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物语-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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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在李家附近的茶楼定下了雅坐的几张桌子。
　　所谓雅坐；并不是象后世的那一间间的；而是靠柱子边侧的僻静的位置。
　　北京的茶馆也和苏州一样；带着文艺表演；他们经常的表演就是说书。也有鼓词。大家买了茶；看了坐；就在哪里听故事。京城里的闲人就这样打发时间。
　　时间就定在了下一个休沐日。地点也通过沈德潜去告诉了李家。
　　这边华家就热闹开了。
　　梅兰妮把这事早就告诉了叶惟世；他也没说什么；听说先去相亲；又有点害羞；还有点期待。
　　相亲的前一天；边峰他们回来了。三胞胎一听；这等好玩的事；就也吵着要去。连边峰也有兴趣挤一脚。李芸是早就说好要去的。
　　到了相亲那一天；华家浩浩荡荡地驾出了两辆车；奔崇文门那块去了。
　　来到西花市的喜迎客。梅兰妮看了看那是一幢有点年头的房子；门窗上雕着花样。来不及细看；茶馆的伙计把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边上两张桌子已经有人了；李家的人已经先到了。想来也是；他家就住在羊市口。梅兰妮还没有看清楚那些人；叶；屈及三胞胎就已经恭敬的站在一个老者面前请安了。
　　原来；李绂还亲自出马了；看来对这个孙女还是很上心的。
　　三胞胎他们行了礼后；把梅兰妮和李果介绍给了李绂。
　　李绂见到梅兰妮明显感到很意外。他当然知道梅兰妮是会过来相亲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梅兰妮如此年轻；看上去不比他孙女大多少。
　　梅兰妮对外宣称已经三十多岁了；其实她的生理年龄不过只有二十七；八。加上这几年她保养的好；看上去更是后生。
　　梅兰妮大大方方的福了礼；她现在做这一套很拿手了。
　　李绂和他儿子坐在一张桌子上。
　　他儿子是个中年人；站起身来；把梅兰妮等妇人引见给了母亲。
　　李家婆媳加上孙女正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
　　妇女们一一忙着见礼。那边；李绂和李果交谈；李果虽是布衣；但是；学问好；谈吐不凡；和李绂虽然是初见；两人也相谈甚欢。
　　这边女眷们就相互打量了。
　　梅兰妮见李家几个女眷穿的是西北地区织的夏绸。这个地方的绸质量不甚好；容易掉色。但是价钱比江南一带的绸要便宜很多。而她们的衣服明显是不大穿的；衣上还保留着压箱的折印。这几个人头上的首饰也很简单；看上去也得体；她们总还有一种官家出来的气派在那里；身旁还立着两个佣人。
　　她们看梅兰妮上身一件蓝白花的斜襟短襦；下身一条深蓝布裙。梅兰妮的衣物参照了五四时期的女学生服；只是；裙子改成了六片喇叭长裙；这样更显得她身材苗条高挑。头上也没有什么首饰；头发被紧紧的折叠在脑后；用一根和上衣同花色的带子扎住。只是耳垂上镶有着米粒大小珍珠。她那身打扮很简单；但带着江南水乡的别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韵味。李家婆媳见了她的衣着明显松了口气。原本她们还以为要见一个满身珠翠的女人。
　　官眷再怎样都是有些历练的。李夫人就说起梅兰妮的缂丝观音和双面绣。因为李绂也是三胞胎他们的老师；所以；来到京城拜师的时候也给他送了一份。
　　这样大家就有话题了；从女红谈到参拜寺庙。又谈到京畿的物价。
　　谈话中；梅兰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今天的正主李小姐李和娘。
