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时代-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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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我没有对那位使者怎么样。想必再过一段时间，相同内容的信件，就会送到图罗夫的维亚尔手中了。”

　　　　听着威廉的话，看着手中的信件，亨利大公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真是混蛋……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与处于王国边缘，力量弱小的莱谢克大公与图罗夫的维亚尔不同。迪特里希与亨利的实力强大，经济发达。两个人都认为自己才是加冕为文德国王的不二人选。

　　　　所以在近几年来，希隆斯克与利沃尼亚的大小冲突不断。双方早就结下了深仇大恨。现如今，看着老对手想要找人结盟对付自己，亨利大公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在这样抱怨，骂了几声之后，还想要继续耍脾气的亨利大公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有客人在。他讪讪的停止了喊叫声，然后看向了威廉：“那么威廉阁下，您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赫里福德家族的意见是什么？”

　　　　“我们与里雅斯特家族的同盟仍旧有效。”威廉这样回答说。

　　　　在听到威廉的回答之后，亨利大公总算松了口气：“那样就好。我就知道奥托阁下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当然。”威廉一本正经的说：“赫里福德家族重视自己的信誉。”

　　　　“那，那么……”亨利大公听威廉这么说，又有些跃跃欲试，但却不敢真的将话说出来。

　　　　“我们的承诺——也就是支持您担任文德国王的事情依旧有效。”威廉微笑着回答说。

　　　　“那样就好。”听威廉这么说，亨利大公终于松了口气——以己度人，他很担心赫里福德家族也对文德国王的位置有想法。他可以看不起图罗夫的维亚尔，因为对方是个穷的叮当响的渣渣。他也可以不把迪特里希当一回事儿。以内双方这几年打过的交道实在太多。亨利大公可不认为迪特里希有什么了不起。

　　　　但是对于奥托大公，对于赫里福德家族，他可是真的害怕——或者说，在经历了十字军崩溃的那场悲剧之后，整个文德王国就没有不害怕赫里福德家族的——那是半人马，是塔尔塔里亚汗国，是人类之敌！是将他们手上的十几万十字军大军一扫而空的恐怖敌人——就是这样的敌人，也败在了奥托大公的手里！

　　　　亨利大公完全没有自知之明，是个自视甚高的家伙。这样的家伙觉得全世界没有人比自己厉害。而那些“比自己厉害”的人，亨利大公则认为他们是“怪物”不能计入一般人类的范围。

　　　　而能够打败怪物的，自然也只有怪物。塔尔塔里亚的撒里达汗是怪物，击败了他的赫里福德家族的奥托大公，自然是怪物中的怪物。

　　　　亨利大公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和怪物打仗的本事。如果奥托大公真的不支持他加冕为文德国王的话，那么他也只能暂时认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不过，既然奥托大公愿意信守承诺，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没有关系，没有问题。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因为亨利大公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击败奥托·冯·赫里福德和他麾下的军队。

　　　　“能够得到他的支持，那么文德国王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而在加冕为了文德国王之后，奥托就是我的法理封臣了！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不给我卖命！有奥托这样的强力打手，全世界都没有我的对手！就算是帝国皇帝的宝座，我也能争取——不，应该说，帝国皇帝的宝座就是我的！卡尔曼四世平定洛泰尔尼亚都花了那么长时间，可见他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要我得到了奥托的效忠，那么我就能轻而易举的推翻他！在这之后，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扫平帝国的所有敌人！我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皇帝！整个世界的统治者！！！”

　　　　想到这里，亨利大公激动的要死。整张脸都扭曲的不像样子而来。陷入了奇怪的狂热情绪中了。

　　　　“大公阁下，大公阁下？”威廉看着那家伙双眼直勾勾地没有焦点，嘴角向上咧，口水兜快要流出来了的样子，有点害怕他是发了神经病——

　　　　“原本虽然蠢了一点，但是好歹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但如果真的疯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然后试着叫了他两下。亨利大公这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然后擦了擦口水，正襟危坐，装出很有威严的样子来，然后对威廉说道：“赫里福德家族的忠诚，我已经知道了，不愧是王国重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也希望赫里福德家族能够恪尽职守。为王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然，大公……我是说国王陛下。”威廉很快明白了这个妄想狂的意思，然后马上改口。果然，在听到“国王陛下”这个称谓之后，亨利大公又有了犯病的迹象。

　　　　“我还没有加冕，还没有加冕。”亨利大公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眉开眼笑的像个白痴一样。再看着威廉的目光亲近的就跟什么一样。让威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么，给奥托大公回信去吧。”亨利大公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文德国王。在说到“奥托大公”的时候，姿态颇为居高临下：“战争开始了。讨伐那些不知天命的乱臣贼子，让那些人匍匐在国王的脚下，就是朕的大将的使命！”

