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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与蓝的世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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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魔法阵纹路内的最后两道血液终于聚合，整个魔法阵一瞬间升起一层暗淡狰狞的血光，波顿满意的笑了。他取出匕首来在菲林的心脏处刻了一个小型魔法阵，把手放在那个小型魔法阵上，一瞬之间，他的手心处的图腾颜色鲜红起来，整个魔法阵上的血液好像活了起来，像一条长长的蚯蚓，顺着某个特定的轨迹转动了起来，伴随着菲林的后脑勺处也闪烁着一阵明亮的光芒。
与此同时，菲林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也在一瞬间明亮了起来，波顿偶然发现，菲林这时的瞳孔颜色竟然呈现出一只浅蓝色而另一只是深绿色的怪异景象。莫非这个小家伙有其他血统？波顿脑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然而这个小插曲并不能让他的动作停下丝毫。
滴答的表针声响中，魔法阵没有任何差错的转动了十三圈，菲林后脑勺出忽然耀眼的发出一片透明的光亮，把他眉头上的血管都照的清晰可见，然后光亮缓缓的黯淡下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波顿呼出一口气，这才松开了手，擦了擦鬓角的汗珠，此刻在菲林的心脏处，那个诡异的魔法阵已经深深的陷入他的皮肤内部，就好像天生的胎记一般。接下来，波顿只需要小心的给菲林做一个脑颅外科手术，取出灵魂石就好了。等这一步做完，他只需要躺在另一个魔法阵上，把两个魔法阵完全启动，就可以把自己的灵魂植入菲林的空白躯干内。在当初给菲林植入灵魂石的时候，波顿就在菲林脑袋上开了一个圆形小口，现在只需要切开头皮，在原来的创口上开一刀。波顿微笑着，举起了灵魂匕首，在菲林的脑袋上比划着，准备来最后一步。
一个巨大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这声音是如此的巨大，就像末日的雷鸣，伴随着剧烈的地震和四下里扬起的尘土石块，波顿手中的匕首晃了晃，耳畔传来一个温和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波顿先生，真是好久不见，我再次前来拜访您，另外有几位先生对您非常感兴趣，您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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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灵魂石
巨大的飞艇穿梭在蓝天白云之间，在地面上映出一个巨大的阴影，远远望去，好像一条漂浮在天空中的巨船。
戴着可以任意放大视野的护目镜，奥斯特一行人欣赏着空中的景色，那身旁飘过的如同海洋王国一般的云朵、天边巨大的火球似的太阳，还有飞艇下方绿色线条纵横交错辽阔无比的土地。
“这种俯瞰世界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了，我从未想过圣乔治亚的土地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奥斯特无不赞叹的说着，把视野飘向了远处延绵的圣克拉拉山脉，“以前一直听闻帝国的疆域像一道新月，在地图上看到的并不直观，但是亲眼所见，却更令人震撼啊。”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马因斯居然开口：“我想，我似乎看到了贤者之塔。”
“这不可能。”圣骑士马林毫不忌讳的反驳：“安道尔圣山离这里至少三千里，除非贤者之塔足够宽大，像一座山一样，否则是不可能看到的，就像你不可能看到三百米之外的一根头发丝。”
“我看到了。”马因斯的语气不容置疑，“它可真高，我看不到它的顶端，难道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它跟天一样高？”
马因斯的话也引起了奥斯特的兴趣，贤者之塔是每一个魔法师心中的至高圣地，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创始之初的神魔战争时期，那时它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字：通天塔。
据说魔法师们为了接近天穹之上的神，不惜动用一切人力物力，在世界最高峰上修建一座一直往上延伸的通天塔。但是在修建到九百九十九层，只差一层就要触摸到神的领域的时候，神制止了人类的野心，那最后一层永远无法被修筑，每放置一块石头，都会有风暴、雷霆、冰霜来把它撕成碎片。于是人类只好停下了这项伟大的工程。
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通天塔上多了一群神秘的人，每当这个世界发生巨大灾难的时候，安道尔圣山上都会走下几个人，无声无息的把这灾难消弭于无形，例如灵魂法师。
奥斯特认真的调节着护目镜上的焦距，看到视野中远处的景色越来越清晰，山脉、原野、丛林和城市都纤毫毕现，令他由衷赞叹炼金术的神奇。目光伸向北方，那里一片云雾缭绕之中，隐隐约约有无数的雪山，奥斯特似乎看到，有一条直达天空的笔直的线，把这个世界一分为二。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再次努力的去看时，那条笔直的线却又不见了踪迹。
满怀失望的奥斯特只好放弃了这个有些美好的想法，拿起手边的葡萄汁来喝了一口。这个时候，一身黑色肃穆牧师袍的卡兰合上了手中的《神典》，似乎是无意的瞟了一眼马因斯，咳了一声说：“快到亡灵盆地了，我想我们还是商讨一下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消灭那个邪恶法师比较好。”
