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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森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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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儿,我知这里你们汉家人住不惯,早晚终想回去。但你放心,你既是我女儿,必当亲的看待。只等过了祭月盛典,去留都可随你的便。除却是你本人愿意。无论何事,决不许人欺侮强迫,做你不高兴的事。如有冒犯,你便是我。你只自信有理,是他欺你,不是你的过错,你也不曾先伤害他们,我们虽是野人,样样都要公平合理,只管拿我这根皮鞭打他便了。这里虽然也有酋长,经我多年和众人商量改变,谁也不许做那倚强凌弱、无理欺人之事。因我年纪最老,人最公平,从来没有做过不合人心之事,又曾为众人立过好些功劳,全族中人都和我亲如父子。现在虽将酋长让人,为了以前出过两件事,我又年老,不肯再做,经众公认,由新立酋长统率他们,我再照着众人的意思,随时监督管教。好了是受全族尊敬,永远做将下去,他如不好,只要有人和我一说,我便或明或暗和他理论,加以责罚,就用此鞭打他。
“本来此鞭关系颇重,不能借与外人、单是我的干女儿还不能够借去,一则你在这里没有多少天的耽搁,不愿为你在此生出事来,使我全族为一二人丢脸,违背昔年无故不欺负汉家人的誓约,我又看出有人想要欺你。你如愿意,自然不管,但我看出你决不愿意,一个外族来的孤身女子,无故受到欺凌。我们脸上大无光彩,你也难免为难。为此将鞭暂时借你,作为防身之用,以免连日事忙,我一个照看不到,受人欺负。你有此鞭在手,谁均不敢和你为难,但你事前也要想好,不可轻用。尤其你那随身兵器毒弩,我已看过,均极厉害,你的本领又高,常人未必打你得过。这里最忌凶杀,多么可恶,也只能用鞭打他,千万不可伤害一人,否则便是我全族之敌,你有多大本领也逃不出去,我也无法保全你了。我借此鞭用意,一半固然爱你胆勇聪明,人好美貌,又有良心,一多半还是恐你迫于无奈,出手伤人,犯了众怒,使我好心变成恶意,左右两难之故。千万你要明白,有了此鞭,更要小心和气,把理占住才好呢。”
双珠经这长期谈说,野人语音又较单纯,初听颇乱,时候一久便通大意,人又聪明细心,本就会意,再见老人一双精光闪闪的老眼,不时斜视黄山都和那荡妇,面有怒容,语声也极高亢,方才赶来围观的男女山民已早欢呼走去,笙鼓歌舞之声始终未停,泉瀑轰轰又极震耳,老人话声虽为所掩,但是酋长和那荡妇却坐在相隔不远的另一树桩之上,料已听去,等山兰代老人把话翻完,由不得喜出望外,心更感慰,连声称谢。先装有病,床时业已吃了大半饱,只在老人笑劝之下,跟着吃了一点。因听山兰暗中示意,低声耳语,得知黄山都听了老人之言,又见双珠把鞭接过围在腰间,满面俱是愧愤之容,只是不敢发作,后经荡妇不住献媚劝酒,方始稍好,目光不时仍注在自己身上。料知山兰睡前所说业已应验。对方不怀好意,又是一个酋长,自己处境本极可虑,且喜老人阿庞具有极大威权,最受全族爱戴,居然偏向自己,对于汉人怀有好感,也许可以无事。再想孤身作客,来在这类野蛮部落之中,稍一疏忽便蹈危机,对方多不好也是为首主人。反正停留没有几天便要起身,此去未必还会再来,虽蒙老人借此皮鞭,多了一层保护,到底强宾不压主,能够随时留意,设法规避,不与此人交结,安然离去,不生事故方为上策。心中盘算,仗着山兰是个极好的耳目,难得彼此投机,一见如故,索性假装不知,又坐在老人之侧,只和老人、山兰、随坐在旁自去自来的男女幼童说笑亲密,始终不曾侧脸看那酋长、荡妇。
