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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逍遥-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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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风冷哼一声：“那还啰啰嗦嗦地等什么？赶快上山去吧，走了这大半日早就饿了。”说完，他忽然迸出凌厉的气势将剑宗弟子震得东歪西倒，强行在人群之中分开了一条大路，然后大笑一声，踏步而上。周清扬也嘻嘻一笑，跟了上去。
这一下马威顿时令路方平大怒，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强忍着没有爆。
卓九惊讶道：“路兄，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早上吃臭豆腐吃坏了肚子？”
路方平气欲吐血，但想起师傅的吩咐立刻脸色一转，笑道：“的确是吃坏了肚子，待会儿去上下茅房。各位，我们先上山吧。”
在路方平及一干剑宗弟子的带领下，卓九三人终于走到了位于半山腰的碧霄宫宫门。
这宫门高达数丈，通体由一块块方方正正地石砖砌成。上面刷着青漆看不出材质，但听路方平所讲乃是一块块上好的花岗岩磨制而出的。木质框架全是最坚硬的楠木，所覆之瓦乃是皇室所用的金琉璃。上好的黑漆楠木门柱上分别嵌着两列金光闪闪的大字，上书：九重高阁惊寰宇，瑶光辗转上天宫。
门上正宗则悬着一块巨大的金匾，上用行楷书着“碧霄宫”三个漂亮的大字，这可是当朝开国皇帝宁王亲自提笔书写的。
进得宫门便是一片巨大的广场，由一块块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白色大理市方砖铺就。广场两周分布着参差有制的建筑群，广场的尽头则是一座巨大的楼阁，其气势堪比皇城中的金銮殿了。
再往上看，层层楼宇依山盘恒而上直入云霄之中。亭台楼阁星罗棋布，如一块块宝玉镶嵌在山川松柏之中。此时虽然漫山白雪，但依然可以听到山林深处隐隐传来的鹤唳之声。寒风虽冷，但丹药之香蕴含其中，不由令人神清气爽。如此情景，用人间仙境来比喻也丝毫不为过。
路方平得意道：“前面那座高楼名为天光殿，是当朝开国皇帝亲自督建的，其材质布局与皇城中金銮殿极为相似。正昭示着我碧霄宫天下道宗之的美名。”
卓九赞道：“果然乃天下修真大派啊，这气势可不是一般小会能够攀比的。”
路方平道：“近日大雪纷飞，弟子们都在房中各自修行。若是天气晴好，数千名弟子在广场上舞剑的情景，那才叫气势冲天。”
走到殿前，一个胖乎乎的中年道士迎了上来，来人正是顾清崖。路方平一颌：“师傅，后面这三位便是我向您提及过的三位少侠。”
顾清崖赶紧拱手道：“有道是少年出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想必三位远道而来一定舟车劳顿了，快快请上殿入席。我碧霄宫派小甚微，若有招待不周，还望各位不要嫌弃。”卓九三人赶紧回礼：“岂敢，岂敢。”
妙风合十道：“尝闻碧霄宫乃天下道宗之，楼宇布局堪称天下一绝。今日一见果然胜我无量宗万分，贫僧惭愧了。”
顾清崖笑道：“无量宗乃国之圣教，其佛法之博大烁古绝今。又有佛祖亲赐的三**宝护寺，门下弟子远我碧霄宫。创派祖师更是我朝开国元帅，如此承蒙天恩，远非我派可比啊。哈哈···”他顿了下，又道：“我见少侠气质非凡，不知出自哪位高僧门下？”
妙风合十道：“贫僧出自罗汉堂镜衍禅师坐下。”
顾清崖点头道：“原来是镜衍师傅，贫道数十年前还曾与他比试过功法。无量宗武学的确是高深莫测，贫道佩服。”
众人又各自寒暄一番，这才跟着顾清崖进了天光殿，殿内早就摆好了瓜果酒菜。等众人都入了席后，顾清崖才座了下来。
