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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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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马摔进杏花溪里了。”

    里正私下嘱咐过,要好生招待虞十二郎,毕竟人从奉元城而来,穿衣打扮看着又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万一怠慢了,总归说不过去。谈文虎最听他阿翁的话,见了湿了大半身体的贵客,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带人进屋换身衣裳。

    名叫阿郑的仆从在门口牵着马候着。那匹被蠢主人害得摔进溪里洗了个冷水浴的枣红大马,似乎有些不高兴地冲着阿郑喷了个响鼻。

    桑榆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一匹真马,等人换衣服的功夫有些无聊,她蹭过去,想要伸手去摸,又怕这马认生,犹犹豫豫地看着,最后咬了咬唇,试探着问:“这马……让人摸么?”

    阿郑点头,还安抚说这马脾气好,不耍性子。刚说完,那马又冲着阿郑叫了一声,喷了他一脸口水。桑榆忍笑,壮起胆子,慢慢地伸手摸了过去。

    这马喂得很结实,摸上去肉都是硬的,胸口脖颈处还能感觉到砰砰砰的心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匹不耍性子的好马,它老老实实站着,不时摇头,甩甩尾巴,又扭过头来蹭了蹭桑榆的肩膀,这一蹭,就把人给推出去了几步。

    好吧,六岁的谈桑榆,其实还没有马腿高,伸长手臂也最多只能摸到马的脖子根。

    “它真乖,有名字吗?”

    从来只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马的桑榆,眨眨眼睛,表现出了对这匹马强烈的喜爱之情。

    “红豆。”

    “……”

    这取名的水平一听就不高超好不好……

    桑榆好不容易忍住吐槽,最后还是因为阿郑的一句话破功了。

    阿郑伸手要摸马脖子,结果被枣红马差点啃了手,大眼瞪小眼,撇嘴道:“这家伙本来是六郎的,十二郎看着喜欢,这次从奉元城出来的时候,就央着六郎牵了出来。听说,六郎给取的名字叫什么朱明。”

    “春为青阳,夏为朱明。这名字比红豆高杆一百倍……”

    阿郑眨眼:“娘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桑榆正经脸,问道,“虞家……二郎是怎样的一个人?”

    阿郑继续眨眼:“二郎是好人,可惜身体不大好。”

    说了等于白说!桑榆在心底狂掀桌子,微微笑:“真的呀,那我真替阿姊高兴,未来姐夫是好人,真好。”

    阿郑也笑:“郎君们都是好人,尤其是六郎,六郎最厉害了!”

    “你又在到处夸六哥,等回去我就问问六哥是不是偷偷给你加月俸了,怎么你到哪都跟人夸六哥厉害!”

    “郎君方才自己不还把六郎挂在嘴上吗。”

    虞安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正巧听见阿郑在夸六哥,忍不住就接了句,结果直接被堵了回来。

    人靠衣装这次说的不错。桑榆眯着眼打量换了衣服的虞十二。嗯,从刚才的翩翩公子,变成乡下小子了,就是太白净了一点。

    “二娘!二娘!刚才大郎说可以带我进山打猎,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正在兴头上的虞安丝毫没注意到桑榆的脸都黑了,还是谈文虎怕不安全,说什么都不准他带着桑榆进山,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等到虞安一身狼狈地从山里滚回来,已经是傍晚的事了。这中间的大半时间,本名“朱明”现名“红豆”的枣红马就拴在桑榆家的院子里,除了进灶间做饭的功夫,其他时间她都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一人一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匆匆就把时间给消磨了。

    桑梓从屋里出来过几次,看她一直坐在院子里看马,还开玩笑逗过她。

    桑榆难得被逗弄了两下就红了脸,可还是坐在那,时不时就过去摸两把马腿,吃两下马豆腐。红豆倒也不欺负她,对她的态度比对阿郑好上百倍,由着她在自己身上各种揩油,觉得天气晴朗心情大好的时候,还低下脖子,在她脸上蹭两下,或者拿她头上的两个圆髻当干草轻轻嚼两口,任摸任抱。

