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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仆役中[出书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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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者男女老少皆有，环境十分安宁——感觉真是个不适合他们的地方中，瑞拉心想。
「啧，这个世界又没有神，干嘛还要供奉那种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缀连不客气地以正常音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少数听见的人们纷纷侧目，他也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看什么看？没看过无神论主义者啊？
「王弟，纵使我国不是神权至上，但你不觉得说话要看场合吗？」瑞拉压低声音说道，虽然他也颇认同缀连的想法——
什么信仰对姆德勒而言不过是附属品，为何要花这么多钱建造神殿？
黑眸冷凝轻扫他一眼：「王兄你真是虚伪。」
「嗯？王弟你不觉得神殿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吗？」瑞拉指了指散发微光的柱子：「像是那些附加上去的治愈魔法和照明魔法，根基都是非常复杂的法阵，两者混合的难度也挺高——当然是对别人而言，我的话根本不用画阵。」
缀连本想说点什么，但却被一声呼喊打断。
「瑞……王子殿下？」
来人身穿白色祭司用长袍，加上那头白金色头发，整个人可说是从头白到脚。
青年见到他们有点怔住，瑞拉同样也是一愣，但很快的弯出平时的笑容，做出回应。
「大少爷不必多礼，没有关系。」
纹缔颔首，他先前还以为是看错，结果真的是许久未见的前任仆人。在首都看见王子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怎么会有两个……双胞胎？
直觉告诉他还是别过问的好。
「请问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白金发青年闻言微微一笑，指了指身上的衣袍，提醒瑞拉他的职业：「听说首都的神殿最近缺乏人手，所以来看看。倒是你的脸……」
纹缔伸手想碰瑞拉颊上的伤处，却被人一掌拍开。
「不准碰他。」缀连沉着声说道，眼神看来像想将其大卸八块：「我的东西只有我可以动！」
「……亲爱的王弟，虽然你这么喜欢哥哥我是好事，但不要对大少爷说这种话。」
瑞拉冷汗直冒，这感觉、这样子根本就像是和外遇的情人出门，结果被公婆逮到那样惊悚啊！
「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面对缀连不礼貌的举动，纹缔仅只露出了然的微笑，「原来是弟弟吗？」个性感觉和他家的差不多，这种的带起来多半都很辛苦。
「既然你们都来神殿了，那要不要四处看一下？我可以充当导览。」
「那就麻烦大少爷了。」
瑞拉抢在缀连回话前说道，后者撇过头啧了一声。

