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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族外传)VerdancyinthePandemonium-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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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的交谈声一下子消失,附近的魔物们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他,表情各异,但没人发出任何言论。就在杜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无声世界的时候,上方的撒旦发出了一阵没有温度的笑声。
“德尔,有人在你的宴会上用了你的魔法,然后提出要成为你的仆人,你看呢?”
德修尔翠绿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魔物,将趴在撒旦胸口的上身抬起来,调整一下坐姿,立刻便从带着喘息迎合撒旦的调戏的魔帝情人转变成了手握重权的万魔殿大将军。
“亚卢德领地的杜勒子爵。”
“是!”杜勒心里一阵激动。魔界如此多的领地,他能记住自己的领地是不是意味他关注过自己?那么他说不定也会知道……知道……
杜勒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衔接不上了,德修尔知道亚卢德,那么……
“以为我不知道么,杜勒子爵?”德修尔的声音清澈得让人感到寒冷,“亚卢德被周围的领主虎视眈眈了不少年了,恐怕不过多久你这个子爵就会沦落为无家可归者。”
杜勒感觉背上发凉,冷汗沿着背脊把惊恐带向全身。
“我并不是不赞赏冒险和孤注一掷的人,只是你认为我会认同一个不去好好管理自己的领地、却为了讨好我而投入精力模仿黯雷的无能者成为我的仆人?”
德修尔的纤眉微微上扬一分,但听者感觉压迫力剧增数倍。
“收回你的请求,它是对我的侮辱。”
秀丽的嘴唇吐出的“侮辱”两字直击杜勒的心脏,好似拥有比他模仿出的黯雷十倍百倍的威力,让他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这是比直接夺去他的生命更加残忍的酷刑,在这里的所有魔贵族都听到了德修尔对他的宣判,他霎时从击败伯爵的光辉中跌入了一文不值的深渊中。
“没听到德尔的话么?”撒旦的眼睛一眯,指尖轻弹,杜勒猛地吐出一口血。“趁我的心情还好赶快滚。顺便说一句,黯雷是德尔的东西,仅凭这一点,我就应该把你撕碎了去喂乌鸦。”
撒旦说得悠然自得,但杜勒已经脸色苍白。他捂着胸口一小步一小步退下,撒旦没有杀他,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活路了。颜面尽失,力量也在撒旦刚才的一个弹指间变得如落叶般凋零,任何稍有力量的平民都能杀死他,现在的他剩下的生命就是以这一步步来计算了。
门口的侍者打开了门,两个魔物上来拽住他的胳膊,门再度合上。室内的宴会还在继续,但这个魔界已经少了一个名叫杜勒的子爵。
加文看了看主座上再次若无所事地热吻起来的两人,再看看他的上司,他突然发现伊尔特低着头,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有些颤抖。
“伊尔特大人!”加文担心地摇了摇他。
“……太完美了……”伊尔特睁圆着眼睛,脸上是一种近乎痴狂的表情,“实在太完美了,德修尔殿下!”
不错,那种无能者怎么配做德修尔殿下的仆人,那种垃圾……!
能得到那完美的殿下的,只有我!
伊尔特抬头,狂热地向主座望去,他身后的加文也不由地跟随着他的目光。当两人的视线汇聚到同一点时,却意外地与那双翠绿眸子正面对上。德修尔也许只是在变换姿势的时候瞥到了他们,但那短促却明显有意的目光停留却让两人都惊出了冷汗。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Verse XI
参加宴会的贵族并不都在宴会一结束便回领地,万魔殿有给这些贵族的临时别殿。伊尔特跟着侍者来到自己的房间,直到沐浴完毕躺到床上,仍旧忐忑不安心有余悸。
一闭上眼,头脑就会自动回放德修尔转过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然后德修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伊尔特已经弄不清头脑里的这一幕究竟有多少是真实发生了的,又有多少是自己的幻觉。以那种距离,他理应不可能看到德修尔的嘴角那么细致的动作,甚至连德修尔是否在对着自己看都是无法确证的事,也许他只是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加文,那个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但每当一回想起这个场面,伊尔特就觉得自己被彻底看穿了,实力、目的、野心,什么都赤裸地暴露出来。
德修尔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子爵都了如指掌,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格雷希里在魔界的边境密谋着什么?
