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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纪元-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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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铸剑也行。”小蔡大师笑吟吟地从怀中摸出一把折扇轻轻摇起来,神情甚是享受。

张岩一怔,讶然道:“您也要去?”

“嗯”小蔡大师眯上了圆圆的眼睛,从鼻子中嗯了一声,他似乎要假寐一番,休憩一下下。

张岩不再说话,也如同小蔡一般眯上了双眼。

听着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风声,听着那些树叶哗哗的轻吟,心里竟说不出的平静祥和。

哦,对了,那些调皮的清风还在轻拂脸颊,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小楼清幽,香雾缥缈,风铃洒下天籁似的叮咚声,落入齐齐假寐小憩的两个人耳中。

小蔡大师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只,不着痕迹地在张岩身上转了一圈,一丝欣赏之色氤氲升起。

然后,他无声无息地立起身子,肥胖的身子就像飘起来的一团白云,轻轻一晃便消失在房间内。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刹那,张岩也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宁静深邃之色,如平静不起涟漪的海面。

似乎——

他在观察我

张岩在竹椅中轻伸猿臂,舒展了一下身子,立起来朝窗外望去。然后他看见小蔡大师立在楼下朝他挥手,笑吟吟道:“走啦,走啦,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张岩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之色,走出小楼。

两人并肩走在浓密的树林路径间,头顶是涂染丹朱的飒飒红叶,脚下是干净整齐的青石板。

秋意渐浓。

“铸一把好剑,需要花费很多功夫,铸造剑身和剑柄的材料是一项,打磨剑刃和剑尖的矿石也是一项。但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是符合一个人的用剑习惯。就像画者绘画,在绘画之前不是去准备笔墨纸张,而是去思索到底要画什么样子的画,是画山水、鸟兽、人物、街巷?是务必要有一个目标的。”

小蔡大师便走边谈,神色悠悠,“铸剑大抵如此,铸剑的目标不是品阶有多高,而在于符合一个剑者。”

说到这里,小蔡大师颇有深意地望了张岩一眼,笑吟吟道:“剑器是为剑者服务的,不是么?”

张岩细细咀嚼了一番,眼中掠过一丝恍然,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剑器再好,若剑者实力薄弱,大抵是不能尽施剑器水准的,剑者会成为剑器的累赘。而剑者修为再高,若没一把合适的剑器,也大概不能发挥出剑者十成的威力,剑器就成了剑者的累赘。”

最后,张岩沉吟了一下,总结道:“剑器,无关品阶,而在于合适。”

当然,张岩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这也只有剑修才能如此做换做其他类别的修士,他们可是以法宝的强弱取胜的”

这些小蔡大师不知道,但张岩明白。因为他自己就常常拎着玄宝级以上的法宝,越级杀敌。

“哈哈,你小子悟性不错啊。这下你不会怪我偷偷观察你了吧?我这可是为了替你铸剑才如此做的。”小蔡大师笑得很爽朗。

张岩哑然失笑道:“您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小蔡大师笑眯眯道:“也不全为了这件事情。”

张岩道:“那还为了什么?”

小蔡大师伸出圆乎乎的食指,悠悠道:“为了你。”

张岩愕然,“我?”

小蔡大师点点头,加快了脚步,“在祭剑塔初见你的时候,我就从你身上嗅到了一丝血腥,那时你刚杀过人吧?”

张岩点头,他的确杀人了,还杀了一名元婴阶剑修。

总是很乐观的小蔡大师出奇地叹了口气,“剑修嗜杀,但却容易走进魔途。我害怕你走进歧途,当然要让你在小楼内静一静,品悟一下宁静的美妙感受。”

张岩彻底明白过来,刚才小蔡大师的假寐,竟然是有意为之!

那他是否以无上修为,有意影响到自己心境,让自己于刹那间心静如空?若真如此的话,这家伙的修为也太恐怖了吧

还有,小蔡大师口中的魔途是什么意思?他莫非知道

就在此时,一道干瘪瘪的声音以极其肆虐无匹的气势彻响在整个天地间。

“哇呜,小蔡蔡,你果然在这里啊。”

伴随这道声音,一道人影踏着歪歪斜斜的遁光自天边呼啸而至,那曲折蜿蜒的遁空姿态,直让人替他捏一把冷汗。

这人还隔得老远,小蔡大师便破口大骂道:“衡冲你这混蛋,再叫我小蔡蔡信不信把你狗日的阉了?”