这班小野人都喜双珠,内中几个日里得过好处的业已传遍,虽因老人劝止,说:
“双珠东西业已送完,下余都是随身应用之物,对方不给,不许再要。”但对双珠都有先人之见,认她是个好人佳客,再听说是老人义女,成了一家,越发高兴,用土语喊她姑姑、娘娘之类,呼朋引伴,相继赶来观看。双珠人又和气,喜爱幼童天真,引得这些小野人欢喜非常。后听老人笑说:“双珠有病,你们人多太吵,等她病好再和你们同玩,不要使她劳神。”方始走开。
先在花林塘相遇,有一个年约八、九岁,名叫鸦鸦的少女,生得最逗人喜欢,双珠也最爱她胆勇聪明,一到便迎将上来,跟在身边,始终不肯离去。当地野人风俗与别处不同,寨舞刚开始时,除老人阿庞年纪太老,孤身一人已有多年,不曾加入,只主持一些礼节仪式,发号施令而外,余者不问男女老少,全都一起欢呼舞蹈,另外分出一些人来奏乐。等到跳过一阵,便由那些未成家少年男女,各寻意中人引逗舞蹈,情歌相答,一面饮食歌唱,一面调情,最后离开广场,走往隐僻之处,各自谈心快乐。留在广场上的人,便各随自己心意,饮食歌舞,欢呼作乐,此息彼起,跳上一阵,便各回到原坐之处饮食旁观,一时兴起,又同奔往场上欢呼舞蹈起来。这类都是有家室的人,多半同了自家父母妻子聚在一起,偶然约上两家最亲近的同族而又人少的坐在那里,各不相混。
老人只有两女一子,业已先后身死,剩下八九个孙儿女和外孙,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也和别的野人一样,围坐在老人身旁,不时往来场中,唱歌舞蹈。
双珠看出这些野人都是一家围聚,除少年情侣外,就往场中歌舞,偶然也用竹管将木桶中的酒狂饮一阵,多一半还是取了酒肉,回到自家人的坐处一同饮食,便方才那些好奇来观的男女幼童,和自己说笑一阵,也都回到自己父母家人身旁。只鸦鸦一人依依身侧,不肯离去。见她生得体格健实,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苹果脸上不时浮起两个笑涡,由不得心生怜爱,便把她揽在怀中,随意取些食物与她,等老人把方才的话谈完,无意中问她:“父母家人现在何处?如何不往相聚?”
山兰从旁插口代说,才知鸦鸦之父也是族中壮士,前四年众人正要举他做酋长,这日同了黄山都和几个野人出猎,忽然失踪,等到寻见,已只剩下一堆白骨,旁边蟒迹甚多,知被毒蟒所杀。乃母夫妻情热,前往报仇,居然寻到一条大蟒,将其杀死,可是人也为蟒所伤,如非黄山都得信赶去拼死力相助,命早不保,不久人便悲愤而死。黄山都也因此举得了勇名,为全族中第一勇士,跟着选了酋长。彼时鸦鸦年才五岁,从此剩她一人,虽然年幼,最是勇敢机警,从小便知练习射箭掷矛,只是性情古怪,独居乃母树屋之中,不肯跟随别的大人。后被老人知道,方始带往花林塘,也是独居一所小屋,不论和她多好的童伴,向例都在下面游戏,轻易不容一人上去。老人因她年幼,树屋本是现成,因其再三苦求,非要独居不可,恰巧那所树屋又小,本是老人闲中无事随意造成,打算将来分给一个年老无力的族人居住,见她小小年纪有此胆勇,又能随意上下绳梯,毫不胆怯,便依了她。后在暗中留意,见她每日练习刀矛弓矢甚勤。后往屋中查看,寻出一包涂矛弩的毒药,说是父母所留,知是奇毒,从来不曾动过,另有几支毒弩也是如此。老人生疑,再三盘问,说是父母均死毒蟒之手,准备大来尽杀林中毒蟒之用。老人见她说时泪随声下,甚是悲壮,越发怜爱,由此便令众人对她格外照看,以免年幼无知,去往林中犯险。一晃数年,均无异状,只每年祭神过节,老是孤身一人坐在隐僻无人之处饮食。也和同伴一同歌舞欢笑,跳完一阵自行归坐,从不与人合流,连老人叫她同坐,也只略坐片刻便即离开。命人往寻,业已孤身一人坐回原处。对于老人却是亲热已极。