不,他如果知道就不会十几年都没有任何动作。那位殿下的果断狠辣雷厉风行是魔界众所周知的,以他几百年来的风格,决不会任由这种事发展。
那么,果然是自己在心虚吧,生怕被发现一直以来的心血付之一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那位殿下再神通广大,宴会厅中有百来人。他大概只是看到了加文的面具。
伊尔特如此安慰着自己。此后在万魔殿停留的两天中他和加文格外小心谨慎,但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德修尔没有找上他们,更没有直接抹杀了他们。回到利茨比后一段时间内也一切如旧,伊尔特终于说服了自己,那一幕只不过是自己多心了。
'万魔殿'
格雷希里刚刚从撒旦的处政厅出来。因为有那位出色又受宠的大将军殿下,平时撒旦很少会直接召见他。这次大概是由于他上报的事关系到魔界的时空问题,这位魔界的创造者才罕见地把他叫到了万魔殿,直接问了些情况。
不过谒见撒旦和谒见德修尔所承受的压力的差别是巨大的。德修尔的威名再远,在格雷希里看来他也是一个被理智左右的人,所以至少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地被杀。而撒旦就不同了,格雷希里自知没有德修尔那样受到黑暗之主的宠爱,所以只能格外小心地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个动作,但又不能表现出懦弱胆怯。不到一小时的召见后,格雷希里觉得比他处理一天的公务还累。他向万魔殿中留给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好好放松一下——当然,是用雄性所喜欢的那种发泄方式。
“啊……嗯,啊啊——阁下!”
在格雷希里身下承欢的是万魔殿的一个侍女,原本便长得小巧玲珑的脸蛋在高潮过后更加显得楚楚动人。格雷希里翻了个身,把她圈在臂膀里。少女喘着气,鲜红的嘴唇稍稍嘟起。
“阁下……梅里琳还以为被阁下忘记了呢……”
“你这个勾引人的小东西,我不过是没借口来万魔殿。”
“您是大将军,难道不是来去自由?”梅里琳依旧不满,“前阵子德修尔殿下的宴会也不见您来。”
格雷希里在心中鄙夷着这头脑简单的下人,但嘴上还是哄人的口气,“大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那次宴会我如果出席,梅里还有心思完成我交代的事?”
“阁下!”少女撒娇地发出甜腻的声音。
格雷希里拍拍她的脸蛋,“那么让我听听梅里的汇报。”
“那位伯爵阁下,”梅里琳所指的显然是正在与格雷希里合作的伊尔特,“在宴会上一直都看着正座,看起来是被德修尔殿下迷住了。”
“这个魔界恐怕不会有能对殿下的美貌无动于衷的魔物。”格雷希里觉得这没什么意外,“还有呢,有没有交谈了什么?”
梅里琳想了想,然后摇头,“只是说了殿下和陛下看起来并没有闹翻,后来又谈论了那个倒霉的子爵。并没什么可疑的。”
“……那个加文准爵呢?”
“您说那位面具跟班?他遮着面具,梅里琳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少女有些苦恼,“不过他也一直看着德修尔殿下,似乎比伯爵阁下更加着迷。——啊,对了,陛下把殿下带走前,殿下好像看过来了一眼,果然殿下也觉得那个面具奇怪吧。”
格雷希里蹙眉想了会儿,身边光滑的身体又柔软地摩擦起他的下身,看起来想要第二次。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格雷希里亲了一下她,“我可爱的梅里没有被他们发现我在打探观察他们吧?”
