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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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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囊彩桥氯说模 �
自己给自己打满了气后,满仓轻轻推开门在门口拎了把铁锹,然后蹑手蹑脚地向隔壁仓库走去。
走到门口,满仓大喊一声:“谁在里面?出来!”同时,一铁锹把仓库大门拍得山响。
悉悉索索和窃窃私语戛然而止,里面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满仓又是一铁锹拍去,喊声更加用力:“出来!”
没有反应。这让满仓更加坚信了“厉鬼怕恶人”的说法,他信心大增,心想自己今天就当一把“恶人”了,哐哐又是两铁锹向门上拍去,最后,竞大着胆子哐啷啷拉开了大门。他已下定决心,即使此时出来的真的是鬼,他也要一拼到底,绝不再继续忍受这非人的折磨。
可大门完全敞开的那一刻,满仓愣了!
站在仓库中央的,不是鬼,而是巴叔的儿子——福子!
福子站在非明非暗的光线中,正朝他笑着。那笑容,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时那样,看似憨憨的,却隐藏着几分诡异,似一朵带毒的花,或一条惊心的鞭痕,横在脸上。
满仓倒吸了一口凉气,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儿?在,在这儿干什么?”
福子没有回答他,而是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行尸走肉般顺着目光直视的地方走了出去。
福子从满仓身边走过时,满仓急向旁边一闪。可福子并没有扭头看他,仍是僵硬着脸上的笑,直挺挺着目光、直挺挺着身板向前走着,直至消失在远处晨起的薄雾里。
拍了半天,只拍出了个福子,真是虚惊一场!满仓松了一口气,刚抬手要去擦拭额上的冷汗,手却在空中停住了:
不对呀,福子是不说话的,怎么会窃窃私语呢?再说,即使福子会说话,仓库里也只有他自己,他又是和谁在私语呢?莫非,刚才走出的,不仅是福子,还有什么东西……
满仓突然觉得,刚才的福子,好似一副僵尸。
第六十八章 失踪的孙子
满仓打电话的第二天,铁生夫妇就带着宽宽大包小包的来到了牛村,准备在儿子家多住些日子。
住了两天后,宽宽便喊着没人跟他玩,没意思。铁嫂就说:“若是小涛在就好了,宽宽也有个伴儿。”
铁生知道老伴是想孙子了,其实他自己也想,便对满仓说:“你也该接小涛回来住些日子,也好让他们小哥俩儿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将来好相处。”
满仓想想也对,就说:“好。”
自从秀秀去世后,小涛就一直和姥姥申敏生活在一起。开始满仓去看小涛,申敏还不排斥,虽然秀秀的死与满仓和巧珍过去的一段恋爱有关系,可那毕竟是过去,是满仓和秀秀恋爱前的历史。可满仓和巧珍再续前缘后,申敏对满仓的态度就变了。每次满仓去看小涛,申敏的脸都拉得老长,赶上饭点也不留满仓吃饭,几次弄得满仓都好难堪。渐渐地,满仓去得就少了,想儿子了,就给儿子打个电话,听听儿子的声音,实在想得厉害了,或儿子也想爸爸想得狠了,满仓才不得已上门再与儿子见上一面,也不在那儿吃饭,跟儿子说会儿话就走。
申敏的这种做法受到了丈夫方全的极力反对。这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曾多次因为申敏的偏激做法而忍不住大发脾气,说申敏不通情达理,总想着自己的感受,丝毫不去理解一下满仓的处境。申敏背地想想,虽说满仓娶了巧珍,可也一直没断了孝敬自己,便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可申敏是要面子的人,也不想主动去找满仓,便一直这么僵着,其实心里却在盼着满仓来。
所以这次满仓去接小涛时,境况起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天,申敏和丈夫方权都在家。见到满仓,方权热情得又是沏茶、又是递烟,倒弄得满仓颇觉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不该和岳母赌气,这么久不来。申敏虽然不好过分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欢喜,却也不失礼数,寒暄两句后,便去市场买了好吃的,默默地在厨房弄出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会儿,小涛从外面进来,见到爸爸,一头扎进怀里,半天不愿离开。这不禁让三个大人的心里都起了感慨。
饭桌上,满仓把自己想接小涛回牛村住几天的想法说了出来,全家人都欣然同意,以往的隔阂登时云开雾散。
吃完饭,满仓便带着小涛回了牛村。可没成想,一路上都兴高采烈的小涛进屋一看到宽宽,马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我家,你走!你走!”
宽宽也不示弱,大声申辩说:“这是我爸爸家!”
“谁是你爸爸,他是我爸爸!不许你再喊他爸爸!”小涛哭得更伤心了,他指着宽宽抽抽搭搭地说,“你爸爸叫山娃,已经死了,他害死了我妈妈,被枪毙了!你是杀人犯的儿子,不是我爸的儿子!”
