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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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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敢呀,几次开会咱不是在一起嘛,再说,我当真忙得很,成天陀螺样转哩。” 
  “是打过几回照面,可一句话也没谝,老战友劳心费神给你谋了个美差,连句感谢话都没见,真不够意思哟!” 
  “美差?!”马良吐了几口烟,苦笑一声。正想说:你乔峰把这美差揽上几天试试!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残联是新单位,残疾人事业刚刚起步,前无古人,后有来者,啥事都像摸着石头过河,不亲身参与无法了解。 
  “难道我说错了?”乔峰仍不依不饶,“残联也就三五个人,能有多少事务?县里几个干部子女还想进去哩。明着告诉你吧,残联新进的人,是有来头的。” 
  “能有这事儿?”马良惊愕了。 
  “机关干部私下说,县属部门数残联最轻松,成天闲坐着上班。要不然,当官的哪能叫子女去受罪呀,而今多是独生子宝贝蛋儿。” 
  马良不乐地瞥一眼乔峰,揶揄道:“好我的部长大人啊,先甭说别的,如果我告诉你,今天为给几个在街头摆摊谋生的残疾人落实摊位,办减免税务手续,我刚上班就工商、税务、城管、街道各个部门跑到现在,都差点给人家跪下求爷哩,你信不信?” 
  “此话当真?”乔峰惊得瞪大了眼。 
  “你瞧瞧我这一身湿衣裳,还能蒙你!” 
  “残联也就三五人,管万把儿残疾人,有困难给救济一下,还有多少事务?我手下百八十人,个个是独当一面有权势的刺头儿,咱照样有自由时间,工作生活两不误的。” 
  “这是两回事嘛,根本没法比。有些事你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而我打十几个电话,跑七八个部门,印帕乘镒友竽切┢胀ò焓略泵牵共灰欢馨焱住K荡┝讼夭辛歉鍪率碌冒臁⑹率履寻欤置蝗磺牡ノ弧!薄
  乔峰叹了口气说:“对不起,老战友,或许我误会了你。早晓得这样子当初不该点你去的。” 
  “这不怪你啊,我也是到残联后才弄明白的。既然都蹲在了茅坑上,得把屎拉完。不然,自个憋得难受,旁人知道也会笑话咱临阵脱逃。”马良本来还想说父亲托的那个梦,但他思谋了一下没说。梦虽说与今天的生活有某种牵连,但梦毕竟是虚无的,与现实差得很远。 
  临走时,乔峰想了想说:“马良,县委正在实施中央拟定的‘双万’工程,从县属各单位抽出一百人,下到一百个村挂职,在整顿村两委班子的同时,引领农民脱贫致富。” 
  “你找我不是想从县残联调人吧?” 
  “县里有这个打算,名单都拟定了,现在看来要调整,残联不容易,还得增加人手。”
  “对呀!”马良兴奋得拍了一下桌子,“能不能在‘双万’工程中,给残疾人办点事儿?”见组织部长不解,马良扳着指头解释,“比如在整顿村集体企业时,优先考虑残疾人上岗,在引进扶贫项目时,优先让残疾人参与……” 
  “好了,甭说啦,我明白你的意思,吃饭!” 
  桌上的两碗扯面早没得一丝儿热气,两个老战友狼吞虎咽,埋头吃起来。 。。

理事长 二十三(1)

  初夏的太阳,无遮无拦地炙烤着喧嚣的县城。康正年徘徊在县委大门外的人行道上,燥热的阳光,像给他脊背上扣了个刚出锅的蒸笼,周身腻歪歪的难受。 
  康正年机械地挪动着步子,一次次在心里发问:“该不该找黄书记调动工作?” 