卓九四下一望，只见天穹二老座在左边上席，往下坐着四名老道，瞧他们和天穹二老交谈甚密的样子，想必是长老堂的长老。天穹二老对面则坐着两个中年道士，两人道袍一个素雅淡然，一个则绣着滚滚祥云，看样子是道宗和气宗的宗主。往下便是他们自己，最下席则坐着路方平。
至于剑宗，卓九早就从周清扬口中了解到现任剑宗的宗主竟是路方平。这路方平看上去二十出头，其实已经有三十岁。也不知修炼的是何种功法，竟然有一种女人的媚态。“不会是个太监吧？”卓九心中汗颜不已。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接下了周清扬委派的这摊子，卓九只能从各人言行举止上来揣测形势，尤其是二宗宗主的态度。虽然四大势力看似各据一方，但其下门众本就来自五湖四海，平西王的势力也有可能隐匿其中，简直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也就是说长老堂很有可能藏着剑宗的奸细，而顾清崖的轻信之中也有长老堂的探子。至于气、道二宗内部也是各分两派，这倒不足为惧。现在卓九最担心的便是平西王的势力，若是让这位掌管数十万大军的王爷横插一手，这胜负便难说了。
所以他的要任务便是封锁住任何向平西王密报的渠道，其次是彻查出长老堂中的奸细。只要先扳倒顾清崖，阐述了他的罪状，平西王自然师出无名，也不好找护教的借口驻军昆仑了。再说虽是乱世之年，但礼法不可失，否则会被天下所不耻，民心尽丧，平西王当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抛却礼法不谈，数万碧霄宫弟子的战力本就极为恐怖的，只要撇除内部矛盾一心对敌，想必平西王也没有胆量来攻打本就易守难攻的天脉峰。
………【第五十四章、双刃之局】………
此次酒宴，派中各系宗主齐聚，本以为顾清崖又要提及相助平西王一事。可他宴上仅仅向卓九三人介绍给那四位生疏的前辈，又寒暄了几句，别的却是只字未提，这到让天穹二老和卓九颇感意外。
众人于是相互客套一番，互报名号。原来气宗宗主叫做张清远、道宗宗主叫做余清山，而另两位长老名叫赵清正、王清城。此四人各有师承，其中最有名的当属王清城的师父6紫芸了。卓九心道：“难怪气、道二宗态度极不明确，原来是忌惮这王清城。啧啧，一代剑仙的徒弟就是不一样。看来撑起这长老堂，王清城功劳莫大啊。”
众人彼此心照不宣，客套着用完晚膳，便匆匆散去。两位宗主走的是最急，处于剑宗和长老堂内斗的漩涡之中，他们想不想趟这浑水也是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和顾清崖道过别后，卓九三人则前往长老堂休息。长老堂位于后山，虽不及前山剑宗那般气派，但也占了好大一块地。建筑虽不恢弘，但美在小巧别致，亭台楼阁掩映在山林白雪之中却另有一番风味。
王清城和赵清正早就知道了卓九三人的底细，所以一路上言语倒是放的开。卓九将自己在酒桌上所想到的路子说了一遍，四人听后均觉可行。只是时机的把握上，卓九还不能肯定。他虽是布局之人，却并非派中之人，所以这出棋怎么下却要请教众位长老了。
赵清正叹道：“顾师兄好歹与我们同门一场，我们也不要做的太绝。”
竹清风点了点头：“话是这样说，但是如今他剑宗一家独大，根本不听人言，我们不能眼看着碧霄宫几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啊。”
周清扬皱眉道：“依赵师弟所见，我们的确应该先礼后兵。只是这个兵不血刃的法子从何而来？”他看向卓九笑道：“臭小子，你倒是说说我们这第一步棋该怎么下？”
卓九耸耸肩：“我说周老道，我可不清楚那顾清崖的脾性，其实换句话来说就是他的弱点。比如说贪财、好色啊之类的，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摸清了他的脾性然后引之入瓮。”
周清扬略一思索答道：“顾清崖这老小子没什么坏毛病，即使有贪财好色之类的，有平西王供给着，他会饥不择食钻我们的套子吗？”
