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蓝的世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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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刚出道的灵魂法师顶多是个小角色的。在波顿身上用掉了两个，又用掉了一个镇压灵魂法术，现在的能量……没有能量的罗斯林权杖将会失去一切威能，成为一根稍微硬一点的木棍。奥利西亚不敢想象，没有神器的庇护，灵魂哀歌所燃起的灵魂之火会在一瞬之间把他吞噬掉！

　　　　所以奥斯特在觉察到自己中了灵魂哀歌之后的选择十分正确，不是去布奥伦法师之塔，也不是去枫丹白露皇宫，而是要到光明神殿去，尽快的将罗斯林神圣法杖充能！

　　　　忽然之间，奥斯特有些明白了为何布奥伦法师之塔的导师将这柄法杖交给了自己，而不是更加优秀的马因斯。

　　　　因为他除了是一名有着魔导师称号的法师之外，还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帝国十三位公爵之中最为尊贵的玫瑰公爵。虽然根据神圣契约的规定：魔法师不准踏入光明教会的神殿、教堂、礼堂及所有宗教场所，教会人员同样不准踏入任何法师塔、法师公会。但是他却可以无视这条规定，因为他有另一个比法师更为显赫的身份，可以自由的出入光明神殿，虽然至今为止他从没有自取其辱的进去过。

　　　　当年主持签订“神圣契约”的布奥伦法师之塔与光明神殿，在许多地方应该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吧，奥斯特有时候会在想，比如说罗斯林神圣法杖。同时他也知道，在圣乔治亚帝国六大省中，某些地区完全被教会占据，而某些地区则全部都是魔法师。又比如说，他的哥哥布雷斯特二世的身边豢养了一大批宫廷法师，但是在登上皇位的时候，却需要在年迈的，但是精神异常矍铄的教宗的面前跪下来，亲吻他的靴子，并接受加冕。甚至连兰特帝国水上花园里的那位特蕾西亚女王也要这么做。

　　　　想到这里，奥斯特甚至有些羡慕黑暗之地那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封地、自由市、邦国或其他乱七八糟行政区的领主、市长、议长、执政官、大公或者国王们了。它们之中，虽然有女神的信徒，也有魔法的崇拜者，但那里更多的是混乱和邪恶，大陆上几乎所有的通缉犯、邪恶法师和异教徒都将那片地区称为乐土。但是至少，那里的人们不用去亲吻教宗的靴子尖，不是吗？

　　　　奥斯特已经完全压制不住“灵魂之恸”对他的侵蚀了，无数的念头缠绕在他的大脑中，宛若夜空中盘旋着的乌鸦。苦笑一声，奥斯特只能拿起罗斯林法杖，用最后一点能量对自己施展了法术。

　　　　寒冰封禁！

　　　　淡蓝色的水元素疯狂的从周围的空气中飞舞而出，依附在奥斯特**的身躯上，越来越多。眨眼之间，这些水元素便凝结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晶，将奥斯特整个的包裹在里面，使他的生命活动降到最低，就像一个腹中沉睡的胎儿。

　　　　浓浓的黑烟和刺耳的瓦鸣声中，蒸汽机车宛若一匹疯狂的野马，顺着群山之中的碎石铺建的大道，往远方屹立的城市奔驰而去。

　　　　自从那个被世人称为“工业革命”的时代开始后，劳伦市的扩张明显快了起来。水力纺织机被发明出来后，帝国纺织业的效率日新月异，雄心勃勃的纺织厂主们在扩大再生产的时候，才发觉他们虽然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纺织机，然而城市里却没有足够的人力去操作这些纺织机，更没有足够的羊毛去纺织精美的呢绒布料。于是这些工厂主们将目光对准了帝国广大的疆土上，那些在城市人眼中根本不算人的封地附庸和农夫。

　　　　拿着令女神也无法拒绝的报酬，这些工厂主们找上了那些没落贵族、封地领主、农场主或者庄园主，他们不要土地，但是却要求这些土地上必须放牧羊群。至于那些因此丢掉饭碗的农夫，在他们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时候，就可以用最低的薪水把他们骗到城市……

