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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神捕-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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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慕容姑娘为何还要在七夕那日去‘水云庵’与康公子定亲？而你在深夜赶去，又是为了何事？”念生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不急不缓地提出心中的疑虑。
顾仲地身体再次僵住，他的头在双腿间微微摇摆着，似是在经受世间最痛苦的磨难。
良久后，他才终于抬起了头，动作缓慢而僵硬，但又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头。
收费章节 【卷二】068：一半真相
“小姐她不仅容姿俏丽，更是个蕙心纨质又善良的傻姑娘。那夜，我们本可以远走高飞的，但小姐坚持要留下来，说是必须要向康旬缙当面说清楚，以免伤了无辜人的心。虽然我与小姐相识的日子并不长，但我们却十分了解彼此的脾性，看小姐那般坚定地下了决心，我明白当时不管我说什么，小姐都会坚持初衷。她实在太善良，根本不忍心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她宁愿自己被怨恨，也要亲自向康旬缙说明一切，来换得我们的幸福。”谈及慕容妤，顾仲的眼中不自觉氤氲起一层温暖的笑意，但那悲苦的语调，却完全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慕容小姐当真是位兰质薰心的好姑娘。”何敬儒面色微缓，无不感慨道。
其余人的心里亦有此感，但有时太过地善良的话反倒会害了自己。
“如此看来，七夕那夜你会去‘水云庵’，其实是为了接慕容姑娘一起远走高飞，对吗？”念生开口问道。
顾仲点头承认。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赶到时，庵庙里的人已经全部遭遇不测。看到那般情景，我心里一阵揪痛，害怕小姐亦难逃灾难，我发了疯地在庵庙里四处找寻小姐的踪影……最后，终于让我在康老爷与康夫人的厢房中见到了她与康旬缙，索性二人都安然无恙。但我在庆幸之余，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惊心的事情，我看见……我看见小姐与康旬缙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而…而……而小姐的手里正握着一把长剑，剑的顶端深深地刺在康夫人的身上……所以那时我就……”
“你认为是妤姐姐杀了庵庙里的人？”秦冰儿双眼一瞪，极为不满地打断他的回忆。
顾仲只觉心头一惊，双眼怔怔望着她愣了好半晌，才重新拉回了思绪。
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缓慢而艰难地说道：“我知道，小姐决不会杀人……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去怀疑……可即使如此，我仍是深爱着小姐……”
“后来又发生了何事？”念生紧接着追问道。
“后来……当我震惊地跑过去唤了一声小姐时，迎接我的却是一双饱含惊恐与不安的眸子。小姐拼了命地甩掉手里的长剑，满手的鲜血亦渐的到处都是，她死死盯着我，抓住我的胳膊让我一定要相信她，人不是她杀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而这时，康旬缙也赶了过来，他愤怒地想要将小姐拉离我的身边，嘴里不停指责小姐就是杀人凶手，是她杀了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小姐听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尤其是她在看到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时，彷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轰然倒在了我的怀里……她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源源不断地留着，可……她却没有再否认下去……甚至不停地喃喃自语着，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是她杀了所有人，是她不好，不该一时冲动而……”
话到此处，顾仲地声音已逐渐低缓了下来，直至听不到。
众人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上面似有绝望与悲痛不断闪过，或许再多说上一句，他就会瞬间崩溃。
“那么……‘水云庵’里的那场大火，是你与康旬缙一起放的对吗？”良久后，念生又一次问道。
顾仲垂拉着眼皮没有看任何人，无力地点点头，声音轻的彷佛一阵风便能吹散，“小姐在承认了自己杀人之后，就昏了过去。我当时脑子里非常乱……但我不想小姐死，更不想让她背负杀人的罪名……所以我就与康旬缙分头在所有尸体上浇了油，将尸体烧毁到无法辨认，以至能很好地掩饰住真正的死因之后，才又在庵庙各种放了一场大火，让世人以为这场大火乃是天灾……但结果，大火刚起小姐便苏醒了过来，但我当时并不在她的身边。我想她定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惊慌无措地在庵庙里四处跑着想要逃出去……可她越是害怕，就越往火里钻……当我发现她时，她已经被困在一间厢房之中。大火蔓延地很快，而我们更不能在这里久留，待我终于冲进那间厢房后，大火已将整个厢房包裹住……我拼了命带着小姐从火海中冲出来，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我只要小姐好好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但偏偏我活了下来，却毁了脸……这样的我，又怎能配得上这般美丽的小姐……”