    于是这一人一马,发展到后来,根本就是你吃我一口豆腐,我吃你一口豆腐,你再吃,那我也吃的地步。
第11章 卜玉郎(三)
    家书一来一往的功夫,虞家直接派了媒人跟着大郎的媳妇袁氏从奉元城赶到了四明县。二郎的亲事耽误不得,虞家现在一方面想着要尽早给他把亲事结了,一方面其实也担心这门早年订下的亲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在十二郎写回家的信上虽然把未来二嫂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可做长辈哪里能凭借几个字就安心。袁氏带着媒人赶到南湾村,正巧前一天虞安带着阿郑又进了一次山,捉来野雉在里正家吃得满嘴流油,顺带着就住了下来。结果袁氏到了里正家,瞧见他那副模样,当即关上门,揪住耳朵狠狠批了一顿。

    长嫂如母。虞安被批得只差没钻到地里去。

    “你也老大不小,过两年便也得同你哥哥们一样议亲了,怎么一没人看顾着,就野成这副模样?”袁氏瞪了眼在角落里低头站着的阿郑,恨不能压着主仆二人往阿爹面前跪上一跪。

    虞安揉揉耳朵:“大嫂是过来议亲的吗?”

    “是了,赶紧洗把脸,我这就要带着媒人去趟大娘家。”

    “好勒,这就洗!”

    等从里正家出来,袁氏看着两手空空的主仆二人:“……六郎借你的马呢?”

    “在大娘家,二娘可喜欢它了,就差把红豆牵到床上去睡了。”

    袁氏:“红豆?”

    虞安移开视线,哼哼道:“就是六哥的朱明。”

    袁氏:“……”就凭这个取名的水平,回去她就要跟阿爹提一提,该给十二郎换个教书先生了!

    虽然因为求娶心切,虞家商量了下决定简化一些步骤,但必要的交换名帖却是不能少的。袁氏带着帖子见了未来要嫁进虞家同自己成为妯娌的桑梓,帖子上面写着二郎父系三代长辈的情况及其他一些信息。

    虞家本也是四明县出身,后来太祖以玉雕手艺为业周游大邯,辛苦经营,颇积聚了些财富,于德州定居。子三十有余的时候过世,留下独孙,即为二郎的阿翁。阿翁继承祖业,先娶妻滕氏,后继娶樊氏,两任妻子先后为虞家添了四子,当年与谈知世订亲的便是大房。

    帖子看着并没什么问题,桑梓又一五一十回敬了自己的细贴,上头包括当年阿爹阿娘早早给她备下的陪嫁。袁氏看着帖子上的陪嫁数目,微微有些吃惊,却什么也不说,只出了谈家,拉过正缠着桑榆说话的虞安走远两步。

    “十二郎,你与那对姐妹相处这几日,可有什么感觉?”

    虞安绷住脸,发誓道:“大嫂,大娘是我未来的嫂子,我不会跟二哥抢媳妇的……”话没说完,脑袋挨了一巴掌,他揉揉头,很是委屈,“不是这事,那大嫂你问的是什么啊?”

    袁氏觉得自己快被小叔子气死了:“你可觉得这对姐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点。”虞安想了想,“要不是长得像,从性子上看,根本就不像姊妹俩。大娘成天在屋子里刺绣看书,家里的大小事全由二娘做主。大嫂,你别看二娘才那么点大,她可厉害了。”说着就罗列了一堆桑榆的“本事”。

    说是本事,不过是他这几日缠着萌团子时看到的一些家务,像什么下地种田、洗衣做饭、上山砍柴、进城卖绣品等等。

    袁氏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

    那细贴上,列出陪嫁的东西,从首饰、金银到随嫁田地、屋业,上头一应俱全。可如果真有这么多东西,这对姊妹又何苦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将那些东西全部变卖了就能过上稍微好点的日子,也不必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袁氏压下心头的疑惑,将细贴并家书寄回奉元城。

