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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有点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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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叹了声气,将窗子关上。
池绿那样的人,该会喜欢什么样的千金美人?
慕容郅疑惑了,或者他打算永远守着护体神功,要立誓成为绝世高手?
慕容郅猜不透,总之,池绿似乎还是挺讨厌他的样子。努力了这么多年,好像也没看到明显的成效。过了今年他都要三十了,时间上他还真是耗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4章】相遇
日子越发热了,正午时分阳光热辣,庭中柳树上夏蝉不断鸣叫。
大床上铺了凉席,笙儿穿着个红色的小肚兜在凉席上爬来爬去,不时咿咿呀呀哼哼几句。
慕容郅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继续提笔处理账务。他没记错的话,今日都七月初四了,再过几日就是池绿的生辰,也不知他会怎么庆祝。
他本是想去武陵看他,但上回他跟他说这事时,他不过淡淡回了句:“不必王爷费心。”他大概是不愿意见到他吧。
大致核对了前两日的账务,慕容郅来到床前将笙儿抱了起来,拿了个玉佩给他玩。过了这么些日子,笙儿也不会动不动就因为池绿哭闹了,自己也玩得很开心,只在晚上有些失落。小孩子哪里记得那么多,再过些日子估计就全忘了。慕容郅倒是一直隐隐有些失落,笙儿忘了,他忘不了。
廖伯在门外敲了两下,走进门道:“少爷,您跟王官人的饭局安排在今晚,云鹤楼。”
慕容郅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让他们准备准备,傍晚出门。”
王官人是他们绸缎庄的常客,北方人,每回前来采买都是大手笔,因此王官人每回南下,慕容郅都是亲自接待。
夏日午后,热得人昏昏欲睡。笙儿被慕容郅抱着,不一会儿就歪着脑袋趴在他怀里睡着了。慕容郅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的小肚子盖上薄薄的蚕丝被。他打开衣橱,选了一套今晚赴宴的衣裳,看见旁边挂着的白底水墨衫,心中微微一颤。
他将衣橱关上,来到桌前。池绿送他的那些草编的小玩意被他装进匣子里,放在桌案显眼的位置。他将匣子打开,摸了摸里面的草蚂蚱又将匣子关上。心里空空的,仿佛有一个无法填补的洞。
傍晚,夕阳西下。慕容郅将笙儿交给奶妈瑞娘,便整理行装,往云鹤楼而去。
夏季的江南依然充满诗情画意,杨柳、小桥、河道蜿蜒曲折,缓缓从城中流过。
这是一条花街,河对岸楼上的烟花女子衣着暴露,挥舞着彩色丝帕。生意上的应酬,不免要在这种地方进行。
小喜拿了他们容记绸缎庄的好几种新式绸缎样品,随着慕容郅上楼。
云鹤楼对比花街中的其他酒楼还算安静,楼下便是一条小河,二楼观景台处可以看见河中的乌篷船在夜色中缓缓行进。日子临近七夕,不少求姻缘的女子已经开始将愿望写在河灯上,点燃河灯,放入河中。
王官人还没到,慕容郅独自坐在观景台旁的雅座,吩咐好旁人不前来打扰。
华灯初上,河对岸烟花女子在楼上招摇,笑语从远处传来。
慕容郅盯着楼下挂起的龙灯笼暗自出神,突然玉箫之声自远处传来。箫声惆怅悠扬,吹的是《折杨柳》曲。这样清爽的箫声,不像是出自花街女子。慕容郅不禁想起前尘旧事,正想寻吹箫之人,箫声调子一转,吹起了武陵小调。
慕容郅心下一颤,站起身来,靠着栏杆往下看去。
河两旁是高高挂起的龙灯笼,乌篷船在水中行进。一人站在船头,身材颀长,白衣胜雪,头戴青玉冠,修长的手指按着玉箫上的音孔,箫声正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
河对岸花街女子纷纷停下笑语,将目光投向河中。船上之人自顾自地吹奏,仿佛遗世独立。
慕容郅愣了,他想起屈子的诗句。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他当年回武陵为葫芦仙人送葬时,池绿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容老板,许久不见。”王官人已至,朝慕容郅拱拱手,表示问候。慕容郅出神地瞧着乌篷船上的人,只对王官人道了声抱歉,便匆匆下楼而去。
乌篷船顺流而下,慕容郅跑得气喘吁吁。“船家,停下,停下!”