“你撒谎!”宽宽也大哭起来。宽宽自从苏醒过来后,便失却了关于山娃的这部分记忆,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满仓,母亲是巧珍。此时听小涛这样一说,他辩不过,又气不过,便冲上前和小涛厮打起来。小涛虽比宽宽小点,却又好不惧怕,两人扭在一起,一个揪头发,一个去抓脸,任三个大人连吼加叫半天才硬生生拉开。
被拉开的宽宽和小涛,一个被撤下一绺头发,一个脸上被抓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宽宽虽然委屈,却是无处可去,小涛就不一样了,他一扭身哭着向外跑去。
“不能让他跑回姥姥家,申敏看到会不愿意的!”铁生忙喊满仓。
满仓早已窜了出去,他一把抱起小涛,任凭小涛在怀里乱踢乱蹦。
屋里,宽宽也偎在奶奶怀里在哭。铁生则礅着手里的拐棍叹道:“这都造的什么孽呀!”
这一夜,小涛和宽宽好不容易停止了哭闹疲惫地各自昏昏睡去。满仓和父母也都松了一口气,唉声叹气地闲聊了一会儿后,也不知不觉地在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中进入梦乡。
许是太累了,心里的累,身体上的累,让满仓刚闭上眼睛,便起了鼾声。
鼾声中,满仓感觉仿佛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自己床前环绕而过,悄悄的,毫无声息。满仓努力看去,小小的背影好似宽宽,又好似小涛。他张嘴想喊,却不知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他站起来,想伸手抓住那正向门口走去的小小身子,却感觉自己宛如被缚住一般,怎么也站不起来。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推开屋门逐渐消失在黑暗和黎明交替的夜幕中,满仓徒然地挣扎着、叫喊着,急出了一身一头的淋漓大汗。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拼着命用尽全身的力气爆发出了一声:“回来!”
“怎么了,满仓?”墙那边卧室传来母亲铁嫂的声音。
满仓拼力的一声叫喊,把自己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他擦了擦一头的冷汗,发现窗外已蒙蒙亮了。
“做梦了?”母亲披着衣服走了进来。刚要关切地看看儿子,突然惊叫起来,“妈呀,小涛呢?”
满仓顺着母亲的目光寻去,发现睡在自己左边的小涛不知何时没有了踪影。摸摸被窝,已没有了温热,估计已走了多时。
满仓刚刚退去的冷汗又忽地冒了出来,他想起梦中的情景,心仿佛一片脱离了树干的叶子忽悠悠地向下飘去……
很显然,梦中的小小背影一定是小涛无疑了!这孩子一定是离家出走了。
“天哪,这可怎么办呢,这么小的孩子,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铁嫂一听说孙子出走了,登时按耐不住,长一声、短一声地哭起来。
铁嫂的哭声惊醒了铁生。他拄着拐杖来到满仓屋里弄清原委后,忽然没好气地大喝一声:“光鬼哭狼叫般有什么用啊,还不赶紧找去!”
生姜还是老的辣,关键时候还是经世多的铁生稳住了阵脚,一喝震醒了梦中人。
铁生的一声怒吼宛如一个响雷,震得满仓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轱辘到地上,披衣、穿鞋,另找了一个手电筒推门而去。
“等等我啊!”身后,铁嫂也拎了件衣服,一步三颤地跟着满仓走入晨曦的薄雾中。临关门,还回头冲老伴丢下一句:“看好宽宽啊!”
“哎呀,你快去吧,哪儿那么多废话?”铁生急得用拐杖碓得地哐哐响。
满仓和铁嫂觉得小涛走时天肯定还半黑着,依小涛的胆量,肯定不会出村,便先在村里把犄角旮旯的地方寻了个遍,然后才向村外找去。
七点来钟的时候,两人一无所获地蔫蔫回到了家。
“没找到?”铁生急急地问。
满仓先摇了摇头,然后说:“给小涛的姥姥打个电话吧,兴许坐公交车回姥姥家去了呢。”
“给申敏打电话,那万一不在那儿,申敏不得给咱们吃了?这个娘们,自从秀秀死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但愿小涛能去她那儿。”满仓说着,拨通了申敏家的电话。
第六十九章 出走与回归
满仓拨通申敏家电话的时候,申敏和丈夫正准备去上班。
“什么,小涛不见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对小涛做了什么?”铁生一家的担心并不多余,果然,申敏一听说小涛出走了,火爆的嗓门恨不得要把话筒爆开。
申敏在电话里急头白脸地把满仓刷了一顿后,扔下手里的包,拉着丈夫先在自家房前屋后找了一遍。然后又挨个给小涛常去的几个小朋友家打了电话,都说没见到小涛。
申敏疯了一般,秀秀没有了以后,她一直视小涛为心头肉,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到了小涛身上,如今万一小涛出点什么差错,她是断不能活的。她来不及给单位打电话,来不及叫上用她的话来说“肉得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丈夫方全,一个人叫了辆出租车便向牛村奔去。
铁家人早料到申敏会来,所以一听到她的动静,全家人都心虚地出来迎接。宽宽也怯生生地冲她叫了声:“姥姥。”
“你别叫我姥姥,我承受不起。”申敏不冷不热地说,看也不看宽宽一眼。
宽宽立马噤了声。
“妈,宽宽还是个孩子……”满仓说。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知道,你在乎巧珍,找不到巧珍你心里难受,所以疼爱宽宽,可小涛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不喜欢他,也不能这么容不下他吧!”申敏气得双唇颤抖,一串话说下来竞上气不接下气,一滴泪在眼角顽强地挂着。
“亲家……”铁嫂上前想解释安慰一下申敏,却被申敏一句“你们谁也不用说了,找不到小涛,我搭上这条老命也和你们没完!”说完,踢翻脚下的一个小板凳,气呼呼地向院外走去。
院外,挤满了一帮看热闹的人,他们都是被申敏的大嗓门引来的,听了半天,听明白是小涛丢了。人们不禁开始同情地议论起来:
“唉,这满仓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邪了,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
“按说,这孩子人也不错,这日子咋就这么不顺呢?”
