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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人-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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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叶喜气洋洋的抱了一大匹宝蓝的料子过来:“我叫两个小丫头跟着您老!给您送回家去。”
“瞧你机灵的。”笑着说了一句,刘妈妈自然知道韩筃急着看信,也不久留,带着两个小丫头便回了正房去自去回话儿。
双手抖颤的撕开信封,里面一行行、一字字,都是出自心上人之手。这信写得急些,似是姜哲忽然急着回京,白安珩才忙忙的写了几封,想想除了自己这封外,还有给父亲母亲他们的。虽只有短短两页纸,韩筃到底心满意足了。
相思之情有之,不过短短几句。问候儿女之语有之,也不过略长一些。问家里人好、自己娘家人好的言语亦有之。可唯独,说起合县早先凶险形势之语,不过匆匆一带,只两字“平安”,便完了。
抽了抽鼻子,反复把那信看了三四回,韩筃把信放回信封,却并不收起,还要等顺哥儿晚上回来再同他说一回,也让他看看父亲的书信。
拿过帕子擦了擦眼睛,这些日子,虽听说他人在,没出什么事情,可到底没见着他亲笔书信,自己自然依旧担忧不已。
如今,见信如见人,心,到底算是安下来了。
“对了,表哥劳累了这一路,又有早先的战事,想来定也吃了不少苦。叫厨房的收拾几样他平素爱吃的小菜、点心什么的给他送过去。再看看他那儿的衣裳料子可缺什么,若不凑手,让咱们的绣娘给他添置些。”知道姜哲这一回来必事情繁忙,光五皇子跟宫中的事情就少不了。
他那人又素来最爱自在,没事定不回来白家打转,自己更不可能巴巴的去见他,当面问他合县那边的事情。只他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这刚一回来,家里得用的东西定还没收拾出来,吃的、穿的都必不大得用,不如自己预备了,也好叫他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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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手、手、手轻点儿!”
“你忍着点儿,一下就好了。”
“除了这一下,还有下一下,你打刚头就这么说了!”
“忍着!”狄冉紧紧抿着唇,眼中带着股杀气的死盯着自己手下之处。
姜哲再一皱眉,又抽了口凉气:“嘶我说钟爷,我跟你没仇吧?”
狄冉抬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跟我仇大了!”说罢,眼光再落到他的膝上,担忧中又加了一丝心疼,“知道地上都是瓷渣滓你还放上头跪!真把你膝盖跪坏了,看以后还怎么走路!”说着,又一狠心,从上面摘了一小块瓷渣滓下来。
原本雪白的双膝上,刚一退了裤子时,上面还多是墨迹,乌漆麻黑的一大片,拿巾子一擦才发现,除了墨色之外,竟还混着血色。
大大小小的瓷片子或硌、或卡在上头,有些地方都给硌破了皮。原本就薄得似纸一般的肌肤上处处带着血点子。
这还是他身上穿着几件衣服,中间有些阻隔,可就是如此,因夏衣单薄,他又跪得久了些,也被伤得不轻。
狄冉再抿了抿唇,见瓷渣都已摘得干净了,方抬头看向他:“慧通,随我离京吧。”
姜哲的脸色煞白,毫无半丝血色,这会儿听他如此说,方睁开了一丝眼睛,挑挑眉:“怎么?”
“你既已说动了皇上,留下计策便离了这是非之地吧。”轻轻给他上好伤药,拿着纱布一层层的裹着,“我只怕到时你脱不得身。”自己佩着他,无论在哪儿都是无妨,可自己决计受不得再看他受这些委屈。
姜哲轻笑一声,眉毛又挑了一挑:“我若要走,谁还敢拦我不成?且我早同五皇子说过了,我虽向来放荡不羁,可也知做事需有始有终,既有君子之谊,便定会帮他登基继位。”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见姜哲果然如此说;狄冉轻轻叹了一声,眼中夹了一丝复杂:“大皇子那人,向来是个任性妄为的性子,京中不久将乱;我只怕你身陷其中。我虽有功夫可护你平安,却怕有个万一若是再跟这回似的;你要怎生处置?”
