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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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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话没说完,茅十八大怒而起,喝道:“谁跟吴三桂
这大汉奸有什么干系了?你这么说,没的污了我茅十八豪杰
的名头。”海老公咳嗽几声,微微一笑,说道:“平西王有大
功于大清,主子对他甚是倚重,阁下倘若是平西王亲信,咱
们瞧着王爷的面子,小小过犯,也不必计较了。”茅十八大声
道:“不是,不是!茅十八跟吴三桂这臭贼粘不上半点边儿,
姓茅的决不叨这汉奸的光,你要杀便杀,若说我是吴贼的什
么心腹亲信,姓茅的祖宗都倒足了大霉。”
吴三桂带清兵入关,以致明室沦亡,韦小宝在市井之间,






听人提起吴三桂来,总是加上几个“汉奸”、“臭贼”、“直娘
贼”的字眼,心想:“听这老乌龟的口气,只要茅大哥冒认是
吴三桂的心腹,便可放了我们。偏偏茅大哥骨头硬,不肯冒
充。但骨头硬,皮肉就得受苦了。常言道得好:‘好汉不吃眼
前亏’,吃眼前亏的自然不是好汉。咱们不妨胡说八道一番,
说道吴三桂对咱哥儿俩如何如何看重,等到溜之大吉之后,再
骂吴三桂的十八代祖宗不迟。”他手脚上血脉渐和,悄悄以袖
子遮口,将嘴里塞着的布块挖了出来。
海老公正注视着茅十八的脸色,没见到韦小宝在暗中捣
鬼,他见茅十八声色俱厉,微笑道:“我还道阁下是平西王派
来京师的,原来猜错了。”
茅十八心想:“这一下在北京被擒,皇帝脚下的事,再要
脱身是万万不能的了。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茅十八一死不
打紧,做人可不能含糊。”眼见韦小宝眼睁睁的正瞧着自己,
便大声道:“老实跟你说,我在南方听得江湖上说道,那鳌拜
是满洲第一勇士,什么拳毙疯牛,脚踢虎豹,说得天花乱坠。
姓茅的不服,特地上北京来,要跟他比划比划。”
海老公叹了口气,说道:“你想跟鳌少保比武?鳌少保官
居极品,北京城里除了皇上、皇太后,便数鳌少保了。老兄
在北京等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见得着,怎能跟他比武?”
茅十八当时还当海老公使邪术,后来背心穴道被封,直
到此刻才缓缓解开,已知这是极上乘的内功武术。瞧这老太
监的神情口音,自是满人,自己连一个满洲老病夫都打不过,
还说什么跟满洲第一勇士比武?他在扬州得胜山下恶战史松
等人之时,虽情势危急,却毫不气馁,此刻对着这个痨病鬼






太监,竟不由得豪气尽消,终于叹了口长气。
海老公问道:“阁下还想跟鳌少保比武吗?”茅十八道:
“请问那鳌拜的武功,及得上尊驾几成?”海老公微微一笑。说
道:“鳌少保是出将入相的顾命大臣,富贵极品,荣华无比。
我是个苦命的下贱人。跟鳌少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怎能
相比?”他说的是二人身分地位,于武功一节竟避而不提。茅
十八道:“那鳌拜的武功倘若有你一半,我就已万万不是对
手。”海老公微笑道:“老兄说得太谦了。以老兄看来,在下
的粗浅功夫,若和陈近南相比,却又如何?”
茅十八一跳而起,问道:“你你你说什么?”海
老公道:“我问的是贵会总舵主陈近南。听说陈总舵主练有
‘凝血神抓’,内功之高,人所难测,只可惜缘悭一面,我这
下贱人,没福拜见陈总舵主。”茅十八道:“我不是天地会的,
也没福气见过陈总舵主。听说陈总舵主武功极高,到底怎样
高法,可就不知道了。”
海老公叹了口气,道:“茅兄,我早知你是条好汉子,以
你这等好身手,却为什么不跟皇家效力?将来做提督、将军,
也不是难事。跟着天地会作乱造反,唉”摇了摇头,又
道:“那总是没有好下场。我良言相劝,你不如临崖勒马,退
出了天地会罢。”
茅十八道:“我我我不是天地会。”突然放大喉
咙,说道:“我这可不是抵赖不认。姓茅的只盼加入天地会,
只是一直没人接引。江湖上有句话道:‘为人不识陈近南,就
称英雄也枉然。’海老公,这话想来你也听见过。姓茅的是堂
堂汉人,虽然没入天地会,然而决意反清复明,哪有反投满