在神殿的行程不外乎是到各个神像前讲述关于它的由来，其中自然少不了缀连充满不屑的讽刺发言，弄得殿内的信徒差点想把他们轰出去——但只是差点。
在缀连和瑞拉吵嘴的过程中不慎「失手」一拳砸毁某个雕像、瑞拉又用魔法飞快修复后，再也没人敢朝他们多望一眼。
午餐时间是在神殿附设的餐厅度过，这里的食物只要没超过一定上限皆是免费供应——但某个人生目标曾是「吃到撑死」的人在这里，哪可能不超出正常人食量？
「王弟，小心噎到。」
近黑蓝眸少年好意提醒，换得对方的怒瞪，忙着吃饭的某人继续将食物塞进嘴里，无视面前的少年。
「逛完神殿有什么想法吗？」纹缔看着对面的两人微笑，露出有兴趣的表情——当然不是对他们的感想，而是对他们本身。
「没用的地方。」缀连毫不考虑的回答，继续低头猛吃。
「设置了很多平常用不到的魔法，给我一点时间的话，绝对能改良出比现在更好的成果。」瑞拉一面说一面拿起桌上的饼干，结果让缀连硬生生夺走。
纹缔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以叉子插起眼前的一小块蛋糕，直视瑞拉，「还有其他的吗？」
「这就要问大少爷想听什……唔？」
瑞拉的话到一半就被打断，原因来自纹缔忽然送入他口中的提拉米苏蛋糕……啊啊，他现在也不想开口了，提拉米苏果然是人间极品。　　　　
可现况让他立刻回神——缀连手上的餐刀直直朝他家大少爷扔去，他连忙用魔法挡下，千钧一发。
但攻击行动尚未结束，黑瞳少年将桌面所有易碎物和尖锐物统统拿来投掷，瑞拉紧跟在后将东西接下，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简直没完没了。最后哥哥不得已用魔法压制弟弟，顺便扣上后者的双手、轻轻将对方压入怀中。
「王弟，不要无理取闹！」瑞拉语气难得强硬地道。
但却换得缀连一样强势的回答：「把蛋糕吐出来！」
「……呃？」
因搞不懂弟弟的意思而有点反应不过来，近黑蓝眸中透出些许疑惑。
缀连异常认真地重述一次、闪烁的黑眸显示他所言不假：「把刚刚吃下去的蛋糕吐出不！不然我打到你吐也行！」
瑞拉顿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最后是对面传来的一声轻笑打断两人间略显僵硬的气氛。
双胞胎同时看向白金发青年，后者拿起方才的银叉，语带歉意地开口：「抱歉，因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就让人很想看看要是那么做的话会有什么反应……不好意思，我觉得你弟弟应该跟雷洛挺像的？」　　　　
「都一样可爱。」
瑞拉笑着回应。
缀连冷声提醒：「王兄，我和你的脸完全一样。」
「嗯，可是气质差很多。」
「你这是什么意……唔、不要拿食物敷衍我！」
瑞拉像对待小动物般顺了顺缀连的头发，引起后者强烈反弹却挣脱不开，又含恨瞪视前者好几眼。
「我先离开好了。」纹缔从位子上站起，朝他们微笑。「毕竟让父亲大人独处太久也不太好。」
某王子微微点头，青年在走过他身旁时凑近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惹得怀中的某人差点冲过去掐他脖子，不过依旧被制住。
——「像这样子要养到像雷洛那么听话很难哦。」红棕瞳青年感同身受地提醒，顺道补充——「餐费我会付清，毕竟你弟弟会砸盘子也算是我的错。」

两人坐在正在回宫的马车中，偌大的车厢弥漫死寂的沉默，双方不发一语……至于为何是马车，原因是某名贵族前来祭拜，意外发现两位王子，紧急通知王宫后众大臣一致认为该先将他们接回，以及赔偿神殿可能的损失。
「王弟，你生气了？」
「我看起来像是高兴的样子吗？」
缀连恶狠狠地回应，却看见瑞拉出乎意料地弯起一抹笑。
「你在吃醋吗，王弟？」
「谁要吃醋我宁愿吃盐！」
缀连边说边一掌挥下去，手在快打到目标物之时却动弹不得……浑帐！他非得弄到封魔道具不可！
「其实王弟你很在乎我吧，」大王子握住二王子的手．投以安抚性质的笑容，「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天知道……」缀连闷闷不乐地蹙眉，他又不晓得乱七八糟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初始至今，他都只明白名为「恨」的情感。
瑞拉将缀连的头以轻柔的动作压下，埋进自已的颈窝，一向倔强的少年也难得的没有反抗，任由他动作。
「王弟，我再问一次，你还是讨厌我吗？」
「那我也再问一次……」少年的嗓音十分飘渺，淡的微乎其微：「你接近我真的没有目的？」
瑞拉沉默数秒，才缓缓回应：「……有。」
他感到怀中的人几不可察的轻颤，右手紧握他的左手臂，力道大得像想将之捏碎。
他用空着的左手抚摸那头软发、抬起缀连的下颚，要黑眸正视自己，「只是想要你打开心房而已……帮我，拜托。」
「凭什么我要信任你？」缀连冷笑，手掌的力道加重，传来骨头碎裂声。
不会、不该、不能……无论如何，都是这个样子。
只是心里有一部分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该死的沦陷了。
所以他才更火——仅只两天时间，是对方太高竿还是自己太好掌握？
瑞拉因疼痛而皱眉，但很快恢复没事般的神态，柔声说道：「求你帮我，之后你想怎样都好……可以吗？」
缀连盯着瑞拉的双眸半晌，咬紧下唇，最后松手。　　　　
「……随便你。」

