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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 by离尘乱(bl 父子 灵魂转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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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朱高炽再次抬起头,看向小九:“没事儿,我就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坐会儿”
  “你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你要下床,等祖师爷爷回来你自己跟他说,我可不敢随意做主。”小九很坚持,说完端起药碗要离开。
  就在说话间,有风从山中吹来,带着丝丝缕缕清新凉意,送来隐隐约约的歌声。
  “风日清,水若云,乾坤壶里自安宁。时而卖疯时而癫,无人识我是真仙。若人要问家何处,山在桃源洞口边。行云流水不自收,朝廷何必苦征求。从今更要藏名姓,山南山北任我游”
  歌声悠远空灵,歌词遗世洒脱,那声音在巍巍群山中回荡,在苍翠密林中缭绕,在每片树叶间碰撞,倒象是那山峰,那枝叶唱出来一般,让人遐想无穷。
  “祖师爷爷回来了!”小九丢下碗,趴到窗户边,一脸欣喜。
  朱高炽扭过头,朝歌声飘来的方向望去,却没见到附近有人走来。只觉远处有一抹细微白影,在群山密林之间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如同鬼魅神佛,在那巍峨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也能如履平地。那白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伴随着阵阵豪迈笑声,越发近了些。
  朱高炽以为自己睡太久,眼花耳鸣,出现了幻觉。使劲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那白影已经于百米之外沾了地面,朝小院走来。
  “祖师爷爷!”小九叫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迎接。
  那老者捋着长及腰际的花白胡须,呵呵笑着。雪白道袍随风翻飞,手中拂尘轻舞飞扬,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真的没死,朱高炽会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太上老君。
  进了院子,朱高炽听到小九在跟他汇报:“前些日子救的那位公子醒了。”
  “呵呵呵”老道长笑着,“天都变了,是该醒了。”

  第六十四章、一触即发

  话说北平都指挥使张信率随从护卫以探病之名去燕王府探听虚实,却不巧撞见疯疯癫癫的朱棣将一只白猫当作自己的儿子,追着满院子奔跑。入得大厅,又见朱棣在七月酷暑之时竟大呼寒冷,浑身发抖。后来,再见他堂堂一个王爷,大庭广众之下竟钻到桌子底下打起瞌睡来,便对他疯癫之事深信不疑。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自己撩起桌布,看到的竟会是朱棣那双精锐深邃,霸气天成的眸子。
  尽管只是一瞬,但却足以让张信得知朱棣根本就没有疯。试问一个疯傻之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摄人心魄的凌厉目光?
  张信有点发怵,坐在地上跟桌子底下的朱棣对峙了片刻,愣是没回过神来。
  当然,跟他一样被吓到的还有抱着棉被回来的徐仪华和被沐昂包扎成独眼龙的马三保。
  沐昂是知道他没有疯的,那天傍晚他在大街上将朱棣打晕之时,朱棣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你小子给爷等着”。所以当他蹲□,撩开桌布,跟朱棣的眼神对上时,朱棣就用眼神示意,让他把马三保弄出去,自己好跟张信单独相处。
  而对于张信,朱棣既然敢在他面前表明自己是装疯,自然不会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和了解。
  张信说得没错,十多年前,朱棣的确在应天救过他的父亲张孝廷一命。为了报恩,张孝廷当初就说过,自此后,愿永远追随燕王。
  朱棣当时也答应,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将张孝廷调到北平。可是没想到,张孝廷在两年后就身染重疾撒手人寰。他去世的时候张信才不到十岁,朱棣就藩北平,事务繁忙,却依然安排了应天的旧部对张家母子多加照顾。