这时不知怎的,对于双珠却这样依恋不舍,想是少女好奇,双珠人又和善,更易亲近之故。说过也就拉倒。
老人因近一二年鸦鸦对他越发亲热,常往所居楼上玩耍,遇事便做,十分勤快。老人平日喜静,又爱劳作,见鸦鸦不像别的孙儿女那样顽皮,遇事相助,自己稍微倦卧,便守在旁边,声息皆无,因此越来越爱。老人平日睡眠极少,又无定时,日常无事,必有两次小睡,无论何人都不令其上屋,只鸦鸦从不惊动,有她在旁,并有好些方便,渐渐习以为常。几次叫她同住一屋,鸦鸦推说:“恐别的兄弟姊妹不高兴,室中有人同卧,也睡不着。”只得罢了。见她和双珠亲热,守在旁边不去,也颇高兴,笑问:“这个新姑姑已做了我的女儿,你也做她女儿,可愿意吗?”鸦鸦闻言,立时喜诺,照着野人礼节,喊了一声“好娘娘”,便扑上身去。
双珠虽是未婚少女,平日温柔娴静,但极明白事理,心有主见,内性刚强,胜于男子,一点不以为意,平日又知各蛮族的风俗,对于鸦鸦反更怜爱,无意中笑间:“我原是遭难遇救,蒙老公公救我来此,将来也许常来看望义父,不会在此久居。我很爱你,你又没有父母兄弟,孤身一人,肯跟我去吗?”说时,本令山兰代为通话,不料鸦鸦竟能会意,连说“愿意”。双珠知道这类蛮女最是天真诚朴,没有虚假,由山兰把话问明之后,连老人也觉出于意料。鸦鸦少女心直,先颇高兴,后来问出自己年幼,义母身有要事,前途艰险,须等将来接她,暂时不能同行,便是失望,倚在怀中,满面都是愁苦之容。
双珠本极爱她,觉着此女聪明胆勇,不该说笑引逗,使其失望难过,方要好言相劝,说自己将来一定把她接去,只要老公公答应,不论多么艰难,决不辜负她的心意。鸦鸦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转忧为喜,并托山兰转告,要好娘娘答应要她,不是汉家人假活,她便高兴,就不来接,自己也会寻去。并请双珠未走以前住在她的屋内。众人知她年幼稚气,连地方途向都不知道,如何能够孤身往寻?恐其失望难过,也都笑诺。山兰也和双珠越来越投机,不舍离开,便告鸦鸦:长幼三人同住自己屋内。鸦鸦居然点头答应。
老人和山兰均觉她当夜改了脾气,只说双珠人好之故。
长幼数人说笑饮食,不觉残月西斜。场上的人仍在歌舞狂欢,不曾停止。双珠先想装病,早回花林塘安息。好在鸦鸦常时往来两地,明日便可令她窥探山民伊瓦布的伤势,只要稍好,便可提前相见。后见老人对她爱重,高兴头上,听口气似想自己与之同回,觉着身受此老救命之恩,人又这样好法,以后之事还要仗他相助,不应使其扫兴。又听山兰说那皮鞭的威信,带在身上,决无一人敢于冒犯。自己几次探询老人和伊瓦布夜来问答的话,均与来时所料相左。听那意思,好像一个身染重病,被他父女姊妹以全力救活的山人,乃是别寨土著,并非同来壮士,更非阿成寻来。中间鸦鸦讨好巴结,又自往山后山民养病的树屋之内探看,问其是否阿成和她同行壮士。后来归报,说那山民周身肿胀,皮肤紫黑,脸上还有一条黑印,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阿成,也未由菜花寨来,与回答老人的话大致相同,自说人虽稍好,但极疲倦,身上一丝不挂,敷满伤药,刚刚好了一点,想多睡上些时,最好容他静养复原之后,便向主人谢恩。问知双珠已拜老人为父,又收鸦鸦做了义女,面上神情似颇欢喜,并问汉家女子叫什名字等语。双珠闻言,越知不是阿成,心中失望,不由把前念打消了一半。又见酋长黄山都虽然前后过来了几次,只朝自己看上几眼,一言未发,也未再有无礼举动,每来,老人双目均注定在他面上,对方似有畏惧之容,知这老酋长威权甚重,谁也不敢违抗,越发放心。等其转身归坐,暗中偷觑,那同坐山妇神态浮荡,不时斜视自己,带出妒恨之容。心想:“这类山妇多疑善妒,双方正在情热头上,也不容这野人有什异图,还是讨这老酋长的欢心,一同回去,人散再走为是。”便坐了下来。这一场庆功欢宴,直到天光大亮,朝阳已然升起方始停止。