船慢慢停下,慕容郅跳上船。箫声停下,池绿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愣愣看着他。
慕容郅气喘吁吁道:“你这个……你这个……”该死的公狐狸精!
连日不见的思念,令慕容郅几乎发狂。他顾不得其它,抓住池绿的手腕,朝他淡色的嘴唇狠狠亲了下去。
花街柳巷的荒唐事船家见得多了,也不去管两个男人亲热,只将船停靠在岸便不去管,而是上岸买了一壶酒。
等他亲上池绿微凉的嘴唇,慕容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令他意外的是,池绿居然没有将他推开。他搂住他的腰身,只感觉他微微颤了一下,并无其他举动,也没将他推开。一吻之后,慕容郅将他放开,池绿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表情,慕容郅看不穿他的心思。慕容郅此时反而有些羞赧,他道:“对不住,方才我情不自禁。”
听了慕容郅的话,池绿突然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就可以胡乱亲人?本教主是随便让人亲的吗?”
慕容郅一愣,合着这家伙的疯魔之症还没好?
“快下船请我吃饭,我肚子饿了!”
慕容郅应了一声,跳下船去,池绿也下了船,随便指了家馆子就让慕容郅请客。
慕容郅搞不清状况,他觉得池绿这样子倒像是疯的更厉害了,哪里像是病好了的样子?
不过,池绿是专门来看他的吗?
他犹豫着问道:“池绿,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饭菜满满上了一桌,他边吃边口齿不清道:“……才没有,我只是游山玩水。”
原来只是过来玩的。慕容郅也不意外,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池绿突然拍了下桌子,慕容郅吓了一跳。他怒道:“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不走正好。只是……这家伙为什么生气了?
慕容郅搞不懂他变来变去的个性,道:“那你在我家先住着吧,休息好了再走不迟。”
“这还差不多。”池绿满意地咬着卤鸡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深夜,慕容郅从云鹤楼回来,身边多了一个人。阿荣和廖伯见了都挺惊讶,却也为少爷高兴。
慕容郅心里打鼓,搞不清池绿是怎么了。池绿现在似乎记得从前的事情,却又不是以往的个性,跟前段时间痴傻时也不像,倒像是变成了第三个人。不过,他现在跟他小时候顽皮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像的。
慕容郅带他在宅子里四处走了一圈,这个别院比锦官城的别院大了两三倍,十分宽敞。
瑞娘将笙儿抱了过来,笙儿还记得池绿,笑着朝他伸手。
这回池绿并未拒绝,将笙儿抱在怀中,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脸。笙儿格外开心,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往池绿怀里拱。
慕容郅纠结池绿现在该如何对付,他还记得他俩之间的事情吗?记得是不是代表他现在能接受他?否则他来找他作甚?
房间里只有慕容郅,池绿以及幼小的笙儿。
慕容郅问:“池绿,你想去哪里?”
池绿在跟笙儿玩耍,回答得漫不经心。他道:“我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是去哪里?”
池绿不满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先在这儿玩两天。”
好,两天就两天吧。慕容郅猜不透池绿的心思,就暂时由着他去了。七月初七七夕那日是池绿生辰,他还正想着可能没法给他庆生了。
“是过了生辰再走吧?”