  张信在十岁之前是听父亲讲“男儿应如燕王一般,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十岁以后是听母亲讲“燕王对张家恩重如山,若有机缘,定当遵照乃父遗愿,追随燕王”。所以,从小到大,“燕王”两个字在他的心中便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后来长大了些,他入了军营,由于作战勇猛,屡立战功,后来便接替了父亲以前的位置做了指挥佥事,慢慢升至都指挥使。这次被派往北平之前,他跟同时赴任的张昺、谢贵一起接到密令,要在暗中对付燕王。他心里十二万分不愿意,却又不能抗旨,纠结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后来他的母亲只问了他一句话就坚定了他追随朱棣的决心。
  话说张信的母亲也不是泛泛之辈,她的父亲是张士诚的部下,在元末明初的乱世,她也曾经跟随自己的父亲四处征战。后来天下被朱元璋平定,张士诚的旧部都归顺了朱元璋,她也嫁给了张孝廷,过起了平平淡淡的日子。对于江山皇权之类的戏码,他看得比儿子清楚得多。
  她说:“你只想想,皇上与燕王,谁更适合坐拥天下江山?”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用一句在现代非常流行的话说就叫“地球人都知道”。既然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张信当然明白母亲的用意。于是连夜命人将母亲送回了家乡临淮,而自己经过再三斟酌,决定在这场战争中投靠朱棣。
  但因为自己是朝廷派遣之人,燕王府所有人包括朱棣徐王妃对他都存有戒心,几乎没有机会能够得见朱棣。所以当他在长街之上碰到发疯的朱棣,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于是他没有继续前去王府,而是转身回府向布政使司张昺禀明了此事,然后极力阻止谢贵闯王府抓人的提议,让自己正好趁机混入王府找机会对朱棣表明心迹。
  张信这个人朱棣是知道的,也是有所了解的。因为早在他们进入北平任职开始,他就已经派人对他们几个的身世背景做了详细的调查。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朱棣,绝对是动脑不动手的人。他的城府就在于,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掌握全局,让对手根本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临近。
  而他的装疯,实乃无奈之举。朝廷因为炽儿的跳崖,担心他一怒之下挥师南下,所以加快了步伐让张昺调兵入城,并让张信带兵前往王府抓人。
  道衍从骡子岭回来的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才快步赶至王府,与病床之上的朱棣密谋对策。
  张信的军队已到北门,除了装疯,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让张信打消抓人的念头。
  所以,朱棣疯了。
  而张信的到来,似乎也不是意外。因为张孝廷,朱棣知道他会来。不管自己是真疯还是假疯,出于恩义,他都会前来探望。因为他相信像张孝廷那样忠义两全的人一定可以教出一个识大体,知礼仪的好儿子来。所以朱棣才将徐仪华支开,示意沐昂将马三保拖走,留下张信一个人,暗中试探。
  而当他听到张信那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之后,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帮手。
  张信的投诚给燕王府所有的人吃了一剂定心丸,也大大的增加了起兵的信心。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刚刚在燕王府还信誓旦旦说要誓死追随燕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张信一出王府大门,竟然立刻向北平布政使张昺报告了朱棣是装疯的事实。
  张昺一听,立刻下令,让张信谢贵两人各带一千精兵,前往燕王府抓人,不料却被张信给阻止了。
  他说:“燕王就藩北平近二十年,在当地老百姓心中威望极高,且他们已经得知朝廷逼死世子,逼疯燕王,大白天的浩浩荡荡去王府抓人,恐会激起民愤。”
  “什么民愤不民愤的,燕王明明就是装疯卖傻拖延时间。”谢贵一听张信的话浑身上下都不舒坦。非 凡 让他去王府探听消息,得知朱棣装疯已经被他抢了头功,现在如果又听他的,自己这个将军不就成了个摆设?
  张信闻言冷笑一声:“那谢将军觉得北平的百姓是信你的,还是信燕王的?”
