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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青山楼外楼 完结全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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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楠没有回话,倒是君齐霄道:“庄主不必自责,一切待楚谷主与小七醒来自有分晓?”
慕容天将两人引到房内,楚慕白躺在床上,花小七则被移到软塌上,君齐霄与郁青楠一一看过,君齐霄转发身抱拳对慕容天道:“慕容庄主,我与楚谷主乃是至交,小七又是我带来的,所
以在他们醒来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也防那行凶之人再来。”
慕容天略一沈思,随即同意,道:“我会著人加强守卫,有劳君大侠了。”
君齐霄道:“楚谷主是我好友,这是君某应该。”
慕容天回头吩咐杜如海派人来将院中的两间客房打理出来,杜如海转头出门去唤人了;慕容天又与两人说了会话,在杜如海领著一群婢女、小厮捧著物品进来的时候才离去;这些人动作倒利落,不多时已将屋子打整出来,与两人见了礼,才齐齐离去。
君齐霄听得杜如海在吩咐院外护卫好生把守,转过身来见郁青楠在桌前坐著,似在沈思,便走过去坐下来道:“想到什麽了?”
郁青楠指尖轻叩桌面道:“此事太过蹊跷,不知是单冲楚谷主而来,还是‘‘‘针对此次论剑会而来‘‘‘若是前者,又怎会到了此地才动手?若是後者‘‘这只怕只是个开端‘‘‘‘‘‘‘‘‘‘。”
君齐霄点头道:“楚兄平日虽为人不亲近,有怨者有,但却从未与人结过深仇,若是冲他而来,实有些牵强,可若是後者‘‘‘这许多高手在此‘‘‘不论是谁都太过狂妄‘‘‘‘‘。”
“莫非‘‘‘‘‘‘”郁青楠沈吟半晌,看向花小七:“是因他而来?”
君齐霄略一思索,亦觉有理:“小七虽承认初时确实说谎,却并未说出身份来历,若真是与他有怨,找来这里却被楚兄发现‘‘想是因著楚兄的干预,未及下杀手,是以小七的伤并不重‘‘‘倒是楚兄‘‘‘‘‘‘‘‘‘不过‘‘‘以楚兄的武功尚被伤得如此之重,来人的武功修为比起你我怕是只高不低‘‘。”
郁青楠侧目道:“看来这事你是管定了‘‘‘‘‘‘不过‘‘若真如此,那人是如何寻来的?竟然能趁所有人都在花厅时动手?难不成‘‘‘此人现在就在这山庄之中?”
君齐霄点头道:“此言有理,我本以为小七被人害得如此,想是其间有仇怨或误会,但小七年纪尚轻,又不会武,能做下什麽伤天害理之事来?我本想待查得明白只替他化解了怨仇;如今却又伤了慕白,倒不论与小七是否有关,我也会追查到底;若真与小七有关,更不会甘休了‘‘‘‘‘‘‘青楠,你来看!”
君齐霄引著郁青楠行到床前,俯身揭开楚慕白衣襟,郁青楠便看见那黑印;君齐霄再小心翼翼地翻过楚慕白的身子,褪下中衣,郁青楠不禁敛眉道:“好狠毒的掌法!”
楚慕白似感不适,昏迷中眉头一皱,脸色惨淡,嘴角竟沁出血来,君齐霄大惊,立时伸掌抵在他背後为他疗伤;郁青楠伸手替他扶著楚慕白,看了一会,一掌抵在他前胸,亦渡入内力;两股内力顺著筋脉缓行,慢慢平复翻涌的气血,盏茶之後楚慕白的脸色好了些,两人稍放下心,正待收手,楚慕白手足突地痉挛起来,并吐出一口鲜血,气息竟微弱起来。
“怎会如此?”两人皆惊,郁青楠当下撤手,君齐霄不敢轻撤,凝神静气再次将楚慕白体内四散乱冲的内力缓缓引导至周身筋脉,却发现适才郁青楠渡入的那股内力滞於关元,竟与致伤楚慕白的那股阴毒掌力相辅,导致楚慕白丹田气空,真气不继,又与要归丹田的真气相冲,方才导致楚慕白吐血;明白个中道理,君齐霄另一只手亦抵上楚慕白後背,由中元处将那两股作乱的真气自关元至上引至天枢压制住,方稍解了危机;郁青楠见了他脸色,到屋外唤了守在此处的护卫去请大夫,那护卫应声去了。
放下楚慕白时君齐霄已是满头大汗,郁青楠看他拿锦被给楚慕白盖了方过来问他可好,他摆了摆手,轻笑道:“无妨。”行到一旁椅上坐下,郁青楠又倒了杯凉茶递与他,他接了,饮过後想想仍觉得疑惑:“青楠,你亦曾为我疗过伤,你的功体虽奇特,却并无不妥之处,怎的今日竟与我跟楚兄的内力相冲,实在令人费解!”
