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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鼎记-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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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做不可之事,有此机会,如何可以轻易放过?自己是皇帝,
不能出宫一试身手,在宫里做一下“夜行人”,却也是聊胜于
无。只不过下旨先令慈宁宫守卫尽数撤走,自己再去“夜
探”,未免不合“武林好手”的身分而已。
韦小宝道:“太后已将她师兄杀了,这会儿正在安睡养伤,
只怕探不到什么。”
康熙道:“没有探过,怎知探不到什么?”当即换上便装,
脚下穿了薄底快靴,便是当日跟韦小宝比武的那一身装束,从
床头取过一柄腰刀,悬在腰间,从乾清宫侧门走了出去。
众侍卫、太监正在乾清宫外层层守卫,一见之下,慌忙
跪下行礼。康熙喝令:“大家站住,谁也不许乱动。”这是皇
帝圣旨,谁敢有违?二百余名侍卫和太监就此直挺挺的站在
原地,一动也不动。
康熙带着韦小宝,来到慈宁宫花园,见静悄悄的已无一
人。
他掩到太后寝殿窗下,俯耳倾听,只听得太后不住咳嗽,
霎时之间,心中思涌如潮,又是悲苦,又是烦躁,听得太后
的咳嗽声音,既想冲进去搂着她痛哭一场,又想扠住她脖子
厉声质问,到底父皇和自己亲生母后是怎样了?他一时盼望
小桂子所说的全是假话,又盼望他所说的丝毫不假。他不住
发抖,寒毛直竖,凉意直透骨髓。
太后房中烛火未熄,忽明忽暗映着窗纸。过了一会,听
得一个宫女的声音道:“太后,缝好了。”太后“嗯”了一声,
说道:“把这宫女宫女的死尸,装装在被袋里。”那
宫女道:“是。那太监的死尸呢?”太后怒道:“我只叫你装那
宫女,你你又管什么太监?”那宫女忙道:“是!”接着便
听到有物件在地下拖动之声。
康熙忍耐不住,探头去窗缝中张望,可是太后寝殿窗房
的所有缝隙均用油灰塞满,连一条细缝也没有。他往日曾听
韦小宝说过江湖上夜行人的行事诀窍与和禁忌,那都是转述
茅十八从扬州来到北京之时一路上所说的。此时窗户无缝,正
中下怀,当下伸指沾了唾液,轻轻湿了窗纸,指上微微用力,
窗上便破了个小孔,却无半点声息。
他就眼张去,见太后床上锦帐低垂,一名年轻宫女正在
将地下一具尸首往一只大布袋中塞去,尸首穿的是宫女装束,
可是头顶光秃秃地一根头发也无。那宫女将尸首塞入袋中,拾
起地下的一团假发,微一迟疑,也塞进了布袋,低声道:“太
后,装装好啦!”
太后道:“外边侍卫都撤完了?我好像听到还有人声。”那
宫女走到门边,向外一张,说道:“没人了。”太后道:“你把
口袋拖到荷花塘边,在袋里放四块大石头,用用绳子
咳咳将袋口扎住了,然后然后咳咳把
袋子推落塘里。”那宫女道:“是。”声音发抖,显得很是害怕。
太后道:“袋子推下池塘之后,多扒些泥土抛在上面,别让人
瞧见。”那宫女又应道:“是。”拖着袋子,出房走向花园。
康熙心想:“小桂子说这宫女是个男人,多半不错。这中
间若不是有天大隐情,太后何必要沉尸入塘,灭去痕迹?”见
韦小宝便站在身边,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握住了他手。两人
均觉对方手掌又湿又冷。
过了一会,听得扑通一声,那装尸首的布袋掉入了荷塘,
跟着是扒土和投掷泥土入塘的声音,又过一会,那宫女回进
寝殿。韦小宝早就认得她声音,便是那小宫女蕊初。
太后问道:“都办好了?”蕊初道:“是,都办好了。”太
后道:“这里本来有两具尸首,怎么另一具不见了?明天有人
问起,你怎么说?”蕊初道:“奴才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太后道:“你在这里服侍我,怎会什么也不知道?”蕊初道:
“是,是!”太后怒道:“什么‘是,是’?”