申敏咋见院外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气哼哼地瞪了众人一眼,匆匆离去。人们又说:
“摊上这么个丈母娘,也够满仓受的了。”
“也不能怪她,闺女没了,外孙子又丢了,搁谁谁都受不了。”
“是啊。”
……
申敏走后,一些人走进院子,对满仓说:“满仓,今儿个不干活了,我们都去找小涛吧。人多,总是好些。”
满仓正难受着,看到呼啦啦涌进这么些人,一时感动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好流着泪向大家抱拳致谢。
于是,从这个上午开始,村里村外的山坡、树林、草场,都落满了从村人口中飞出的“小涛”的名字。甚至有一些人开始骑上摩托或自行车,去周边的村子、连队寻觅,并引得这些村子、连队的热心人也加入了寻人大军。一个寻找小涛的行动正浪潮般在蔓延。
逐渐扩大的浪潮带给了满仓一家无比的感动和希望,他们相信,有这么多好心人帮助,小涛会很快回来的。
可他们实在想不到,小涛这一走,竞走了近二十年。二十年后再次相逢时,一切都已是物去人非。
就在全家人都在为小涛的出走奔波着急时,宽宽一个人躲在卧室里泪流满面。这个整天思念着妈妈的可怜孩子,昨晚被小涛的一顿打骂哭闹,思维竟似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从昨晚在小涛口中听到“山娃”这个名字后,他的大脑就在无法控制地运转着,极力搜索着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影像。直到一个长着两只大大耳朵的圆圆脑袋的轮廓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然后,他又越来越多地想起了一些童年往事,想起往事中,这个人不止一次地牵着他的手,在雪中或雨里走在那条脏兮兮、泥泞泞的村路上。想起自己真的曾经不止一次两次、一年两年地叫着他——爸爸!想起自己在他后背上骑过大马,在他脖子上掉过秋千,更想起,那个淡青色的黎明中,他手上铮亮的手铐,和对膝下拼命抱住他大哭的自己厌恶地一甩……仿佛就是他的厌恶的那么一甩,自己才和现实世界相隔了这么久,以至于他再次面对时,一切竞已不可挽回地发生了错位。
他不由恨起了那个叫山娃的爸爸,可这恨里,分明又夹杂了那么强烈的思念之火,让他小小的年纪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宽宽终于哭出了声,他终于相信了小涛的话是真的,也终于明白了“父亲”这个原本简单的概念和名称对他来说竞具有着多么复杂的关系和内幕。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的沉重和繁琐,就像人生突然被戴上了一副枷锁,虽然无形,却无法挣脱。尤其是在他知道那个他刚刚回想起来的“爸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时,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被撕裂成了两半,而有那么一半,就随着那个“爸爸”远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宽宽就这样自己在卧室呆了很久,想了很久。人们只道他是因为和小涛打架在生闷气,诸不知他的头脑和内心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直到一个静悄悄的黄昏,宽宽突然问满仓:“爸爸,你和山娃到底谁是我爸爸?”时,大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我是你爸爸。儿子,你怎么了?”满仓问。
旁边的铁生也着急地插话说:“宽宽啊,别听小涛瞎说啊,那是打架时的气话,不能当真的。”
“不是小涛的事,是我自己想起来的。”宽宽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叫山娃爸爸的,我小的时候,他还经常带着我玩儿……”
宽宽轻猫淡写的叙述,像在大家心里砸下个大坑。铁生夫妇和满仓面面相觑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有一个事实大家都不言而喻,那就是:
宽宽的记忆彻底复苏了!
完全复苏后的宽宽,在家人委婉的诉说中,终于明白和接受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于是,这个季节的这一天,满仓出走了一个儿子,却又真正回归了一个儿子。
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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