说着朝马林摆摆手：“马林，把你身上那副家伙卸掉吧，快要战斗的时候，带着这些只会束手束脚。”
蛮不情愿的应了一声，马林脱掉了自己的外袍，露出一身精壮健硕的古铜色肌肉，还有大大小小遍布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疤。
但是最令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些。马林随手撕掉了盘绕在肋骨和后背的一条黑色腰带，顿时奥斯特和马因斯看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那条牛皮腰带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型倒刺，整个是完全嵌入马林的皮肉之内，被摘掉之后，顺便留下了无数个鲜血淋淋的伤口。但是马林就像个没有痛觉的家伙一样，随手把这条血迹斑斑的苦修带扔到了船舱的角落。
接着又从双手的手腕和脚踝处各自取下了一副金属圆环，扔到甲板上时甚至发出了闷沉的响声。奥斯特推测每一个至少有八十斤的重量，难道马林平常就携带着这些玩意吗，但是这些天奥斯特从没有察觉到他的行动有半点异常。想到这里，奥斯特不禁深吸一口凉气：这真是一头人形态的怪兽。这样的发现，让奥斯特对教会的洗脑手段有了崭新的认识。
仿佛是觉察到了奥斯特异样的目光，马林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他那傲人的肌肉，并不急于穿好外袍，拿起一柄钉头锤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他说：“奥斯特大人，不必对我的体格感到吃惊，这都是女神对信徒的恩赐。”马林灿烂的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您大概不会想到，就在十三年之前，我还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在劳伦市的国王大街上乞讨为生，如果不是教会，我早就在大街上饿死了。”
“我的信仰坚定不移。”也许是想到了往事，马林的目光中露出狂热的气息，“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一个女神信徒，那必定是我。”
“我希望那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奥斯特回答。
“是啊，所以为了保证女神的光辉能够永远照耀世人，那些反对教会、或者妄图质疑女神的人，都应该死在钉头锤和十字架之下。”
“好吧，马林圣骑士，我知道你是个虔诚的狂信者，不过现在我们不是交换一下情报更好么？奥斯特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没有面对过那个灵魂法师，没有体会过那种，把自己想象成一种不会思考的植物的感觉。”
马林披上一件兜帽黑色长袍，拨弄了一下胸前悬挂着的十字架，笑嘻嘻的说：“那确实如此，关于这个您得跟卡兰大人商量，我只负责战斗！”
这边卡兰点了点头，同时眉头紧锁：“公爵大人，您说当时的感觉是不能够产生一丁点的思考？假如那样做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可怕的事情，而且已经在我身体内部发生了。”奥斯特说着，忽然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赶紧用洁白的手帕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盯着手帕上的黑色血液皱起了眉头。
“我想我的肺部已经被这个恶性法术损坏了大部分，即便是神术也治不好了。”
“我还以为您感染了风寒。”卡兰说，“我几乎已经能够确定，您当时中的这个法术叫做‘灵魂哀歌’，这是个很了不起的法术，在记录在案的灵魂法术中，属于最诡异狠毒的那一类。”
奥斯特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东西在皇室的内部资料中也有一些记录，但是没有教会记载的那么详细。
“您当时面对灵魂法师的时候，有没有察觉他外表有怪异的地方，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的。”
奥斯特仔细的回忆了片刻，说：“我觉得他的眼睛非常特别，就像两口很深的水井，非常明亮，此外，档案上记录他最多只有三十五岁，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还有，嗯，他的右手手心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图腾。”
“血红色的图腾吗，很有用的情报。”卡兰一边掏出口袋中的笔记本快速的记录着，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很好奇这个尤里安。波顿是如何得到这些记载灵魂法术的文献的，事实上，几乎任何一个灵魂法师都毫无例外的学到了他原本不可能学习到的法术。”
“您的意思是……”奥斯特扬起了一道眉毛。
“大部分的灵魂法术，本来应该被毁灭掉的，但还是出现了。就比如‘灵魂哀歌’，它在被‘血袍天使’梅丝卓拉。兰耶尔创造之后，仅仅用过一次，事实上在它被创造出来的那个夜晚，兰耶尔就被消灭了，而且已经被确认世界上没有遗存下来的任何记录文稿。”
“这不可能。”奥斯特吃惊地说，“除非这个死掉的梅丝卓拉不是真正的梅丝卓拉，也许她已经对自己使用了灵魂分裂了吧，你们所消灭的，仅仅是她的一个分身。”
“这不可能。”裁判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梅丝卓拉是所有被记载的灵魂法师中最特别的一位，因为某种原因，她曾经故意公开过灵魂分裂的方法，这也片面证明了她绝对不可能对自己使用这个法术。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公爵大人，您不觉得灵魂法师们的‘传承’过于完美了吗？”
“呃？”沉浸在“梅丝卓拉曾经公开过灵魂分裂”这样震惊的消息中，一时间没有来得及接收卡兰的话语。过了片刻，奥斯特忽然意识到，这确实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