　　　　这就是一百多年前，维兰女王时代著名的“圈地运动”，大量的帝国农民，不是死在了掠夺他们土地的贵族鞭子下面，就是死在了暗无天日的血汗工厂里，资本原始积累的过程中，每一块金币都沾满了脏脏。

　　　　但这些，却成就了帝国的强大，南方边境有二十万远征军开拓边境，新大陆有六块至少等同于帝国一半疆土的殖民地，黑暗之地更是有许多小国对帝国言听计从。

　　　　首都劳伦，也在一百年中，扩大了将近三倍，从原来的八个区，变成现在的二十个区。在工业革命的推动下，似乎整个帝国都在被刷新。

　　　　然而在享受工业革命带来的成果的同时，它也带来了更加糟糕的玩意。

　　　　从前，如果有人问：劳伦在哪里？人说便会说：顺着大道往前走，知道你看到一个像小山一样高的男人雕像，那里就是了。

　　　　而现在，如果有人问：劳伦在哪里？人们却会说：如果你看到一座城市，远远看到它的上空有一层永不消失的乌云，那里就是劳伦。

　　　　宽广的瓦莱河从市中心经过，将劳伦市一分为二，而河的两岸则遍布着如林的巨大烟囱，每天在呜呜的鸣响中，将一道道浓黑的烟雾喷入天空，然后洒下来大量的粉尘和雪花一样的煤灰。从全国各地运来的煤炭、原铁被这些巨大的怪物吞掉，然后生产出优质的钢材，再送到临近的各种加工厂，变成粗大的管道、沉重的钢板，或者细小的齿轮、螺丝钉、钢片、铁丝……

　　　　而与此同时，煤炭钢铁工厂中排放出的工业废水混合着油污，全部被倾倒入瓦莱河中，让这条横跨整个帝国的大河变成了一条臭水沟。而那些被抛弃的工业废料、没用的角料或者报废的破烂机器零件，则被拉到城市的最边缘随地弃置，不时的有生活在贫民区的人将那些废料拉回自己的屋棚，贫民的孩子们则从垃圾堆里挑拣出亮晶晶的齿轮和螺钉，在这些复杂的花纹中幻想出属于工业时代的梦境。

　　　　而在市区内，最令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就是那如同蛛网一般，盘旋在那些古老石头建筑的屋顶，或者哥特式大教堂的墙壁上，又或者深埋在地下，连接了整个市区所有建筑的蒸汽管道，并将这宝贵的蒸汽资源通过这些密密麻麻的管道送入千家万户。

　　　　甚至有人说，这世界上有两个劳伦市，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地上那个由石料堆切而成，而地下那个由深埋在地下六十尺的钢铁管道组成。

　　　　蒸汽，这绝对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它的意义和贡献甚至超过了魔法和宗教，彻底了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它几乎是无所不能的，而且不并不像魔法和神术那样，需要专业的学习才能驾驭。从蒸汽纺纱机到蒸汽车床、蒸汽锅炉、蒸汽印刷机、蒸汽轮船……工业、农业、建筑业、交通业、商业……人类的几乎所有行业，已经离不开蒸汽了，可以说，这是一个炼金术的世界，这是一个蒸汽的世界，一个白色的世界。

　　　　而劳伦市，就是这个白色帝国的核心。

　　　　布鲁诺大师是个典型的科学狂人，除了自己的蒸汽机车，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事情。眼睛上戴着护目镜，身穿着皮夹克，他一路大声呼喊，感受着蒸汽动力带来的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这怪模怪样的机械一路上吓得那些小城镇的居民惊恐不已，看跑这个浑身冒烟发出刺耳的怪叫的铁家伙就吓得躲进屋子里不敢露头。这场景把布鲁诺大师逗得哈哈大笑，他开大马力，刺激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朝天大吼，对着那些抱头鼠窜的村民说。

