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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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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道的概念,其实非常宽广,不仅仅有卜问鬼神之事,命理玄机,更是自身体质和心境的修炼。
  最起码,丑门海后两者就没修炼好。她才走了一小会儿,刚刚走出居住区的小路走到有巴士的主干道上,就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疲劳,抬不起腿来。她从不承认那是心里作用或者自己太懒,只是萎顿地靠在一个邮筒上歇着,要憋死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看着自己瘦瘦的手腕,捏捏自己单薄的肩膀,在心里告诉自己:身体不好的人不能走太久,需要劳逸结合。
  好吧,丑门海到底走了多久呢?可以这么说,要是她舍得动动脖子,倚在邮筒上往来的方向一看,还能看到自己住的房子。
  就在她呼哧呼哧喘气的时候,一个亚裔的男子把跑车缓缓停在了邮筒前面的泊位上,那跑车吸引了她很少会好奇的目光。
  海蓝色的跑车闪耀着“我很贵”的金光,外形好像一只被砸扁的螃蟹。丑门海不想承认,就是这个吸引了自己的目光——美国没有新鲜的大闸蟹吃。只看这辆车也知道男子是位所谓的成功人士,非常成功的那种。尽管丑门海对车子没有任何的研究,但起码好坏贵贱还是分得出来。在她的心目中,长得越张牙舞爪、越奇形怪状的跑车越贵。这个车好像是叫不咋地?不假地?还是布加迪?反正是译名,怎么叫也无所谓了。
  出于某种好奇,她往窗内瞥了一眼,发现车主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只见那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薄外套,中长的黑头发,刘海都用发胶固定在额后。相貌并不是现在时兴的那种有棱角的英俊,而是秀美雅致,五官就像打磨过一般柔和,嘴角一直挂着温和却虚假的笑。
  让丑门海感到奇怪的是,这人明明开着很新款的跑车,浑身的衣着却很显保守,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更是民国复古的水晶款式,不像现在的眼镜往往有光膜,在反光下极为清澈,显得佩戴者非常儒雅。不是那种为了显称气质而特意的搭配,而是
  她想,确实不太对,看他举手投足,神色气质,根本不该
  想到这里,丑门海心里一沉,似乎看到男人用余光瞟了自己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手边的控制键,驾驶座那一边的车窗和靠近自己这边的车窗同时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降下。
  那人随着空气流通,拈起一支香烟放在唇中,用优雅的姿势点燃,把头扭向驾驶座的窗外。
  被玻璃隔绝的气息一涌而出。
  这是什么玻璃丑门海艰难地想,这感觉简直就像是挂在冥府的大门上荡秋千
  仅仅是刚降下一点缝隙,附近的空气骤变,几乎凝固起来。随着玻璃降下去大半,她感觉有一股味道像在自己身上压了一层土,又压上一层,一点一点把人挤到地里去。
  对方似乎对自己有着极强的恶意。
  为什么?不,不是考虑原因的时候。怎么办?难道今天吃不成大饼了?她在心底低低哀叹了一下,直觉告诉自己不可妄动,还是要先观察一下。
  凭以往的经验,丑门海清楚,就算自己再累也不能再像被人抽了筋一般软软地靠在邮筒上了。借自己的感官,这种恶意有可能把邮筒压扁。到时候邮筒毁了,这人又开车跑了,谁解释得清楚?(这人该不会就准备这么对付我吧?她想。)她微微翕动鼻翼,不甘不愿地直起身来,尽力显得自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道路,一边掏出手机看着,一边偷偷用反光观察对方的动作。
  丑门海僵住。就那样背对着跑车立在路边,重新哼起了刚才的歌,百无聊赖般地玩起了游戏。邮筒旁边有巴士的停车点,在这里等车再正常不过了。她看到,自从这人把车停下来手机就失去了信号,要是装作打电话就太假了。
  她想,只要对方有什么动作,能看出就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我就放弃买大饼,往回家的方向走,锁起门来画个大阵躲上一阵子,反正厨房里还有曲奇、大米、鸡蛋和杯面,再好吃的印度大饼也赶不上平静的生活重要。
  随着思考,她运起神念仔细去闻,那一种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却有无比熟悉的味道几乎是扑面而来。怎么说呢,可以算是一种臭味,却吸引着她去辨别。
  越好奇,越想闻,也便越恶臭难当。
  那股腥臭开始越过鼻腔,直钻心底。她想,如果用太平洋把这个味道稀释了,大概有一部分是血腥味,一部分是精神上的恶意。剩下的,暂时分辨不出来。
  那人除了散发味道,倒也没有动作。
  她略为松了口气。大王花也很臭,也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大王花逮起来吧?也许这人有健忘症,今天出门前反复喷了四十遍香水,还有不是同一个牌子的?
  丑门海脑子里天马行空,反倒为这人开脱起来。
  有那么一刻,在丑门海对着手机屏幕看得都些走神的时候,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蓦然间向背后仰起头,把脸倒着反折了过来,下巴朝天,梳理整齐的头发桀骜不驯地散落下来,五官的位置全部扭曲,对自己发出了一个恶意与玩味混杂的心惊笑容。
  啊啊啊,出现了!