“这是当然,我不过是宴会上的一个侍女,正好被伯爵阁下看中就陪着他,为他提供些服务。伯爵阁下不会怀疑的。”
“是吗,那就好。”格雷希里轻轻拧了拧她圆润的臀部,梅里琳娇笑着,手刚要为她的大将军服务,身体却突然承受了巨大的力量而飞了出去。
“啊……唔!”短促而不完整地痛叫,纤细的身体上脖子已经垂向一边。格雷希里在那个已经不会泄密的侍女撞上墙壁血液飞溅之前用结界把她挡了下来,随便地扔在地上,把与自己同来的心腹齐欧布斯叫了过来。
“去找人来收拾了。”
齐欧布斯看了尸体一眼,叫来侍者。在万魔殿这种事并不罕见,两个侍者麻利地将梅里琳抬走,另一个留下服侍格雷希里将衣装穿上。不一会儿,格雷希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再次走在了万魔殿的走廊上。
“刚才那个小丫头的话你都听到了?”
“是的,与我的安排的人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齐欧布斯事先就被吩咐在隔壁的房间,格雷希里在情事结束后便把自己房内的声音用魔法送到了隔壁,“您还在怀疑伊尔特伯爵的真正目的?”
格雷希里轻嗤了一下,“伊尔特那小子我还不放在眼里,问题是他身边的那个戴面具的。”
“加文准爵么?”
“我总觉得那个人不简单。”格雷希里沉下眉。
“但是从新地域戈毁传回的情报来看,他显露出来的力量的确只是准爵的水准。”齐欧布斯停了停,“而且十几年前……”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更令人在意。”格雷希里的目光伸到远处,“作为一个准爵,他有点太过于沉着老练了,刚刚进入贵族阶层的人不可能如此进退得当。但如果他不仅仅是一个准爵,魔贵族的尊严不可能让他在十六年前我用尽办法践踏折磨他的时候不露出破绽,他在那七天里的表现无论如何探究都只是一个习惯了被贵族欺压的新贵族。”
“……难道您怀疑,连那七天中比宠物还不如的生活都是他的伪装?”齐欧布斯稍稍想象了一下,很快皱起眉头。他自己虽然也不过是一个子爵,但他相信无论哪个贵族都不会能忍受那样羞辱。
“如果你的猜测真的成立呢?”格雷希里向心腹瞥了一眼,齐欧布斯怔了一下。他明白上司的意思,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个准爵就实在太危险了。
“……大人,恕我愚昧,那为何不一开始就把他除去?”
“鲁莽的行动会造成更大的麻烦。”格雷希里已经看到了万魔殿正殿的门口,他的坐骑已经有人牵来了,“时间还有的是,我终究会把那个该死的面具揪下来。”
格雷希里坐上坐骑,齐欧布斯也跟上,两匹坐骑向空中奔腾。
那个加文无论如何都还只是个准爵,随时都能除去,格雷希里的自信大约都出于这点。但齐欧布斯却忽然有种预感,他的上司的小心谨慎在这件事上将是巨大的错误。
Verse XII
人心惶惶的气氛在笼罩了万魔殿几个月后终于消散。虽然还是没人明白那天寝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几个月来的事实证明,两个当事人并没有处于心情差的状态。相反,德修尔的心情似乎比以往更好,仿佛发生了什么好事;而德修尔的心情一好,撒旦自然也不会差,万魔殿的魔物们在经历了心惊胆战的几个月后,又突然迎来了一段安心极了的日子,两者间的落差悬殊得几乎让人怀疑其真实性了。
就在魔界太太平平的这些日子里,地上界中那一块不属于人界的地域中却正要迎来翻天覆地的巨变——血族七家族在圣战后形成的萨德、达德利并立格局很快就要被一个年幼的血族打破。凌?方?威弗尔在接受初拥后仅仅一年多就承受住了阳光的洗礼,进入了血族的成年期,并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展露出了足以颠覆血族法则的特质,收服了一名达德利族的伯爵成为自己的仆人。
