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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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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介入地苏州方面调查人员地供述中。他不仅推翻了在昆山地口供。还推翻了在我们这里签字画押地供述。一口否认他们与梅姓地主家地纠葛。说他们当天就是陪同身为土改工作队成员地李大富。到梅姓地主家做工作地。并咬定是梅姓地主因为对土改不满。指使她地女儿出卖色相勾引前去做工作地几位政府官员。由于阴谋未能得逞。在梅姓地主及其他三个女儿地帮助下。趁他们不备。夺取枪支袭击了他们。这还不算。您仔细看看这份苏州方面送来地口供。他坚称潘福来当时根本没在梅家。说其以前地供述都是在受人威逼利诱后才做下地。”
到了这个时候,苏三娘居然呵呵地笑出了声,只不过笑得有些苦涩,“接下来就更有意思了,也不知道是谁又把这个新变化直接捅到了天京,这不……”苏三娘又递给林海丰一份文件,“天京下了令,在办理此案的过程中,昆山、上海内务部人员涉嫌营私舞弊,等候调查。李大富等人被谋杀案各地内务部均不得再行介入。仍交由昆山县府直接审理。”
林海丰被苏三娘这一番话说的脑袋都大了,不要说他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老根据地”了,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自以为铁板一块的内务部安全局系统竟然也是相互拆台不说。还搞起了窝里斗。他紧蹙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看着苏三娘问到,“昆山县的县长是谁?”
“李能通,”苏三娘淡淡地答到,“您应该记得他。”
“李能通……”林海丰沉吟了一刻之后,点点头。他想起来了。这个李能通是湖南郴州人,原系天地会徵义堂会众并率众在湖南起义,战败后引领残部退入广西,在永安加入太平军。其后不仅在永安突围之役颇著功勋,还是向东王杨秀清极力倡导太平军应该急速入湘的主要人物,并为突围出来的太平军做向导。在他地引导下,太平军入湘之后,一举攻克道州,并在道州联络旧部故友,一呼百应。为减员甚重的太平军补充了大量的兵员。如果没有他的引导,及他招纳了聚义于浏阳地一些义军积极声援北上的太平军,当年的西王肖朝贵也不会自郴州开始。仅以千余人就能袭长沙,行间道,取五城,而兵不留行地直趋于长沙天心阁下。正是由于有了这些卓著的战功,李能通深得东王的赏识。
林海丰主持东征时,因了解到李能通曾是天地会成员的背景。就指令他与当时充任殿右四十二检点的原粤东天地会会众黄毓生等人一起,潜入广东联络广东天地会首领李文茂、陈开等人,发动了广东天地会地大起义。
在林海丰的记忆中,李能通应该是个极其淳朴、做事仔细的人物,可联想起苏三娘刚才所说的那一切,他又不能不感觉到,这个李能通一定是上了杨辅清的那条船。对了,还有上海兵站,潘福来第一时间就能由此把求救电报发到长沙的杨辅清那里。上海兵站内部也一定有内鬼。这个人是谁?
“利用兵站帮助潘福来把电报发出去的人是黄毓生。”像是猜透了林海丰的心思,苏三娘面无表情地看着林海丰说到。“殿下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吧?”林海丰点点头,“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们不再继续在报纸上披露案情的真实进展?他们可以指鹿为马,你们同样有权利用正确地舆论去引导大众,同时也给那些背后的推手施加压力?”
“您还是饶了我吧,殿下,”苏三娘苦笑着,“已经有人传言了,我可能被调回天京。我要是真的按您说得那个样子干下去,恐怕今天在这里您就见不到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林海丰地眉头耸了耸,还是满脸疑惑地问到,“不会报纸上关于这件案子的情况再就一点儿都没有了吧?”
“您还真说对了,一点儿没有,”苏三娘又拿出一张纸,递给林海丰,“无论是上海还是昆山,街头巷尾充斥着关于此案的各种流言蜚语,可除了这个,再没有谁肯浪费笔墨在报纸上说些什么。连我都奇怪了,那些爱玩儿嘴皮子、笔杆子的秀才们怎么一下子都变得老实了呢?”
“这上面也没有什么啊,”林海丰看看苏三娘递给他的那张写满了一大堆人名的纸,又奇怪地瞅瞅苏三娘,“这是什么?”
苏三娘顺鼻子里哼了一声,“是那些签了名地人想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啊,您没看懂?”