　　　　“当然，皇帝陛下。”威廉微笑着：“我们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不过，这前后，具体的一些问题我们还需要商量一下。”

　　　　“这些事情，去和将军们商量就可以了。奥托大公是最优秀的将军。他怎么制定作战计划，就让别人去那么做。”亨利大公对此兴趣缺缺。

　　　　“不不不，并不是战争的问题。”威廉说道：“是有关战略，以及……以及战后的领土分配的事情。”

　　　　“哦？”听威廉这么说，亨利大公也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威廉说：“就算这一次内战能够将他们击败，让图罗夫的维亚尔与利沃尼亚的迪特里希被迫承认您的国王地位，但是在这之后，他们也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臣服。

　　　　与其让王国内部留着这这两个不稳定因素，还不如将他们驱逐出境！”

　　　　“你的意思是说，将维亚尔与迪特里希驱逐出境？那么他们的领土，那两个大公国呢？”亨利大公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分配计划，可以参考一下。”威廉微笑着说：“您应该知道，在最近一段时间，赫里福德家族在集中精力，开拓斯拉维人的土地。而图罗夫这块领地么……大部分都在维斯瓦河的东侧，其中生活着大量的斯拉维人。甚至作为大公的维亚尔本人，也有斯拉维血统。

　　　　这是一块贫瘠的，不稳定的，充满敌意的领土——如果您允许的话，赫里福德家族愿意为您分忧。”

　　　　“这个么……”亨利大公想了想，然后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图罗夫……如果是图罗夫的话，也不是不能商量……”

　　　　尽管对于图罗夫的领地也非常上心，但是比起赫里福德家族的支持，图罗夫的领地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就像是威廉说的一样，图罗夫大公国存在着太多问题。而且很贫瘠，而且与亨利大公的基本领土，也就是希隆斯克大公国并不接壤。更在维斯瓦河以东。没有天险可以守备，随时都要面对野蛮的半人马的威胁。

　　　　如果将这样一块土地让给赫里福德家族，换取他们支持自己加冕为国王的话，亨利大公觉得这个买卖还是做得了的。

　　　　“那么利沃尼亚呢？”亨利大公接着问道——比起图罗夫，他更加关心的还是利沃尼亚。
第243章　纺织业发达
　　　　——比起贫瘠，危险而且不友好的图罗夫，主体民族同样是哥特人，颇为富庶，地理位置也非常不错的利沃尼亚，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亨利大公自然想要把这块肥肉吞到肚子里去。他甚至差一点儿，就说出了：“既然赫里福德家族得到了图罗夫，那么利沃尼亚的土地就由我来接手好了”这样的话。

　　　　不过幸好，亨利大公还没有蠢到家。他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威廉，并没有把那句心里话说出来。他只是很紧张的看着威廉而已。

　　　　“利沃尼亚的地理位置重要，人口稠密而且土地肥沃，这样重要的土地，自然应该是……应该是由王室直辖才对。”威廉在最后稍微顿了顿，然后这样说道。

　　　　“是么？哈哈……是啊。威廉伯爵是这么想的吗？真是很巧，朕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在这场战争之后，我就勉为其难的管理一下那块土地好了。”尽管非常想要做出“勉为其难”的表情出来。但是亨利大公的高兴劲儿却怎么都遮掩不住。他很努力地很努力地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最后还是失败了。以至于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非常扭曲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不过，这里还是有些事情想要和陛下商议的。”威廉说。

　　　　“是么？”听威廉这么说，亨利大公又有些紧张了。

　　　　“是造船业。”威廉说：“赫里福德家族需要一支海军，以保卫我们的领海，并且运输我们的产出。随意我们希望在陛下掌控利沃尼亚的时候，给我们提供一点方便。让我们能够掌握一些造船业的资源——当然，我们会按照正常比例向王室缴纳赋税。而如果王室需要船只的话，也可以委托赫里福德家族控制下的造船厂。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听威廉这么说，亨利大公松了口气。就像是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思想落后，跟不上时代的贵族一样。亨利大公将土地看的比什么都重。而对于工业，制造业，商业一类的事物则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事实上，在说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威廉自己还有些嘀咕——他知道亨利大公不精明。但却没想到，他不精明到了这种程度。