蕊初颤声道:“奴才见到那死了的宫女站起身来,原来她
只是受伤,并没有死。她慢慢的慢慢的走出去。那时候
那时候太后正在安睡,奴才不敢惊动太后,眼见那个宫
女走出了慈宁宫,不知道不知道到哪里去啦。”太后叹了
口气,说道:“原来这样,阿弥陀佛,她没死,自己走了,那
倒好得很。”蕊初道:“正是,谢天谢地,原来她没死。”
康熙和韦小宝又待了一会,听太后没再说话,似已入睡,
于是悄悄一步步的离开,回到乾清宫。只见一众侍卫太监仍
是直挺挺的站着不动。康熙笑道:“大家随便走动罢!”他虽
笑着说话,笑声和话声却甚为干涩。
回入寝宫,他凝视韦小宝,良久不语,突然怔怔的掉下
泪来,说道:“原来太后太后”韦小宝也不知说什么
话好。
康熙想了一会,双手一拍,两名侍卫走到寝殿门口。康
熙低声道:“有一件机密事情,差你二人去办,可不能泄漏出
去。慈宁宫花园的荷塘中,有一只大口袋,你二人去抬了来。
太后正在安睡,你二人倘若发出半点响声,吵醒了太后,那
就自己割了脑袋罢。”两人躬身答应而去。康熙坐在床上,默
不作声,反复思量。
隔了好半晌,终于两名侍卫抬了一只湿淋淋的大布袋,来
到寝殿门外。
康熙道:“可惊醒了太后没有?”两名侍卫齐道:“奴才们
不敢。”康熙点了点头,道:“拿进来!”两名侍卫答应了,将
布袋拿进屋来。康熙道:“出去罢!”
韦小宝等名侍卫退出寝殿,带上了门,上了闩,便解开
布袋上的绳索,将尸首拖了出来。见尸首脸上胡子虽剃得极
光,须根隐约可见,喉头有结,胸口平坦,自是个男子无疑。
这人身上肌肉虬结,手指节骨凸起,纯是一副久练武功的模
样。看来此人假扮宫女、潜伏宫中只是最近之事,否则以他
这副形相,连做男人也是太丑,如何能假扮宫女而不给发觉?
康熙拔出腰刀,割破此人的裤子,看了一眼之后,恼怒
之极,连挥数刀,将他腰胯之间斩得稀烂。
韦小宝道:“太后”康熙怒道:“什么太后?这贱人
逼走我父皇,害死我亲娘,秽乱宫廷,多行不义。我我
要将她碎尸万段,满门抄斩。”韦小宝吁了口长气,登时放心:
“皇上不再认她是太后,这老婊子不论做什么坏事,给我知道
了,他也不会杀我灭口。”
康熙提刀又在尸首上剁了一阵,一时气愤难禁,便欲传
呼侍卫,将太后看押起来审问,转念一想:“父皇未死,却在
五台山出家,这是何等大事?一有泄漏,天下官民群相耸动,
我可万万卤莽不得。”说道:“小桂子,明儿一早,我便跟你
去五台山查明真相。”
韦小宝应道:“是!”心中大喜,得和皇帝同行,到五台
山去走一遭,比之闷在北京城里自是好玩得多了。
但康熙可远比韦小宝见识明白,思虑周详,随即想到皇
帝出巡,十分隆重,至少也得筹备布置好几个月,沿途百官
预备接驾保护,大费周章,决不能说走便走;又想自己年幼,
亲政未久,朝中王公大臣未附,倘若太后乘着自己出京之机
夺政篡权,废了自己,另立新君,却是可虑;又如父皇其实
已死,或者虽然尚在人世,却不在五台山上,自己大张旗鼓
的上山朝见,要是未能见到,不但为天下所笑,抑且是贻讥
后世。
他想了一会,摇头道:“不行,我不能随便出京。小桂子,
你给我走一遭罢。”韦小宝颇感失望,道:“我一个人去?”康
熙道:“你一个人去。待得探查明白,父皇确是在五台山上,