清去做汉奸的道理?你快快把我杀了罢!姓茅的杀人放火,犯
下的事太大,早就该死了,只是没见过陈近南,死了有点不
闭眼。”
海老公道:“你们汉人不服满人得了天下,原也没什么不
对。我敬你是一条好汉子,今日便不杀你,让你去见了陈近
南之后,死得眼闭。盼你越早见到他越好,见到之时说海老
公很想见见他,要领教领教他的‘凝血神抓’功夫,到底是
怎样厉害,盼望他早日驾临京师。唉,老头儿没几天命了,陈
总舵主再不到北京来,我便见他不到了。嘿嘿,‘为人不识陈
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陈近南又到底如何英雄了得?江湖
上竟有偌大名头?”
茅十八听他说竟然就这么放自己走,大出意料之外,站
了起来却不就走。海老公道:“你还等什么?还不走吗?”茅
十八道:“是!”转身去拉了韦小宝的手,想要说几句话交待,
却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海老公又叹了口气,道:“亏你也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
的人,这一点规矩也不懂。你不留点什么东西,就想一走了
之?”
茅十八咬了咬牙道:“不错,是我姓茅的粗心大意。小兄
弟,借这刀子一用,我断了左手给你。”说着向小太监小桂子
身旁的匕首指了指。这匕首长约八寸,是小桂子适才用来割
他手脚上绳索的。
海老公道:“一只左手,却还不够。”茅十八铁青着脸道:
“你要我再割下右手?”海老公点头道:“不错,两只手。本来
嘛,我还得要你一对招子,咳咳可是你想见一见陈






近南,没了招子,便见不到人啦。这么着,你自己废了左眼,
留下右眼!”
茅十八退了两步,放开拉着韦小宝的手,左掌上扬,右
掌斜按,摆了个“犀牛望月”的招式,心想:“你要我废了左
眼,再断双手,这么个残废人活着干么?不如跟你一拚,死
在你的掌底,也就是了。”
海老公眼睛望也不望他,不住咳嗽,越咳越厉害,到后
来简直气也喘不过来,本来蜡黄的脸忽然胀得通红。小桂子
道:“公公,再服一剂好么?”海老公不住摇头,但咳嗽仍是
不止,咳到后来,忍不住站起身来,以左手扠住自己头颈,神
情痛苦已极。
茅十八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纵身,拉住了
韦小宝的手,便往门外窜去。
海老公右手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往桌边一捏,登时在桌
边上捏下一小块木块,嗤的一声响,弹了出去。茅十八正自
一大步跨将出去,那木片撞在他右腿“伏兔穴”上,登时右
脚酸软,跪倒在地。跟着嗤的一声响,又是一小块木片弹出,
茅十八左腿穴道又被击中,在海老公咳嗽声中,和韦小宝一
齐滚倒。
小桂子道:“再服半剂,多半不打紧。”海老公道:“好,
好,只只要一点儿。多了危危险得很。”小桂子应道:
“是!”伸手到他怀中取出药包,转身回入内室,取了一杯酒
出来,打开药包,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些粉末。海老公
道:“太太多”小桂子道:“是!”将指甲中一些粉末
放回药包,眼望海老公,海老公点了点头,弯腰又大声咳嗽