姜哲“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一脸不屑道:“再险又能险成什么样?顶多折个胳膊断个腿,最不济没了性命罢了。”
狄冉听他说的随意;眼中不禁冒出一丝怒意;正给他裹着纱布的手朝他膝盖上一按——“嘶——疼、疼!钟爷狄爷!抬抬手”
“哼;还知道疼?怕疼就别说什么丢命不丢命的”
二人话没说完,就听外头小厮站在门口儿道:“三爷,白府二奶奶叫人过来了,送了些吃喝,还问衣裳什么的够不够穿的,叫了两个绣娘过来说是给爷量量身量。”
狄冉站了起来,冲姜哲道:“你就好好歇着吧,这腿,叫你表妹那儿的人看见还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儿呢。”说着,人就走了出去,叫小厮收拾出几件姜哲近日穿的衣裳,自己带着出去会那两位绣娘并来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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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时,下人们从姜哲府上出来,又回了白府之中。
韩筃听说人回来了,忙叫人进来问问,看自家表哥可好?人瘦了没有?——若连姜哲这个能偷懒决计不肯站着的都瘦了,自家夫君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呢,到时可得叫人好生送些东西到合县去!
回人报道:“并没见着姜三爷的面儿,是那位狄爷出来的,带了两件三爷平日穿的衣裳,说按那个做就成了,人也并没瘦,穿那个就正合适。”
“怎么没见表哥?可是在忙?还是有事应酬?”韩筃连忙问道。
那管事忙笑道:“听说已经睡下了,人连赶了几天的路,回京后又立时进的宫,在宫里等了不少时候,这回出来,人累了就先睡下了,他们不好去叫,还叫奶奶您莫要责怪。”
韩筃这才松了口气:“表哥那性子,他以前小时去我家时,我二哥早上去叫他早,结果竟让他提着领子丢了出来。他一睡着,除非自己想起,别人可叫不得。”
管事应道:“三爷本事大,起床气自也不能小了。”逗得韩筃不禁也笑了起来:“行了,那就按着他现在的衣裳人他做上些里外衣裳”
管事忙又道:“回二奶奶的话,除了那衣裳,狄爷还叫预备些护膝的垫子什么的,或绑在膝盖上、或直接绷在裤子里头都好——狄爷说,三爷这回进宫多跪了会儿,说宫里的地太硬,嫌膝盖硌的疼。”
这回韩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不疑他:“倒也是,他比谁都娇贵,让她们给他做去吧对了,叫绣娘她们多做些出来,给咱们老爷、二位爷都预备上”说着,又想起娘家父亲、兄长来了,这些活儿还是自己做了,各送一套去,家里母亲她们看了自然会给父亲他们多做些出来。
其实这些东西平日都有,只一般都是那些上了年岁的大人们才会用,尤其如今正值夏日,谁没事会想起做这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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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一片的草海之中,被血红渲染得一片一片的。处处都是卸下的盔甲、砍断的肢躯。每走几步,就能捡着把破损的兵器、又或是布片、皮甲。
白安珩人骑在马背上,身边紧紧跟着几个护卫,带着他朝前面不远处新扎的大营行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轻叹了一声,白安珩抬头,朝不远处的营地看去,那上头飘着一个硕大的“吴”字,自家兄长也正在那里。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丝——若当年兄长没去边关的话,为了白家、为了五皇子的大业,自己可会和兄长一般的跑去边关?