  传说中的倒瓜子脸!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定睛再去看,那人只是在抽烟而已。
  男人抽完了那支烟,就把开车走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可是丑门海就是觉得自己在被用评估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
  她想,听说这个车可以敞篷,万幸刚才那人没那么做也许这是他仅剩的保守了吧。
  到底是什么味道呢?伴随着极为强烈的恶欲与贪婪的气息。
  死了很久的人绝不是这种味道,更不可能有野心,而且那味道比这个好闻多了。秦始皇汉高祖,和这人一比就像是喷了高级香水。
  目送着车子驶远,她越想越反胃,不想再做停留,用平时难以达到的行走速度去了那家餐馆。进门时她还不忘了看一眼表:破纪录了!她对自己说。丑门海稍稍舒服了一点,颇感欣慰地对自己说。
  刚刚高兴完,一抬头看到店里的钟表,发现表在刚才已经停了。不过她想想也是,经过刚才的事,时间和空间的秩序都不会是正常的。
  “一点值得安慰的事都没有啊”她沮丧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个饼这么难吗

  第三章吃个饼这么难吗
  丑门海几乎每天都光顾的这家印度餐馆规模不大,装修得很简单,名字更是简单,就叫“印度菜”。她记得,本来这家店规模比现在还小,自打她住在附近,这家店慢慢又添置了桌椅,她深知这一桌一椅都有自己的消费投入。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手底下除了正式的职员,还有几个印度留学生打工。
  一见到丑门海,他立刻热情地迎上去,用纯正的卷舌音英语给予真挚的问候——在他心里,丑门海算是最好的顾客了,有礼貌,小费给也得足,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印度人自己都没来这么勤的!
  坐在一张餐桌旁等外卖,喘匀了气息,又喝了一口服务生端上来的加了小块青柠的冰水,丑门海的心境慢慢平复下来,仔细考虑刚才的事。
  刚才自己关心则乱,其实自己的不安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而出现的;相反地,那个人已经走了,不安定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如果那件事只是个引子的话,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是了,刚才那人一定有着很强的手腕和很高的地位,如果存心想找自己的麻烦,定然早已下手。也许那些最像是有恶意的举动,反而是无心之举。自己执着于那个人的来历,会不会因此忽视其它的危机?
  她心头一凛,发现事情也许不那么简单,连忙从钱包里翻出三个二十五美分的硬币,把思绪排空,开始起卦。
  虽说外圆内方的铜钱起卦最有效力——正如有句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铜钱是外圆内方的形状,象征着天圆而地方,上面通常有皇帝的年号,象征人主帝王之气。另一方面,古钱流通通常都在百年以上,年份久远的东西相对“灵气”也足。
  像这样的古钱,丑门海有很多套。只是过去几年里,丑门海一直殚精竭虑地围着陈灵打转,那人是个正经八百的优秀学生,学生会干部什么的,尽管常设想自己如何一统江山,却最恨她这样装神弄鬼,骗人钱财,所以她深知自己在他面前绝对不能显露出一丁半点相关的事物,这次来美国竟是连个罗经也没曾带着,经常会转向。
  铜钱占操作起来其实非常简单,难也只难在解卦。三背为九,二背一正为八,一背二正为七,三正为六。其中七、九画为阳爻,六、八画为阴爻
  她先后掷了六次,又用指尖蘸了冰水在桌子上画卦。
  坤上坎下,地水之师,凶。
  她皱着眉头擦掉了卦象的一部分,变完了动爻,竟还是同样的解。
  “血浪滔天,暗流汹涌。进之为凶,退之亦凶。以德感之,恐生怨隙。一人当关,镇压千军。”丑门海喃喃地把自己的解卦念了几遍,怔怔地看了桌面半天,直到水痕都干了。
  “竟然是征战之象一年未卜,竟然出了天马出群之卦,以寡伏众之象,我现在只想安静地吃个饼,难道今天真要出什么事情来扰乱它吗?”
  印度老板看着丑门海拿着硬币忙活了半天,又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一脸不安地念叨着什么,很好奇地凑过来问她:“朋友,你这是在干什么?”
  丑门海勉强笑了笑,把硬币收起来:“这是一种占卜,我今天得到的结果是不祥的,因为硬币的排列告诉我今天我要打一场胜仗。”
  那老板闻言好奇地问:“既然是胜仗,为什么会是不祥呢?”
  丑门海轻轻叹了口气:“战争是王之道,却不是人之道,哀鸿遍野求个成王败寇。不管胜败,都是不祥。我有预感,厄运马上要降临了。”
  老板自然不信,但还是为了她的话拍了拍丑门海的肩膀:“听你这番话,你真是个很善良的人。”
  丑门海被老板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我有一个朋友更善良,或者说是很好欺负,我叫他受气包。他本可以过非常好的生活,却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屈就在一所中学教书。”
  没过几分钟,厄运果然降临了。
  就在丑门海和老板聊天的功夫,一个服务生走过来说:“对不起,烤箱好像坏了,我这就去去仓库取备用的,您能再等一个半小时吗?”