起来,突然间身子向前一扑,爬在地下,不住扭动。
小桂子大惊,抢过去扶,叫道:“公公,公公,怎么啦?”
海老公喘息道:“好好热扶扶我去水水
缸水缸里浸浸”小桂子道:“是!”用力扶了他
起来。两人踉踉跄跄的抢入内室,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响的溅
水之声。
这一切韦小宝都瞧在眼里,当即悄悄站起,蹑足走到桌
边,伸出小指,连挑了三指甲药粉,倾入酒中,生怕不够,又
挑了两指甲,再将药包折拢,重新打开,泯去药粉中指甲挑
动过的痕迹。只听得小桂子在内室道:“公公,好些了吗?别
浸得太久了。”海老公道:“好热好热得火烧一般。”
韦小宝见那柄匕首放在桌上,当即拿在手中,回到茅十八身
边,伏在地下。
过不多时,水声响动,海老公全身湿淋淋地,由小桂子
扶着,从内房中出来,仍是不住咳嗽。小桂子拿起酒杯,喂
到他口边。海老公咳嗽不止,并不便喝。韦小宝一颗心几乎
要从心窝中跳将出来。海老公道:“能够不吃最好不
不吃这药”小桂子道:“是!”将酒杯放在桌上,将药包
包好,放入海老公怀中。可是海老公跟着又大咳起来,向酒
杯指了指。小桂子拿起酒杯,送到他嘴边,这一次海老公一
口喝干。
茅十八沉不住气,不禁“啊”的一声。海老公道:“你
你如想活着出去”突然间喀喇一声响,椅子倒塌。他
身子向桌上伏去,这一伏力道奇大,喀喇、喀喇两声,桌子
又塌,连人带桌,向前倒了下来。






小桂子大惊,大叫:“公公,公公!”抢上去扶,背心正
对着茅十八和韦小宝二人。韦小宝轻轻跃起,提起匕首,向
他背心猛戳了下去。小桂子低哼一声,便即毙命。海老公却
兀自在地下扭动。
韦小宝提起匕首,对准了海老公背心,又待戳下。便在
此时,海老公抬起头来,说道:“小小桂子,这药不对啊。”
韦小宝只吓得魂飞天外,匕首哪里还敢戳下去?海老公转以
身来,一伸手,抓住了韦小宝左腕,道:“小桂子,刚才的药
没弄错?”
韦小宝含含糊糊的道:“没没弄错”只觉左腕便
如给一道铁箍箍住了,奇痛入骨,只吓得抓着匕首的右手缩
转了尺许。
海老公颤声道:“快快点蜡烛,黑漆漆一团,什么
什么也瞧不见。”
韦小宝大奇,蜡烛明明点着,他为什么说黑漆漆一团?”
莫非他眼睛瞎了?”便道:“蜡烛没熄,公公,你你没瞧
见吗?”他和小桂子虽然都是孩子口音,但小桂子说的是旗人
官腔,一时怎学得会,只好说得含含糊糊,只盼海老公不致
发觉。
海老公叫道:“我我瞧不见,谁说点了蜡烛?快去点
起来!”说着便放开了韦小宝的手腕。韦小宝道:“是,是!”
急忙走开,快步走到安在墙壁上的烛台之侧,伸手拨动烛台
的铜圈,发出叮当之声,说道:“点着了!”
海老公道:“什么?胡说八道!为什么不点亮了蜡”
一句话没说完,身子一阵扭动。仰天摔倒。






韦小宝向茅十八急打手势,叫他快逃。茅十八向他招手,
要他同逃。韦小宝转身走向门口,却听海老公呻吟道:“小
小桂子,小桂子你”韦小宝应道:“是,我在这
儿!”左手连挥,叫茅十八先逃出去再说,自己须得设法稳住
海老公。
茅十八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双腿穴道被封,伸手自行推
拿腰间和腿上穴道,劲力使去,竟没半点动静,心想:“我双
腿无法动弹,只好爬了出去。这孩子鬼精灵,一个小孩儿家,
旁人也不会留神,他要脱身不难,倘若跟我在一起,一遇上
敌人,反而牵累了他。”当下向韦小宝挥了挥手,双手据地,
悄悄爬了出去。
海老公的呻吟一阵轻,一阵响。韦小宝不敢便走,生怕
他发觉小桂子已死。声张起来,他手下出动围捕,自己和茅
十八定然难以逃脱,心想:“这次祸事,都是我惹出来的。茅
大哥双腿不能行走,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逃远。我在这里多
挨一刻好一刻。只要海老乌龟不发觉我是冒牌货,那便没事。
这老乌龟病得神志不清。等他昏过去时,我一刀杀了他,就
可逃走了。”
过得片刻,忽听得远处传来的笃的笃铛、的笃的笃铛的
打更之声,却是已交初更。韦小宝见烛光闪耀,突然一亮,左
首的蜡烛点到尽头,跟着便熄了,眼见小桂子的尸首蜷曲成
一团,很是害怕:“这人是我杀的,他变成了鬼,会不会找我
索命?”又想:“等到天一亮,那就难以脱身了,须得半夜里
乘黑逃走。”
可是海老公呻吟之声不绝,始终不再昏迷,他仰天而卧,