  谢贵再次被噎住,看向张昺正要开口,却见张昺摆了摆手道:“张将军言之有理,民愤难平,咱们还是不要惹过多的麻烦,待入夜之后再去王府抓人吧。”
  “可是大人,末将担心夜长梦多啊”
  “谢将军多虑了。”张昺不等他说完便将话头截断,“如今北平内外都是我们的人马,燕王的兵都在骡子岭,就算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也进不了城。派人加强北平九个城门的防守,务必将回援的兵马阻挡于城外。只要过了今晚,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谢贵还要说什么,张信已经双手抱拳高声道了声“是”,领命而去。
  到了戌时,北平的夜幕才姗姗降临。热闹喧嚣的大街渐渐宁静下来,路上的行人,街边的小贩都各自收拾了物什,匆匆回家。
  戌时中,张昺接到消息,说北边有不明军队奔驰而来,经打探,发现正是燕王那三万在骡子岭秘密训练的人马。
  张昺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了声:“来得好。给爷把城门守好了。”然后率领张信谢贵等人立刻集结兵马朝王府而去。
  到了门口,守门的护卫军士将他们拦了下来,搬出朝廷律例,说任何人不得擅闯王府。
  谢贵脾气急躁,抽出大刀就要上前,却被张昺摁了回去:“不得鲁莽,朝廷的确有这个律例。”说完之后转头看向守卫,笑道,“本官是新任的北平布政使张昺,听说燕王病重,特地带部下一同前来探望。”
  “探病?”守卫看了看他们身后的兵马,“没见过探病还带这么多人的。再说了,我家王爷正在用晚膳,不方便见你们,你们还是明日再来吧。”
  “小哥儿。”张信一听赶紧上前,装做熟悉的揽过那守卫的肩膀,“还认识我吧?我是王爷的旧识,早上才刚来见过王爷的,我看王爷病得那么严重,便回禀了张大人,张大人在应天跟王爷也有些交情,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探望,还请您前去通传一声。”
  “这”那守卫略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你们稍等。”说完便转身朝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那守卫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看着他们三人道:“王妃请三位大人进去。”
  三人对望一眼,抬脚踏上台阶。
  待他们进去之后,守卫立刻上前拦住了其他军士的步伐:“王妃说了,王爷如今身体抱恙,不能打扰,三位大人可以进去,有劳将士们在门外等候。”
  谢贵见状皱了眉头,附到张昺耳边:“大人,谨防有诈。”
  张昺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张信便抢先说道:“大人,要不你跟谢将军进去,末将在外面安排军士包围王府。如今王府之内只有八百护卫,根本不足为惧,更何况大人手上有皇上密令,相信燕王不敢轻举妄动。如若有何变数,只需口哨为令,末将定会带领军士闯进王府以助大人。”
  “也好。”张昺不想在门口跟护卫们有所冲突,万一打草惊蛇,让燕王有所防备,调集护卫先发制人就不好了。虽然王府之内只有护卫八百,可一旦动起手来,也不好收场。如此里应外合,最好不过。
  王府之内一片安静,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仆佣侍女经过,均会停下脚步,主动让道行礼。
  张昺谢贵跟随领路的守卫,穿过中庭,走过回廊,小心谨慎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暗道朱棣果然没有防备,心底渐渐放下心来。
  到了朱棣用膳的来仪厅,见朱棣一家正围坐在餐桌前用膳。
  那守卫再次进去通传,朱棣并没有出声,只是徐王妃说了句:“请两位大人进来。”
  随后,他们便见到有仆人开始收拾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食物碗筷。
  两人被请进去,见朱棣坐在主位之上玩着筷子,面上表情状似孩童,知道他又在装疯卖傻,对望了一眼露出一抹不屑笑容。
  朱棣将两人表情尽收眼底,徐王妃令两个儿子退下,自己则拿走了朱棣手中的筷子交给仆人,柔声道:“王爷,来客人了。”
  朱棣立刻欢呼:“好耶好耶,客人来了有好东西吃咯!我要吃西瓜,我要吃又大又甜的西瓜!”