  老板举起拇指夸到:“中国的占卜,真神奇!”
  丑门海默默留下两条宽泪。
  
  回去的路上,丑门海抱着热腾腾的“南”,发现天色已晚。自己居住的地方很僻静,冷清得可以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她忧伤地盘算着今天要用什么味道的咖喱配面包,思绪飘得很远,脚下不停,不经然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啊,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去,自己撞上的是一个明显保镖打扮的男人,很健壮,筋肉狰狞,好像一堵墙,身边还站着几个同样装束的人。
  “太好了,”她暗想,“不是我开小差的错,他们把路都堵了,我怎么走路都会撞上去的。”
  其中一个有发言权的人走上前来,做了一个请留步的手势,用生硬的汉语说:“请和我们走一趟,我们的老板找你有事情。”
  丑门海感到很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印度餐馆竟然还雇这么多保镖?
  “怎么了?难道是看我来买了一年大饼所以要给我办会员卡吗?有多少折扣?今天的钱退我吗?”她举起手里的大饼晃了晃。
  几个保镖训练有素,表情不便。仍然是方才开口的人回到:“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企图掩饰,也不要企图逃跑,合作的话我们不会伤害你。”
  话虽然客气,几个人动作却一点也不客气,一点反应的时间也不给,上前就把丑门海合围起来。
  “得罪了。”那人客气话还没说完,便伸手去扯她的手臂。其中一个人掏出消音的手枪,抵在她的额角上,用英文低声威胁到:“要是喊叫的话我可以立刻结果掉你。”
  丑门海很识时务地闭嘴默默挣扎了几下,毕竟对方只是说不让喊叫,又没说不让无声反抗。她的动作似乎惹恼了其中的一个,举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住手!太放肆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几个不知是保镖还是匪徒的人立刻住了手,把头垂得很低,只有挟持着丑门海的两个人还紧紧地握着她的双臂。丑门海有点感激地抬头看去,先是被男人居高临下的风度晃了一下神,又在看清楚脸之后宽了心——虽然这个人的感觉也不正常,至少,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和中午看到的那个毫无关系。又多看了几眼之后,她闷闷地说:“到底谁放肆啊,你怎么如此大方自然地从我的房子里走出来”
  那男子不以为忤,微笑着靠在丑门海的大门上,挥了挥手让保镖们把她带进来。
  “你不是怕冷吗?怕冷还快点不进来。对了,我叫萧晨。”
  作者有话要说:  


☆、倒霉就倒你身上了

  第四章倒霉就倒你身上了
  “丑门海,大隐当隐于市,可你的戏演得也太差了。”甫进屋子,萧晨就调侃道,懒洋洋把自己斜扔在长沙发上,修长的腿包裹着浅灰色的休闲裤,搭在柔软的沙发扶手上惬意地晃了晃。
  “萧先生,”丑门海被几人半推半架地推搡到对面的扶手沙发上坐下。她惋惜地看着那几个——已经确定了是劫匪不是保镖的——家伙,把自己手里已经凉了的面饼夺过去扔在茶几上,然后又被他们用特制的钢化绳索一圈一圈地用捆了起来。她看着好整以暇坐在对面仿佛他才是房子主人的萧晨,而对方大方地回视,压抑着对着绑票一般的行为的反感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手下用枪指着你,你却以如此平静的口气和我们说话,不觉得太不正常了吗?如果你是希望我们看出你不简单,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
  “那我又该如何呢?下跪求你们不要杀了我?如果你希望我给你下跪的话就别做梦了,自从过年的压岁钱被父母没收过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下跪了。”丑门海撇撇嘴回道。
  萧晨不答,坐直身子,翘起二郎腿微笑着环顾客厅。
  “丑门海,你的房子真不错。我听说是一位商业大亨送给你的?”
  “当然是送给我的,不是送给你的。”丑门海回到。
  “为什么?”萧晨的用笑容似乎包裹着尖锐的锋芒,直直地看向陷在沙发里的女孩。
  “啊?”这个问题让丑门海愣了一下:“你是说为什么给我而不是给你?”
  “”萧晨被这个反问给问得沉默了几秒钟,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微微向前倾身,摆出了略有攻击意味的姿势:“你不用装傻,我是问他为什么要买房子给你!”
  “因为他包养了我。”丑门海想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理由。
  “”本来有点发怒的萧晨又沉默了。他抬手戳了戳女孩的脸,干巴巴地问了句:“你自己信吗?”
  丑门海摇头。
  “重说!”萧晨一拳捶在沙发上。
  “这里面确实有个故事呃,你想从头听吗?萧先生,我希望你能给我找点食物,我的身体不太好。”她硬着头皮问萧晨。
  “说吧,我有的是时间。”萧晨胜利地笑了,对手下打了个手势,对方立刻去厨房找饮料和食物去了。
  她只好把这些年怎么给自己单相思的对象付出,怎么鞍前马后,怎么把人推荐出国,怎么陪着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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