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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斗(出版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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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没有啊。我事先上网看了一下这种产品在中国的价钱,然后我就跟卖家建议一个价格,他们不愿意的话,我就走。”
  谁傻啊?
  我说:“呵呵,好好,在这里别过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他这时才带着点表情地看看我的脸,“您不送我们去机场?”
  我说:“我的任务早就结束了。”
  “我还有点事情想要问您呢。”他说。
  两天下来,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少,我觉得此人和气是和气,但是多少有点传说中法国人的骄傲。现在他忽然开始跟我说话了,我的感觉就有点像全班最小气的同学忽然主动把自己的酸奶给我一小勺一样,很是受宠若惊。
  我说:“他们去拿行李了,您现在跟我说吧。”
  “我想起一个中文名字,几位同事都有中文名字了。”
  说起来这几位的名字啊,也不知道谁给起的,几乎个个侠肝义胆,根据法文读音,他们分别叫做:李巴铎,金正耀,还有我最喜欢的最有古龙气质的白雪龙——反正都是大侠的名字。
  真是闪亮啊。
  那么Jean…PaulChantier先生应该叫做什么名字呢?
  我想了半天也没什么主意。
  JP说:“那我把邮箱给您,您如果有什么想法给我发邮件,可以吗?”
  我爽快地说:“行啊。”
  于是直到这个时候,这个傲慢的家伙才把工作名片给了我。
  他的中文名字后来我过了好久才敲定下来,发给他邮件的时候把名字里的两个字都写上了注释:
  薛静博
  tranquilleetérudit
  安静且渊博
  JP后来回复我说:薛金璞,这几个字怎么样?
  我看着电脑上的这两个字乐得够戗,金玉满堂啊,够俗气的,他完全可以跟白雪龙等人匹配当师兄弟了。
  不过我可没有必要扫人家的兴,于是我回复说:嗯,还是金璞这两个字好!您还是用这两个字吧。
  我们短暂的网络联系仅止于此,后来我新浪邮箱的密码丢失了,我跟Chantier先生毫无遗憾地彻底断了联系。
  三年之后,二○○七年六月份的一天,我一个做英语翻译的好友打电话跟我说:“你认不认识一个法国人叫做JPChantier?”
  “不记得了。”
  “那他怎么说认识你呢?中文名叫薛静博。”
  2刺激别人自己先受刺激
  我从小到大,连玩带当真的一共算过几次命,其中两次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
  一次大约是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不到十岁,跟我姐姐逛街碰到一个当时来说比较时髦的东西,就是电子算命机。相信很多朋友都玩过类似的东西,你把手贴到上面去,或者让它给你照一张相片,然后机器就会打印出来一张纸,上面把你此生命运评述一遍。有的机器还有一些附加功能,比如顺便量一下身高、体重,或者出来点什么《花心》啊,《心太软》啊那种听上去唧唧歪歪的电声音乐。
  不到十岁的缪娟觉得这个东西挺新鲜挺好玩的,姐姐就交了两元钱请机器大仙帮我看看此生命运。不一时出来一张纸,说了很多内容,因为年代太久远了,99%的话我都忘却了,只记得一句,我当时一字一字地读出来:“二十八岁的时候会有重大而惊喜的事情发生……”
  我跟我姐姐互相看看:二十八岁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重大而惊喜的事情呢?
  她大喝一声:“结婚!!!”
  时间流转了很多年,二十五岁的我有一天自己在街上玩,忽然汽车站旁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麻辣串(不是麻辣烫)。大家吃过吧?就是什么豆腐皮啊、海带啊或者土豆片啊的,被切成薄片,然后刷上或甜或咸的酱吃。这个东西特别受不讲卫生的女生欢迎,包括我。我就过去了,掏出十元钱来,先要了五元钱的豆腐皮和土豆片吃掉了,吃完了本来想走,忽然看见还有新产品就是牛肝,我就又要了一元钱的尝尝鲜。老板找了我四元钱。
  卖麻辣串的大娘旁边有一个老伯,坐在自己的马扎上,前面一个纸片,上面画了一个满脸长痣的人,然后还有两个小竹筒,里面都是竹签子——老伯是算命的。
  我说:“算一次命多少钱?”
  老伯:“十元。”
  我要走。
  他说:“五元也给算。”
  我:“四元行吗?”
  老伯:“……四元也行。”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得坐公共汽车呢。“四元我也没有,还得买车票,就三元。”
  老伯:“……行啊,三元也给你说说吧。”
  我就坐下来给了老伯三元钱,他说的话,我爱听的或者重点的我都记得,大家可以对比自己的面相研究一下:
  “眼亮所以心明,这个孩子比较聪明善良……耳垂圆,人缘好,从小受到父母和师长的关爱……手指尖尖会写文章……四肢发圆不缺钱……
  “嘴巴大,上面还有颗痣,有口福,但是小心说话不谨慎,祸从口出,以后必须三思而后说。
  “姑娘你额头和颧骨还有鼻子都比较高,这样的人啊个性太强,不懂得谦让,这样会影响你择偶,想要化解,要么你就吃斋念佛,要么你就找个老外……”
  这老头子说到这里,居然又回来说我的嘴巴了,我从小就被同学取笑嘴巴大,为此我很生气,一直到舒淇和莫文蔚当红,我的状况才好了一些,这老头子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边笑一边说:
  “总之姑娘,从面相上看,你是有福之人,不过就是嘴巴大了点,如果你是我儿媳妇那样的小嘴巴,哎呀,她那样的樱桃小口就好了……”
  我侧脸看看我要坐的260路汽车已经过来了,就把包包拿好,看着这个老头子跟他说:“你儿媳妇那么好,怎么还让你出来站街练摊呢?”