得知了案情的始末缘由，不用猜大家也知道顾仲最后那句没能说出来的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果然是一对痴傻人儿。”灭度忍不住感叹道，但他深知顾仲的苦心，就像当初自己不敢与念生相认一般，都是为情所困的胆小鬼罢了。
“怪不得康旬缙后来会成为妤姐姐的丈夫，原来是你将她让了出去。”秦心儿这样说着，眼中满含轻视与愤懑。
原来，他对妤姐姐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不……不是……”顾仲猛地一抬头，急急否认道：“我并没想过要将小姐让给任何人，是小姐自己选择的……我尊重她。”
“妤姐姐自己选择的？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吗？”秦心儿撇嘴，只认为他是在为自己开脱罪名。
“……自从我将小姐从大火中救出之后，她便一直昏迷着，直到两天后才幽幽转醒。而那时…她已经得了失心疯了，忘记之前所大声的一切。但连自己都忘记了的小姐，却独独记得康旬缙……我一旦靠近她，她就会乱喊乱叫，做出让人难以预料的疯狂举动……所有有一段时间里，都是康旬缙在照顾小姐，而我只能在旁看着。渐渐的，当小姐终于熟悉了我这张脸之后，才对我放下戒心，但她仍喜欢粘着康旬缙。”
“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波折。”何敬儒摇着头，叹息道。
不过案情到了这里，却只解开了一半的谜题。
这时，念生缓慢站起了身，低头望着顾仲，淡然而自信地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一一解开那些剩余的谜题罢！”
收费章节 【卷二】069：纷匝线索
听到念生这番话，除了灭度与何敬儒之外，其余三人皆露出一副惊奇的神色，疑惑地朝他望了过去。
“剩余的谜题？”秦冰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譬如，这四年来，慕容姑娘为何会屡次三番地出现在‘水云庵’？”念生看向顾仲，波澜无惊的眼神，却令后者瑟缩了一下身子。
虽是反问的语气，但他并不打算真的有人来回答。
“在座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慕容姑娘之所以会患上失心疯，便是因为四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而事发地点正是‘水云庵’，医书上有云‘骨咄犀，蛇角也，其性至毒，而能解毒，盖以毒攻毒也’。此乃医治妙方，但同时也附带着一种未知的危险，倘若配方处理不当，很可能会造成反效果。”念生将目光自顾仲身上移开，看着众人，继续解释道：“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用在慕容姑娘身上，恰巧与那句‘该以毒攻毒也’相呼应，想要治好她的失心疯，必须要冒一定的险，更要回复到致使她发病的那个场景。而此时，‘水云庵’便成了最好的治病‘良药’。这也是为何慕容姑娘会时常出没在那里的真正原因。”
“等等……我还是不太明白？”秦冰儿一脸困惑地看着念生，蹙了蹙眉反问过去：“众所周知，妤姐姐在四年前的大火中已经疯掉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如何会时常跑来‘水云庵’为自己治病呢？”
“秦姑娘，看来你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念生亦看向她，回道。
“重要的细节？”秦冰儿与秦心儿同时发出更加困惑的声音。
“适才我们还谈及到了那个‘重要的细节’，两位秦姑娘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慕容妤神志不清，的确不可能自己跑去‘水云庵’，但若是有人想要治好她的病呢？”这时灭度莞尔一笑，代替念生作出解答。
秦氏姐妹听后，先是怔仲了片刻，随即才猛然惊醒，“你是说，有人为了治好妤姐姐的病，特意隔三差五地将她带到‘水云庵’里？”
“总算是开窍了。”灭度扬起嘴角，笑着晃了一下身子。
“那个是谁？”秦心儿乍然又抛出一个问题。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但仅仅只是一瞬，便又想起了秦冰儿略带埋怨地声音：“我的傻妹妹，这种事还用问吗？除了顾仲还会有谁？”
“为何是他，而不是康旬缙呢？”秦心儿执拗地反将她一军。
“倘若是他，那么那日在城里找到妤姐姐的人，就不是顾仲而是康旬缙了。”秦冰儿倒是善于思考，只要稍加回忆一下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便不难猜出这其中的缘由。
如若康旬缙对妤姐姐真的有心，在得知妤姐姐失踪后，又怎会单单派一个下人出去寻她？难道他不该亲自出去寻人吗？
由此可以看出，他所付出的情意，的确不如顾仲多，更没有他的深。
“我明白了……哼，早说康旬缙不是个好东西，看来他对妤姐姐的心意也不过如此。”秦心儿轻蔑地冷笑出声。
“或许四年前的康旬缙的确对慕容姑娘怀着深厚的情意，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他的情意已经慢慢转为了仇恨，甚至是疯狂地举动。”念生的眼光瞟到床榻上无法动弹的人身上时，里面快速闪过了一丝冰冷与忿然。
“仇恨？疯狂的举动？”秦心儿一时又苦了脸，她用力地摸了摸鼻梁，看着念生低声叫嚷道：“为何我的思绪越来越乱了呢？可否劳烦念大夫再重新梳理一遍案情？”
念生平静地扫视众人一圈，大家神情各异，而顾仲那张被毁的脸上本就很难看出表情转变，双眼已被额前的阴影遮了去，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与感受。
但他一直不曾插嘴，也未曾阻止，想来是已经默认了事情的发展趋势，亦赞同了念生等人的推论。