“这算是什么文章啊,不就是一个字吗,草……”眼尖的柳湘荷刚刚把林海丰手里那张纸的字念出口,似乎马上就又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一捂嘴,脸腾地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第五二三章连环案(一)】………
“这当然不是文章,”苏三娘的脸也是微微地有些红晕,“再自由业总不能把这种下流的东西公开刊载在报纸上吧,叫我给禁了。”
林海丰惊讶地看看还在浑身不自在的柳湘荷,又瞅瞅一脸鄙夷的苏三娘,忽然,他难得地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摇摇头,叹了口气,“唉……我说你们啊,干嘛非要把别人往肮脏里想呢?要不是你们俩这个摸样,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觉着这个草字此时被用在这件案件的评论上有什么不妥。”
这回轮到柳湘荷和苏三娘俩人惊讶了。俩人相互望了望,又同时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林海丰。
“小草,春草,绿草,青青河边草,不都是这个草字吗?你们怎么别的不去想却,偏偏就会一下子联想到了国骂上面去了呢?”林海丰说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己所不欲则勿施于人嘛。潘福来一案,街谈巷议多,却出乎意料地笔墨讨伐少,其根本原因就在那篇歪曲事实的文章上面。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百姓的眼睛更不是雀蒙眼,一个个都是雪亮雪亮的。之所以不说,是大家根本不屑跟我们一争了。我倒是觉得这个草字绝非你们想象的那么肮脏,而是极其精辟。人们已经在公开告诉我们,什么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只有你们才是难以撼动的顶天立地的大树,老百姓不过就是任由你们蹂躏的草芥。”
“也许……也许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柳湘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觉得你说地人家已经没兴趣跟我们争论这一点有道理。但是这个字绝对是骂人的,喜欢舞文弄墨之人总是这样。”
“湘荷说得对,”苏三娘也紧跟着点点头,“殿下,您可别过分地以君子之心去度小人之腹啊。”
“骂你的人就一定是小人吗?”林海丰一摆手,“不挨骂的人永远长不大,天天在颂歌中生活的人,却一定要堕落。因此,不分青红皂白只会一味说好话、说奉承话的人才是真小人。”
苏三娘和柳湘荷又相互看了看。谁也不愿意再说话了。
“老百姓的话可以随便说,而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蛋话却要坚决地禁止!”林海丰扯过面前的那张报纸,刷地远远地抛开,“无论是谁。代表政府所说地话都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会搅乱了大家的思想,还会给天朝政府正在着力打造的公平、公正形象带来种种难以预料的恶果,这是犯罪。对了,你核实过这上面签名地人都是做什么职业的了吗?”
“核实过,”苏三娘微微点点头,“其实也算不上是核实。因为那上面的人大部分都是熟人,有几个是专门喜欢天天找咱们的不是之处,然后借此机会洋洋洒洒写上一些文字,再从咱们身上捞取银元过生活的。还有几个是从前的士绅,不过,大部分的人还都是在上海、昆山及苏州等地地讼师。”
“挑咱们的毛病换钱花?呵呵,三娘啊,你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过于偏颇了。没有人挑咱们的毛病,咱们就没错了吗?另外。你要是真想找人挑你的毛病,恐怕还有人会不愿意或是不敢呢,”林海丰把那张有数十人签名,却仅仅一个字的内容的文章交还给苏三娘,“人家是在替我们监督着各级政府的作为,咱们应该感谢他们。而不是怨恨。这篇文章照原样刊发,另外……唉……你们犯懒,那我就只好再受点儿累了,今晚也赶写上一篇小文章,明天跟这个一起刊发出来。”
说着。他扭头看看柳湘荷。小说整理发布于ωωω.ㄧб“柳大才女啊。你说说我地文章用什么题目才好呢?”
“这……”柳湘荷看了片刻林海丰。然后瞅瞅苏三娘。抿嘴一笑。“我看就叫草非草百姓才是天朝地顶梁柱。”
“有点儿意思。”林海丰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得啦。这文章就由你来做好了。”
“殿下。您可别太放松了。”苏三娘看看眼前这一唱一和地两口子。“我还没把全部情况说完呢。您还是等我说完了再做决定吧。”
“好。你接着说。”
苏三娘拿出又一份供述递给了林海丰。
林海丰在上面扫了一眼,示意苏三娘扼要地说一下。
“我和刘丽川等人商量过,为了避免麻烦和更多的不必要干扰,对李大富一案暂时不跟他们在舆论上一较长短,”苏三娘望着林海丰,慢条斯理地说着,“但我可不会闲着。潘福来没跑成,被我指使人暗中又抓了起来,然后对其加紧秘密审问。您或许会说我这个手法使得不合规矩,违背程序什么什么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因为我断定潘福来绝对不会仅有这一档子事。像他们这种人,除非不伸手,是要一伸过手的,那屁股底下准就是一片的烂事。”
苏三娘说地很得意,“果不出我之所料,潘福来可禁不住我的手段。哎……殿下,您别这么瞅我啊,我可没有搞刑讯逼供,我就是告诉他,他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那他就是把道走到头了,要是还幻想什么的话,那就应该幻想幻想是不是能够得到我的怜悯,否则的话,哼。我还明着告诉他,像他这种垃圾,根本用不着拉到外面去审判,只要我高兴,马上就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活埋了,叫他死的无声无息,即使阎王爷也找不到他的尸首。”