　　李小姐看上去二十来岁；人长的清秀；态度大方；也读了一些书；李芸和她交谈了几句；看她对诗词等也很有自己的一些见解。人家祖父也算是一个诗人了。总有些家学的。
　　在场的边角料们都活动着；两个主角却没什么多话；那边李绂问学生几个问题。三胞胎几个人精都推着叶惟世作答。他们最多在一旁帮着提点。看上去李绂对叶惟世相当满意。
　　几遍茶后；双方觉的差不多了。就告辞分手了。李家叫了几顶轿子。上轿自去了。华家这边也登车回府。
　　回到家里；大家自然是对叶惟世问及对李和娘的看法。
　　叶惟世红了脸；〃还不知道别人能否中意我呐。〃
　　这就是相中了。
　　李果分析给梅兰妮听；〃李家虽说是个官宦人家；但那毕竟是隔了一代了。李越还没有官职。虽然他也有举人身份；到底还是没有进士。举人派官；靠的是恩典；李绂几次被贬；这朝里能帮的的人也没几个。所以；惟世虽然出身平民；但他已经进了翰林；后生可畏。如果夫人你看的中的话；一般就没有什么问题。〃
　　梅兰妮私下对三胞胎说；〃没想到李绂会亲自来；我还以为他是一板一眼的老学究；要非礼勿视的。〃
　　齐逸说；〃如果真是老古板；他能一次次倒下来；又一次次爬起来么？这种人最会权衡利弊的。就拿李绂来说；虽然后世把他传成大清官。但是；九阿哥的死；就是他所为。真能干这样的事的人实在是把皇帝的心事摸透的。〃
　　梅兰妮大吃一惊；〃你又不早说；我们家还要和他家结亲呐。〃
　　〃娘；你也太天真了；他做了九阿哥与我们何干；我们又不是阿哥党。〃楚濂道。
　　〃我是怕他家是个阿哥党；今后连累了我们。〃
　　齐逸笑道；〃阿哥党的事早已经结束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马上要退出政治舞台了；在野彻底当清流；对外名声还不错的那种。〃
　　梅兰妮松了口气；〃你真还误导了我；这些日子我一直当他是个清官。〃
　　边峰说；〃娘；你还是太天真了。这年头真的清官是活不下去的。我这次走口外；那一路的见闻让我对这个世道大大改观。曾在一个村子里歇脚；那村里有过一个当清官的；说是在榆次当过县令；在职时亏空了近百两的银子；后来雍正十年下令要追回欠银；底下的人对真正贪墨的不敢怎样；对这样的人那叫个穷凶极恶。追到他家；他那时已经去世了；抄了他家；把他妻儿身上的衣服都扒下了；所有财产也只得十六件衣服。那些地方穷的；真是没法和你们说。地贫瘠；一斗粮种下只能收三斗回来；如果碰到小灾；就难于维持生活；所以一路上真是盗匪横行；几乎村村有匪；连妇女都组织起来了。叫什么‘胭脂盗‘；‘十八枝花‘。〃
　　〃你遇见过这样的盗？〃梅兰妮问。
　　〃是的；遇到过那几枝花；说是她们真的还只是收一点买路钱；所以我给了她们一些粮食。遇到这种盗；我都付粮食。所以；我提议我们家的粮食不要随便的卖了；这年头粮食卖不了多少钱；把粮运到北方来；发到沿途华记客栈；灾年救灾；平常就做卖路钱。〃
　　三胞胎马上同意。
　　梅兰妮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对听到的事真还需要消化；〃不是说现在是康乾盛世吗？还这样民不聊生。〃
　　〃娘；你不是被谁洗过脑了吧？还真相信有‘盛世‘？所谓的盛世；就是用一块盛世的布蒙住下面的千疮百孔。叫嚷盛世的人都是在这个时代得到好处的那些人；底下的人哪里有盛世的概念；他们只是在生活线上挣扎而已。〃楚源说道。
　　〃所以；我们家千万不要学那些地主对农民的盘剥。我们的企业要尽量造福周边的人民。娘；你就做的好；有了钱并不乱买奢侈品。〃边峰道。
　　梅兰妮莞儿；这算给的一颗枣？
　　

163　定亲
更新时间2014…3…25　3：00：41　　字数：3340

　说到赚钱；梅兰妮想起家中没有完成的缂丝；想要回苏州了。加上虽然卖出几辆车；但是这一路搞基建还是有缺口。用缂丝赚盐商的钱总没有心理障碍了吧？尽管他们的钱也是盘剥来的；但是已经在他们手中了。
　　看看周边也没什么大事；梅兰妮准备回苏州了。齐逸劝道；总要等叶惟世的婚事有了着落再走。
　　那就等几天吧。梅兰妮查看起北方业务的帐来。好坏她还是现任董事长。
