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今生还来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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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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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灵阿带着长生一起去田家，田大嫂子怕自己的儿子焦虑便没有对自己的儿子说，只是说灵阿来为他们家祈福。
　　田大嫂子的儿子名叫田狄，比长生大点，长得浓眉大眼，英气十足，可现在的脸色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就好像没睡够似的。
　　反正也是大过年的，灵阿先和长生做了一套祈福的仪式，便坐下来和田大嫂子的丈夫田英说话，田狄也在一边听着。说了一会儿，灵阿就把话题转到田狄身上去了。
　　“阿狄，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啊！”
　　田狄道，“是啊，苗父，我最近老是觉得困得很，可晚上明明也睡得不错，不知道是怎么了。”
　　“是吗？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吧！”田狄说完，又想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但是脸色却有点不对劲了，灵阿看了出来，但是没说，只不动声色，又和父子俩说了几句，就准备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长生没注意碰到了放在门口的一个桶，桶倒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是一些用来染布的颜料。
　　田英见状忙道，“苗父，长生，没事吧？”又朝外面喊道，“孩子他妈，你怎么把这个放在这里？”
　　田大嫂子听到他喊连忙进来，看到颜料倒了，“哎呀”叫了一声，“这可怎么办，洒了也没法了。”
　　灵阿敲了敲长生的头，道，“你怎么也不知道小心点，都这么大了还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长生扁着嘴不说话，田英道，“苗父，算了，别责怪长生了。只是一桶染料，重新做就是了。”
　　“是啊！”田大嫂子也附和道，“没关系的，只是这地板弄脏了，就是天天踩在上面走，也至少一年都是这个颜色，洗也洗不掉。”
　　灵阿顿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说没关系啊！”
　　“不是，后面一句。你说这染料倒在地上洗不掉？”
　　“是啊，不然染上的布不掉色吗？”
　　“那，有其他颜色的染料吗？”
　　“苗父要什么颜色的？我这里有红色，蓝色，黑色和绿色的。若要其他的颜色，用这些配就是了。”
　　“也不是我要，黎南可能用得着，我先去问了他再说吧！”灵阿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田大嫂子，你下午再到我那里去一趟，我有些话要给你说。”
　　“好。”田大嫂子送出门，“苗父慢走。”
　　俩师徒走了一段，长生问道，“师父，你刚刚问阿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呐？”
　　“你也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灵阿看了长生一眼，道，“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阿狄的脸色不怎么好，再加上他自己说的症状，田大嫂子怀疑他被鬼缠上了。”
　　“什么？”
　　“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田大嫂子说，阿狄半夜会爬起来到处走，就像醒着一样，可是第二天起来却什么都不记得。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你看他脸色，分明不对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么看来，阿狄该不会真的被鬼缠上了吧？”
　　“胡说！那鬼别的人不缠，怎么就缠上他了？他不过比你大一点，能干过什么让鬼缠上的事情来？你记住，这事情不许告诉别人。”
　　“我知道啦，师父。”
　　“喂马的草料好像没有了，你中午做好饭，下午没事就准备一些。”
　　“哦！”
　　灵阿不说话了，心里虽然为找到能够用来写对联的东西高兴，可田狄的事情必须得解决啊。真是越想越心烦！
　　黎南还在玩沙盘，不过不写字改画画了，看到灵阿和长生回来，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可看灵阿的表情，应该不太顺利，就什么都没说。本来还说要是有了笔墨，给灵阿画一副画的呢。
　　黎南倒了一杯茶，递给灵阿，道，“不顺利吗？”
　　灵阿点头道，“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黎南丢下木棒，皱起眉头，道，“那可怎么办？早知道我该把治疗的方法也记住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还是慢慢想办法吧！”灵阿喝了茶，吐了口气，心里仿佛舒坦点了，道，“对了，也有高兴的事情。我找到写对联的东西了。”
　　“真的吗，是什么？”
　　“染料！染衣服的染料。”灵阿站起来，走到黎南旁边坐下，道，“今天长生在田家不小心碰倒了一桶染料，田大嫂子说倒在地板上的染料用水洗不掉，我想应该可以用来写对联吧！”
　　“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呵呵，要什么颜色的？我让田大嫂子下午过来，一方面说说她儿子的那个事情，另外让她给你准备点染料。”
　　“黑色的罢，若是红色，直接写在木板上怪吓人的。……那田狄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跟田大嫂子说呢？”