  掐指算算,康正年跟马良正好同岁,正值壮年的汉子,人生干事业的黄金时段,康正年却已腰身微微佝偻,零乱的毛发掺杂了不少醒目的银丝,瘦削的双颊,灰暗而了无生机,嘴唇下巴上黑森森的络腮胡子,大概好些天没得收拾了。 
  还在韩民义躺到医院后,康正年就非常自信地认为:作为副科级干部,县残联的老资格,二把手,升任二届理事长非他莫属。康正年虽说已饱尝了残联工作的酸甜苦辣,知道这个事业事事求人不好干,也曾动过换个单位的念头。但正科级,一把手的职位,让他忽略了一切困难,让他多年渴望一职半官的虚荣心获得满足。他甚至私下里已向几个知己透露了风声,还在西川最豪华的天利花大酒店预定了一个包间,单等着文件下来,就呼朋唤友,好好庆贺一番。多年的官场打拼,让他非常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混上正科级,随便到县里哪个单位都是发号施令的一把手。而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四十过头的年龄,以后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康正年万没料到,正在他踌躇满志时,组织部门一纸调令派来了马良,这个和他一样在民政局窝了十多年的老同事,康正年早就知根知底,晓得马良有能耐,是个干实事的人,把县残联这一摊交给马良,没啥说的。但眼睁睁看着自己觊觎已久的位置被别人捷足先登,男人的自尊和莫名的嫉妒心让康正年着实消不掉这份郁闷。 
  最让康正年难以忍受的是,他虽说是县委命名的副理事长,二把手,但在马良的眼里跟其他干部没啥区别,充其量是个供人支使的卒子。他常被马良唤来呼去指派得像陀螺般滴溜溜转着,没了片刻自由支配的时间。县残联整体搬迁,几乎是马良无言中不动手给了他康正年一记响亮的耳刮子,全盘否定了一届残联的工作。当年为找那块办公点,康正年求爷爷告奶奶没少费事,甚至还瞒着韩民义给工商所长塞了两条好烟,房租少了一半。民政局局长黄政民不止一次在公开场所赞赏他:“年轻人,有眼力哟,好好干!” 
  去年岁末的下乡普查,康正年照过去机关工作经验,在东北片七个乡镇的民政办索要了当地残疾人统计表,照单抄录,仅两天就返回县城。哪知道马良将他带回的材料只扫一眼就撇在一旁,却对程灵敏说:“小程,马上写个通知,要求全县没上册的残疾人来残联申报,送广播站叫连播两天。” 
  通知播出的当天,东北片一下来了六个残疾人,康正年翻遍了带回的全部资料,没查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显然这些人被乡村干部遗漏了。马良获知后,极为不满地剜了康正年一眼,随即亲自出面,端茶倒水,向那些嚷嚷不休的残疾人连声道歉,还为所有来申报的残疾人报销了往返车费。 
  康正年脸面上实在挂不住了,不悦地埋怨:“马良,普查中漏掉几个人,再正常不过。现在补上没了事,哪用得着破费?” 
  马良闻言当场就变了脸,那是两人坐了十多年办公室康正年从没见过的。马良扔掉抽了半截的香烟,铁青着脸说:“正年,这就是你对工作失误的解释?!亏你还是残联的老资格,我都为你脸红哩。咱们工作中的一点失误,就让这些残疾人扔下手头活儿奔波一天。还有那些行动不便的盲人、瘫痪在床的人。坐在办公室里能补上 ?!” 

理事长 二十三(2)
最终,马良指派程灵敏和蔡丽芸分头到东北片七个乡镇重跑了一趟,查出了三十六个被遗漏的残疾人。 
  这次,马良又把召开县残联二代会的一摊子事全推给了自己。康正年吸取教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大意:预算经费,检查人数,起草材料,安排议程,一步一步走得稳稳当当,按部就班。他一心要用事实向马良证明:康正年不是草包,也能独当一面! 
  随着会议日期的临近,马良开始关注起二代会事项。康正年把经过反复筛选核实后确定下来的三十五个出席二代会正式代表的名单送到马良案头,马良翻了一下就沉下脸来:“正年,这些代表中咋没有广播站播出的那几个残疾人先进人物?” 