　　〃什么？还差这么多？〃已经投下去了七千两银；还是有很大的缺口。梅兰妮说；〃不就是建一系列的物流中转站吗？这沿途的房地产又不贵；七千两就是纯买地都能买上一千亩了。除以十六那每块客栈得占多大的地？这年头有这么大的物流量么？〃
　　边峰说；〃你自己都说这是物流中转站了；这些客栈除了住人；储物；还是销售点；最后形成交易市场。另外；周边还要发展因地制宜的企业；这样那里的人有事干了；有钱赚了；生活能安定了；治安才会好；否则客栈整天担心被抢劫；你在每处养上一五十人的保安队那每年要多少钱？还不如用来投资环境；形成良性循环。〃
　　梅兰妮点头；〃理论上是很对。只是这钱的缺口太大了。南方那里这两年来的生意很不错；他们还能不能再提些钱过来？〃
　　边峰说；〃大哥那里虽然是赚了不少；但也还在起步阶段。今年他派了六只船；邀请了小林；一起往长崎去贩铜了。要发展生产；原料就是个大问题。所以这条商路畅通了；要把山西的煤运出来。我们趁现在还要买下煤矿来。〃
　　梅兰妮说；〃那只好等我回苏州；完成了那缂丝后；给你这里再送十万两来。〃
　　边峰说；〃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多；可以分成几步来；等这里的经济循环了起来；也有再投资的资本了。大哥让梅朵到上海看地方去了；他要在那里买地建厂。在那里地方大可以开设大的纺织厂；把蒙古地区的羊毛运到那里；织成各类羊毛织品；再运销海外和国内市场。另外；浦东还有大片土地可以买下；建立农场。自家企业的口粮可以解决了。所以；你回苏州后；梅朵就会和你讲详细；那些纺织厂肯定要你亲自出马的；那块的资金就指着江南的收益了。所以你今后也是很忙碌的。〃
　　三胞胎听了也热血了；〃我们也可以派工作了。〃
　　边峰道；〃大哥早给你们做安排了。齐逸到龙泉去；大哥在那里买下了窑；你负责去那里烧瓷事宜。专烧外销瓷。楚源到琅琦帮大哥建火柴厂。楚濂你也去；大哥让你把原始电报机弄出来；现在靠信鸽传送信息太麻烦；太慢了；弄不好还被人射下来当食物了。〃
　　三胞胎听了一副跃跃欲试地样子。
　　有这么能干的董事会员；梅兰妮这董事长当得徒有其名。不过；她还是很舒服的。有能者搪在前头啊。
　　还真没过多久；李家就托沈德潜带来可以婚事的同意了。
　　古代的婚姻要走六礼。
　　华家这里请了媒人；走了个提亲的形式。然后是纳采；叶惟世亲自抱了一只雁；带着礼品上门去求女方的生辰八字。
　　梅兰妮方知李小姐比叶惟世大了两岁。
　　拿了他们的生辰八字后要送到算命先生那里去算合；一般来说；那些算命先生都会合出好姻缘来；多得些钱来。
　　再后面是俗称小定的纳吉了梅兰妮把这事交给了常婶〃照当地富家人家的规矩办〃。
　　常婶按照北京人的习俗先把和好的八字放在神龛下；过了几天没事；当然不会有事了；常婶那几天端碗都是小心翼翼地。
　　然后；准备了手镯；耳环；几匹面料；还有些食品；茶叶等物。结上红绸；让人挑着送去了。
　　请了个全福人；去李家告诉结果。
　　梅兰妮准备回苏州了。因为下了小定后；起码还要折腾一年时间才会举行婚礼；到时候；她再过来一次就行了。
　　常婶见她要走；忙阻拦；〃夫人；你走不得；这才下了小定；后面还要下大定；再后面还要催嫁。这都要人主持。〃
　　梅兰妮说；〃这些事我都交给了你；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你替我出面就是了。到了日子我再回来。李老师还要在京呆些时日；有什么事多问问他。〃
　　常婶见主家这么看重她；心里得了意；愈发要将那事办圆顺了；就更精心了。
　　梅兰妮临行前；受三胞胎旨意；找了叶；屈二人来。
　　对他们说；〃你们要留在京城了；凡事要自己当心。官场上的事更是要有把持。千万不要结帮成派的。就拿翰林院来说；这种读书人成堆的地方；相互间的倾轧比别处还厉害。自古有文人相轻的说法嘛。你们只管低调行事。沈德潜接下来在官场上会很得意；他那人八面玲珑的本事；自有入皇帝眼睛的资本；越是这样；你们越是要和他的交往淡如白水。千万不能提起过去对他的种种赞助。也不要找他帮任何忙。当皇帝对他宠信的时候；你们要离的远一点；要知道；天恩难测；万一有什么事也不会波及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客栈找金掌柜；他会把信带给我们。我们自会为你们安排。〃