    而后不久,八坛定酒抬入谈家。

    金色的坛子里盛满醇香的酒水,坛子上盖着布,扎着花,放在红色木架子上,由从奉元城赶来的虞家仆从抬着放到了姊妹俩的面前。同时带来的还有正式订婚时会出现的面点羊肉和通婚书等等。桑榆在王婶的帮助下,向着虞家回赠了阿姊做的男装和绣品,再加上一些酒水、面点和羊肉。她没操办过这些,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还是王婶提醒了才想起来在回送的一个酒坛里倒进清水,放了四尾金鱼。听说,这象征着配对成双的婚姻。

    次日,虞家又送来聘彩。

    虞家在奉元城虽称不上是首富,但也是个富家,送来的聘彩由各种各样的东西组成,一下子就看花了乡亲们的眼:除了女装、手势和一些发饰,虞家还送来了奉元城的特产,和一些酒肉面点跟聘金。

    负责回礼的桑榆咬咬牙,索性大出血一趟,结结实实给足了回礼。

    桑梓作为一个待嫁的娘子,这时候谨遵长辈的规矩,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所有的事都交给谈家那些远亲和桑榆在办。袁氏瞧着忙里忙外的桑榆,再看坐在屋子里低头刺绣的桑梓,不知为何就叹了口气。

    四月初八,姊妹俩告别南湾村,准备往奉元城走。途径县城的时候,桑榆特地提出要跟贺主簿告别。袁氏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答应。

    桑榆正正经经地给贺主簿磕了几个头。

    贺主簿急忙伸手,把小孩扶起来,摸了摸她的发顶,又看着桑梓,语重心长道:“大娘如今就要出嫁了,你阿爹阿娘泉下有知,也该觉得欣慰,再过几年,等生了小郎君,记得带孩子去他们的坟头磕个头。二娘快七岁了吧,小小年纪吃了这么多苦,却能做到不卑不亢,若你是男儿,日后必成大器,可惜了可惜了……”

    贺主簿又好生嘱咐了一些事,便让妻子顾氏带着桑梓下去说写闺房内的话,自己则给桑榆倒了杯茶,长叹一声:“大娘出嫁,你可有松了口气?”

    对桑榆来说,贺主簿不光是阿爹的故交,更是她这三年来的老师,上私塾要教束脩,她便趁着进城的功夫找贺主簿问不懂的事,一来二往,便算是成了半个学生。

    扪心自问,桑梓出嫁,就意味着往后不用桑榆再天天照顾着,说不定她也能过上被人服侍的生活,说没松口气那是假的。

    可另一方面,桑榆心里清楚,她要面对的,会是完全陌生的另外的世界——虞家知道桑梓出嫁后,故友之女便只剩她一人,于是提出让她跟过去住,即便如此,在桑榆的眼里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你生来早慧,可有些事,却是自己钻了牛角尖。”贺主簿爱怜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忽又冷笑一声,“你跟过去后,若是被他们欺负了,别忍着,回四明,先生和师母都在这,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桑榆觉得心底一阵感动,重重点了几个头。

    “虞家早年手艺传家,玉石雕刻一门,能做到虞家太祖这样得圣人召见的地步,实在难得。只可惜,他家手艺鲜少外传,也向来传男不传女,不然你可学上一二,只一二足以傍身。”

    桑榆点头,师生俩又坐着说了些窝心话,等桑梓红着脸跟顾氏从里屋出来,姊妹俩这才行礼告辞。

    人一走,贺主簿就叹了气。

    “二娘的眉眼看着就是有福气的人,你又瞎操心什么,自从知道二娘要跟着去虞家后,你说说,你都几夜没睡好了,白头发都多长了几根。”