从古至今，所有的文明，或者说知识的传承，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正相反知识们会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的被遗忘。例如魔法，万年之前的神话战争时代，精灵们中的大德鲁伊甚至可以召唤出“末日九头蛇”这样的史诗级怪兽，然而百族战争时期他们仅仅能呼唤出九头蛇的一个虚影。这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魔法知识的衰落，这种衰落，已经几乎成为一种规律了。
但是这种规律，显然并不适用于灵魂法师。
自有史以来第一位灵魂法师杜温。格里莫高开始，无论之后的灵魂法师们如何惨遭横死，灵魂法师的继承却从不会中断，那些古老的灵魂法术即使一个初生的灵魂法师也会掌握并运用的得心应手，仿佛这个法术凭空出现在脑子里。
“我想，灵魂法师的传承一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卡兰一边急速的书写一边说，“这种传承肯定不是通过口口相传，或者某些书籍文献。或许是通过某种被隐藏的法术，或者是诅咒？”他很不确定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消灭所有的灵魂法师，如果能够发现这个传承的秘密，就更好了。”
这时，原来在对着太阳懒洋洋的舒展着肌肉的马林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大声喊道：“，公爵先生，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看到马林满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大鼻子，卡兰下意识的摸了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是马因斯先生，他已经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马林耸耸肩，“我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颇觉怪异的卡兰和奥斯特扭过头来四下一扫，果然惊讶的发现船舱之内并没有那个严谨呆板的黑袍法师的身影，只有穿着一身油腻的工作服的白胡子老头，旁若无人的操作着飞艇的轮桨，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打断他。
“该死，这可是在天上。”奥斯特满脸愕然。
“我猜马因斯先生不会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吧。”卡兰一本正经的说着，还望吊舱下面稀薄的云雾和一望无际的原野看了看，“这可是至少五千米的高空呢。”
奥斯特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往驾驶员老头身旁走去，非常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头终于十分不耐烦的被从紧张的工作状态中打醒了，他可一点不在乎奥斯特的帝国公爵身份，用低沉的声音问：“有什么事吗？亲爱的公爵大人，您要知道，我一个不小心，大家就得像玻璃一样啪的摔倒地上摔得粉碎啦。”
“好吧，亲爱的文森特先生，我知道你对我的打扰非常恼火，但是作为这架飞艇的船长，您是否需要对我们所有乘客的安全负责呢？或许您没有发现？我们中有一个家伙消失了，没错，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连体毛或者汗液都没留下一丁点。”
“你说的是那个穿黑袍的白痴魔法师吧。女神保佑，他没从飞艇上掉下来摔死，不过，也离女神的召唤不远了。”说着文森特老头用粗壮的食指点了点上面，奥斯特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吊舱的天窗被人打开了，那里直通占据整个飞艇构造百分之九十五的气囊。
“我的女神啊。”奥斯特大惊失色，瞬间明白了，“我可怜的马因斯，该不会是跑到气囊里了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样，天窗那里传来一阵杂响，紧接着，一团黑色的物品咚的一声掉了下来，那正是在吊舱内消失了大半个小时的马因斯。
只不过他现在的情况槽糕透了，原本就是惨白色的脸颊此刻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色，他的嘴角流出了很多涎液，而两颗意外鼓出的眼睛则张满了血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马因斯瘫倒在甲板上大口的喘息着。
“我亲爱的马因斯法师大人，我真希望你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我，我没事。”一边摇晃着摆了摆手，马因斯贪婪的呼吸着可以吸入肺部的一切空气，然而高空中的恶劣环境却使这个平常简单的愿望不能得到迅速的满足。
早就发现怪异的卡兰和马林也围了上来，并搬来一把椅子还有清凉的葡萄汁，把浑身瘫软的马因斯拉到了椅子上。
过了好大一会，马因斯才恢复了一些正常，接过葡萄汁畅饮一口，他这才擦了擦眉头的虚汗，说：“谢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奥斯特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气囊里？莫非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马因斯依靠着椅背，有气无力的说，“我只是听那些炼金术士们说过，人类呼吸的空气，仅仅是空气中的一部分气体，这种气体由水分解而出，被称为氧气，而水被分解出的另一种气体，叫做氢气，被广泛用在飞艇的气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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