衡冲?

张岩心中一愣,也顾不得惊叹脾气温和的小蔡大师听到这个声音后的勃然色变,直勾勾朝那道人影望去。

他还记得,那副画着一颗红珠的画卷,可是一个叫衡冲的青莲剑林长老嘱咐青衣交给自己的。

莫非就是他?

遁光消失,一个麻杆似的枯瘦老头立在了面前。

老头有一张像橘子皮一般坑坑洼洼的脸颊,一头像鸟窝一样乱蓬蓬的花白头发,还有一双让人感觉突兀的古灵精怪的三角眼。

当这老头不理会一旁的小蔡大师,而是以那对古灵精怪的三角眼直直望向自己时,张岩别扭的退后了一步,心里轻叹,这老头的双眼也太个性了点

“唔,你没有被修魔者抓去呀。”

这是衡冲见到张岩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然后他就死皮赖脸地跟在了张岩身旁,再也撵不走了

当时的情景很有趣,圆乎乎的小蔡大师似乎极为头疼麻杆似的衡冲,两人言语征战不休,唧唧哇哇个不停。小蔡大师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愤愤一甩袖子,撂了一句,“他妈的,怪不得青莲剑林上下都巴不得你老小子再也不回去了呢”

然后,小蔡大师就闭上了嘴巴,而衡冲则依旧手脚比划喋喋不休地嘟囔着。

一旁的张岩只有摸着鼻子很无力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今儿的确大开眼界了

当然,从两人的对话中,张岩大致弄清楚了几件事情。例如衡冲的嘴巴很罗嗦,但当问他为何送自己那副画时,却总总闭口不谈。例如张岩询问魔修之事时,小蔡大师也晃着圆乎乎的脑袋叹息道,“说不得,也说不清楚呀”。

总之,张岩的许多疑惑并未得到解答,身边却多了一个眼神让人别扭的化神阶剑修衡冲。

衡冲的眼神——

真很让人难受。





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前后不一地走进了祭剑塔。

当青衣看到衡冲时,漆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怪异之极的神色,一指衡冲,冷冷吐出一句:“滚一边去,别让我看见你。”

然后,小蔡大师笑了,很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衡冲翻了一个白眼,正欲干瘪瘪地开启喋喋不休之口,却见青衣锵然拔出了长剑,眼中杀意滚滚。

衡冲的话在喉间咕哝了半天,在青衣领着张岩走入一个房间之后,才发出声来:“我不是怕你,我只是怕你和小蔡蔡联手欺负我”

小蔡大师额角青筋暴突。

第一百零七章被蒙在鼓里的不爽

张岩从未想过在仅仅一天的时间里竟会发生如此多起伏跌宕的事情。

在万渊城内溜了一趟大街,就像趟了一遍腥风血雨,于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斩杀八个人;回到祭剑塔,却遇到了每个身体部位都圆乎乎的小蔡大师,并且还意外得到了为自己铸剑的允诺;而在丹朱似火的树林深处,与小蔡大师打禅锋一般聊天时,却又被眼神让人别扭的青莲剑林大长老衡冲给搅了进来

这些事情突兀的让张岩摸不着头脑,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似乎在自己决定去炎火剑崖的那一刻,许多隐藏的暗处的东西都一个个浮出了水面。

而细细观察这些错综复杂的时间,却能发现一个关键性人物——

青衣。

小蔡大师可以和他侃侃而谈,衡冲更可以引起他惯常冰冷的的神经变得杀机无限。而小蔡大师和衡冲对之张岩,却总有一种云山雾里的暧昧感觉。

这感觉让张岩觉得自己就像个被蒙骗的傻瓜,很不好受。若非知道这些人对他并没水面敌意,他早抽身离去了。

当然,他还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寻觅到一丝算不上线索的线索。小蔡大师和衡冲似乎都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着那颗来历莫测的红珠,似乎他们更知道一个万剑界剑修极少知道的事情——

魔修!