九
郁青楠沉吟道:“我一察觉便已收手,所幸及时,若时间再长一些,估计‘‘‘”他看了看君齐霄,见他脸色凝重,心中不觉有些压抑。
君齐霄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样楚兄伤势加重,不知明日是否能醒来‘‘‘‘‘‘。”
此时方才那护卫带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大夫来了,一起跟来的还有杜如海,想是有人知会了他;
那老大夫又忙活了许久,才满头是汗的收起药箱,对神担忧的三人道:“老夫已然尽力了,
这楚谷主的伤势此时虽已稳定下来,可这气血比方才又乱了些,若要醒来,怕要需些时日。”
杜如海对老大夫道:“还请方老多费些心思。”
那老大夫连连称是;杜如海又与两人客气了几句才与大夫一同离开。
屋里又安静下来,君齐霄看看花小七,又看看楚慕白,突地问郁青楠:“青楠,你说,这楚兄一介名医,还颇为自负,若是醒来知道自己被别人医了,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郁青楠看他一眼,只觉得无聊,懒得理他。
君齐霄等不见他回答,也有些冷清,摸摸下巴,笑了两声,又去查看了躺着的人才道:“夜已深了,青楠你去歇息吧,这里我守着即可。”
郁青楠也着实有些乏了,便依了他之言,走到门口却又倒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只做工十分精致的青色锦囊递与他道:“这个你拿好,可别弄丢了。”
君齐霄接过来翻看,里面装着个圆的珠子类的物事,有些沉,打开看了,一颗鸽蛋大小的珠子,非是珍珠,却又流光宝润,偶有五色光晕,更有隐隐淡香,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不禁奇道:“是什么?”
郁青楠道:“算作那块玉的回礼吧,只是‘‘‘我要你答应,好好地保留它,不可有失。”
君齐霄道:“呵呵,你这时才想起来给我,莫不是自己看着喜欢,等喜欢够了才给我?”
郁青楠道:“你应是不应?”
君齐霄见他神色严肃知此时惹他不得,便将珠子放入锦囊塞在怀中道:“应了应了,我定如宝贝承光一般宝贝它,可行了?”
郁青楠知君齐霄对他那剑的宝贝程度,一时心下欣然,眼中便有了神彩,轻声道:“应了便好,记下更好;你守着吧,我去歇息了。”说罢转身去了院东侧的客房。
君齐霄远远见他进了屋关了门,却见那窗上映出的影子只是在灯前坐了,似随手拿了书在看阅,笑着摇摇头,暗道自己怎的忘了他那奢华古怪的习性,想今晚大概是得坐上一晚了,罢了,难得让他也适应一回,心中反觉有趣;思及此,他过去看了看楚慕白,心下又沉重起来,对着楚慕白道:“楚兄啊,若我料想无错,那人也没讨得好去吧?不论是谁,想来如今暂时不会再伤你性命了‘‘‘‘嗯‘‘你可是睡好了‘‘我却不知得累多久‘‘‘唉‘‘‘。”摇摇头又晃到花小七那边,替他掖了掖被子,看着那张清秀却憔悴的脸,又叹一口气,心道如今要护着的反是花小七了;又四下里看看,才关了门,走到椅上坐了,垂目凝神,调息起来。
再说郁青楠在房中坐了一会,总也觉得房中那薰香闻着十分不适,索性将它熄了,然后将窗户打开,然而往窗外看了一眼,却没有将目光收回来;原来君齐霄并未关窗,从这里看去正好看到他闭目行功的侧面,郁青楠抬手支了头靠在桌上,书也不看了,远远地只望着那人出神,目光一遍遍描绘那人的轮廓,想着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得勾起了唇角,看着那坚毅俊逸的侧颜,仿佛又看到十年前,尚年少时的初遇。