池绿随便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逗弄笙儿。
慕容郅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不过池绿至少要在这儿待上几日。虽然搞不清他是什么个想法和心思,但好像比前段时间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好相处的样子。
廖伯在门外扣了两下门,探出头来对慕容郅使了个眼色道:“少爷,有客人。”
慕容郅懂得廖伯的眼色是跟他说,客人与池绿有关。他对池绿道:“池绿,我出去一会儿,你照看一下笙儿。”
慕容郅出门,直走到花园,果然见廖秋和星散二人站在庭中。
星散从袖中拿出两只小药瓶,交给慕容郅,然后道:“王爷,这是圣姑和右史做的药丸,一日一次,您想办法让教主服下。”
慕容郅问:“他到底怎么了?”
廖秋摇摇头,道:“我们也不知,右史说他是心魔作祟。总之教主时好时坏,虽然记得从前之事,但性情变化无常。”
慕容郅点点头,道:“我会尽量让他服药。”
廖秋和星散道了谢,便道:“我两先行一步。”
慕容郅知道他们的习性,也不留人,说了声“再会”便将药瓶放入袖中。
回到房中,池绿还在同笙儿玩耍。慕容郅吩咐下人做了一碗浓鸡汤,将药磨碎了倒入汤中。他闻了闻,药丸本来的味道就不重,放进汤里应该闻不出来。
他端着鸡汤送到他跟前,道:“池绿,喝了汤就去睡吧。”
池绿将鸡汤喝完,直接就躺慕容郅床上了。
慕容郅惊讶道:“你要在这儿睡?”
池绿懒懒地点点头,盖上被子就要睡觉。
慕容郅道:“今天这么热,你去洗个澡吧,我叫人送水进来。”
池绿半闭着眼睛,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045章】七夕
池绿在屏风后沐浴,慕容郅坐在桌前核对了一下账本。
池绿刚沐浴完,好像是忘了拿衣裳,光着身子就爬上了慕容郅的床。慕容郅惊得下巴都掉了,他有些无所适从,这床他是睡呢,还是不睡呢?踌躇半晌,他道:“池绿,我去客房睡。”
池绿从被子里抬起头来,问:“去哪里?”
“客房。”
池绿不置可否,翻了个身,睡了。
慕容郅吹熄桌上的油灯,关了门出去。外面窸窸窣窣下起了小雨,空气变得凉爽。他本想去武陵看他,没想到他竟来了他跟前。虽说不知道池绿是怎么想的,慕容郅依然很开心。
翌日,慕容郅醒来后,发觉池绿已经在院子里练剑了。
这个习惯是他失忆后没有的,看来现在他的确记得从前的事情。
慕容郅轻轻走过去,不打搅他。池绿的动作很舒展,练的是从前在武陵就常练的一套剑法,这套剑法他也会,不过池绿的动作比他好看多了。
练完一套剑法,池绿将剑收回剑鞘。慕容郅走到他跟前问:“池绿,早点想吃什么?”
慕容郅发觉有些奇怪,池绿又恢复了冷淡的神情,说了句:“随便。”便继续朝前走。
慕容郅懵了,昨天还毫不客气地要他请客,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点菜的习惯也和失忆时一样,咋的今天早上又变回去了?