这就不得不让张岩奇怪了。

红珠是他和柳诺萱、白洛借以进入万剑界的关键东西,而魔修似乎根本和这些东西靠不上边啊?

张岩脑海中突然想起渡劫元婴时的画面,想起最后一重夺天血雷劫出现的那个火巨人,心头似乎抓住什么,却又是一片模糊。

这感觉很让人不爽,就像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又像水中捞月每每捞空。





此时,张岩和青衣独处一室。

“你有很多疑问,但我却不能告诉你那么多。”

青衣神色冰冷,沉吟半响,才轻轻开口,似乎已忘了刚才面对衡冲时自己的古怪表情。

“为什么?”张岩沉默许久,才似叹息一般问出声来。

“修为太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青衣的理由总是这么剽悍直接,愣是让张岩无力地抽动了一下嘴角,所有准备好的措辞尽数化为乌有。

“那他二人也不用跟着我一起上路吧?”张岩不再想那么多,只是简单地提出了自己的小小抵抗。

“哼,你以为此行炎火剑崖很安全?”

青衣冷冷一哼,瞥了他一眼,冰冷的脸色竟然缓和了一丝,“你性子执拗坚韧,大抵会很排斥这些东西,但是若非身有要事,我也会跟在你身边。”

张岩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似乎我根本就反抗不得。”

青衣点点头,很冷漠地答道:“你明白就好。”

张岩彻底无语,突然问道:“在我闭关的第三十八年你突然离开祭剑塔,然后在第四十三年才回来,这五年的时间你去了哪里?”

青衣一怔,似乎没料到张岩竟关心起这个问题,沉默了许久才答道:“杀人。”

“五年杀一人?杀谁?”张岩有点好奇。

青衣冷冷扫了他一眼,唇边泛起一丝讥讽之意,“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有心情问这些?”

“似乎我真不该问。”张岩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恼怒,声音不禁略微太高了一分。

“还是我来回答吧,他这么冰冷清高一个人,当然不会自己夸耀自己喽。”

胖乎乎的小蔡大师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他踱着笨拙的步伐晃悠到张岩身边,笑嘻嘻道:“五年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只杀一人,要不他青衣还如何在整个炎州立足?”

张岩一怔,强自压下心头的一丝恼怒。

“他杀了很多人,太多太多了,整个琼花剑府上下一万六千三百二十一个剑修全部被他杀了,包括那些被云藏空派往外地征战的弟子。可以说,琼花剑府已经在青衣剑下名存实亡。”

小蔡大师没有一丝与有荣焉的亢奋感,反而眉头随着声音渐渐皱了起来,皱成一个川字。

他颇为苦恼地用圆乎乎的手指头揉了揉额头,嘟囔道:“喏,这家伙杀了这么多人很厉害吧。可是小子,你可千万不能学他,因为他的心性已经渐渐趋魔化了。”

张岩震惊地听着一切,不可置信地望着早已偏过脸望向窗外的青衣,心中大致认定,这件事是真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花费五年的时间去屠杀琼花剑府之人呢?

张岩的唇角刚动,可看到青衣冷淡如故的模样,又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唔,啊呜,你们都在呀,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麻杆似的衡冲挤了进来,他挠了挠鸟窝似的乱蓬蓬头发,咧开嘴朝张岩笑起来,“走吧,走吧,哪里有那么多废话。”

说着,他伸出鸡爪似右手随意一拎,便从后襟位置把张岩给拎起来,然后桀桀笑着朝外跑去。

屋内只剩下小蔡大师和青衣二人。

“说实话,和这个家伙搭档是会被气死的。”小蔡大师有点无奈地说道。

“但毕竟他知道很多的秘密。”青衣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去炎火剑崖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去”小蔡大师还未说完,便被青衣打断。

“他要去接两个人,难道有错么?”青衣冷冷道。



小蔡大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道:“那我们在哪里相见?”

