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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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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想申请点资金买点砂子铺铺路,这都几年了都没落实下来,真就这么难吗还是怎么的?大人啊,您抽空也去看看,这一赶上连阴雨,牛村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
“原来是为这事啊!”老张的寡脸马上恢复了正常,他招呼满仓先坐下,然后解释说,“是这样,我们正在为牛村直接申报修建水泥路的项目,因为考虑到牛村的从业性质,沙路还是不能更好地解决问题,所以干脆就直建水泥路,一步到位。可你知道,这砂子和水泥的成本相比,可是不能同日而语的,所以申报起来更慢一些。不过你放心,我们正在努力,相信也不会太久的。”
“这还差不多。”满仓嘟囔着,像一个破涕而笑的孩子,脸上涌起了笑意。因为和老张是老相识了,所以平时谁对谁耍点脾气,彼此都不会太往心里去,都是为了工作嘛!
从新农村办出来,满仓又拐回了父母家。
满仓刚走进父母家院里,就听到宽宽在屋里哭:“我要妈妈,我要妹妹,妈妈和妹妹到底去了哪里呀?”
“宽宽不哭,妈妈领着妹妹出外干活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宽宽的哭闹声后紧跟着奶奶铁嫂的声音,声音的后面还拖着一声沉重的“唉”的叹息声。
宽宽今年十一岁了,平时也挺听话的,除了想起妈妈的时候。也难怪,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大梦苏醒般突然不见了妈妈,哪个孩子一时半会儿的会接受呢?况且还有一个麻烦事,那就是宽宽自从苏醒后,记忆就变得断断续续、残缺不齐,这让满仓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尽量迎合着他的记忆,已免于或降低对他造成的伤害。
“爸爸,我怎么不记得有个爷爷奶奶呢?你不说爷爷奶奶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有一次,宽宽这么问他。
满仓知道宽宽虽然忘记了山娃,但却记住了山娃说过的一些话,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用谎话解析着宽宽心中的疑惑。他说:“是啊。这个爷爷奶奶是把爸爸养大的爷爷奶奶。”话出了口,满仓就在心里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暗暗骂道:铁满仓,你这不是咒自己的父母吗?赶紧掌嘴,消除口业!骂完自己,满仓又在心里对父母说:爸、妈,原谅我对您二老的不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后我会天天祈求神灵保佑您二老长命百岁的。
“那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呢?”听完满仓的回答,宽宽仰起头,看着他毫不松懈地问,那神态,明摆着一股“打破沙锅纹(问)到底”的劲头。
“因为他们以前住在外地,你生病以后,他们就赶过来照顾你了。”满仓回答得很合理,这让他颇为自己的应变能力感到自豪。
“噢,是这样。”宽宽就不吱声了,一副好像完全明白了的样子。
在满仓看来,对宽宽欠缺了的那部分记忆,合理的谎言可以起到一定的填充作用。可对于还存在于宽宽大脑中那部分完整如初的记忆呢,怎样才能让其与大梦醒来后的现实顺理成章地衔接呢?这成了时不时就会把满仓和其父母急出一脑门子冷汗来的一道难题。比如眼前的宽宽要妈妈,就不是谎言能轻易解决的,因为在宽宽的脑中,关于妈妈和妹妹的记忆是十分的完好如初的,任何谎言似乎都难以击碎。除非,除非巧珍和巧珍能够回来。
可巧珍到底去了哪里呢?