如今看来,这血流成河的景象,连自己看得都已看渐渐麻木,倒也难怪兄长上回回去后,人显得比以前还要少言一些呢。
“大人,请。”看了令牌,验明正身,守着大营的官兵才放白安珩进去。
入了帐,先给吴将军行礼:“吴将军连日来辛苦了。”
吴奇然这会儿心情大好,没了姜哲那个阴阳怪气的在身边儿,自己又清缴了合县残兵,德县那边突厥人也被打出关去了。打了这一气,总算把这些年憋在京中的火总算发了出去,见白安珩进来后,吴奇然竟欣喜异常的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葱珮来了?合县那边的事情安顿好了?”
白安珩忙恭敬道:“已安置了一番,如今城中正处处修缮,又派出人手去四下乡村中查问,看损伤多少。”
“好好,你大哥如今也没什么事儿,我叫他带上一支人马跟你回去,一并修修弄弄”
白安珩忙道:“将军不可,您同长兄乃是德县”一语未并,就见吴奇然又一挥手:“怕什么?有事我兜着,反正这会儿皇上的旨意还没到呢,去去、都去!”
白安珩一脸苦笑的被他推出帐外,看着自家大哥,哥俩大眼瞪小眼,半天方一并摇摇头,转身朝白安玙的帐走去。
“将军既然说了,等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些人与你同去。”
白安珩向自家大哥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事只怕事后会有人拿此来做文章”
白安玙撇了撇嘴角:“便是没有此事,回去后也少不了麻烦,不过叫他们多找些借口罢了。”
白安珩挑了挑眉毛,诧异道:“大哥此话怎讲?”
“吴将军的性子自来如此,为人张狂些,却并无什么坏心。皇上这回用他,也是因此。”说罢,定了定,又道,“只将军大人的脾气朝中得罪的人实在多得总之,在来德县之前,大人就说了,这回仗打完了,就回家养老去,反正这功劳到手,后头排着骂他的人肯定少不了,估摸这辈子都别想再带兵出京了,不如这回打个痛快。”
白安珩再度摇头苦笑,这性子,还真是再加个姜哲,也是个肆意妄为的,自己倒真替五皇子将来的朝堂担忧呐。
“如今合县军情已定,吴大将军那里有何打算?总不能不回德县吧?”
白安玙摇了摇头:“不知,这要等皇上旨意,我们如今在你这里便是已经违反了军令,不过既然解了合县之危,也算是功过相抵,又可说是权益之计。可若之后再擅自行动,便不妥当了。”
“那还劳大哥明儿随我先回县城吧,如今城中大半尽毁,确是极缺人手。”既然如此,那白安珩自然就不客气了,自家大哥带着人去,总比叫个不相熟的跟自己回去要强得多,兄弟两有什么都好商量,可要是遇上那些架子大得,说说不动、请请不动,那还不如自己组织乡勇修缮呢。
既已商量妥当,白安珩便先暂住在白安玙的帐子里将就了一宿。次日清早,兄弟二人赶路回了合县县城。
约么十来日,那些倒塌、烧毁的房屋多收拾出来了,城中那些杂乱之处,能理的多也理清了。剩下的只好等之前逃难离开的民众再迁回来,又或从他处迁人入城再建城池。
原本的城墙这几日也尽量修整着,一些个胆子大些的、又或早先并没走远,只躲到四周乡下的民众闻讯陆续回城了。见城中正在修缮、且原本的突厥人已被大将军带人尽数清缴干净,这才连忙奔走相告,纷纷再迁回来。
白安珩亦是忙得焦头烂额,之前因玉米等新种作物丰收而充盈的粮仓,在此战事之中亦被毁近半。所幸,之前因有早前被突厥人摸进城的先例在,粮仓早已分散在数处,这回留下来的省着些用的话,倒是能勉强够用。且因突厥耽误了今年的播种,又可向朝廷上书,又可讨得一笔粮食,如此一算,倒是不惧今年冬日无粮下肚。
合县之中忙忙碌碌,虽刚经了大战,却亦有了些破茧之势,白安珩思索再三,干脆叫工匠合计着,把原本的城池再向外扩了一些,里头留出店铺等空地,再把原本那些烧毁的房屋给人家原主留着,余下的,尽可回头或租或卖,倒也算是一笔小财。
正合计着,外头来报——京中有旨意到了。
更衣、正冠、跪接旨意。