我在京里又布置好了对付那贱人的法子,咱二人再一同上山,
以策万全。”
韦小宝心想皇帝既决定对付太后,自己去五台山探访,自
是义不容辞,说道:“好,我就去五台山。”
康熙道:“我大清的规矩,太监不能出京,除非是随我同
去。好在你本来不是太监。小桂子,你以后不做太监了,还
是做侍卫罢。不过宫里朝里的人都已认得你,忽然不做太监,
大家会十分奇怪。嗯,我可对人宣称,为了擒拿鳌拜,你奉
我之命,假扮太监,现下元凶已除,自然不能老是假扮下去。
小桂子,将来你读点书,我封你做个大官儿。”
韦小宝道:“好啊!只不过我一见书本子就头痛。我少读
点书,你封我的官儿,也就小些儿好了。”
康熙坐在桌前,提起笔来,给父皇写信,禀明自己不孝,
直至此刻方知父皇尚在人世,心中欢喜逾恒,即日便上山来,
恭迎圣驾回宫,重理万机,而儿子亦得重接亲颜,写得几行
字,忽想:“这封信要是落入了旁人手中,那可大大不妥。小
桂子倘若给人擒获或者杀死,这信就给人搜去了。”
他拿起了那页写了半张的信纸,在烛火上烧了,又提笔
写道:
“敕令御前侍卫副总管钦赐穿黄马褂韦小宝前赴五台山
一带公干,各省文武官员受命调遣,钦此。”
写毕,盖了御宝,交给韦小宝,笑道:“我封了你一个官
儿,你瞧瞧是什么。”
韦小宝睁大了眼,只识得自己的名字,和“五、一、
文”三个字,一共六个字,而“韦”字和“宝”字也是跟
“小”字上下相凑才识得的,要是分开,就认不准了,摇头道:
“不识得是什么官。是皇上亲封的,总不会是小官罢?”
康熙笑着将那道敕令读了一遍。韦小宝伸了伸舌头,道:
“是御前侍卫副总管,厉害,厉害,还赏穿黄马褂呢。”康熙
微笑道:“多隆虽是总管,可没黄马褂穿。你这事如能办得妥
当,回宫后再升你的官。只不过你年纪太小,官儿太大了不
像样,咱们慢慢的来。”
韦小宝道:“官大官小,我也不在乎,只要常常能跟你见
面,那就很好了。”
康熙又喜又悲,说道:“你此去一切小心,行事务须万分
机密。这道敕令,如不是万不得已,不可取出来让人见到。这
就去罢!”
韦小宝向康熙告别,见东方已现出鱼肚白,回到屋里,轻
轻开门进去。
方怡并没睡着,喜道:“你回来了。”韦小宝道:“万事大
吉,咱们这就出宫去罢。”沐剑屏迷迷糊糊的醒转,道:“师
姊很是担心,怕你遇到危险。”韦小宝笑问:“你呢?”沐剑屏
道:“我自然也担心。你没事罢?”韦小宝道:“没事,没事。”
只听得钟声响动,宫门开启,文武百官便将陆续进宫候
朝。韦小宝点燃桌上蜡烛,察看二人装束并无破绽,笑道:
“你二人生得太美,在脸上擦些泥沙灰尘罢。”沐剑屏有些不
愿意,但见方怡伸手在地下尘土往脸上搽去,也就依样而为。
韦小宝将从太后床底盗来的三部经书也包入包袱,摸出那枝
银钗,递给方怡,说道:“是这根钗儿罢?”
方怡脸上一红,慢慢伸手接过,说道:“你甘冒大险,原
来原来是去为我取这根钗儿。”心中一酸,眼眶儿红了,
将头转了过去。
韦小宝笑道:“也没什么危险。”心想:“这叫做好心有好
报,不去取这根钗儿,捞不到一件黄马褂穿。”
他带领二人,从禁宫城后门神武门出宫。其时天色尚未
大亮,守门的侍卫见是桂公公带同两名小太监出宫,除了巴
结讨好,谁来多问一句?
