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时代-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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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计策在威廉前世的确不算什么。不过在今世的旧大陆上，这个战术却是第一次出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点。也极少有人认为威廉能够做到，在半个月时间内吞并一个国家。

　　　　霍尔姆嘉德被诺夫哥罗德大公国吞并是事实。而且是最好考证，无从作假的事实。以一个“事实”来掩盖一个“谎言”。非常简单的一个小计策，但是效果却非常好。

　　　　当图罗夫的维亚尔，听他麾下的侦察兵回报说，前方发现了赫里福德家族的军队的时候，维亚尔仍旧不以为意。

　　　　“是那个小子么？奥托的儿子，叫威廉的那个家伙？”他心里面这么想着：“主力部队已经离开了。对方主帅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怎么想我都不可能输。”

　　　　抱着这样的想法，维亚尔大公带领他的军队上了战场。再然后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在阵列森严，装备精良的切尔克斯新军阵列前，骑乘骏马，披挂着鲜红色披风的男人。正是他这辈子最害怕，最不想要与之对垒的人。

　　　　“维亚尔！你认识我是谁么？！”在奥托大公大喊出了这句话之后，维亚尔大公的内心崩溃了。

　　　　“陷阱！”、“我上当了！”、“快点逃跑！”三个念头不分先后的出现在他心里面。再之后，他就不管不顾的掉过头来，连军队都没想着收束一下，转身就跑。

　　　　看到对手这么不中用，奥托大公也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击败对方的最好机会——随着奥托大公一声令下，两个先后组建的骑兵团发动了冲锋——与威廉的思考方式差不多。在发现对方怯懦而且不看一战之后，奥托大公也没有采取较为保守的步兵推进战术，而是直接派出了骑兵。同时，为他的骑兵部队指明了进攻的方向。

　　　　“进攻对方的民兵武装和征召兵！”奥托大公这样下令。

　　　　是的，图罗夫大公国的经济状况很糟糕。维亚尔大公并不像是其他大公那样，能狠砸一笔钱，拉起一票职业雇佣兵大军。他的军队除了两千禁卫军，以及三个团的佣兵之外，其他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民兵武装，以及从东方大草原上招募来的游牧骑兵。

　　　　这些非职业的士兵装备低劣，士气低落。就算是在正常状态下也非常容易被摧毁。更不用说，这一会儿维亚尔大公作为指挥官，竟然带头跑了。这些士兵自然哗然。再被骑兵一个冲锋，就理所当然的崩溃了。

　　　　临时征召的民兵的崩溃产生了连锁反应。同样士气不高的禁卫军与雇佣兵们，也在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

　　　　就这样，图罗夫大公国的一万大军，只是因为奥托大公的一个出面，一句话，就被吓得全军崩溃了。赫里福德家族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胜利。

　　　　再接下来，就是追击。在连续两天时间的追击后，绝大多数的图罗夫军队都被追上，而后被俘虏。维亚尔再次渡过维斯瓦河的时候，身边只有不到两百人。而且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武器装备。

　　　　这些战俘奥托大公命令分别看管了起来。那些佣兵在支付了自己的赎金，并且保证不再参与到此次战争之后，奥托大公就将他们放走了。而那些图罗夫出身的军队，则继续关押。奥托大公准备在吞并了图罗夫大公国之后，再放他们回家。

　　　　两天的追击之后，奥托大公的军队来到了维斯瓦河河畔。拥有自己的内河船队，并且在波洛茨克拥有极大影响力的赫里福德家族，很快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运输船队。并且很快渡过了维斯瓦河，将战火烧进了图罗夫大公国境内。

　　　　在渡过维斯瓦河之后，维亚尔大公就知道，自己这一战失败了。家底不多的图罗夫大公国，在第二次大边境战争中受创严重，到现在还没有回复过来。那一万大军是自己咬牙出血才拼凑起来的。再想要拼凑军队，就力不从心了。

　　　　于是维亚尔大公马上派遣了使者，前往奥托大公的军营。希望能够进行谈判——无论是割地赔款还是称臣都好，只要能活下来，并且继续维持图罗夫大公的爵位就行。

　　　　只是很可惜，奥托大公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使者被送出了军营。切尔克斯新军并没有停下脚步。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维亚尔大公黯然神伤。最终选择率领愿意追随他的骑兵，向切尔克斯新军发动了一次冲锋。

　　　　愿意追随维亚尔的士兵，不超过五十人。在一轮火枪齐射之后，就接近全军覆没。最终，奥托大公亲自出手，了结了维亚尔大公的性命。并且向他保证不再追究他的家族。在这之后，维亚尔大公合上了眼睛。

　　　　在得知了父亲阵亡的消息之后，维亚尔大公的长子弗拉基米尔决定投降。奥托大公剥夺了他的大公头衔与大部分领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贫瘠而狭窄的男爵领。并且，弗拉基米尔被勒令绝不能离开那里。等于是变相将他软禁。