  然后我抬脚就走了。
  书归正传,故事回到JP先生返回沈阳的二○○七年。
  缪娟同学的二○○七年。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如果说赵本山还是赵本山的话,那么此时的缪娟已经不是原来的缪娟了,她受过刺激,严重的刺激。
  刺激一:关键词,嫉妒。
  原来四大闺蜜中的一个小刘,心气高傲,行为乖张,又长了两条弧度极高的眉毛,挺好的一个姑娘因为这两条眉毛,谁看谁都觉得过于风骚,相亲恋爱屡次不成。客观地讲(咳咳),本来小刘是几个人当中最不可能先结婚的,她本人也有了移民加国的准备。我们大约两个月不见面,两个月之后再见到她,大姐居然准备结婚了,而且是跨省找了一个在中科院工作的研究生命工程的年轻科学家。
  我不知道其余两只闺蜜在初次知道这个可怕消息的那个夜晚是怎样度过的,我是嫉妒得根本睡不着觉。
  刺激二:关键词,耻辱。
  那是跟大学同学的一次聚会,在座的共有五人,除了我和大学时代的一个同寝室好友之外,另外三个都是跟我风格大相径庭的女生。
  上过大学的女孩都知道,女孩分堆,一堆一个风格。我这堆属于爱好文艺然后生活上多少有点贪玩晚熟型的。那三个女孩是上了大学就开始穿高跟鞋搞对象型的。不同堆的女孩互相瞧不起,你觉得我是傻丫头,我觉得你是大娘儿们,结果傻丫头和大娘儿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聚到一起吃饭了。
  大娘儿们一号换到第好几个男朋友上终于决定结婚了,饭桌上问我说:“有男友没有呢?”
  “没有。”
  大娘儿们二号刚找了一个身高一米六零的博士订婚了,笑着说:“可别耽误了啊,啊哈哈?别成了杨老师。”
  杨老师曾经是她们班的班主任,美女,才女,北大博士,三十多岁,博学又温柔,后来在瑞士过着浪漫的单身小生活,这时候反倒被自己的学生拿来当反面教材了。
  我:“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别操心别人的事儿,小心后院起火对吧?去办离婚的都是结了婚的,是吧?哈哈哈……”
  我吧,嘴上没吃亏,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耻辱,我不是个difficult的人,但是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以后都没瞧得上大娘儿们一号和大娘儿们二号这种人,让这俩人抢白我,我就挺生气。像我闺蜜说的一句话:“咱什么事儿都没落人家后面,怎么这事儿耽误了?”
  刺激三:关键词,恩将仇报。
  女孩小W是我心头的伤也是我的教训。
  我们大学的时候念一个学校,不同班级,本来接触不多,但是她给我的印象就是那种老实又厚道的孩子。后来我们在一个城市工作了,她在另一所大学当老师,我们有电话联系。她会经常跟我发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跟男朋友的妈妈相处很不愉快之类的牢骚,我一直想要帮她,但是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忘记了一个道理——宁可把同事变成朋友,也不要把朋友变成同事。
  我把小W介绍到了我工作的那个语言中心去教法语,从此本来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就开始有接触了,有接触就开始有比较了:专业水平上的,教学成果上的,班级人数上的,甚至课酬方面的,等等等等。
  不过以上这些是后来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在那件事情之前,我们非常要好,或者说我以为我们非常要好。这件事情就是——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夸耀的好男友。
  那时小W已经和之前的男朋友分手了,新的男友是沈阳著名的法资公司M的一个什么干部,薪水人品长相据小W讲都非常不错,他们的情路也挺曲折,但是最后终成正果了。小W在夜行的大巴士车上跟我讲他们之间的故事的时候,我听着很感动,也流眼泪了。
  可是她后来变了,变得十分讨厌!总是拿我跟我的另一个好友开涮,然后说一些听上去是督促你抓紧时间谈恋爱的话,然后再继续说她的经验和教训,然后再用些什么别的话告诉你:哎呀,反正你不是我,让你这么做也难……
  她说了很多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话,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激昂歌声!我跟那个好友有时候讨论为什么小W会这样对待我们,最后甚至连婚礼都没有通知我们,好友说:“哎呀,天要下雨,猪要拱地,随她去吧……”
  以上这些刺激,说到底,其实都是女孩子之间的事。说话啊,做事情啊,谁都可能会有些错误,我肯定也有很多不对的事情,但是这个故事是由我来写,事情由我来说,出来的角度也就是这样了。罗生门而已,请大家轻点拍砖。不过,受刺激的也是我啊。
  接下来的刺激是关于一个男孩子。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了?我只是不能把他告诉大家而已。
  3幸福就是别人死心塌地地爱你,你却不把别人当回事儿