　　　　毕竟现如今，希隆斯克能够这么繁荣，正是托了制造业的福气。在希隆斯克境内的十万纺织工人与上万架纺织机，才是亨利大公能够成为文德王国最强的诸侯的底气所在。

　　　　有这个事实垫底，威廉还以为亨利大公会对轻工业，纺织业和制造业的事情很上心，连带着对于造船业也很上心来着。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经过这件事情鼓励，威廉又再接再厉的试探了一下，能否染指希隆斯克的纺织业——但没有想到，这一回亨利大公的态度很坚决。完全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威廉。

　　　　“看起来，这家伙还不算是糊涂到家。”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

　　　　就这样，威廉与亨利大公，有关接下来的战略合作的事宜，基本上就这么敲定了。赫里福德家族，将得到图罗夫大公国的领地，并且可以染指利沃尼亚的造船业。

　　　　以这两个条件为代价，赫里福德家族将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支持亨利大公。双方制定的战略是，先由亨利大公对阵迪特里希大公。由赫里福德家族对阵图罗夫的维亚尔。任何一方先解决了自己的对手之后，便带着军队来支援另一方——当然这只是为了说起来好听。威廉可不认为亨利大公能比他更快的解决对手。所以最终的结果绝对是，赫里福德家族解决了图罗夫的维亚尔，然后再来援助亨利。

　　　　在谈完了大略的事情之后，亨利大公便心满意足了。同时，他的面色也变得不太好看，精神困顿的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这让威廉对这位未来的“国王陛下”的健康状况有了底气。看起来，这家伙就算是真的当上了文德国王，也绝对活不了太久。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带着这样的阴暗心理，威廉向亨利大公告辞，当天晚上，就在亨利大公的官邸住了下来——在这之前，威廉在利沃尼亚是居住在领事馆里，而在波洛茨克则是居住在赫里福德综合公司名下的庄园。用这样的方式，威廉也宣告了赫里福德家族与里雅斯特家族的“亲密关系”。

　　　　等到了第二天，威廉再去觐见亨利大公，准备就合作的具体事项与他谈一谈。但却被亨利大公拉去，吃喝玩乐了一整天。

　　　　按照亨利大公的说法，就是只要决定了合作的大方向，接下来的具体细节交给官员们去谈就可以了。这让威廉哭笑不得——是的，某种意义上说，亨利大公的话没有问题。具体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能够得到最大的好处，也能够让最上层的统治者们“保持友谊”。毕竟谈判就要你争我抢，寸步不让。这么做了的话“私人友谊”什么的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威廉相信，亨利大公自己绝对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怕麻烦而已。而且，他指派来谈判的家伙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而是他身边得宠的佞臣。一点儿本事没有，只会吃回扣而已。

　　　　这话是当天参加谈判的赫里福德家族代表告诉威廉的。这些通过各种渠道，加入到了威廉麾下的专业外交官，商业人才全都对于亨利大公的代表表示不满意。只觉得跟这种不学无术的家伙说话，降低了自己的品味和格调。

　　　　再一想到，除了赫里福德家族与亨利大公，关于瓜分文德王国领土的条约，关于介入利沃尼亚造船业的条约之外，他们还要就蒸汽机出口，就轻工业产品出口，以及进口希隆斯克的纺织品进行谈判。他们就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熬。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代表们苦笑着对威廉说：“只要把这个家伙喂饱了，那么我们就能为大公国争取到最多的好处……只是……实在没想到，决定希隆斯克命运的会是这样的家伙。看起来，希隆斯克大公国的未来也不容乐观啊。”

　　　　威廉倒是没有代表们这样的国际精神。他一点儿都不会为了亨利大公担心。相反，在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威廉还觉得很高兴。

　　　　“那就喂饱他们——还有，把那些他们行贿受贿的证据全都留下，作为把柄。这些东西以后肯定有用的上的地方。”威廉这样说道。

　　　　就是这样，威廉白天的时候陪着亨利大公吃喝玩乐，而他的专业代表团则在与亨利大公的宠臣们谈判。

　　　　在晚上各塞了一叠庄园地契，商业银行支票以及珠宝玩物之后，在白天的时候，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基本上就是威廉的代表团说什么，亨利大公的宠臣们就答应什么。

　　　　就威廉的谈判代表的说法：“看他们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们答应了的条款究竟有什么意义。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用专业术语以及谈判技巧来迷惑他们……不过接下来我们就发现，我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只会回答‘好的’。我甚至怀疑，如果我们最后将条约置换一下，让奥托大公担任国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我们的条件。”

　　　　除了谈判进行的很顺利之外，威廉也再次确定了亨利大公绝对活不长——这家伙平时基本不做什么锻炼，身体素质非常差。而且饮食习惯也非常不好，喜欢大吃大喝。各种烈酒，各种高热量的奶油点心，肥的流油的烤乳猪，烤鹅……他都很喜欢吃。而且，他身边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