　　　　在文德王国分裂了一百多年之后，最弱小，也最贫穷的图罗夫大公国第一个宣告覆灭。弗拉基米尔洛维奇家族，在图罗夫大公国维持了一百三十六年的统治宣告结束。图罗夫大公国的居民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是这样，赫里福德家族在吞并了霍尔姆嘉德王国之后，又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吞并了图罗夫大公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两战两捷，终结了两个国家！赫里福德家族的威名再一次传遍了旧大陆。

　　　　暂且不说其他国家的统治者与大贵族们，如何看待这件事情。单单说文德王国境内。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仍旧在前线对峙的迪特里希大公与亨利大公，一个如遭雷殛，另一个……也不怎么高兴。

　　　　迪特里希大公害怕，恐惧与慌张是理所当然的。

　　　　他唯一的盟友被人干净利落的干掉了。而在大边境地区东部，与赫里福德家族敌对的所有势力全都消失了。同时，赫里福德家族本身，几乎没有损失任何力量。

　　　　在稍稍休整一下之后，赫里福德家族战斗力强悍至极的大军。以及号称是当世第一名将的奥托大公……还有被证明为，是吞并霍尔姆嘉德王国的指挥官，让人大大吃惊，同样不好对付的王储威廉，都会加入到内战的西侧战场。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有胜算……不，应该说，他还能保住他的地盘，爵位和财富吗？

　　　　迪特里希大公在心里权衡再三，最后得出了一个令人悲哀的结论。

　　　　那就是不能。

　　　　而亨利大公不怎么高兴的原因，是因为他也觉得害怕了。

　　　　尽管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赫里福德家族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份强大，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这样的问题：如果我对上赫里福德家族的话，那么结果会是怎么样。

　　　　结论同样令人悲哀。

　　　　那就是肯定会输掉。

　　　　尽管在这之后，亨利大公不断地安慰自己，奥托大公是支持自己的，而在成为了文德国王之后，他就拥有了节制奥托大公的大义名分。同时，在获得了利沃尼亚大公国之后，他自己的实力也能上涨一大块……不过……就算是这么说……

　　　　就算是这么说，亨利大公还是觉得很害怕。

　　　　“或许在这场战争之后，我得想一些办法，来抑制赫里福德家族了。”亨利大公心里面这么想着。

　　　　也就是在他心里面这么想的同时，又一则不大不小，应该算是好消息的消息传了过来。

　　　　马佐维亚的莱谢克大公决定参战了。而他加入的，自然是与他同一家族，并且有着姻亲关系，之前也口头支持了的赫里福德——里雅斯特联盟。

　　　　威廉的准岳父，同样被赫里福德家族的夸张表现吓到了。

　　　　在确认了赫里福德——里雅斯特联军绝对会胜利之后，莱谢克大公开始担心，因为他在内战中不出工不出力的表现，在战后遭到清算。

　　　　所以，趁着赫里福德家族的大军，还没有加入西部战场。莱谢克大公以最快速度动员了他能够动员的全部兵力，并且宣布加入战场。

　　　　他的愿望相当渺小。不求在战后获得多少好处。只求在战后，他的领地不被瓜分，让他继续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大公就行了。
第250章　清扫
　　　　就像是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对莱谢克不以为然一样。亨利大公对这个同族也不以为然——莱谢克的能力与意志都很差劲。更重要的是实力。他作为马佐维亚大公，在马佐维亚占据的土地还没有赫里福德家族一半多呢。

　　　　“真是个废物……如果，如果他不是那么废物的话，那么凭借马佐维亚、希隆斯克与利沃尼亚三个大公国，就绝对能够压制住赫里福德家族……真是该死……”

　　　　亨利大公心里面这么想着，越想就越觉得生气，只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不顺利，都是因为莱谢克大公太没有用了。

　　　　“……不过，再仔细想想，这家伙或许还有一点利用价值。”

　　　　或许是祖先庇佑，或者说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在亨利大公生着闷气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可以抑制赫里福德家族继续扩张的可能性。

　　　　“说起来，现在赫里福德家族最富庶，也最核心的领地，还是迈斯提亚来着。而迈斯提亚在理论上，仍旧属于马佐维亚大公国的一部分。而奥托那家伙是诺夫哥罗德大公。又或者在之后，还能获得图罗夫大公的爵位。但是这些地方都很偏僻，而且非常荒凉，更都是斯拉维人的土地。

　　　　所以说，一个诺夫哥罗德大公怎么可以占着马佐维亚的领地呢？这种法理错误的问题在没有一位国王的时候也就算了。但是在朕登基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整治一番！”