不过这些可以让其他血族瞠目结舌的事在德修尔看来却是理所当然,或者说欣慰多于惊喜。真正让他感到高兴的是那两个孩子间的感情。奥古斯汀作为父亲保护教导凌,作为情人爱护宠溺凌,凌依赖信任奥古斯汀,甚至在几乎不知道如何使用力量的时候将奥古斯汀从教会手中救了出来。德修尔却觉得奥古斯汀和凌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父子或者情人,两人都是霸道而任性,都把对方拽得紧紧的。这种羁绊已经超越了奥古斯汀为了威弗尔而需要凌,也超越了凌仅仅为了生存而需要奥古斯汀。德修尔没有料想到未来站在威弗尔顶端的两人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感情,不过毫无疑问,这是故事最完美的发展。
时间很快进入了下一年。在人界居住了几百年的奥古斯汀终于在一次与教会的正面交锋后决定将凌带回血界,回到自己的血红蝙蝠城堡。那里的总管罗伊?特斯拉是奥古斯汀的仆人,几百年间一直支撑着威弗尔的公爵之一。短短半年,这位公爵教会了凌如何使用力量、如何处理族内族外的事务;凌凭着这些收服了族内的最后一名公爵,顺利登上了威弗尔的亲王之位,找到了德修尔藏于原始血狼王之处的魔器魂晶,并成功地触发出了魂晶的力量。
自己的后代不仅继承了自己的力量,看来连大胆果断利落的作风也如出一辙,甚至连能够吸引撒旦的兴趣这点也得到了传承。
“那只小蝙蝠要举行婚礼了呢。”撒旦卧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只水晶杯,挥手让那些在替他按摩的少年少女退下,“你的儿子和你外孙女的儿子要成为夫妻了。”
德修尔回头看他,猜测他突然说这句话的背后意义,然后拿起一叠文件走到他身边。那些全是需要撒旦过目或者签章的。
“撒旦,可不可以答应我不对凌出手?”
“哦?我的德尔在吃醋么?”撒旦挑眉,笑得奸邪。
德修尔微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奥古斯汀再受一次打击。”
“‘打击’,”撒旦哼哼着,“我该说他的运气真好,被我看中的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成了他的孩子和情人。”
撒旦的话不知为何听起来有点酸溜溜,德修尔觉得堂堂黑暗之主去吃一个血族的醋有点太荒唐,而且凌和奥古斯汀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他和撒旦才是元凶。
“要我答应可以,不过代价呢?”撒旦眯着眼,一副等在陷阱旁边的猎人模样。
“随你。”德修尔很听话地踩入圈套。
撒旦的邪笑从嘴角蔓延到整张脸上,翻个身把德修尔搂过来压到身下一阵热吻。先前拿在手上的文件早已散了一地。
“不如,我们也来办个婚礼?”撒旦揉捏着德修尔晶莹的耳垂。
德修尔猛地觉得冷颤爬上背脊。依照撒旦的为人,他完全可能要求自己拌成女人穿着繁重累赘的婚纱和纤细的水晶高跟鞋“嫁”给他,并且扣给他一个“王妃”之类女性专用头衔。
“呵呵,真有趣的反应,让人忍不住想真地尝试一下。”撒旦把德修尔已经红了的耳垂含进嘴里,“只是逗你玩的,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德尔打扮成那样暴露在全魔界的魔物眼里。”
德修尔松了口气,撒旦似乎真的动过这个念头,不过幸好他的独占欲适时地发挥了作用。
“去,把德尔那个副官叫来。”撒旦对着停在窗口的诺兰抬了抬眼睛,诺兰拍拍翅膀,一会儿把人领了进来。
“陛下,殿下。”副官弯腰行礼,眼睛刚要识相地移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飞舞着集中到他面前,连同桌上未处理完的也一起落到他慌忙伸出的双手上。
“一个月内,别让我看到任何打扰我和德尔的人或者东西。”撒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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