王清城一掳胡须笑道：“师兄你难道忘了顾清崖好赌吗？”
“好赌？难道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众人登时瞪大了眼睛看向王清城，连卓九都瞪着狡黠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王清城说道：“顾清崖自幼便嗜赌如命，虽接掌门主之后脾性大改，但是这赌却是深入了他骨子里了。平西王也是抓住他这一弱点，才得以与他共商大计。啧啧，赌天下，这彩头硕大无比，但是代价也不小。”
他微微一叹，续道：“所以我们也给他下一个套，和他赌上一把，彩头就是帮不帮平西王打这个天下。我想，当着碧霄宫所有弟子的面，他这个掌门绝对不会死皮赖脸的。”
卓九一拍手，赞道：“此计甚妙。过几日不就是论剑大会吗，诸位长老不妨在彩头里面加上这一条，看他答应不答应。只不过，长老堂的弟子有把握胜得过剑宗吗？”
周清扬微笑着看了洛轩一眼，说道：“放心，至于参赛之人我早有打算。而且，我手中还有小丫头这张王牌。”
洛轩讶然道：“师傅，难不成你真的要我参加这次论剑大会？只怕我本事还不到家啊！”
周清崖笑道：“不妨，不妨。徒儿啊，你想想整个碧霄宫后辈弟子之中有谁吞下过冰清雪蛤，还练成寒蒙灵气的？这数月以来，你的功力早就小有所成，再加上和血煞魔蛇的那场大战更是令你功力突飞猛进。也许你自己瞧不出来，但是只要和别人打上一架你就知道了。”
洛轩嘟嘴道：“要是我落败了怎么办？岂不是负了你老人家一番苦心。再说赌局是把双刃剑，砍得了别人，却也说不定会伤了自己。”
洛轩这么一说，众人倒是一愣。的确，若是长老堂落败，他们难道还反悔不成。
王清城微叹一声：“既然赌，就要做好赌输的准备。况且我们经营多年，我相信这些弟子必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但我们也要做好另一手准备，若是剑宗落败，幡然悔局的话，只好不念同门之谊，以大局为重了。”
周清扬也对洛轩笑道：“放心好了，在你之前还有好几位师兄弟出战呢。说不定还没有轮到你出场，剑宗早就败下阵去了，哈哈。”
洛轩苦着脸说道：“唉，既然如此，轩儿只能谨尊师命了。”
这下卓九脸上乐开了花，洛轩瞧着他落井下石的表情鄙视道：“莫要得意，师父嘱托你做的事情还没正式实施呢。哼！你就慢慢乐吧，有你受的！”卓九一张老脸立刻拉了下来。
既然大计敲定，众人这才互相告辞，回去休息了。卓九三人则是被安排在长老堂右侧的西厢房中，每日伙食供应十分丰富。但是思及七日之后的论剑大会，众人依旧满腹心事。
这几日所有精选出的弟子都在刻苦的训练，洛轩则在天穹二老的指点之下逐渐学会如何驾驭自己的功力。至于卓九，他整日跑东跑西的忙得不可开交。虽然长老堂那班眼线早有行动，但是大敌当前容不得一丝马虎。卓九借着自己是外人的身份，以四处闲逛为幌子，暗中在天脉峰各处布下了天罗地网，决不放过一只漏网之鱼。
无论是天上飞的、6上跑的还是水中游的，只要有半丝可疑之处都直接抓获。卓九一开始还担心人手不够，但是一经接手却现竟然有数百之众，甚至不少山民猎户都是外派的眼线。此外远处镇上城中的三教九流又形成一道监视平西王的情报网，只要大军一有异动，消息便会直达长老堂。
卓九暗中咂舌，没想到区区一个派系竟然能够展出如此厉害的情报机构，看来那个位王长老本事的确不小。
众人用卓九的目的，其一是因为他聪明伶俐。其二他毕竟在江湖上混过，年纪轻轻却为人老辣，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潜伏在他的身上。所以长老堂再三商议，决定用他。卓九忙这种事情倒是不亦乐乎，短短几日便揪出了不少奸细。
一晃七日便过去了，明天就将是三年一度的论剑大会了。
剑宗这几日并未有所异动，毕竟顾清崖是一派之主，这番威严不能因为丢了几颗卒子便惊慌失措。再说他早与平西王商议好了大计，论剑大会结束之日便是他举兵之时。