那时方接重任,不慎中计的自己面对数十名杀手的重重包围,心里尚有不曾消失的属于少年人不服输的无畏与倔强,不肯求援,不肯低头,只凭一人一剑力拼,战至力尽时,却不曾想闻得一声朗笑,一人落在圈中与他并肩,那清朗的声音不羁,却又十分有力,刀光剑影中,他甚至对自己笑道:“你的剑法十分高妙,待会与我切磋一番可好?”尚记得那时满腔怒火,一回头,却将那怒火消弥在一双含笑的,冬日暖阳一般的眼里,纵是他手中长剑泛着冰冷的光,亦掩不住那份暖意‘‘‘‘‘‘‘‘多久了,自自己被接回那里,虽众人皆让着宠着,可总觉得那是补偿,可是在看到那人的笑颜时却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暖意;所以倾了心去结交,然后才发现那人对谁都是那般模样,也曾恨得咬牙,可又贪念他的一切,这般往复,可有些话,终是说不出口,时常也想,罢了,就这么样吧,守着,就好‘‘‘‘‘‘‘
如此胡思乱想,郁青楠也不知何时睡着了,醒时天已微亮,烛火尚未燃尽,揉着有些酸疼的手臂,抬眼去望,那人已然倚在几上睡着了,于是起身出门,走到那间房前推开门,却惊醒了君齐霄,睁眼看见他,冲他笑道:“青楠这么早就醒了?”
郁青楠点点头,待要说话,却听得院中门响,一齐回头去看,却是揽月与望端着梳洗之物走了进来;一见君齐霄也在,揽月笑道:“幸得多备了巾帕。”
君齐霄笑着谢了她二人;待洗濑完毕,山庄里也有人送来清水及早饭,揽月望星接了便要端走,君齐霄道:“放这里吧,你们楼主这可是折腾人,今早就吃这个了。”
揽月望星闻言望望郁青楠,望星为难道:“可是我们已经做好了‘‘‘”
郁青楠对她二人道:“你们自己吃吧,这个‘‘‘就放在这里吧。”
两姑娘闻言将东西放下,转身出去了。
屋内两人复又坐下,君齐霄看看吃相十分斯文的郁青楠,摇摇头,低头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没过一会,却听得榻上花小七的呻吟,君齐霄扔下手中碗筷抢了过去,就见花小七已睁开了眼,看见是他,眼中便有了委曲与泪水,声音嘶哑地叫了声:“君‘‘‘大哥‘‘‘‘‘‘‘‘‘。”君齐霄对他笑笑,伸手待要查看他伤势,他却突然抓紧了被子,眼中尽是惧怕,君齐霄的手落到他肩上,只觉得他混身皆在颤抖。
这时便听得郁青楠在问:“怎么了?”
十
君齐霄察觉花小七抖得更厉害了些,回头对郁青楠摇摇头,又转回来安慰花小七道:“别怕,没事了,我和郁楼主都在,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了。”
花小七却不理他,只紧紧攥着被子,将自己完全藏起来。
君齐霄摇摇头,稍一使劲将被子拉开,捉着花小七的手道:“小七别怕,告诉君大哥,你可还记得伤你之人的模样?”
花小七闻言神色惊惶,泪也流了下来,一双眼直望着他,好半天一字未说;君齐霄伸手摸摸他额头,又给他拉拉被子道:“可是想不起?既然这样,等你好一些,再告诉我可好?”说罢起身要离开,花小七却又一把拉住他的手,在他回头时挣着起来一头扑在他怀里,两手攥着他的衣襟,啜泣起来。
郁青楠见状眉头紧皱,上前伸手就要拉开他,却被君齐霄一摇头阻止了,郁青楠带着薄怒退到椅上坐下,转头望向窗外。
君齐霄拍了拍花小七的背,轻轻将他从怀里拉出来,小心地不触到他伤处,将他按在榻上躺好,轻声道:“好了,若仍是害怕,我们都在此守着,可好?”