  因为这个人很快会退出这个故事,建议看官们不要对他产生过多的兴趣和感情,我甚至不愿意把他名字的首字母写出来,因为我刚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有点小忧郁,所以我们就把他称作小忧吧。
  我认识他也是机缘巧合。那时候本城一个建筑设计院的大师工作室参与了一个非洲国家首都大剧院的投标,标书和设计说明需要有法语版本,我受聘帮忙,先是做出翻译初稿,然后拿到北京去请专家老师审译,然后再由我根据翻译成文做成录音。整个工作过程断断续续地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就是这样认识了做建筑师的小忧。
  我得仔细说说他,以此解释为什么我后来会有点丧失自我。
  小忧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年纪长我两岁,属马的。个子高,白,有点瘦,面孔很小,称不上是美男子,但是也没有什么缺点,很端正,牙齿好。除了长相合我的眼缘之外,小忧身上也有些光环——我喜欢好学努力、专业技术出色,又有点低调的男人。过了这么多年了,客观地讲,这几个词放到小忧的身上都是恰当的。而且他第一次来接我去他们的工作室的时候,年纪轻轻的他开着一辆白色的小奔驰(对不起,我又溜号打量人家车子了)。
  后来我知道那辆白色的小奔驰不是他的,是他师父张大师的。张大师是个好人,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四十多岁,挺风趣还挺活泼,也是清华大学的老毕业生。虽然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张大师蛮看重我,就有意撮合我和他的好徒弟小忧。
  个案做完最终呈递上去之后,他们在酒店吃了一顿饭,我也被邀请了。餐后张大师安排众人乘车回家,却让小忧单独送我,还挤眉弄眼地说:“放学之后直接回家做作业啊,别在路上耽误时间,等会儿我给你俩家长打电话。”
  我当时是一个皱着眉头笑的表情。
  皱着眉头是因为我被人取笑,但是我还是笑了,因为我挺愉快,因为我挺心跳。
  我最心跳的是小忧在车上跟我说:“这个任务是完成了,缪娟,咱们以后也能经常见见面的,对吧?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我想一想,“我喜欢打羽毛球,我还喜欢看电影。”
  “我也喜欢看电影。”他说,“马上演那个《碟中谍Ⅲ》,咱们去看?”
  我真想做做姿态,可是我不大会,而且我也不想做,就爽快又高兴地说:“好啊,太好了。”
  后来一个男性好友跟我说:我的失败就是从这个爽快的“太好了”开始的,如果我不那么“爽快”的话,如果我秀气矜持一点的话,可能还不至于像后来那样。
  《碟中谍Ⅲ》一直都没有看成,因为小忧后来忙于另一个建筑项目,我呢,也因为接待一个法国工商界人士代表团而忙了一段时间。
  但是不久之后我们二人吃了一顿饭,他跟我说了说他最近工作的情况,我跟他也说了说我最近的情况。酒到半酣,饭至半饱的时候,他忽然跟我提到了一个人,“你认不认识江洋?”
  我想一想,“名字听着熟。”
  “Ta在我们工作室教我们俄语,是X大的老师。”
  “是不是个老头儿?”
  “……”小忧笑了笑,“是个女孩,是跟你同一所大学毕业的。”
  “我肯定不认识,倒是名字有些印象。”
  这是小忧第一次跟我提起江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好奇,也可能是因为想要在之后再见面的时候跟小忧多一点话题,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根本就是嗅到什么东西,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要找一找江洋这个人。
  小忧提到了三个很重要的信息:江洋在X大教书,江洋是教俄文的,江洋跟我是大学校友。
  我的朋友和同学都不少,关于江洋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江洋毕业之前是校花级别的人物,名气可大了,难怪我对她会有印象。不过我进大学的时候她已经大四了,比我年长三届。江洋此人有多好看呢?我尽量公道地说,她就是一个头有点大的林志玲,不过头大并不是缺陷,她的个子也不矮,皮肤就跟瓷器一样。真的是美女。
  后来我跟小忧一起散步的时候又说起了江洋,是我主动说起的,因为那天我们说话实在是有点不咸不淡,一直没有找到共同的话题,于是我失策了。
  “你的俄语课有意思不?”
  “嗯,挺有意思的。”小忧说,语气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我知道江洋是谁了。原来在学校的时候挺有名的……”
  “为什么啊?”小忧这个时候眼神也不太一样了。
  “……因为,”我想了想,“因为歌儿唱得挺好。”
  我不太愿意说这个女孩多好看多好看,但是她唱歌儿挺好是事实,她在校园歌手比赛上唱过一首俄文的《山楂树》,年轻女孩唱老歌儿,很迷人,很轰动。
  “江洋唱的什么?你记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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