“既如此，那么在下从头说起。首先我们已经知道，慕容姑娘会出现在‘水云庵’里出现的真正原因。正是顾仲为了替她治病，而想出了‘以毒攻毒’的策略。前几日，我与灭度曾在深夜里再次造访‘水云庵’，而那晚我们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们不仅在庵庙里听到了慕容姑娘快速被截断的尖叫声，还在赶到其中一个园子里时，看到两道人影快速消失在围墙之外。起初，在下并不知那个带走慕容姑娘的人究竟是谁，但定然是康旬缙与顾仲的其中一个。”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最终，我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顾仲，还要拜之前的那场大火所赐。因为有了那次的遭遇，之前盘旋在脑海中的许多疑惑，都被一一解开了。”
“还记得康旬缙被顾仲追打的事情吗？”这时，他忽然看向大家，反问道。
众人一时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皆认真地点了点头，纷纷露出询问的表情，等待他接下来的解说。
“他身上的伤，的确出自顾仲之手，这点毋庸置疑。”念生说道。
“听念大夫这番话的意思是，妤姐姐身上的伤，不是出自顾仲之手，对吗？”秦冰儿一挑眉，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不错。我记得我当时说过，慕容姑娘身上的伤痕新旧不一，明显是由长年受到虐待而积累下来的。但那个人不是顾仲，而是康旬缙。”念生凉凉地说道。
但他的这番话，却彻底震撼到了秦氏两姐妹。
“什么？念大夫是说，康旬缙时常虐待妤姐姐？”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他自然下得了手，一个人能够杀死整个庵庙里的人，便不代表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而现在不过是举起棍棒，虐打一个弱女子而已，他又怎会下不了手。”说此话时，灭度简直恨得牙痒痒，真想让自己变成侩子手，亲自手刃这等残暴之徒。
“这么说来，你们也认为康旬缙就是真正的凶手了？”
看来，秦心儿并没有完全相信顾仲所说的话，现下又惊闻灭度毫不留情地指证，方才想要再次确认一番。
收费章节 【卷二】070：尘埃落定
“关于康旬缙是不是真凶此事，我们暂且搁下不说。”念生没有明确回答秦心儿的问题，而是继续揭开另一半的真相。
“在下之所以会认为，是康旬缙常常对慕容姑娘施以毒手，并非空穴来风。那日我在查看他二人身上的伤痕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康旬缙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颜色相近，这说明他身上的伤痕是被一个练武之人所造成的。只有懂武之人，才能在打人时，拿捏好每一棍棒的力道，而致使所有伤痕几乎一摸一样。但当时，在下被慕容姑娘身上那些旧伤痕所迷惑，一时不曾察觉出那些新伤痕的异样。直到入夜之后，我见本该早已苏醒的康旬缙，竟是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便加重了我心里的一些疑虑。只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将这些疑虑放在心上，却不想因此而让凶手有机可趁，让他再次放火烧屋，企图对我们这些所有知情者灭口，而他自己也趁乱逃了出去。”
“念大夫的意思是，那日康旬缙其实早已苏醒，但他却一直在装睡。到了夜晚，趁着大家熟睡之际，便放火企图烧死我们所有的人。可我不明白，他既是要逃命，为何还要带走顾仲呢？如此一来，岂不是非常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他自己也更危险。不管怎样，顾仲都是个习武之人，想要夺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秦冰儿继续蹙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与疑惑。
“正如秦姑娘所说，康旬缙的确不可能带走顾仲，但偏偏那时却同时失踪了两个人，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还须顾仲亲自言明。”念生说着，又将目光移到了顾仲身上。
埋在阴影中的眸子，缓慢地抬起来，怔怔望着大家，里面无悲无喜，仿若已经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
他的喉头微微动了几下，暗哑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溢了出来，“那夜大火突起，大家都乱成了一团，而我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脑子里一时极为混乱。虽然我隐约察觉出了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是谁，但却一直不敢确定。就像四年前的那场大火一样，我明明感觉的到凶手就是康旬缙，而在听到小姐亲口承认了罪行之后，心里便有了一丝丝的动摇。但是，我却仍愿意相信小姐是清白的，而就在大家急着进屋救人之时，我不经意间察觉到一抹黑影借着火势掩盖，快速闪进了房屋后。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康旬缙，当时我的思绪依旧非常乱，可我知道自己必须追上去，不能让康旬缙跑了。四年前的那件案子已经沉渣泛起，而我也一直对他有所怀疑，所以我便想抓住他问个清楚。可当我追出去时，康旬缙竟是已不见了踪影。而当时天色太暗，又有大火忽明忽暗，遮住了前路的真实情况，是以到了最后我竟是跟丢了他。”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顾仲只觉喉咙里一阵瘙痒，干干涩涩极为难受。他努力吞咽了几口唾液，方才觉得好受一些，又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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