  康正年当下就张口结舌。半天答不上来。末了只得硬着头皮如实相告:“这是老规矩嘛,县里各单位都这样,黄书记也赞同的。” 
  马良瞪着眼说:“我不管什么老规矩,残联与其他单位不同,即是黄书记批示也不行!”
  “为什么?” 
  “那我先问你,这些代表是怎么定下的?” 
  “各乡镇上报,我核查落实了一下。” 
  “这么说,你根本没下去调查呀?!” 
  “这一摊事忙得我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 
  马良怒气冲冲把一沓材料摔在康正年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有两个字,重来!” 
  “为什么?”康正年也恼火了,大声质问。再也没有十几天辛勤工作的成绩让人轻易否定有伤男人的颜面了。 
  马良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就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才说:“正年啊,我真不知咋说你,你来残联好些年啦,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都不明白?西川县是农业大县,农村残疾人占到全县残疾人总数的九成以上,你选定的这些代表不是城镇职工,就是乡镇福利厂工人,没得一个农民代表,这行吗?” 
  “乡镇福利厂的工人,身份都是农民呀。” 
  “这不假。可他们多年脱离了农村,有稳定的工资收入,不能与仍在土里刨食的农村残疾人相比。” 
  康正年反唇相讥:“这个问题我也想到过,照老规矩,有工作的残疾人代表开会,差旅费可回厂报销,而农民代表则要残联垫资,除了来回车费还有几天误工费,算下来少说上千元,会务费中可没列此项开支呀。” 
  马良冷笑着反驳道:“难道为了区区千元钱就剥夺了法律赋予残疾人的参与权利?要明白残联的性质是为残疾人服务的,少了农村代表的意见,以后的工作就会走上弯路。经费真要不够,就用残联办公费补上!” 
  末了,马良干脆把康正年晾在一边,派冯兵下乡调查后,重新拟定了代表名单。 
  唉,这样下去还如何工作?!康正年越想越窝火,费劲咳嗽两声“噗——”吐出口浓痰,正转身要走,耳旁响起一声断喝:“随地吐痰,罚款五元!”一个戴红袖套的老者不知从哪儿斜刺杀出,戳在跟前。 
  康正年苦笑一声,摇着头,乖乖地从衣兜摸出五元钱。 
  唉,把他的!一事不顺事事倒霉啊! 
  康正年叹息着,踏进了干净整洁的县委大院。 
  

理事长 二十四
每年五月的第三个星期日为全国助残日。也就在这一天,西川县残疾人联合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在县政府招待所隆重召开。与此同时,由县委县政府带头发起的“人人捐出一元钱,奉献爱心来助残”活动,在县城和二十个乡镇同期进行,两天间收到社会各界爱心捐款五万三千元。 
  像马良预料的一样,二代会上,县里对残联班子做了调整:马良的理事长职位没动,副理事长康正年调县城建局任副局长,原城建局五十出头的副局长胡志清到残联任副理事长,县民政局办公室副主任白丽调任残联办公室主任。蔡丽芸调往招商局。 
  胡志清到残联上班的头一天,马良笑哈哈打趣:“老胡啊,莫不是犯啥错误了?”胡志清乐呵呵着说:“哪里话嘛,咱是在城建局累乏了,想来残联歇息一下。”果然,刚上两天班,胡志清的老毛病就犯了,因血压升高住进了县医院。马良在无可奈何中把副手的一摊工作全搁给白丽,叫冯兵应付办公室事务。 
  这天刚上班,马良像往常一样开始翻阅刚到的省市报纸,白丽收拾完桌子后倒了杯开水放在马良手边,落座后漫不经心地说:“马良,噢,马理事长,咱俩又坐一搭啦,这不是做梦吧?” 
