他同龄小伙伴一起玩耍,而是一个人闷在书房读书,乏了就出来舞舞剑活动活动筋骨,除了还要吃喝拉撒,已然完全的遗世独立了。
  刑老爷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也就一直纵着他,既然教书先生教不了了,索性让他一个人自己学,打算等过些年再把他送到京城的学府去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天,刑子夕又在书房里看一本品评美食的书,看着看着嘴就馋了,于是起身踱到外面想找个人给自己弄点吃的来。这会儿正是晌午,院子里还静悄悄的,多半还在午睡,醒了的也窝在被子里迟迟不愿起来。刑府总是这样一派懒散气象,这在别的大户人家府中是绝然见不到的。
  刑子夕见找不着人,想到爹娘房中桌子上总会放上一盘他最爱吃的桂花糕,便蹑手蹑脚摸过去了,心里还指望着房门没闩上,结果手一推,闩了。以为屋里的人还睡着,刑子夕也不便叫门,正打算放弃,就听到屋内有人说话了。
  “你怎么竟做些荒唐事!夕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想……”
  说话的正是刑子夕的母亲刑夫人,紧接着是刑老爷接的茬,“夕儿这么大又如何,你又不老。再说夕儿以后迟早要离开这个家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这个小地方留不住他的,你就不怕到时候寂寞?不如趁现在我们再……”
  “不行!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让我以后脸往哪搁……”
  “搁为夫这里就是了,乖,听话!”
  ================这也能河蟹,此段大意就是子夕童鞋不慎看到了不该看的================
  受惊过度的刑子夕急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路上还踉踉跄跄跌了一跤,手蹭破了也忘了疼,只管关上房门缩到床上哭了起来。
  难怪自己跟“她”关系不好,原来“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娘!
  刑子夕虽然并不清楚小孩子具体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能生孩子的只有女子,夫子也说过只有阴阳结合才能孕育出下一代。可是爹一直对自己很好,大家也都说自己跟爹长得很像,所以爹一定是亲爹。
  那自己的亲娘究竟去哪里呢?她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她要是在的话一定也像玉姨一样疼自己吧?不,说不定比玉姨还要疼自己……
  刑子夕越想越觉得难过,他是那么渴望得到母爱,渴望那个想象中的温柔女子能出现,渴望她来心疼自己的孤单寂寞,渴望她时时陪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温暖与慰藉。
  刑子夕很想冲去质问父亲,自己的生母去哪里了,但是他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告诉他实话,因为父亲太爱那个“母亲”了,于是他选择了去问府里其他年长些的下人。
  。
  “你说老爷有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子啊,我想想……”
  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丁边摸着自己的下巴边陷入了沉思,旁边正站着急于得到答案的刑子夕。
  “好像没有啊,老爷和夫人感情一直很好,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子……哦,是有过这么一个女子!”家丁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刚好是在少爷出生前的那年除夕,老爷带回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好像是姓梅,在府里做下人,后来那女子还怀了老爷的孩子,大家都以为她会成为老爷的小妾……”
  “那后来呢?后来那女子去哪了?”刑子夕扯着家丁的袖子急切的催问着。
  “后来……后来的事老爷不让说了,反正后来那女子走了,少爷你也别问了,到时老爷会怪罪的。”
  家丁推搡着匆匆逃开了,他差点就把十年前的那桩事情扯了出来,要是被刑老爷知道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刑子夕也没有去追,只是呆呆愣在了原地,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消除,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跟着幻灭了一般,他还不知道,这种滋味就叫绝望。
  后来的情况可想而知,本就不曾亲密的母子二人变得更加疏远淡漠。刑子夕见到刑夫人也不再毕恭毕敬兢兢业业,除了晚辈对长辈该有的礼节性用语,他几乎不再与刑夫人多说一句话,对方问话也只是敷衍的随意应付几句。邢夫人让人送来的文房用具,书籍画册,甚至是寻常点心,他都一概找理由不接受,在他看来那不过是那人为了欺骗他人的伪善假象罢了。
  刑老爷是个商人,因为忙生意而常常不在家,这种时候刑子夕也就愈发的无所忌惮,有时连安都懒得去请,总跟玉姨称自己不舒服要休息,让玉姨去刑夫人那边报个信就是。刑夫人自然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但“她”只是保持着沉默,只要刑子夕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便由着他了。
  这样微妙的关系一直持续到某一天。
  “少爷,夫人叫你过去,她有话要跟你说。”
  刑子夕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玉姨会来叫自己过去,一句抱怨话没说,放下手中的书就跟着玉姨往刑夫人房中走去。
  刑夫人正静静端坐在主座上,依旧还是荆钗素衣,发髻上一朵多余的珠花都没有,只在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刑老爷送的红玛瑙戒指,虽是简朴至极,却是半分不减其气度,刑子夕每每见了总觉敬畏有余而亲近不足。
  母子二人已有好些时日不曾说过话,平日除了晨昏定省几乎照面都不打,刑子夕这日近瞧才发现刑夫面脸色有些苍白,这才记起玉姨说过夫人这些天肠胃不适吃不下东西,只是不想这么严重。刑子夕竟小小的有些难过,但一想到这人根本不是自己生母,难过感立马又烟消云散了。
  “夕儿,我让玉姨拿给你的那些新衣服你怎么都不穿?是不合身还是不喜欢?”