  “已经派人去拿了,王爷少安毋躁。”徐仪华安抚好朱棣,才抬头看向张昺、谢贵,“我家王爷从昨日起就患上了失心之症,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呵。”张昺轻笑出声,胸有成竹的站到朱棣面前,“王爷患了失心疯?正好,下官受皇上之命,前来请王爷回京一趟。宫中太医医术高明,定能将王爷的病治好。”
  “王妃,本王要吃西瓜。”朱棣如同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执着的扭头要着西瓜。
  徐仪华拍拍他的胳膊道:“王爷等等,西瓜马上就来了。”
  正说着,两名侍女端着托盘从门外走了进来,盘中正是已经切好的红瓤黑籽大西瓜。
  朱棣起身向前拿了一瓣,挥手让徐仪华和侍女一起退下,转头对张昺、谢贵露出十分灿烂的笑容:“又香又甜有多汁的西瓜,两位大人要不要?”
  张昺看了一眼那红艳艳水润润的西瓜,脸色已经有些难看,扬声道:“不用了。下官皇命在身,还请王爷不要拖延,即刻与本官回京复命的好。”
  朱棣再次忽略他的问题,咬了一口红彤彤的瓜瓤,砸吧砸吧嘴,舒服的呼出口气:“好甜呐,两位大人确定不要来一块?这可是今天下午才献上来的,两位大人现在不吃,待会儿”说道这里,朱棣故意顿了顿。两人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再看向他时,朱棣已经变了脸色,“可就没命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一章,好困,瘸着腿爬去睡觉不知道是不是我把炽儿写瘸了的报应,今天我们银行开运动会,在跑百米接力的时候整个人摔到了跑道上。百米冲刺啊,那是啥速度!老子可是跑第一的啊!胳膊,手肘,手腕儿,膝盖,不同程度挫伤。膝盖最严重,现在根本无法弯曲,去医务室的时候,医生直接往伤口上倒了半瓶碘酒,当时的感觉只有一个——我想杀人!值得庆贺的是,离离就算摔了一跤,还跑了个第三!精神很可嘉吧。我可是直接爬起来又开始冲的哦于是,亲妈跟儿子一起瘸着吧TAT看在离离这么辛苦还熬夜写文的份儿上,多给点花花分分留言啥的哈,谢谢咯

  第六十五章、誓师起兵

  “燕王!你好大的胆子!”谢贵一听此话怒不可遏,“我等乃朝廷命官,有皇令在手,你胆敢藐视皇令,诛杀大臣,是要造反吗?”
  “造反?”朱棣再次咬了口西瓜,咀嚼两下舒服的咽下才缓缓开口,“别说得这么难听,本王这不是造反,是自保。放心,你们要是死了,我定会向朝廷请旨,将两位风光大葬的。”
  相较于谢贵的激动,张昺倒是显得沉稳一些:“王爷说这话怕是为时过早吧?我等既然敢单枪匹马进入王府,就不会没有防备。如今的燕王府之外,已经被我们的人马团团包围。你王府侍卫总共加起来不到八百,我们带来的人马却足有两千。而且,九个城门都已经派了重兵把手,你的援军也进不来。王爷是聪明人,此刻动手,对王爷没有任何好处。下官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想为难王爷,所以根本没有带兵进入。王爷要是识时务,就跟下官回京,向皇上澄清造反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吾皇宅心仁厚,与王爷又乃至亲叔侄,定不会为难王爷。”
  “呵至亲叔侄?他也配得上这四个字?”张昺不说还好,一说这话,朱棣的心立刻像是被人用利刃刺了一刀,如同炸了毛的公鸡跳了起来,“如若皇上真的顾念叔侄情谊,就不会将他的五位皇叔夺了兵权,贬为庶人,发配到烟瘴之地永不得回朝;如果皇上真的顾念叔侄情谊,就不会听信谗言,害得湘王朱柏一家自焚而死;如若皇上真的顾念叔侄情谊,就不会狠心绝情,逼得本王的长子跳崖身亡;如若皇上真的顾念叔侄情谊,就不会为了巩固皇权,担心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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