折返王宫又来到葛拉斯家宅邸，此时已至深夜，瑞拉带着缀连绕到屋子侧边，二楼某窗口下方。
缀连看了下窗子，不多做犹豫地抓着瑞拉一跃而上，正想强行打破坡璃，窗户却先被身旁的人推开，他才不甘愿地进房。
据说不从大门而入是为了不惊扰里头的人，但这样被发现岂不像是小偷——虽说他也不是没干过闯空门这类事。
瑞拉一弹指，黑暗的室内转为明亮。
「这就是我想请你帮忙的原因。」
一手牵起躺在床上的金发少年的手，瑞拉盯着他轻微起伏的胸瞠，缓慢得像是下一刻就会没了呼息。　　　　
「其实只是先让你知道少爷的存在而已，毕竟让你一无所知也不太好……今晚十二点，假使少爷没有醒来，我也会跟着离开。」
两者视线对上，缀连以异常平静的语气道：「你又知道我会帮你？」
「基本上，王弟你答应跟我来的时候，大概就成功一半了。」瑞拉微笑，缀连却露出有些迷茫的眼神——这是当然的，因为自己并没有表明到底是要他做什么。
「就当作回礼……王弟，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说出来你就做得到？」
「只要没有不利于少爷的条件，我都能替你实现。」
黑眸沉下，静默数秒，双唇轻启：「我……」

姆德勒下任国王即位对人民而言顶多算是八卦，并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在位都换了个人也没什么改变，对他们而言自然是没差。
不过在贵族间可算是数一数二的重大事件——两位王子忽然不见踪影，导致亲王即位。不少人怀疑这是否为亲王暗算王子，夺权成功的结果。
但只有亲王、即现任国王知道，当初简直是被逼到这位子上的……拥有黑瞳的侄子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次日立刻上任，否则得做好随时上西天的心理准备！
「还有，王位等我想要的时候会回来拿，到时候你最好乖乖退位。否则……」
语毕附上一抹邪笑，以及门外守卫血淋淋的断臂一只。
在位者于心中叹了口气，那样子谁敢不服！

某仆人做着习以为常的例行工作：带三匹狼出来散步。今天多加一项，和小少爷去帮大少爷领邮购到城里的货物。
原本是这么打算啦……
锵！
刀剑和枪管碰撞的声音响起，黑瞳少年由下而上瞅着绿瞳少年，两人互不相让，接着被魔法强制分离。
「你真的很烦欸！」
雷洛不情愿地将枪械收入怀中，缀连啧了声，看向一旁的瑞拉。
「王兄，我已经放水了。」还超级收敛。「而且你是我的！」
高声发表占有宣言，换得雷洛猛瞪瑞拉，后者万般无奈，摸摸弟弟的头却被对方一掌拍开。
雷洛用十分唾弃的语气对缀连发话：「你是恋兄狂还是自恋？想见这一无是处的家伙回去戴隐形眼镜照镜子啦！你们长得不是一样吗！」
况且明明相处也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家伙的情感也转太快了吧！
「就算我既恋兄又自恋也此你这家伙好！」缀连回应，「反正王兄本来就是半点用都没有的蠢蛋，你不要就让给我啊！」
瑞拉扯了下缀连的衣角中途插嘴：「嗯，我完全不介意让亲爱的少爷和可爱的王弟一人分一半喔。」
「一人一半是要把你剖开吗！」雷洛抢先驳回，用力往某人头部巴下去。
「既然是我的就全都是我的！王兄你不准说话不算话！」缀连一面说一面掏出小刀扔去，瑞拉施法接住。
「我应该和你们说过好几次，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

席沃特从面向正门的二楼窗口往下看，纹缔将手中的红茶递过去，跟着朝下望，漾起温和的微笑。
不管怎么说，弟弟他们能回来，对他而言就算是最好的结果，多一个也没关系。
这种日子，往后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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