韦小宝胆子再大,也不敢提起匕首往他胸膛或小腹上插将下
去,知道这老人武功厉害之极,只要刀尖碰到他肌肤,他立
时知觉,一掌打来,自己非脑浆迸裂不可。又过了一会,另
外一枝蜡烛也熄了。
黑暗之中,韦小宝想到小桂子的尸首触手可及,害怕之
极,只盼尽早逃出去,但只要他身子一动,海老公便叫道:
“小小桂子,你在这里么?”韦小宝只好答应:“我在
这里!”
过了大半个时辰,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海老公又叫:
“小桂子,你上哪里去?”韦小宝道:“我我去小便。”海
老公问:“为为什么不在屋里小便?”韦小宝应道:“是,
是。”
他走到内室,那是他从未到过的地方,刚进门,只走得
两步,便砰的一声。膝头撞在桌子脚上,海老公在外面问道:
“小桂子,你你干什么?”韦小宝道:“没没什么!”
伸出手去摸索,在桌上摸到了火刀火石,忙打着了火,点燃
纸媒,见桌上放着十几根蜡烛,当即点燃一根,插上烛台。
见房中放着一张大床,一张小床,料想是海老公和小桂
子所睡。房中有几只箱子,一桌一柜,此外无甚物件。东首
放着一只大水缸,显得十分突兀,地下溅得湿了一大片。他
正在察看是否可从窗子中逃出去,海老公又在外面叫了起来:
“你干么还不小便?”
韦小宝一惊:“他怎地一停不歇的叫我?莫非他听我的声
音不对,起了疑心?否则我小便不小便,管他屁事?”当即应
道:“是!”从小床底下摸到便壶,一面小便,一面打量窗子,






见窗子关得甚实,每一道窗缝都用棉纸糊住,想是海老公咳
得厉害,生怕受寒,连一丝冷风也不让进来。倘若用力打开
窗子,海老公定然听到,多半还没逃出窗外,便给擒住了。
他在房中到处打量,想找寻脱身的所在,但房中连狗洞、
猫洞也没一个,倘若从外房逃走,定然会给海老公发觉,一
瞥眼间,见到小桂子床上脚边放着一袭新衣,心念一动,忙
脱下身上衣服,将新衣披在身上。
海老公又在外面叫道:“小桂子,你在干什么?”韦
小宝道:“来啦!来啦!”一面结扣子,一面走了出去,拾起
小桂子的帽子,戴在头上,说道:“蜡烛熄了,我去点一枝。”
回到内室,取了两根蜡烛,点着了出来。
海老公叹了口长气,低声道:“你当真已点着了蜡烛?”韦
小宝道:“是啊,难道你没瞧见?”海老公半晌不语,咳嗽几
声,才道:“我明知这药不能多吃,只是咳得实在实在
太苦,唉,虽然每次只吃一点点,可是日积月累下来,毒性
太重,终于终于眼睛出了毛病。”韦小宝心中一宽:“老
家伙不知我在他酒中加了药粉,还道是服药多日,积了下来,
这才发作。”
只听海老公又道:“小桂子,公公平日待你怎样?”韦小
宝半点也不知道海老公平日待小桂子怎样,忙道:“好得很
啊。”海老公道:“唔,公公现下眼睛瞎了,这世上就只
有你一个人照顾我,你会不会离开公公,不不理我了?”
韦小宝道:“我当然不会。”海老公道:“这话真不真啊?”
韦小宝忙道:“自然半点不假。”回答得毫不犹疑,而且
语气诚恳,势要海老公非大为感动不可。他又道:“公公,你






没人相陪,如果我不陪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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