今晚大雪消融，天清气爽，顾清崖立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不住出神。自己埋在长老堂的眼线已经有三日未传来讯息了，想必身份已被揭穿。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叫做卓九的小子竟有如此雷霆手段，看来这次长老堂是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了。
他轻蔑一笑，心道：“想我剑宗傲立碧霄宫数十载，布下的眼线杀手远非长老堂那班蠢才可比。以为阻断我和平西王的通讯，就可以轻易收拾我？真是太小看我这一派之主了！哼哼，还有那招引君入瓮，在数万教众面前公开打赌，难道就不怕作茧自缚好让我反客为主么？既然如此，明日我便与你们赌斗一场，让你们见识一下紫薇六杰真正的实力。”
他凌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轮明月，望向神州大地。逐鹿中原，裂土封王，寂寞太久了，这个位子也座腻了，这番起兵的壮举他势在必得。
此时卓九和洛轩、妙风坐在院中品茶赏月。如此良辰美景，沏上一壶碧霄宫所产的上等紫玉天宫，慢慢地磕着瓜子，在如水月光的浸润下恍若仙人一般的感受。
洛轩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忽然间想起了扬州，此番出来日久，这是她第一次产生思乡的情绪，喃喃道：“天涯明月共此时，情人竟夕起相思。你们说，相隔千山万水，有情人会对着一轮明月倾诉自己的相思吗？远行的游子是否会在月光中感受到家人的祝福呢？”
卓九坏坏地说道：“或许吧。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想起了扬州啊？或者是想起扬州哪个小情人？”
洛轩怒道：“好不容易有了这番感受，又被你搅糊了，真是大煞风景！”她干脆抓起一把瓜子扔了过去。卓九嬉笑着躲开，二人又搞打起来。
妙风听及卓九的话语不由心中一触，哪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又浮上他的心头。眼前的那轮明月忽然间模糊起来，只觉碧落无暇的面容朝他盈盈一笑，惊艳！
………【第五十五章、风雨欲来】………
论剑大会如期到来，阴郁了数周的天气终于转晴，明媚的阳光反射在皑皑白雪之上亮丽得耀眼。天脉峰就好似镀上一层亮银，隐隐的金色藏匿其中似有若无，更添一份神秘和瑰丽。
此时广场上早已聚集了几千名弟子，按照派系站在各自的方阵之中。各派系的精英们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入十强得到进入碧霄宫秘境的资格，这是他们从小的梦想。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卓九和妙风好似回到了当日的南疆魔道大会，看来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的大会，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这次大会他二人并未坐到前排指手画脚，既然并非碧霄宫弟子，做得过火了反而适得其反，站在幕后运筹帷幄却是上上之策。
号角一阵欢鸣，全场顿时肃静下来。碧霄宫掌门顾清崖当先走上擂台，后面依次是气、道二宗的宗主，接下来是天琼二老以及王、赵二位长老，再后面则是各派系的主事，紫薇六杰之的路方平也在其间。
顾清崖清咳一声，朗声道：“各位碧霄宫弟子，十年一次的论剑大会在大家的期盼之中终于再次到来！自二位祖师创派至今，我派人才辈出，更有十几位前辈得道升仙，我派的荣耀将万古长存！”他顿了下，又道：“我想各位弟子们都早已将诸位前辈的光辉事迹铭记在心，我想问一下，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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