春去夏来,掐指算来,巧珍出走已有三个年头了。这三个年头就像三个世纪,让满仓感受到了黑夜的极其漫长和白天的无尽孤单。每次,他躺在那张偌大的席梦思床上,都感觉自己就像一片落叶,飘落在了一个孤岛上。他在这孤岛上辗转反侧期盼着天明,仿佛期待着来自天外的一条船,来载他出岛。每次,他坐在桌前,吃着自己亲自下厨得来的饭菜,都觉得索然无味,仿佛对面少了一张笑脸,就少了半边世界似的。
是啊,人都说“秀色可餐”,可自己心中的“秀色”究竟去了哪里呢?每每想到这儿,满仓就用粗糙的大手一遍遍地搓着自己的脸,眼里是一眶饱满的热泪。
这样的情形,只有满仓独处时才可以出现,否则,就会惹得宽宽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哭着喊:“爸爸,我要妈妈,妈妈到底去哪儿了呀?”就像此时,宽宽不知怎么看到了站在院里发呆的满仓,他哇地哭着冲出来,踮着脚尖拼命够着爸爸的脖子哭:“爸爸,我想妈妈,想妈妈呀!”
儿子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剜着满仓的心。想到两个儿子,一个儿子的妈妈不在了,一个儿子的妈妈出走了,他的鼻子就酸酸的。为了不让家人看到他的眼泪,他紧紧搂住儿子,脸贴着儿子的脸说:“儿子,不哭,爸爸去给你把妈妈找回来!”
第五十九章 两只油漆桶
儿子和孙子的抱头痛哭,让满仓的母亲、宽宽的奶奶铁嫂内心愧疚不已。这个典型的来自乡村的妇女,虽说跟铁生生活了大半辈子,可铁生的阴冷、自私丝毫没有让她沾染一分。本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丈夫就像两条平行的河流,虽然共同前行着,却没有交叉和互染。她改变不了丈夫的行为,丈夫也影响不到她的内心。
可这次,她觉得她清澈的河流着着实实被污染了。这污染,来自丈夫的压力,也来自自己对儿子自私的爱。一辈子没有做过坏事的她执着地认为,是她对巧珍娘儿俩的丢弃促成了巧珍的出走。她明白,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可巧珍,却始终没有告发她,这让她越发的难受,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越发对不起巧珍、巧巧和自己的孙子宽宽……
她觉得这件事毁了她一生一世的善良和清白,她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期待着用一个完美的结局来弥补她那颗已不再完整的良心。这奇迹,就是巧珍和巧巧的平安归来。
所以,面对每天哭着要妈妈的孙子,铁嫂整日以泪洗面,悔恨自责。她时常牵着宽宽的手站在院门前望啊望,直至晚风袭来,祖孙俩一高一低两个瘦弱的影子在夕阳中形成一个瑟瑟发抖的剪影,才不甘地扭转身向屋里挪去。那情形,看着很想让人落泪。
在经历了失望和良心一次又一次的痛苦噬咬和谴责后,终于有一天,铁嫂病倒了!她躺在床上,没日没夜地昏睡着,任巧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在自己的脑中漂浮成一朵云,并用一种被泪水浸泡过的沙哑的声音迷迷糊糊地念叨着:“满仓,你一定要把巧珍找回来,找回来啊!”
“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巧珍找回来的,您也一定要养好身体。”满仓握着母亲的手,哽咽着说。对于巧珍的被丢弃和出走,满仓虽然没有和母亲直面交流过,但个中的因由和真相,母子俩各自心里却是十分的明了。之所以不说出来,一个是不知该怎样面对儿子坦诚的眼睛,一个是不忍再加重母亲心中的愧疚。母子俩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守护着中间隔着的那层玻璃纸,就像守护着一张亲情的挡风玻璃。何况,满仓一直相信,没有来自父亲的压力,母亲一定不会做出丢弃巧珍和巧巧这样荒唐不堪之事。
满仓的猜测没有错,这样狠心之事,在这个家中,也就只有铁生才想得出来,并且永远不会后悔。就像此时,他看着老伴病得不堪一击的样子,拐杖一顿,扭头低哼一声:“那大点出息,还能干点啥?”看见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低下头,阴着脸吧嗒吧嗒地吸起烟,再不吱声。
满仓决定再次出去寻找巧珍,好在现在是雨季,村里村外的什么事也干不成,只需安排好村里的日常琐事,然后再找一个为自己看家的人即可。
自从岳母谢三娘去世后,满仓在仓库的家就再也没人愿意光顾,尤其前些日子“若毁我屋,必索其魂”的事件发生后,村里人见了满仓都恨不得要绕道遁去,谁还敢去仓库沾染晦气?