　　“这……唉，其实我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给田大嫂子说，我怕她接受不了。”
　　“但一定要对她说才行啊！不然这样好了，晚上我们去看看田狄，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梦游又干了什么事情？多弄清一些事情，也好看看那些医书上到底有没有治疗的方法吧！”
　　“也好，先这么办吧！”
　　灵阿叹了口气，结束了这场谈话。
　　两人一起拿出医书，开始翻找可能和梦游有关系的条目，直到长生端了饭菜上来叫两人吃。
　　要说起来，自从上次打猎之后，三个人就再没有在一起吃过饭。长生果然是有些想念了，吃饭的时候说个没完。灵阿虽然心里想着很多事情，但也没有喝止长生，只是听着，不怎么说话，黎南和长生两个倒是说得十分高兴。
　　吃过饭，黎南和长生一起去洗碗，灵阿依然抱着医书翻找，间或卜上一卦。虽然他并不十分相信鬼神之说，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巫师，若说是骗，那也得先骗了自己相信，才能骗别人罢。
　　田大嫂子来得很早，可见她心里着急，灵阿在大厅见了她。平时的大厅还算明亮，但今天为了凸显某种气氛，灵阿专门让长生用布帘将窗户遮了起来，田大嫂子一走进来就觉得心里直发毛。
　　灵阿坐在主位上，示意田大嫂子在一旁坐下，道，“你不用紧张。”
　　田大嫂子点点头，虽然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收效甚微。
　　灵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说道，“我之所以让你这会儿来，也是怕这事让阿狄知道了。他现在怕还是不知道这事吧？”
　　田大嫂子点点头，道，“我和他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也不敢告诉他。……苗父，他，到底是不是被鬼魂给缠上了？”
　　“这还不能定论。”灵阿拨弄了一下旁边的卦具，道，“阿狄他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吗？”
　　“是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隔一段时间才会，最近天天都有。”
　　“那这样，我今晚和长生一起到你家去，观察他到底是什么动作，等我弄清楚了，再想办法。”
　　“那就麻烦苗父了。”
　　“没什么。这事你先别告诉他，其他的人也别说。”
　　田大嫂子点头称是，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和他爹都怕得很，哪里还敢往外说呢？对了，您上午说黎南要染料，是要什么颜色的呢？”
　　“他说是要黑色的。”
　　“那，没其他的事我就走了，家里还有一些衣服要做。”
　　田大嫂子站起身，灵阿却没动，只是喊道，“长生，来送送田大嫂子。”
　　她回头看了灵阿一眼，躬身出去了。




第三十二章　有约不来过夜半

　　到了晚上，灵阿等黎南睡下，便带着长生去田家了。
　　黎南虽然躺在床上，但却睡不着，平时抱着灵阿睡已经成了习惯，一时人不在身边，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灵阿和长生到的时候田狄已经睡下，一来这里蜡就稀有，油也不算便宜，是能不点灯便不点的，二来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便只能早早上床睡觉，刚好也省了取暖的木材。
　　田大嫂子和田英悄悄的出来，对着灵阿是感激不尽，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他手上的样子，灵阿表面上虽然安慰他们，但心底里其实没有什么把握。
　　四人在黑暗中坐着，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突然静悄悄的，只剩下屋外偶尔一声鸟叫，听起来像是出来觅食的枭雀，叫声凄厉，让人心里发紧。
　　或许是白天太累了，田大嫂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灵阿听到声响，轻声道，“田大哥，田大嫂子，时候不早了，你们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长生就行了。”
　　田英是个朴实的男人，听得灵阿这样说，立刻反驳道，“苗父，这怎么行呢？这也是咱们家的事情，麻烦您来已经是不好意思了，我们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去睡觉呢？”
　　灵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田大嫂子佝偻疲惫的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
　　长生这时候却表现出他的机灵来了，“田叔，平时你们都和阿狄一块儿休息的，今天却和我们一起在这守着，这让阿狄知道了肯定心里难受，他心里一难受，说不定就睡不着了，睡不着的话哪里还找得到真正的原因啊。我看啊，你们还是去睡吧，我和师父守着就可以了。”
　　田英听得长生这么说，心里也是心疼妻子的，便点头道，“长生你说得也有理。”又犹豫了一会儿，便站起来扶住妻子，赧然道，“苗父，那我们就去歇了。苗父有心了。”
　　灵阿松了口气，点点头放了他两夫妻去。转过来对长生道，“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教你了。”
　　长生嘻嘻一笑，“师父，这可不是您教的。”
　　灵阿瞪了他一眼，但随即自己也笑了，摇摇头，“你也该稳重些，我才能放心。”
　　长生吐吐舌头，“知道啦！”
　　随后两师徒也没有什么话说，就那么枯坐等到半夜，长生无聊得直犯困，他平时也是不怎么熬夜的。看着长生呵欠连连，灵阿却在想黎南，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会不会觉得冷？
　　黎南确实睡得不安稳。
　　开始的手他是睡不着，等到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冷醒了。将被子裹成一团，换了几个姿势也觉得不好，正在反复的时候，却听到了飘渺的笛声，人就突然安静了下来。笛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吹笛的人似乎离得很远，但有时候又觉得离得很近。