　　　　“看看吧，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这不是怪物，这是伟大的炼金术，伟大的科学！在这样崇高的超越一切的存在面前，你们应该低下愚蠢的头颅，向它表达出最崇高的敬意，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它就会占领整个世界，哈哈哈哈哈哈……”

　　　　狂野的笑声中，伴随着刺耳难听的巨大轰鸣，那些村民一边在自己的小木屋中瑟瑟发抖，一边不住的在胸前画十字：“女神啊，快保佑你的子民吧，这可怜的老头一定是疯掉了，才骑着这样可怕的怪物到处乱窜啊。”

　　　　坏消息传播的非常快，布鲁诺大师甚至还没有赶到下一个城市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教会神父已经向市政厅申请拨款，招募一支除魔小队来打败这个前来攻占人类城市的“恶魔”。这自然免不了效率低下的政府官员们玩起官僚主义那一套。甚至申请批复的公文还没有传达下来，被恶魔附身的老头已经驾驶着一头来自地狱的钢铁怪兽恶狠狠的冲进了市中心。悲愤的神父大人欲哭无泪，一边痛骂那些官员一边决心与城市共存亡，自己站到了路中心闭上眼睛，决心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恶魔的铁蹄，然后只听到一声刺耳的瓦笛声和咣当咣当的怪响，钢铁怪物已经消失在一路尘土中不见了，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于是惊慌过后的市民们停下了收拾财产逃亡的脚步，纷纷涌上街头将勇敢的神父抛向天空，欢乐的赞美女神，赞美教会，赞美神父，声称要用最盛大的宴会庆祝这场对抗恶魔战争的艰难胜利。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路过的小孩揉了揉眼睛，望着消失在天边的钢铁怪物，好奇的说：“这不是阿伦奇叔叔家的马车吗？”

　　　　几天之后的下午，兴奋至极的布鲁诺大师终于抵达了劳伦市，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那刺鼻的酸味，布鲁诺大师的脸上满是陶醉：“啊，劳伦市，我回来了。这久违的空气，这美妙的味道，真是令人回味啊。”

　　　　回头看看自己的伟大作品，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蒸汽机车。这可怜的机器一路上除了遭受颠簸，还要被路过城市中那些受雇佣而来的佣兵和法师，还有疯狂的牧师联手攻击，各种弓箭、火球术、审判之锤甚至圣水和大蒜都一股脑的砸到蒸汽机车的外表。车厢整个的已经被压扁了，也不知道里面尊贵的奥斯特公爵怎么样了，反正他说过只要送到光明神殿就行，布鲁诺大师自然懒得去打开看看。倒是整个蒸汽机车的心脏：新型蒸汽锅炉由于采用的是优质钢材，倒没有受到半点损坏。其他零散的部位，被布鲁诺大师随意的用铁链子绑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把车子后面的扁车厢送到光明神殿，做完这个，自己就可以回到皇家工坊，继续他那些令人心动的实验了，哈哈，这次一路上他收获了不少新点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一一实现了。

　　　　他爱死了这个伟大的时代。

　　　　写完这一章，我忽然发现自己很喜欢书中的一个角色：梅丝卓拉！虽然她几乎没可能在书中正面出现了，但是还是好喜欢这个人设啊，我决定抽空专门为兰耶尔小姐写一篇外传。梅丝卓拉。兰耶尔说：“你们知道，我在走入教堂之后，唱的究竟是什么歌吗？那就是——啦啦啦，啦啦啦，鲜花投给小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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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光明教会（加更一章）
　　　　在古魔法帝国时代，人类之中，是没有宗教的。倒是当时的精灵们普遍信奉自然之神，而兽人们则信仰巫神教。光明教会最早的起源，则要追溯到古魔法帝国灭亡之后的那两百年中。虽然教会声称他们出现在世界诞生之初，从光明女神的眼神中孕育。但是据残留的史料记载，光明教会可知的历史不过有一千多年，甚至教会的经典《神典。新启示录》中，记载圣女传教的言行录，也大概发生在那个时候。