　　　　心里面这么想着，亨利大公就打定了主意——在得到了国王头衔之后，就挑动莱谢克大公，要他收回被诺夫哥罗德大公“霸占”的法理领土。以削弱赫里福德家族的影响力。

　　　　亨利大公越想与开心，越想就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如果他肯乖乖听话，那也就算了。被大幅度削弱了的赫里福德家族不足为虑。他将成为我抵御半人马入侵的一道盾牌。而如果他拒绝的话，我就有借口——我是说大义的名分去讨伐他。而且那个时候——”

　　　　想到了这里，亨利大公激动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重新变得失落了下来。

　　　　是的，如果是讨伐他，讨伐赫里福德家族的话，那么结果不言而喻——就算他拥有大义的名分，就算他拥有文德王国最精华的两个大公国，可以随时随地的动员几万大军。但是他还是不认为自己能打的过赫里福德家族。

　　　　“……口头上说一下也就算了。虽然……虽然这样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赫里福德家族的名声就完蛋而来。而名声是一个贵族家族最重要的财富之一。将赫里福德家族忠君爱国的招牌打垮，让他们变成一个臭不可闻的背叛者与权臣的模样。对于赫里福德家族的打击也是很大的……没错，这样一来，赫里福德家族上升的态势就会被压下来了。”

　　　　亨利大公在心里面，这样自己安慰自己。只是，他说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管怎么说，莱谢克大公还是要见一见的。”

　　　　心里面做出了决定之后，亨利大公就对莱谢克大公，这支只动员了六千多兵士，基本上排不上用场的援军大力欢迎。而且在这之后，抽出时间单独与莱谢克大公谈话。向他“面授机宜”。明里暗里的以文德国王自居，然后暗示他，在这之后找赫里福德家族的麻烦。

　　　　只是……莱谢克大公尽管也不算是太聪明。但是比起分不清轻重，自视甚高的亨利大公却有一点强的地方——那就是莱谢克大公非常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的极限，明白自己擅长的是什么，不擅长的又是什么。也明白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万万不能碰。

　　　　——是的，亨利大公说的事情很好，可以打击赫里福德家族的名声，可以让赫里福德家族向前进的步伐放缓。但是这些“好处”全都是亨利他一个人享受的。而他莱谢克又能获得什么东西呢？

　　　　是的，莱谢克将会获得赫里福德家族的仇恨与敌视——原本，马佐维亚的领地与权力分配这个问题就非常微妙。甚至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莱谢克大公知道，这绝对是赫里福德家族的要害所在，同时也知道，这绝对是赫里福德家族的底线。

　　　　动了迈斯提亚公国，惹火了赫里福德家族，莱谢克大公还能有好？而在与赫里福德家族撕破脸，甚至要发生战争的情况下，亨利大公——不，就算亨利成功加冕为了亨利国王——亨利国王能提供给他什么支持么？他愿意用他的全部实力，招募五万大军，然后与赫里福德家族大打出手？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要莱谢克大公出头，惹恼赫里福德家族，自己吃好处，让莱谢克大公背锅。莱谢克大公想明白了之后就对亨利大公充满了不是与憎恶。除此之外就是轻蔑——

　　　　“他想的也太好了吧？真的把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当成笨蛋了吗？他可还不是国王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就算真的成了国王又怎么样？大义的名分？他以为国王就能为所欲为了么？居无所知，赫里福德家族可是和现在的皇帝，卡尔曼四世的关系不错啊……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或许文德王国很快就会迎来另一位新国王了。”

　　　　莱谢克大公心里面这么想着。随后就不太在意。只是哼哼哈哈的敷衍着亨利大公。同时下定决心，在回去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向赫里福德家族说明白——至于他的家族未来的前途，莱谢克大公也已经想明白了。

　　　　亨利大公只是个靠不住的远亲而已。尽管两个人属于同一个家族，姓氏也是一样的。但是要追溯祖先的话得往前追溯好几百年，十几代人才能追溯的到。这种远亲跟路人也没有天大区别。

　　　　而赫里福德家族就不一样了。赫里福德家族唯一的嫡系继承人威廉，可是他的女婿来着。他最疼爱的女儿伊丽丝是威廉的正室夫人。在这之后还会成为诺夫哥罗德大公夫人，图罗夫大公夫人……马佐维亚大公夫人……甚至是文德王国的王后。

　　　　这个亲戚关系，可比上溯十几代才能追溯得到祖先的所谓同族，要紧密的多了。

　　　　而且，对于赫里福德家族父子，莱谢克大公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无论旁人怎么说，莱谢克大公仍旧认为奥托大公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而且比较念旧情。至于威廉。他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些。知道威廉是一个有着很大野心，而且能力很强的人。但是同时他也知道威廉与伊利斯的关系不错。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马佐维亚一支的里雅斯特家族坚定不移的与赫里福德家族站在一起。那么自己家族的未来就不用担心。

　　　　原本，莱谢克大公的儿子们就不太争气。他偶尔也想过，要不然干脆将爵位传给自己的女儿。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只是偶尔想一想，并没有当真——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是动了真的心思。

　　　　——只要自己将爵位传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