　　叶；屈两人对梅兰妮的‘远见‘是极佩服的；只有满口答应的份。
　　五月底；梅兰妮带着三胞胎乘船回苏州；一路上几个人沿着运河游玩了几个当时著名的城市；如扬州；镇江；无锡等。到了苏州已经是秋天了。
　　〃还是家里好；〃梅兰妮没有形象的往床上一摊；摆了个‘大‘字。
　　其实北京那也是家；但是江南人都认江南这块的家；这就是为什么；苏州等地出去做官的；赚了一票就往家这边来；造个小园子；过个小日子；再也不恋权位。和当时的中国相比；哪个地方都没有江南富庶；安定。
　　问过梅朵等人；知道家里一切顺利。看；少了她；照样一切照样运行。
　　梅兰妮把从北京买来的礼品；分送给关系户们。近邻总是第一考虑的对象。
　　金姆；金伯看见梅兰妮亲自送来；非常感动。因为在他们眼里；如今的华家已经是高不可攀了。一般人家；升了门户后；总要标榜自家的出身；尽量掩盖平民的身份；都给自家贴上什么〃耕读之家〃；〃诗礼传家〃；什么什么的标签；以抬高身份。对哪些了解他们的人就会疏远。他们原先还准备与梅兰妮攀亲；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感到是太妄想。
　　金伯说；〃哎；真是惭愧；还让夫人你亲自跑一趟。〃
　　梅兰妮说；〃阿伯；阿姆不用和我生分了；还叫我阿梅就好。虽然孩子们争气；但是；咱们过去怎样；将来还怎样。〃
　　金姆道；〃前几日周牙婆还来问我；你家现在高了门户；是不是要再买些人来使用。〃
　　梅兰妮说；〃还没打算买人；我家现在的人比过去少了；事情也少了；所以；暂时还不添人。〃
　　金姆道；〃难道；你还不使起人来做太太？还想事事自己做？〃
　　〃自己做事有什么不好；多动动身体还健康。再说；没事身边总立着几个人；烦都烦死了。〃
　　金姆笑道；〃那是别人谋不到的福气；你还嫌烦？那你还刺绣缂丝？〃
　　梅兰妮说；〃如果能卖的出价；我当然要做。〃
　　〃你子侄都赚钱了；你只管做当家太太；何必如此辛苦。〃
　　〃阿姆你别说；两个侄儿；虽然入了翰林；一月有四两银的补贴；在北京的生活费比苏州还贵；加上他们还有交际；那银子我让他们存着；眼见着就要娶媳妇了。我哪里用到他们的钱。〃
　　〃你家那大少爷也应该说亲了吧？〃女人都好奇这些八卦。
　　梅兰妮也不瞒他们；把叶惟世的亲事说给他们听。然后她说；〃要不是为了这事；我早就回苏州了。还是我们苏州的日子舒服啊。〃
　　金伯金姆在这点上和梅兰妮有共鸣。
　　三个人说着家长里短；气氛融洽起来。
　　金伯说；〃阿梅；今天你来；给足了我家面子；照道理讲；我也不应该就提这事。〃
　　〃阿伯你有什么只管讲出来；想当初我家连马桶全往你家倒的。只要我能帮你；我一定帮。〃
　　〃我想；我想让我家的这几亩菜地附到你家的名下。〃
　　〃这事明天你和老乐去趟长洲县衙找文吏就能办了；只是个名份；你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格事体办好；阿梅你帮了大忙了。就是我以后有三长两短；你阿姆她也不怕那些亲戚来谋地和房子了。〃
　　〃阿伯；你还有亲戚啊？〃
　　〃今年年初来了个堂兄；带了儿子来拜年；还提过要从他家过记给我们一个儿子。格是啥心事；啥人还看不明白？〃金姆有些愤愤。
　　这样的事；梅兰妮不便评论。她问；〃来娣和阿囡都好吧；小姑娘对你们孝顺吗？〃
　　金姆的眼睛露出了笑意；〃好；两个人全懂事；家里的活抢着干；我和你阿伯省力不少。和你讲；她们如今改了新名字了；还是羽绢姑娘给起的；来娣如今叫金桂香；阿囡叫金莲香。两人对自己的新名字希罕的不得了；喏；写在这里把我们认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