花小七只是不说话,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拉着他的袖子,却将头藏到被子里,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君齐霄无言,只得任他拉了,自己坐在榻边守着。
三人皆无话,沉默中院中有人进来,却是慕容天迈步进来,到得屋内,慕容天冲两人抱拳道:“君大侠,郁楼主,昨夜辛苦了,慕容天实感惭愧!不知楚谷主与这位花小兄弟如何了?”
郁青楠不答,君齐霄拉不出自己的袖子不禁有些作难地勉强还礼道:“无妨,慕容庄主无需如此;楚谷主仍然未醒,小七虽已醒来,只是‘‘‘‘‘‘‘‘‘‘‘‘‘想是昨夜惊吓过度,小七尚不愿与人说话。”
慕容天脸色有些凝重,对跟在身后的那名方姓大夫道:“方老,请。”说完看向君齐霄,见他点头,才侧过身,让方大夫上前。
老大夫才刚执起花小七的手腕,他就挣扎起来,不断往君齐霄身边靠,此时他虽气力不继,可再如此下去却会加重伤势,无奈之下老大夫一针扎在他侧颈脖处,他立时昏睡过去;老大夫这才仔细地看诊,过了许久方才完毕。
君齐霄与慕容天见他收了银针忙齐问道:“方老,如何?”
老大夫对二人一礼道:“这位少年所受之伤本不重,醒来之后的反应如君大侠所说,是受惊吓过度所致,待他精神平复一些,才好询问。”
慕容天道:“那有劳方老了。”
老大夫摇头道:“老朽本是庄中大夫,庄主如此客气,实在折煞老朽。”
慕容天笑了笑,不再言语。
老大夫又行至楚慕白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仍是摇头道:“结果与昨夜相同,只看楚谷主功力深厚,能否更早些醒来。”说罢转身离开。
君齐霄对他拱了拱手,转身看着楚慕白苍白的一张脸,心道楚兄啊,你若是再不醒,这般脆弱的样子可要教武林中都传了去了,实有损你楚大谷主的威严,早些醒来可好?
想完又暗自摇头,才转过身,就见杜如海急忙而来,到得慕容天面前道:“庄主,方盟主与铁剑门司马门主到了。”
慕容天动容道:“巳时擂台比武开始,这两位当真赶得好准!”对君齐霄与郁青楠拱手道:“慕容天失陪,望二位恕罪。”
郁青楠回了一礼,君齐霄正要开口,却听得院门外一声长笑,只听一人朗声道:“慕容庄何需如此客气,我与司马门主岂是那般在意那无谓礼数之人?”
几人回头,就见数人正踏入院中,当首两人,一人一身玄色衣袍,发束暗色玄冠,年过而立,眼角微向上斜,使得原来肃然的脸添了些狠意;另一人一身紫袍,仅以青玉带束发,剑眉星目,唇角带笑,整个人如清风拂玉树,一派洒然不羁;而先前说话之人显然是他,只因他还未进得屋门便抱拳又开口道:“慕容庄主,各位,方千山有礼了!”
他身旁那人也向众人抱拳道:“在下司马越,慕容庄主,各位,有礼!”
慕容天忙迎上前道:“方盟主,司马门主,大贺光临,慕容天未曾远迎,望请恕罪。”
方千山笑道:“哪里哪里,慕容盟主太客气了。”抬眼看见君齐霄,上前便是一掌:“君大侠,两年未见,可还记得欠我的酒?”
君齐霄还了他一掌道:“哪里能忘?我这不一直记着,只是没寻着好酒,待寻到便拿来与你!”又与司马越见了礼。
慕容天也道:“原来两位认识,那便好,那便好;方盟主,司马门主,这位是风云楼郁楼主。”
方千山走到郁青楠面前,见他站了起来才道:“郁楼主,又见面了。”
郁青楠淡淡道:“好说。”
又是认识的,慕容天倒没什么,君齐霄却有些奇怪,实在不知郁青楠这个不喜出门的人何时又结识了方千山,以他对两人的认识,内中缘由不浅;可看着两人那淡淡的样子,又仿佛不过点头之交,着实奇怪。
司马越在一旁看着郁青楠许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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