  马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一眼盯着自己的白丽,不以为然地说:“啥话嘛,想拍马屁呀,在民政局那阵儿,你不是成天找茬儿跟我斗嘴嘛。” 
  “那倒不假,可自你走后,没了对手,就天天干坐着乏味透了。后来我想,或许那就是生活。生活的滋味儿。” 
  “难道说,你来残联是接着跟我斗嘴呀?”马良言罢,自个憋不住先笑了。他突然间觉得,这个姑娘怪有趣的。 
  “怎么不是呢?为调到残联,我托了不少熟人关系。终于梦想成真呐。”白丽说着,抿着嘴笑了。 
  “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是嘛。” 
  见白丽一脸的得意,马良提醒道:“白丽,残联跟民政局不一样,只怕以后没得这份清闲。” 
  “不会吧?” 
  “过两天你就知道哩。” 
  正说着,马良从《西京日报》一版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则标题新闻:“国家残联‘视角第一,中国行动’白内障复明手术队抵达西京。”马良沉思了一下,立马起身,拨通了西府市残联办公室电话:“喂,我是西川县残联的马良,请问国家残联手术队在西府市有名额吗?”
  那头一位女同志说:“没接到省残联通知,听说这次主要在南北几个山区贫困县做手术哩。” 
  马良说了句“谢谢!”放下话筒。扭头对白丽说:“你马上收拾一下和冯兵下乡,把全县三千六百多盲人筛选一下,能通过手术复明的白内障患者单独记下,我到西京城里请北京的手术队去。” 
  白丽撅起嘴说:“马良,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呀。要去也得给县上先打个招呼,这么冒冒失失的,当心闯下乱子!” 
  马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道:“照老套套啥事都请示,待开会、研究、批准后,黄花菜早凉了,你莫看这报是前天的嘛,人家不定早开始做手术啦。” 
  见马良去意已决,白丽有点担心地说:“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陪你去,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哩,人多力量大嘛。” 
  马良连连摆手道:“这不行,残联人手少,得有人守家,下乡调查的工作量很大。再说,我走后,你还得主持全盘工作哩,好好给咱守家吧。” 
  白丽垂下头不吱声了,马良冲白丽做了个鬼脸,挤挤眼睛歪歪嘴巴,迅即抄起提包三步并做两步出了门。 
  白丽愣怔片刻,突然跃身而起撵出门:“马良,你带钱了么?” 
  喧闹的北大街,人潮涌动,车轮滚滚,哪里还有马良的影子! 
   。。

理事长 二十五
一辆乳白色的中型依维柯客车,在光洁如镜的西宝高速公路上飞速东进,车窗外的绿化林一棵棵尖塔般的松柏前赴后继,纷纷后退。路两旁已经扬花的小麦和即将成熟的油菜,以及大片大片白色耀眼的大棚蔬菜,前拥后挤,打着旋儿,不时有热闹的集镇和楼房簇拥的大型工厂一闪而过。南边黛青色的秦岭山脉和路北突兀崛起的褐色土塬,像两面巨大的屏障,夹峙着南北不足百里的狭窄地带。横亘东西的渭河,被山下蒸腾的雾气掩映着,白濛濛的。
  这便是中国西部长达八百里的关中平原。陇海铁路、西宝高速公路、三一二国道,平行排列,沿途串起西京省的渭南、西京、咸阳、宝鸡、西府等工业重镇,这里土地平坦肥沃,水源充沛,农作物旱涝保收。受城镇经济发展的辐射作用,乡村企业异常活跃,不仅是连接中西部的交通命脉,也是西京省国民经济的支柱,尽管它在全省版图上仅占百分之八。 
  马良提着个老式黑色皮包,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出了城西客运站,先在人行道地摊上买了张市区交通地图,找到省政府地址,就迅速跳上了一〇三路公交车,在北大街站下车后,稍作打问,很顺利地找到了省政府驻地。去年省残联副理事长陈少斌在西川开会时曾说,省残联就在省府大院,好找得很,果然不假。 
  马良就近来到西门,宽敞的电动伸缩门四周,除了站岗的武警,没一个人影,只有进进出出的各色小轿车,长龙样蠕动着。他尚未走近门口,就被武警高声喝住:“喂,请止步,西门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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