满仓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到了老根叔。虽说最近老根叔对自己似乎不大热乎,可遇事满仓还是喜欢找他帮忙。在他的感觉中,老根叔经得广、见得多,办事牢靠。至于对他热不热乎的,他归咎于是老根叔岁数大了,岁数大了的人,都是老小孩儿,脾气也就好三天坏三天的。
满仓找到老根叔时,老根叔正在院子里收拾一根铁锹把,雪白的一根被剥了皮的木棍在他手里烤了压、压了烤,弄得溜直,白晃晃的在刚刚降临的稀薄夜幕中像一条直立而起的光溜溜的蛇,格外耀眼。
“老根叔,还没吃晚饭哪?”满仓走进院子,打着招呼。
“哦,满仓啊!”老根叔眼光在满仓身上停了一下,又转回木棍上,“家里的牛刚回来,还正忙乎哩。你,有事?”
满仓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最后又补充道:“其实我那家也没什么好看管的,只是隔三差五的,您帮我开开门通通风就行,别潮着。”说着,把家门钥匙递向老根叔。
“唉,阴魂住的地方,能不潮吗?”老根叔接过钥匙,又把木棍按在锹头上,边用力往下噸着,边嘟囔了一句。
满仓顿时头皮一紧:“您,您说什么?”
老根叔一愣,马上解释说:“哦,我是说,今年雨水大,能不潮吗?”
哦,满仓松了口气,但仍有些惊魂未定。他下意识地四周瞅瞅,突然看到庭院西南角落里散落着两桶油漆。
那是两桶已经开了盖的油漆桶,淋漓在漆桶外边的油漆,在夕阳惨淡的余晖中,蚯蚓般地爬行着,呈现着一红一黑两种颜色,像两个已死去的人口角边流出的两道血痕,映在满仓的眼中,诡异而惊心。
满仓突然想起了那个早晨,仓库门前树上的白衫,以及白衫上的血字、黑手……
满仓的心忽地提溜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莫非……?
“哦,那是我刷锹把用的……”满仓正愣怔着,耳边却传来了老根叔的声音。
满仓万分惊悚地望向老根叔,却发现老根叔的眼光阴冷冷地正在他的目光到来之际一闪即逝。
原来老根叔一直在留心着他!不,应该说是在窥视着他!
满仓的腿突然有些发软。这个黄昏里,老根叔这个村人公认的慈善老者竟在他眼中变得愈渐神秘、愈渐惊骇。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样跟老根叔打了最后一声招呼,然后满心惊恐和不安地在老根叔芒刺一般的目光中急速逃离。
可是满仓的心,再也忘不掉了那两个油漆桶,那是他的新发现。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两个油漆桶,也许是解开仓库女鬼之谜的一把难得的钥匙。
第六十章 亲子鉴定书
满仓和巧珍结婚后,申敏就与满仓断绝了来往。虽然满仓逢年过节还像过去一样大包小包地去看望,可都被申敏拒之了门外,同时还是那句话:“你娶了巧珍,咱们就是仇人!”