　　　　古魔法帝国，因为一场遍及所有疆土的魔法实验的失败，导致无数魔法师瞬间死去，整个帝国的统治霎那间崩溃。据现在某些魔法师推测，导致那场恐怖灾难的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直到今天仍然为所有魔法师谈之色变的“元素乱流”。

　　　　所谓的元素乱流，是指在一些魔法师聚集的地方，因为游离态的元素经常被召唤，导致元素与元素之间产生了微弱的感应，会在特定的情况下相互吸引，一旦形成了连锁反应，甚至能将十几公里以内的游离元素全部聚集到一块，进而引发连串的元素爆炸，造成毁天灭地一样的灾难。

　　　　曾几何时，这种灾难的发生使魔法师之间甚至不敢聚集或者有过多交流，后来随着对这种现象的深入研究认识，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魔法师们才有了更多的接触。

　　　　但是在几千年前的魔法帝国，似乎是整个国家的所有疆域同时爆发了这种可怕的灾难，而且那个年代不知道是体质问题还是魔法本身的问题，几乎大部分的人类都能够使用一点魔法。结果在爆发元素乱流的时候，毫无例外所有体内含有魔力的人类全部被元素乱流波及到。一时之间，百分之九十九的魔法师同时死亡，剩下的全都是那些不会使用魔法，但是体格远比普通人强壮的士兵，还有不会一点魔法的帝国公民。

　　　　由于作为军队指挥官的上级全部由魔法师担任，在这些作为军队核心的军官死光之后，整个军队组织瞬间瓦解，几十万士兵作鸟兽散。

　　　　对帝国忠心耿耿的那些士兵认为是殖民区的奴隶们策划了这场灾难，而他们的亲人、朋友和爱人，早已经在毁天灭地的灾难中死于非命。帝国人类在这场灾难之前有六百万，但现在剩下的能有多少？三十万，或者四十万？帝国以及整个人类的未来，他们这些幸存者已经看不到希望。

　　　　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他们要为已经灭亡的帝国，还有自己的亲友爱人报仇，于是自发的选举领袖，举起屠刀杀向了如今被称为黑暗之地的殖民区。

　　　　此地的一千万原住居民在魔法师总督的高压统治之下，根本不被当人看。不是被随意抓走关入黑暗实验室做活人实验，就是被集体押到矿洞，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强迫开矿，运气最好的，是被命令挖掘运河，或者修筑高耸入云的魔法塔。

　　　　亦或是幸运，亦或是悲哀，殖民区的这些人类，身体与元素之间似乎隔了一层绝缘体，完全不能掌握任何魔法，而且帝国更不会给他们任何接触魔法的机会。所以在这场灭亡了整个魔法帝国的灾难中，整个殖民区的人类居然相安无事！所以在看到身边的魔法师们被一团烈火吞噬，被一道惊雷劈中，或者冻成冰晶碎裂一地，毫无例外的通通死掉之后。震惊之余，是他们集体的狂欢，无论是矿工，关进集中营的实验体，还是修筑魔法塔的劳役，都冲出地面，杀死身边的军官，起义的烽烟四处弥漫。

　　　　长期在高压统治下的他们，为了发泄心中扭曲的愤怒，居然互相刀剑相向，抢夺起各自领地的统治权来，甚至为了远在帝国领土的一块从未见过的土地互相攻伐，血流成河。

　　　　在这些奴隶们拔剑相向的时候，魔法帝国的最后一支军队已经越过圣克拉拉山脉，红着眼睛，举起如林的长枪和刀剑，黑色涌流一般朝他们的敌人奔袭而来。

　　　　经过军队最高委员会的投票一致决定，为了帝国人类的未来，殖民区的奴隶必须接受大清洗。这是事关人类未来的命运，绝对不能有半分仁慈之心，否则帝国将真正的不复存在。

　　　　于是，这支孤军展开了代号为“命运”的帝国最后一场战役。

　　　　那时的殖民区，共有二十八个城市。由于全都装备了帝国最先进的魔法武器，每次都以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的代价，他们便攻占了沿途所经的城市。围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