幸好昨日没跟他一起睡,要是睡了,今早上起来说不定又得挨一掌。拜他所赐,上回那掌伤都还没好全呢。
仆从准备好早点,吃早饭时池绿一言不发,慕容郅不敢多问,自己吃自己的。
饭毕,慕容郅出门一趟,他得去绸缎庄走走,看看手下人生意做得如何。
他觉着说不定他这一出去,回来的时候池绿便不见了。从前池绿就常常这样不辞而别,趁着他出门,不打个招呼就走。不过这回他回来时,池绿还在,抱着笙儿在葡萄架下玩耍。
他将笙儿举起来,笙儿笑着将胖乎乎的小手伸向熟透的葡萄,然后捏了一个在手里,皮也不剥,就要往嘴里送。池绿将葡萄拿了过来,将皮剥开,才送到他嘴里。不过葡萄太酸,笙儿砸了两下嘴,把葡萄吐了出来。池绿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笙儿一脸难受的表情,却没哭出来。
“池绿。”慕容郅叫了一声,池绿回过头来看他,还是微笑着的表情。
池绿笑起来是真好看,慕容郅没见过谁的笑容这么暖,这么让人心动。慕容郅又开始神魂颠倒,想起上回池绿在他身下时的情景,鼻血都快要喷出来。
“怎么了?”池绿见慕容郅叫了他又半天不说话,有些莫名其妙。
慕容郅道:“没什么,我想着中午日头大,咱们进屋吧。”
池绿没说什么,抱着笙儿就进去了。昨晚上下过雨,到现在日头才出来,根本就不热。
七月初七很快就到了。慕容郅一度以为池绿随时会走,但他居然一直留着。
他的状态果真如星散和廖秋所言,一会儿一个样。有时像他小时候那般调皮,喜欢跟他拌嘴,专门找茬。有时又跟他成年后一样,冷静、淡漠,很少说话。
慕容郅承认,池绿跟他拌嘴他反而轻松一些,若是他安静下来,慕容郅反而无所适从,害怕他不经意间说错了什么,他会立马离开。
慕容郅记得他的爱好,买了一堆志怪闲书放在桌上,这几日池绿除了看书练功跟笙儿玩之外,也没捣乱,也从来没提过要离开。
七夕节的夜晚十分热闹,吃过庆生宴,慕容郅大着胆子邀池绿出去看花灯,池绿居然一口就答应了。慕容郅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今日他看上去相当正常。
江南多水,有好几条河流从城中流过。七夕节当日,放河灯的少年男女在灯上许了心愿,然后打捞别人的河灯,寻找有缘之人。
这些少年男女几乎都是不满十八的年龄,更年轻有十四五的。与这些少年人相比,他们的确是老了。
街上行人很多,夜风吹散了白日里热辣的气息,但大街小巷行人摩肩接踵,依旧燥热。
慕容郅和池绿来到行人很少的河段,河灯从上游飘下,仿佛银河中行进的星辰。慕容郅在河灯上写了池绿和自己的名字,并郑重地写上了“但愿白头携手”的字样。
池绿也写了一张纸条,放进花灯,然后放入水中。
他们的河灯同别人的混在一起,再也难分你我。
今晚他们两人都没说什么话,静静地在做自己的事情。回去的路上,慕容郅问:“池绿,你写了什么?”
池绿不答,反问:“你呢?”
想起自己写的话,慕容郅心跳加速。他忐忑道:“我写了……希望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偕老。”
池绿停下,怔怔看着他。慕容郅被他看得发毛,正要说点什么,池绿却突然抱紧了他,把手伸进他衣服里。
慕容郅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他现在是不是疯的?还是……他终于开窍了?
池绿沉默了半晌,终于放开了慕容郅,手上多了一锭银子。他道:“银子借给我用用,我想吃卤鸡腿。”
慕容郅翻了翻钱袋,突然很想朝他脑门子上来两拳,最好把他揍到失忆。
池绿飞跑着走开了,慕容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池绿拎着附近小店的卤味,还带了两串糖葫芦。慕容郅越想越觉得,这厮找他是不是来骗吃骗喝的?还别说,这事他从前就干过。
池绿每回前来,不管所为何事,慕容郅都热情招待。他叛乱失败之后躲在江南的那段时日,池绿偶尔会来,像是不经意般路过,小住上几日,然后离开。慕容郅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他是不是来看自己的,池绿说:“我不过是找不到住处,过来混顿饭吃。”
池绿将他手上的糖葫芦递给慕容郅一串,自己吃了起来。慕容郅咬着他认为小孩才吃的玩意儿,认定这人的脑袋又坏掉了。
夜已经深了,放河灯的人群渐渐散去,街上只有两三行人。池绿坐在河边供有人休憩的亭子里,吃完了他买来的东西,趴在石桌上休息。
慕容郅问:“池绿,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池绿回答得很随意:“找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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