青衣道:“炎火剑崖。”

小蔡大师这下有点受不了了,羞恼道:“你这是耍我呢?”

青衣冷冷道:“你以为就凭咱们三个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小蔡大师吃惊道:“还有谁?”

青衣沉默许久,才轻轻道:“见了面就知道了。”

炎火剑崖在一座高达万丈的山峰之巅。

当一座山峰太高,甚至捅破了云层,比云层还高出一大截,反而没多少的烟雾缭绕。

炎火剑崖就是如此。

山头被大神通者硬生生劈成了近千亩的平地,平得光滑如镜,那些高大宏伟的殿宇便耸立在其中。想要观摩一个殿宇住着何等身份的人,只需观摩一下楼宇的高度大致就可以判断出来。

身份尊崇者才能居住高高至上,俯视众生倒不至于,大概在于可以塑造一个高深莫测的神秘形象而已。

就在这片鳞次栉比的高矮楼宇群里,在极其中央的位置有一座不高不矮的楼宇。这座楼宇比四周的都要华美精致,甚至它的四周五里之内还有一大片的花海。

花浪翻滚,芳香飘散可不止五里地。

甚至在极远处广阔近百丈的练功场处,都可以嗅到风中送来的醉人香味。

炎火剑崖三万外门弟子外加一万内门弟子几乎都知道,这些花香来自昕薇居。

昕薇居,名字好听,其主人的身份更是不凡。

主人的名字叫夏兮薇,是整个炎火剑崖唯一的化身后期长老夏易川的——

闺女!

也确实如此。

夏易川是炎火剑崖的化神后阶剑修,甚至连崖主冉流云都得恭敬地叫他一声师叔。而夏兮薇也成了可以和崖主冉流云平辈级别的尊崇人物。

要知道,炎火剑崖包括夏易川在内足足有六代弟子。若按辈分算的话,那些元婴期剑修得叫她一声师姑,那些金丹期剑修得叫她一声师姑祖,至于那些金丹剑修以下的弟子,也只能一律称呼为太师姑祖了

甚至,夏兮薇的地位之高可不仅仅局限在炎火剑崖。

她的母亲宁苏同样是极北之地庚金剑阁的剑修,同样也是庚金剑阁唯一的化神后阶剑修。

在庚金剑阁,其阁主苍山雪得称呼宁苏一声师叔祖,那么夏兮薇就成了庚金剑阁阁主的师姑了,那么那些矮了许多辈剑修就得称呼她为

这小丫头的身份之贵,的确有点骇人听闻了点。

所以,在炎火剑崖,她绝对是所有人宠溺异常的宝贝疙瘩,任谁敢伤起一丝,恐怕就会遭到几万剑修外加上百的高阶剑修追杀。

若知道这些,恐怕张岩也得仰天一叹,唏嘘不已吧?

此时夏兮薇正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根木棍逗弄着小贱,不时幽幽嘟囔一声,“好无聊啊”

小贱就是那头似龟非龟的龙鼋幼崽,它的身体现在胖了一圈,也多了一丝属于龙鼋的威严,但却依旧摆脱不了被小姑娘拿着木棍戳屁股的悲催生活

咄、咄、咄、咄

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一个高大健硕的青年兴奋地跑上楼来,他目光在屋内一扫,不禁撇嘴道:“咋没有人啊?”

啪!

夏兮薇丢掉小木棍,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见是他,忍不住骂道:“你哪只眼睛里看到没人?难道我不是人?雪楼,你是不是觉得曹睿师侄还不够严厉?”

夏兮薇的师侄当然是元婴阶剑修了。

曹睿不但是元婴阶剑修,还是雪楼来到炎火剑崖之后的师傅,他性格严厉苛刻,加之受到夏兮薇嘱咐,对雪楼的修炼生活当然“照顾”有加啊。

“不是。”

雪楼脸皮一哆嗦,很无奈地低头认栽。

五十年不见,这个原本身体孱弱的少年变得健壮许多,嘴边也多了一道毛绒绒的胡须,不过他身上那股跳脱不羁的气息却越来越浓了。

夏兮薇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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