圣旨中安抚了白安珩一番,另其好好休整城池,京中已运出粮草予合县,用以安抚民心,除此外还有布匹若干、粮种若干等等。
听罢,白安珩方暗松一口气,虽自己因是文官,城破后弃城而逃可说成是去搬救兵,可若被人攻讦一番的话,却也难保会被皇上训斥。如今看这圣旨上的意思,想来应是姜哲已到了京中,跟皇上那里下了些眼药的结果。
宣罢了圣旨,天使又笑着上前,从袖子里套出一封封着火漆的密旨:“皇上密旨,请大人回去再看。”
白安珩忙恭敬收过,揣进怀中:“大人里面请。”
天使忙推让道:“皇上命咱还要尽快赶去吴将军那里宣旨呢,没送到圣旨,咱们心里也不踏实啊,就不叨扰了。”
白安珩闻声忙请自家大哥过来,兄弟二人略一合计,便由白安玙亲带众人去城外,一同到大帐那里听旨。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送走那一行人;白安珩转身回城,一面忙着城中琐事;一面等着城外跟着白安玙他们离去的人传消息回来——吴将军带着那一大伙子官兵可都在城外呢;虽说有他们在那呆着自己心里多少会踏实点;可久而久之,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驻守边关的兵士,哪能成天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呆着?
光粮饷也能吃穷自己!
约摸小半日的功夫;外头才快马加鞭的传来了消息——外面大军拔营;向德县开去
白安珩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来传信之人:“走走了?”皇上的旨意上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人就这么走了??现在天都快黑了;哪有这会儿拔营的?
那人干笑一声:“里面天使大人宣的什么;小的人轻言微;进不去;不过后头到是听说了。虽说说了吴将军两句,却也并没说什么,只说他什么胸怀什么什么、又说行事什么什么,听得也不大明白。总之,皇上说叫吴将军带军不日启程,等回了德县还要接着打突厥人呢。”
最后这句话这人倒是记得清楚,可
白安珩纳闷的摸了摸下巴,不日启程又不是立即启程?他怎么这么赶?
“那他们留在这儿的那些兵将呢?”
“吴大人说让白副将军留在合县帮您修缮,等这边事情忙过了再回去。”
又问了几句,见这人实在学不清楚,又知道自家大哥会先骑马送吴将军离县后转回来,好歹有个明白人能回来问个清楚,倒也暂时罢了。
等锁事忙清了,到了华灯初上之时,这才抽出功夫来到了书房,屏退下人后取出了皇上赐给自己的那封密旨。
皱着眉头一气看完,白安珩方坐在椅上沉思着。心中正自转着念头,白安玙这时方回了府衙之中。
“大哥一路辛苦,吴将军路上还平安吧?”见白安玙又回来了,白安珩忙应了出去。
白安玙一面走一面卸去甲衣,边上几个小厮机灵的递过湿巾子。抓过巾子擦了把汗,白安玙方坐了下来:“这一日倒真折腾人。”可不是么?来回来去的跑不说,又把大军送到合县和德县相交之处才算完。
往炕上的矮桌上扫了一眼,看到那上面放着的密旨,白安玙挑了挑眉毛:“皇上给你的?”
白安珩点了点头:“正要同大哥商量。”
白安玙拿过放在一边的茶饮了一口:“吴将军跟我也各有一封。收拾大帐前我先看过一眼,跟吴将军那里的也差不多。”
“哦?”白安珩挑挑眉毛,“圣上只说叫我这几个月先把合县大小事情处置妥当,年底回京述职,岚州也好,之前合县被围之事都当做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莫要露了马脚。不知大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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