双珠先对黄山都本怀轻视之念,等到快要终场,忽然看出对方也和老人一样,受全族众人敬重,所有野人,大都十八为群,朝他礼拜欢呼,和对老人一样至诚。有的并还伏在他的身前,把脚捧起,踏向头上,以示敬爱之意,同声称赞,说他如何勇敢聪明,能为众人出力,将食人蛮这样大害一举除去,还得了许多东西,感激非常等语。对于老人阿庞,也是同样欢呼礼拜,亲热已极,直分不出什么高低。昨夜见他和那新掳来的荡妇搂抱亲热,好些不堪的丑态,这时独立场中,向众发令,身上装束既极威武,人又生得雄壮。尤其野人甚多,少说也有一千以上,同向这老少二人相继欢呼,声震林野,手中刀矛高扬,问闪生光,并且先拜酋长。后拜老人,看去声势也颇惊人,不禁心生警惕,格外戒备不提。
事前,黄山都曾来面前向山兰赔笑,说了一阵,双方语声都急,似在争论,听不出是何用意。老人并还插嘴,说了几句。黄山都看了双珠一眼,随即走去。山兰满脸均是愤激之容,老人又说了几句,仿佛是在解劝,山兰不听神情。荡妇本与酋长形影不离,终场时节似想同受族人礼拜,被黄山都止住,低声说了几句,独自走向场中,向众发话,荡妇始而欲行又止,由此便朝山兰怒视,好似迁怒神气。山兰瞥见,当时起立,似想发作,被老人止住。荡妇似知不敌,忙即偏头另看别处,对于双珠不时媚笑,表示亲近之意,与初见时怒视不同。
双珠因黄山都业已走往前面,暗中留意,看得逼真。心料这两人各怀妒愤,又见老人脸容不快,未便询问。后随老人受完礼拜,同转花林塘路上,设词探询,才知道这类庆功典礼,由开始到终场,酋长例受族人礼拜敬爱。本应酋长夫妇并立,山兰因愤丈夫无良,得新忘旧,又看出他来请自己往受全族礼敬,是因看出她和双珠交好,别有野心,虽经老人劝说,仍是一口坚拒。黄山都因觉当夜老人也有怪他之意,并将皮鞭借与双珠防身,当面不敢有什么举动,只得强忍气愤,索性连荡妇也不令其一同向前,独自一人立向场中。荡妇阴谋未成,自己也不能同受众人礼拜,自然怀恨,但又无可如何。
双珠早就看出那山妇人并不美,非但神情淫荡,酋长黄山都已为所惑,并且目有凶光,决非善良。山兰先还听劝,见人之后便妒火中烧,不由自主。惟恐自己走后,山兰受狗男女阴谋暗算,到了先住树屋之内,重又婉言力劝。山兰也觉有理,心中感激,连声应诺。
双珠见她聪明晓事,又听说以前每见必要争吵拼命,像昨夜那样,已是听了自己的劝,忍而又忍,比以前要好得多,也许仍照自己所说去做,也颇高兴。鸦鸦由此便和双珠同卧,睡到第二日午后起身。鸦鸦业已先醒,独自走去,一会回报,说伊瓦布还未复原,说他一好便来相见,此时千万不要寻去。双珠只得罢了。
花林塘共只住有十来家野人,除一班男女幼童外,大人不得老人允许,谁也不敢走动,便黄山都也非有事求见不能随意走进,已成习惯。双珠先不知道,急于准备起身,明知无益,仍约了山兰,借打猎游玩为名,人林探路。走出十来里,方觉道路虽然艰险,这一带毒蛇猛兽还不甚多,忽然发现有人在旁窥探。山兰还当外族仇敌,忙发警号,吹动人骨哨子,一面戒备,往回退走,跟着便见黄山都首先赶来,野人也相继赶到,四面搜索,并无影迹。后听鸦鸦背人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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