苏三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林海丰看着苏三娘也没有说话。苏三娘地话以及苏三娘表露出地她之前的作为,林海丰尽管未尽满意,但是站在个人地角度上,他不能说苏三娘办的就是不对。在眼下的氛围里,没有,也很难找到以和平的手段去除恶瘤的根本方式,残暴,准确的说应该是相对的残暴,也许就是必由之路。对于潘福来这种人尤其如此,因为但凡敢于像潘福来这么干的人,往往最后的一线奢望就是生存,哪怕是狗一样的苟延残喘,他们也会为之力争。
“潘福来承受不住了,他想自救了,”苏三娘抬起手,轻飘飘地一指林海丰面前的那份的口供,“这可不是谁逼着他写下的,是他主动揭露,想以此换取自己的生存的条件。”
林海丰低头看看手里的那份口供,轻轻闭上了眼睛。
“殿下,一听之下,我要死的心都有,我们血雨腥风地冲来闯去,忙乎了半天,怎么看到的却是一个个狼心狗肺的混蛋!”苏三娘说着,眼睛里都在冒火。
林海丰还是没有说话,他真的不怎么想说了,现在他好像只想杀人。似乎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了天京城下打破满清江南大营时的那场面对面厮杀的快乐。原来,潘福来所揭露的问题,如果单单从大局方面来考虑,远远要比昆山的这起枪击案要重要的多。
按照天朝的整体战略,以及北方行营的统一军事部署,算得上是老解放区的江、浙、闽、湘、鄂等地从去年年初开始就已经为隶属于西北、北方及东北军区的部队准备的冬季被服。然而,就在东北军区第二批被服发下去之后,意外却出现了。凡是拿到新被服的将士,无论是棉衣裤还是被褥,第一感觉都是硬邦邦的不说,还根本毫无保暖之意。尤其是沾了雪水之后的棉衣裤,顷刻间就会变得萎缩了下去。将士们拆开棉衣一检查这才发现,这些所谓棉衣裤的内里,除去仅有少量的带着霉味儿的旧棉絮之外,大部分填充的居然都是草纸和破烂的布头。
柳湘荷听到苏三娘说到这里,两眼瞪得大大,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两个肩膀,整个身子甚至还禁不住地在抖动,眼圈儿也红了,“关外……关外那可是能活生生冻死人的地方啊……”
“可我们知道的晚了,等到我们通过北方行营给东北军区发去询问电的时候,军装都已经发了下去,”苏三娘抹了抹眼里渗出的泪水,“百十万的银元啊,换来的居然是数万的红军将士被冻伤。这帮黑了心的狗贼,到底良心何在?我真不明白,难道通过这样丧尽天良的手段所赚来的财富,他们就拿得心安理得?”
“一心为了财富的他们从来不讲良心,也许有一天当他们赚得实在无法往怀里揣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一点儿人一样的举动来,但那也只是遥远的将来,而不是现在。当然,即便就是将来真的会有那么的一天,你和我也根本没有必要为此而欢呼,”林海丰现在已经开始相当地平静了,因为他要是再生气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一头去碰死了。
“三娘……”擅长说道的林海丰此时望着苏三娘,嘴唇蠕动了好几下,居然都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他拿起面前桌上的茶杯,端到嘴边儿之后又放下,连咽了几口唾液,再抬眼皮看看苏三娘,“这些……这些东西来自何处,谁干的?”
苏三娘缓缓站起身,“胡光墉。”
胡光墉?林海丰瞅着苏三娘的同时,极力想从自己的记忆海洋中搜寻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第五二四章连环案(二)】………
其实,苏三娘如果要是不提胡光墉的大号,而是直接说出他的字来,此时的林海丰也就不会费半天劲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说起胡光墉,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是安徽绩溪人,字雪岩,是杭州城内曾经大名鼎鼎的私人票号阜康钱庄的大掌柜。幼年时期的胡雪岩,家境贫寒,做过放牛娃。稍长之后,为了养家糊口,作为家中长子的胡雪岩又经过亲戚的推荐,进入了杭州的一家钱庄学徒,他从扫地、倒尿壶等等的小杂役干起,熬过了最初的三年时光,师满后,因勤劳、踏实成了钱庄正式的伙计,从此开始了长期寄居杭州的钱庄从业人员的生活。
满清时有位诗人叫的顾嗣协曾经这样吟道: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长以取短,智高难为谋。生材贵适用,慎勿多苛求。聪明的胡雪岩与这位顾嗣协也有同感,据说胡雪岩有句自己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是说一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他用人的本事,善于用人,以长取人和不求完人。
胡雪岩不仅是嘴里光说,还随时都会付诸行动。因此,当初还在当着别人钱庄跑街的伙计的胡雪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慧眼挖掘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落魄书生王有龄,他把自己利用心机从一家擅长赖帐的饭铺里所收回来的一笔“死账”五百两银子,私下里偷偷借给了这位书生,拿去当“做官的本钱”。而且,在圣人的眼睛里。胡、王这两个绝对不应该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一个书墨飘香,另一个却是浑身上下散发地都是铜臭气息的人,还就此一个头磕在了地上,成了生死之交的拜把子兄弟。
在胡雪岩帮助“潦倒”的王有龄一事上,很多人夸赞胡雪岩当时只是出于豪侠仗义之心。其实,他们哪里清楚,胡雪岩当时就知道,早在几年之前。王有龄就己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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