  “哦,孩儿的旧衣服还能穿,书上不是说俭以养德么,等把旧衣服穿坏了再穿新的吧。”
  见刑子夕找借口推却,刑夫人淡淡叹息了一声,“你还在长个儿,旧衣服早已不合身了,如何能等到穿破再换?就算等旧衣服真被你撑破了,那新衣服只怕也已经变得不合身了,那不是更浪费么?倒不如把这些还能穿的旧衣服送去给那些没有好衣服穿的孩子,你换上新衣服,这样不是更好?”
  “……”
  刑子夕顿时语塞,毕竟是小孩子,撒起谎来还是漏洞百出。刑夫人也不再纠缠此事,又道:“过些日子就是大年三十了,也是你满十岁生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生辰之日年年都有,孩儿没什么想要的。”
  一提到自己的生辰,刑子夕又觉得难过起来,爹说他取名叫子夕是因为他是除夕夜子时出生的,那正是家家户户最欢快热闹的时候,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在生下自己之后又曾受到了怎样的待遇,说不定在她刚生下自己就已经被人带离了这个家,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赶走的!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夫人也是一番心意啊!”一旁的玉姨忙好声劝导着。
  “好意我心领就行。”
  刑子夕仍是应得随性,刑夫人终于面露不悦,沉声道:“夕儿,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刑子夕本就憋屈已久,此时被刑夫人这么一斥责,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朝着刑夫人大便吼了起来:“我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我的事你也管不着!”
  刑夫人蓦地起身一巴掌扇了过去,刑子夕登时只觉眼前一阵金星闪过,左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耳边跟着响起刑夫人的厉喝声:“逆子!你跟谁学的这副样子!”
  玉姨连忙弯下腰心疼的抱住刑子夕,边替他揉着被打到的脸颊边向刑夫人央求道:“夫人,少爷他还小,不懂事。一定是被我们家那个混小子给教坏的,回头我会去收拾他的,您别怪少爷了!”
  “玉儿,你不要老护着他,他就是被你们还有他那个不管事的爹给惯出来的,平时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见刑子夕仍是恨恨的瞪着自己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刑夫人更是怒上眉梢,“他今日对自己的娘尚且如此无礼,他日若是离了家,岂不要将天下人都得罪尽了!”
  “不会的不会的,少爷,你快给夫人赔个不是啊,别怄气了!”
  玉姨越是劝,刑子夕便越是觉得委屈,刚刚挨打的时候一滴眼泪没掉,这会儿被玉姨这般袒护着反倒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一心想着要是他亲娘在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反正也闹僵了,刑子夕索性豁出去了,边哭边嚷嚷道:“你才不是我娘!我娘早就被你赶走了!”
  “你……你胡说些什么!”
  刑夫人闻言自是又惊又怒,不想自己的儿子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却又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玉姨也是奇怪,跟着责难道:“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夫人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她怎么不是你娘?”
  “我才不是‘她’生的!‘她’明明就是男的!男人才不会生孩子!”

  (番外一)母与子(中)

  ……》
  刑夫人顿时懵了,半晌没说得出一句话来。玉姨也是讶异不已,这么多年过去,刑夫人早就没有再以男装示人过,要不是刑子夕今日说起,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可是夫人是男子之身的事情,府里上下除了她跟她丈夫,就只有老爷和夫人自己知晓,少爷是如何得知的?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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