巧珍出走后,申敏的恶气稍稍减了些,但宽宽的认祖归宗又在她的心里添了新堵。尤其看到铁嫂领着宽宽在街上溜溜达达一付亲密的样子,她的心就会被仇恨和忌妒之火灼得生疼,觉得宽宽占据了小涛的位置。
这个星期天,申敏去单位值班。她走在路上,又一次看到铁嫂领着宽宽从一家超市出来,宽宽的手里拎着一包吃的。
“真是冤家路窄!哪儿都能碰到他们!”申敏的恨意又压也压不住地冒出了头。她走到单位,看看还没有人来,便习惯性地拿起了电话;想向哥哥诉诉苦。这已成了她的一个习惯。也难怪;在东北;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哥哥就是她的靠山和家长。
可这次;申敏抓起话筒并没有马上拨号。她突然想起了哥哥和嫂子目前紧张的关系状况;犹豫了。“哥哥也够闹心的;就别烦心了吧!再说;跟他说了他又能怎样呢?”申敏这样想着;放下了话筒。
可话筒刚刚坐到电话机身上;一阵嘀铃的响声便神经质般地叫起来;仿佛话筒坐疼了机身似的。
申敏接起电话;一阵哭闹和叫骂声潮水一般猛撞了几下她的耳鼓后,嫂子冷月又哭又叫的声音传了过来:“申敏;你来一趟吧;我和你哥没法过了……”
又出事了!申敏在心里说。她放下电话,和刚刚走进屋的同事说了一声,便风一般地卷了出去。
哥哥家,申志强正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旁边是一只偌大的旅行箱。嫂子冷月则靠在沙发床上看着电视。说是看电视;其实是手握遥控器心烦意乱地不断换着台;脸上的泪痕犹在。
“怎么了?”申敏站在屋中央,她望着冷月凌乱的头发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动手了?”
“问你哥吧,让他告诉你,你含辛茹苦几十年;到底替谁养的孩子?”冷月放下遥控器,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转身进了卧室。
申敏把目光转向哥哥。“秀……秀?”她迟疑地问。
申志强看了一眼申敏,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抽烟。
片刻,冷月从卧室出来,手里多了一张纸。“申敏,你还不知道吧,秀秀是你哥的孩子,这是亲子鉴定!你哥一直藏着的!”
申敏的嘴因惊讶张到了极限。她哆哆嗦嗦地接过那张纸,只用了半分钟,就全明白了。不光是明白了亲子鉴定书的内容,更明白了哥哥这些年为何过分疼爱秀秀的原因。
抱养了几十年的秀秀竟然是自己的亲侄女,申敏的心里既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虽然不是自己所生,可秀秀毕竟与自己有着切不断的血脉亲情;这跟自己亲生的没什么两样。难过的是,嫂子冷月贤惠懂事,真不该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原来,冷月自从发现丈夫的私情后,心里一直被失望和怨恨交织着。倩姨已是抓了个现行,丈夫想抵赖都不成。可那个“梅梅”究竟是谁?冷月几次试着和申志强交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可申志强哪,一听到这个话题便摔门而出,留下冷月自己在屋里无助地哭泣。这让冷月从伤心变成了绝望,心里的积怨不知不觉化作了仇恨。“我绝不能就这样输掉!”冷月在心里发着狠,等待和寻找着一切可以接近真相的机会。
今天星期天,申志强吃完早饭招呼也不打一下便出去了。冷月知道他肯定又要转着圈子去倩姨那里理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好,就让你我斗到底吧!冷月就在屋里疯狂地翻起来,心想不信就找不出一点关于“梅梅”的蛛丝马迹。
翻到卧室的床下时,冷月看到了申志强多年来一直封锁着的皮箱。这些年来,冷月一问道这个皮箱里的东西,申志强便说是当年农场还是兵团编制时遗留下来的一些重要文件,因为很机密,便一直锁起放在家里。
丈夫的这种说法,冷月在今天之前一直没有怀疑过,因为,她太相信自己的丈夫了,即使有一天丈夫把黑色说成了白色,她也会认为那一定是政治工作的需要。可现在……她摇摇头,冷笑了一声,找来一把铁锤,三下五除二便砸开了箱子上的铁锁。
箱子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让冷月仿佛看到了一个很久远的年代。一些很老式很老式的文件、一叠很黄很黄的黑白合影照片、一打贴着各色邮票的信件……可最吸引冷月目光的,却是一张单独存放在一个钱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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