方怡出得宫来,走出十余丈后,回头向宫门望了一眼,百
感交集,真似隔世为人。
韦小宝在街边雇了三顶小轿,吩咐抬往西长安街,下轿
另雇小轿,到天地会落脚处两条胡同外下轿,说道:“你们沐
王府的朋友,昨天都出城去了。我得跟朋友商议商议,且看
送你们去哪里。”他做了钦赐黄马褂的御前侍卫副总管,自觉
已成了大人,加之有钦命在身,去查一件天大的大事,突然
收起了油腔滑调,再者师父相距不远,可也不敢放肆。
方怡问道:“你你今后要去哪里?”韦小宝道:“我不
敢再在北京城多耽,走得越远越好,要等到太后死了,事平
之后,才敢回来。”方怡道:“我们在河北石家庄有个好朋友,
你你如不嫌弃,便同同去暂避一时可好?”沐剑屏道:
“好啊,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大家是自己人。三个人一起赶
路,也热闹些。”两人凝望着他,均有企盼之意,沐剑屏显得
天真热切,方怡则微含羞涩。
韦小宝如不是身负要务,和这两个俏佳人结伴同行,长
途遨游,原是快活逍遥之极,此刻却不得不设法推托,说道:
“我还答应了朋友去办一件要紧事,这时候不能就去石家庄。
你们身上有伤,两个姑娘儿家赶路不便,我得拜托一两个靠
得住的朋友,护送你们前去。咱们且歇一歇,吃饱了慢慢商
量。”
当下来到天地会的住处。守在胡同外的弟兄见到是他,忙
引了进去。马彦超迎了出来,见他带着两名小太监,甚是诧
异。韦小宝在他耳边低声道:“是沐家小公爷的妹子,还有一
个是她师姊,我从宫里救出来的。”
马彦超请二女在厅上就坐,奉上茶来,将韦小宝拉在一
边,说道:“总舵主昨晚出京去了。”韦小宝大喜,他一来实
在怕师父查问武功进境,二来又不知是否该将康熙所命告知,
听说已然离京,心头登时如放下一块大石,脸上却装作失望
之极,顿足道:“这这这唉,师父怎地这么快就
走了?”
马彦超道:“总舵主吩咐属下转告韦香主,说他老人家突
然接到台湾来的急报,非赶回去处理不可。总舵主要韦香主
一切小心,相机行事,宫中如不便再住,可离京暂避,又说
要韦香主勤练武功,韦香主身上的伤毒不知已全清了没有,如
果身子不妥,务须急报总舵主知道。”韦小宝道:“是。师父
惦记我的伤势武功,好教人心中感激。”他两句话倒是不假,
听得师父在匆忙之际还是记挂着自己身子,确是感念,又问:
“台湾出了什么事?”
马彦超道:“听说是郑氏母子不合,杀了大臣,好像生了
内变。总舵主威望极重,有甚么变乱,他老人家一到必能平
息,韦香主不必忧虑。李大哥、关夫子、樊大哥、风大哥、玄
贞道长他们都跟着总舵主去了。徐三哥和属下留在京里,听
由韦香主差遣。”
韦小宝点点头,说道:“你叫人去请徐三哥来。”心想
“八臂猿猴”徐天川武功既高,人又机警,而且是个老翁,护
送二女去石家庄最好不过。又想:“台湾也是母子不和,杀人
生事,倒跟北京的太后、皇帝一样。”
他回到厅上,和方沐二人同吃面点。沐剑屏吃得小半碗
面,便忍不住问道:“你当真不能和我们同去石家庄吗?”韦
小宝向方怡瞧去,见她停箸不食,凝眸相睇,目光中殊有殷
切之意,不由得胸口一热,便想要二女跟着自己去五台山,但
随即心想:“我去办的是何等大事?带着这两个受伤的姑娘上
道,碍手碍脚,受人注目,那是万万不可。”叹了口气,道:
“我事了之后,便到石家庄来探望。你们的朋友住在哪里?叫
什么名字?”
方怡慢慢低下头去,用筷子挟了一根面条,却不放入口
里,低声道:“那位朋友在石家庄西市开一家骡马行,他叫
‘快马’宋三。”
韦小宝道:“‘快马’宋三,是了,我一定来探望你们。”
脸上出现顽皮神色,轻声道:“我又怎能不来?怎舍得这一对
羞花闭月的大老婆、小老婆?”
沐剑屏笑道:“乖不了半天,又来贫嘴贫舌了。”方怡正
色道:“你如真当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我们天天盼望你来。
要是心存轻薄,不尊重人,那那也不用来了。”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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