    顾氏嘴上虽这么说着,脸上却只有调侃。

    贺主簿摇头:“旦夕祸福,谁又算得准。谈兄去得太早,没能看二娘长大,委实可惜了。”

    四月十九,姊妹俩和担任女方亲眷的谈家人到了奉元城外的客栈暂住。

    同一天,虞家的人再度送来了一些东西作为“催妆”。桑榆回送了些东西表示准备得差不多了。

    婚礼前一日,谈家女眷按照大邯婚嫁的习俗,派了人去虞家“铺房”,回来时看桑梓的眼神都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惋惜。桑榆敏感地察觉到这些,私下里以小孩特有的好奇面孔去问,却都摆摆手说没什么。

    四月二十一,黄道吉日,宜嫁宜娶。

    谈家人很早就起床给桑梓上妆,桑榆跟着也起得很早,因为嘴甜长得又乖巧,哄得客栈老板娘大大方方地借出了灶间给她准备食物。阿爹是独子,家中也并无什么姐妹姑婶,充当亲眷的谈家人实则关系都疏远的很,桑榆担心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一路上都一直小心应对着。

    桑榆进了灶间,踩着木头墩子忙活着做汤圆、面条和其他食物,后头进灶间准备工作的厨子看不过去,一把把小孩从木头墩子上抱了下来,洗干净手,刷刷几下就把她忙活了半天才折腾了一部分的东西搞定了。

    桑榆端着食物进房间时,桑梓正由谈家跟来的几位姑姨姐妹帮着穿嫁衣做头发。

    结婚当天的女人永远是最漂亮的。这话,桑榆现在信了。看着穿着深青色的大袖喜服,头上戴起博鬓,和其他金银花钗碧簪的桑梓,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艾玛,阿姊,你长这么好看,未来姐夫他知道不?
第12章 卜玉郎(四)
    真到了干正事的时候,桑榆什么活也帮不上,只能坐在一旁看着姑姨们围着阿姊折腾。不知忙活了多久,楼下有人在喊,说是新郎家的人马到了。正说着,就听到一个声音,清了清嗓子喊:“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一人言罢,便顿时又有十来人粗着嗓子在楼底下喊“新妇出阁”。

    客栈老板娘好人,一早空下生意,领着家中女眷和小二在门口拦着。大邯的规矩,新郎进门接新娘的时候,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谈家姊妹俩无父无母更无兄弟,拦门的活便托付给了老板娘和跟着过来的远房亲眷。桑榆想站在窗口向下看,却被姑姨姐妹一把拉住,让她帮忙捧住东西。

    姑嫂们拥着新娘出了房门,桑榆在后头抱着东西一路追。又因旁的事,被差遣来差遣去,直接错过了大邯结婚亲迎礼中最核心的部分——“奠雁”。等到桑榆好不容易得了空,已经要跟着新娘上路了。

    大约是知道新娘还有个年幼的嫡亲妹妹,一路从郊外走到奉元城内虞家兴许会累着,竟还特地许她上婚车,一边陪着稍显紧张的新娘,一边进城。

    和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大邯成亲的时候竟然是没有“红盖头”的。桑榆上了婚车,瞧见桑梓一身深青色的喜服,珠翠环绕,笑笑,装模作样地行了个大礼:“恭喜阿姊!”

    桑梓抬眼,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伸手拉过她坐到自己旁边,细声细气道:“让你忙活了大半天,可有累着?”

    桑榆摇头。

    “二娘,”桑梓垂眼,“从今往后,阿姊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桑榆默然,紧了紧相握的两只手:“好。”

    迎亲的队伍里,有乐师有卜师和歌姬,从郊外的客栈到奉元城,一路上热闹非凡。半路还有围堵道路,唱歌跳舞要吃要喝要财帛的生人,嘴里唱着吉祥话一个劲儿地在讨喜。前头的人也不驱赶,由着他们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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