　　黎南听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明白这个吹笛人的心思，那是一种忧伤的思念，想见不得见的哀愁，他听着听着，不禁流下泪来。从灵阿那里所知，苗疆其实是一个无法安放真爱的地方，这个吹笛人的情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正在迷醉之时，一声急促的箭啸划破天空的宁静，笛声戛然而止。黎南回过神来，立刻披衣下床，站在窗边远望，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远山隐在黑黑的天幕中，鬼影幢幢。近处有一处暗淡的光亮，应该是寨首吊脚楼外的长明灯，仿佛快要被黑暗给压得熄掉了。
　　失望的回到床上，把被子裹好，却无论无何都觉得冷，怎么也睡不着了，不自主的想到灵阿。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早知道就该陪他一块儿去的，反正，田家的人，自己还是挺熟的。
　　再说灵阿这边，从笛声开始响起的时候，他就发觉了，眼睛直直的盯着田狄的房门。然而一直到箭啸打断笛声为止，那扇门都没有打开，里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灵阿心里疑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累了产生了幻觉，便叫醒已经打瞌睡到睡着了的长生，问道，“你刚刚有听到笛声吗？”
　　长生揉揉惺忪的双眼，摇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
　　灵阿骂道，“就知道偷懒睡觉！”却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一般，长生没坚持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这次，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田家两夫妻看起来睡得也不好，很早就起来了。灵阿还坐在厅中，见到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脸色自然是不好的，田大嫂子急忙上来问，“苗父，怎么样？”
　　灵阿摇摇头，“阿狄昨晚并没有起来过。”
　　田大嫂子听了这个答案，松了口气，有些欣喜的道，“看来让苗父来这边果然是有用的，辛苦苗父了。”
　　田英站在田大嫂子身后，脸上却透着担心，道，“这一晚上没起来也不能说明什么，苗父也不可能天天过来守着阿狄，还请苗父想个长久的法子才是。”
　　灵阿点头，道，“田大哥说得对，法子我会想的。阿狄也快醒了，我和长生就先回去，等法子想出来再通知你们吧。”
　　田大嫂子送了灵阿和长生出门，又说什么没能让他们留下用饭之类的话，灵阿最后搬出田狄来，才让她回去了。
　　看着神态恹恹的长生，灵阿叹了口气，遣了他回去休息，自己也加快了脚步，他想快点看到黎南。
　　他回到吊脚楼的时候看到黎南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发呆，看样子又不像是刚醒，有些心疼，又有些甜蜜。
　　“怎么样？”黎南突然开口问，但不等灵阿回答，他又道，“你一定累了吧，快进来，被窝还暖着呐！”
　　灵阿浅浅一笑，道，“你躺床上就专门给我暖被窝的啊？”
　　黎南认真道，“也不是专门。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一直没睡好，我发现离了你我连觉都没法睡。你说，你是不是给我施了什么法？”
　　“是啊，我就是给你施了法。”灵阿边说笑边将大衣褪了，穿着单衫钻进了被窝。
　　黎南拥着刚钻进来的灵阿，头埋在他脖颈处深深的吸了口气，喃喃道，“你身上，有树的味道。”
　　灵阿没说话，抱着黎南蹭了蹭，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也没能睡得多安稳。
　　天光大亮的时候，黎南就听到了楼下有人在喊灵阿，听声音很是着急，灵阿在睡梦中皱着眉头，也要醒过来了。黎南只得帮他一把，叫醒了他，“灵阿，楼下有人叫你呢。”
　　灵阿坐起身来，边披衣服边说，“好像是寨首家派来的人，不知道这么早来，又有什么事。”声音里透着担忧。
　　黎南安慰道，“先别自己就担忧上了，看看再说吧！”
　　灵阿走到窗边，一看，下面的人正是吕蜂派来的，名字叫做阿烈，一看到灵阿出现在窗口立刻道，“苗父，请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说清楚。”
　　阿烈急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长明灯自己灭了，而且，灯芯不见了。”
　　“你说什么？”灵阿大惊。
　　“大家都吓得要命，寨首让我来请苗父过去看看。苗父，你快跟我走吧！”
　　“好，你先去让大家别慌，我立刻就去。”灵阿交代了一句，回过身来，边穿衣服边对黎南道，“黎南，出了大事请，我必须立刻去处理，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千万别出去知道吗？”
　　黎南听他如此说，也坐起来，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
　　可灵阿根本来不及，人已经出去了，黎南只听到他在楼梯上隐约回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吧！”
　　灵阿赶到吕家的吊脚楼前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众人团团围住长明灯，但都不敢靠近，窃窃私语着。见到灵阿过来，让出一条路来。
　　灵阿走到吕蜂面前，看着吕蜂难看的脸色，也不能视而不见，问道，“是谁发现的？”
　　吕蜂道，“我最早起来，便看见了。开始以为是风吹灭的，并没有在意，过了一阵阿烈查看了以后竟然发现灯芯不见了。你说，这怎么办是好？”
　　吕蜂声音不大，刚好他和灵阿两个人听得到。
　　灵阿并没有说话，走到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